乱舞春秋 第十七章 离坚之说乱儒书 白马非马笑中堂

堂中。李斯，星魂都是看着，没有一丝表情，但是可以从两人的眉宇间看出此时的一丝自在。

南公依然在那一边打着瞌睡，伏念面无表情也不知道他心里面想些什么，张良与颜路也是面不改色看着。

公孙玲珑道“原来，一向好为人师的儒家，也不过是这种层度而已啦”这句话落进三人的耳中，怎听都觉的是一种羞辱，张良虽然性子淡泊但是也是皱起秀眉。

“莫说是和李大人的法家相提并论，就算是和我们公孙名家相比也还是不如的很啊”公孙玲珑的话越来越刺耳

“呵呵呵呵.....”

就在她依然得意的时候，一个身穿红色长衫的男子走来道“在下不才，愿向公孙先生讨教一二”

公孙玲珑慢慢转头看向那个男子，闻言张良与颜路也是看了过去，“嗯？”只见眼前一个青年拱手站在不远处。

子聪便是这青年的名字，有如他的名字一样，此人生的也是一副秀气明目的模样，看上去似乎伶俐的一般。

他伸手一引“先生，请出题吧”

公孙玲珑一笑，素手从身后慢慢逃出一块白色的石头，放在面前。

“兄台，可知道这是什么？”

闻言子聪看着道“想来这便是采摘于北海之上，长白山之巅的白云石了，据说此石质地通体雪白，有着地面白云之称”

公孙玲珑微微一笑，素手一摆道“兄台说的不错，既然你知道此石质地偏白，那么不知道与普通石头比起来，谁更坚硬？”

“白云石不光质地雪白，一般石头比之却是不如，不光是是色泽就连硬度也是不及它的一半”子聪回道

“兄台，请看”只见她一张素手轻轻握住白云石“我这般拿起，便知道这白云石非常坚硬，但是却不知道它的色泽，不知道你可同意？”

闻言，一惊‘来了，名家三绝之一’颜路心中一愣，张良也是心中思量‘传说昔年便是凭借着离坚白一说，惠子在六国片无敌手，看来今日这公孙玲珑绝对是胜券在握了’

“先生这样说，便是不对了”子聪回道

“哦，我说的有什么不对？”公孙玲珑故作疑惑道

子聪继续道“手触石坚，眼见石白，而方才先生明明见到了为何要说不知道白云石的色泽？”

“你似乎没有听清楚我的话”公孙玲珑手中的银色面具一落开“我刚刚说的是”只见她的手再一次拿起那一块白云石，但是这一次她是闭着眼睛的“我拿起，便不知道这石头的色泽，并没有我看去”

“所以，这里看与拿是分开的”

“光是拿着你知道的只是石头的坚硬，这一点不知道你觉得是对是错？”

闻言子聪有些不明白，但是点头回道“不错，是的”

然后便见道公孙玲珑放下手中的白云石“我只看不碰，不知道是不是你知道这石头的色泽却不知道它的坚硬，这一点不知道是对是错？”

“也是对的”

“所以坚石并非白石，不知道这一点，你是否同意？”

“两者皆是石子，又怎么会坚石非白石呢？”子聪道

“错了，错了，坚石又岂是白石”公孙玲珑道，周围的众人皆是一惊，“这......”

‘你这般不是在自取其辱吗？’子聪心中一笑，但是张良心中却是另一番想法‘这是陷阱，子聪已经中计了’

“坚石非白石，公孙先生何出此言？”子聪

“就如同我刚刚所言，触知坚，看知色，而你刚刚也同意了，那么我说坚石非白石，并没有什么不对”公孙玲珑道

“两个不都是石头吗？为什么说的那么奇怪啊”天明问道

子奕道“的确，两者皆是石头，但是有一点不一样，说的让你明白一点，一只烧鸡败在里面，你只看便是知道那是熟透的烧鸡，但是若是你闭上眼睛，只用手摸去摸你便不知道那是一团软软的却不知道是不是熟透的烧鸡”

闻言天明道“那我咬一口不知道了吗？”

“但是现在说的不是你吃不吃烧鸡，你大哥的意思是说，看和摸要是分开的话你便只知道其中的一种答案，所以刚刚公孙玲珑的话意思就是说，白石是用双眼看的出来的结论，而坚石是用手摸

的出来的结论，这两者在视觉与触觉分开的情况下产生的结果”少羽连忙解释道

“啊.....”摸着脑袋天明道“又是烧鸡，又是石头的，到底有什么不对啊？”

看着天明的样子，子奕道“看来我还是高估了他的智商”

“不过这一场辩合似乎儒家又要输了”少羽看着有些皱眉道

“若是按照你所言，白石是石，坚石是石，那么一丝就是说白石就是坚石，不知道你可同意？”公孙玲珑继续说道

“这个.....额，却是不能同意”子聪道

“那么反过来说诚如我刚刚所言，触知坚，看知白，坚石非白石，却又哪里不对了？”

子聪看着公孙玲珑，“这个....”

子聪额头上的冷汗开始流下来，“这就是说，坚石非白石，便是对的了”

看着眼前的公孙玲珑，子聪心中也有着一股感觉，那就是她的身影就如同一座大山压在前面。

看着桌上的竹简，第二块上面画着的是一块石头与一匹马“子房锦囊中的第二章，算是应了一半了”盖聂道

“他早就知道公孙玲珑到桑海便是冲着儒家去的”班大师道

大铁锤道“我现在满脑子都是石头”

“这样不合常理的辩论，分开视觉与触觉，但是却不知道该怎么去辩驳她”高渐离道

“不错，她每一句似乎都有理，但是结论却出乎意料的让人难以接受”雪女撑着雪白的下颚道

“全都是石头，我一拳打碎一个”大铁锤继续道

“子聪，你下来吧”张良道

闻言子聪只好拱手，落败“看来儒家真的是山穷水尽了”公孙玲珑道

“不知道还有谁可以来此继续和我下一场辩论？”

张良道“先生错了，儒家之中还有弟子未曾想您请教”

话音落下，星魂也是饶有兴趣的看着张良，南公打了个哈欠，似乎睡足了

另一边，盖聂等人看着第二幅图上面的另一样东西，一匹马，一匹黑色的马。

公孙玲珑连忙看向张良“原来是儒家的三当家，子房先生，可真是俊俏的一表人才啊”说着还低声轻轻一笑

子房拱手道“哪里哪里，子房在儒家之中算是资质愚笨的弟子了”

“你我今日这番比试，要拿出真本事来哦，千万不要因为人家是一位美貌弱女子就怜香惜玉”

不远处天明闻言“呕......”差一点就吐了“要是人人都像她那样自欺欺人，我想这世道肯定已经是妖孽横行了”

闻言少羽道“哎呀，小子不错啊，知道用词了”

“好了，走吧”

说完子奕带着两人慢慢向里面走去。

“那我就不客气了，不知道题目是什么？”张良话音刚刚落下，只见门外忽然走来一道雪白的身影。

“哇.....好漂亮的马”众弟子看着一匹雪白的马慢慢走进

看着那一匹白马，颜路心道‘公孙家的白马，难道？面对这个问题，子房你究竟有什么打算？’看着那一边坐着面色如常的张良。

“嗯”轻轻抚摸着白马的头，“此白马乃是我公孙家世代相传的，传家之宝，名为踏雪，我们便以此为题如何？”

子房微微躬身道“先生还请稍等”

“嗯？”公孙玲珑有些疑惑，子房微微一笑伸手一招“好了，子奕你来吧”

“你去”门外的子奕将天明一推，就按我说的做就好了。

天明有些激动的往里面走去，“子明，怎么是你？子奕了？”子房问道

“哦，是这样的，刚刚大....子奕因为三急所以.....”天明摸着脑袋道，躲在门边的子奕听到差点摔倒。

“既然这样，那么就由你来吧”张良的这番话似乎在勉为其难的让天明上场，公孙玲珑又怎么会听不出他话中的言外之意。

看着天明，李斯心中‘这名儒家弟子似乎有些眼熟’

不光是李斯就连儒家的众人也是一愣，什么时候出现这么一个小师弟都不曾发觉。

天明俯视着公孙玲珑道“每一次都是我，唉，果然我的命好苦啊，这种容易的对手，一点挑战性都没有”他的话让众人一愣，公孙玲珑一恼。

张良微笑道“委屈你了，下一次给你一个难对的对手好了”

天明只好装作接受的样子道“好吧，下一次，可不要把这种烂摊子丢给我哦”

公孙玲珑皱眉“哼”

张良坐回去，“你又在搞什么鬼？”颜路回头问道

天明一屁股坐在地上，似乎有些不舒服又挪了挪，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实在是让人觉得无奈。

“嗯”看着这样的局面李斯不解看向伏念，但见他还是毫无表情变化。

天明环视一下，然后清了清嗓子“在这里我是他们说的念书最少的人，想必你也强不到哪里去”

看着眼前这么嚣张的天明，公孙玲珑更是不快

“那么胖大妈，请出题吧”天明道

‘哪里跑来的臭小子，真是不知天高地厚，今天就让你知道哭字是怎么写的’公孙玲珑心中一思，脸上却还是笑意连连“这位兄台，我们的题目便是白马非马”

“哦，白马黑马”天明似听懂了点头

公孙玲珑纠正道“不是白马黑马，是白马非马”

“是白马黑马啊，我没有说错啊”天明道

公孙玲珑道“是白马非马，不是白马黑马，是非不是黑”

“哦，原来是白马非马，你说清楚一点嘛”天明点头然后看向踏雪道“你是说那匹马吗？”

“兄台，这里哪里来的马，踏雪分明是白马，并不是马”公孙玲珑用面具遮住容颜道

天明指着踏雪道“你是说这匹白马并不是马对吗？”

“正是，白马非马”公孙玲珑道

天明单手撑着地面，然后点头“我觉得你说的很有道理啊，胖大妈”

闻言公孙玲珑心中一怒，‘臭小子，不准再说我胖’

“子奕，这样下去，子明真的会赢吗？”少羽看着子奕道

“也许对别人来说白马非马可能无懈可击，亦或者说很难反驳，但是对于天明这样的小聪明我想绝对不在话下”子奕微微一笑

少羽只好看回去

表面上公孙玲珑不怒微笑道“那是当然了”等到她一眨眼，眼前的天明却不见踪影了。

只见天明此时正在踏雪身前仔细端详，公孙玲珑长大了嘴巴看着“嗯”一声疑问，天明伸出手“你干什么？”

一顿回头看着“额，我还送来没见过这么漂亮的马”

闻言‘臭小子，算你识货’只见她素手一伸道“兄台，你又错了，你应该说从来没有见过这么漂亮的白马才对啊”

“哦，对啊，不过你的白马真是漂亮”说着天明一笑扬起大拇指

儒家的众人一愣‘这傻小子中了我的计还傻傻不知道’公孙玲珑微微一笑道“你说的没错，这可是我们公孙家一脉单传的传家宝哦”

天明眼睛微微一眯道“传家宝”

“此白马名为踏雪，一生只生一胎，极为珍贵，从我家祖先惠子开始便已经传了十七代了，只此一匹哦”说着公孙玲珑脸上写满了得意。

天明默默道“这么珍贵，难怪要叫做传家宝”

“那是当然了”

这时只见天明“啊”脚下一滑，“啊....”

“啪”的一下打在踏雪身上“吁......”踏雪受惊，前蹄一起，跃出大厅

“天呐，我的马”公孙玲珑一时心急道出口。

少羽看着道“难不成这是你的主意？”

子奕道“这可不是我的错哦，等一下你帮天明一下，我去追那一匹马”

说完子奕身形一闪，‘真是的，要是被那个星魂见到想必这件事情便会露馅了’原来子奕之所以没有上场便是因为星魂的在场。

“嗯......”公孙玲珑咬牙切齿的看着天明，天明不好意思的回头。

“真是不巧啊，胖大妈”

公孙玲珑再也忍耐不住了，道“不准再说人家胖，你这个臭小子”

天明连忙道“我错了，我错了，人家，不是故意的”

“你就是故意的，你辩合不过，便使出这等手段报复人家的马”公孙玲珑怒道

天明微微道“是白马”

“不光是白马还是黑马，反正就是人家的传家宝”天明抱着脑袋，公孙玲珑连忙注意到，只见周围的人都是惊讶的看着她。

之前那几个输掉的人，都是睁大了眼睛看着，“一定会帮你找回来的”天明道

闻言公孙玲珑连忙会意过来微笑道“兄台有什么本事能帮人家把马给找回来”

天明信誓旦旦道“我一定替你找回来就是了”

不一会儿只见少羽和天明牵着一匹又黑又瘦的老马进来“啊.....”惊呆了公孙玲珑

颜路看着这两个小孩，星魂也是嘴边挂着一丝邪笑，李斯饶有兴趣的看着场中的变化，从刚刚的公孙玲珑一语失败。

只见那一匹黑马站在众人眼前，天明拱手道“你的传家宝，我给你找回来了”

“啊.....”本来就大的嘴巴这时张的更大了，公孙玲珑看着然后看了周围一眼转而道“荒唐”

“嗯？怎么荒唐了”天明疑问道

“我的踏雪是一匹白马，而你这分明是一匹又黑又瘦的老马，你却想骗我说是踏雪，简直就是荒唐”

天明回道“什么又黑又瘦的老马，这可是我家的传家宝，传下来五百多代了，只此一匹，对了，它的名字叫做踏人”

话音刚刚落下堂中顿时出现一股嬉笑声，张良也是微微一笑，天明将马的缰绳递过去“呐，给你，以后啊，它就是你的踏雪了，你们的传家宝了”

“嗯.....简直就是荒唐，你当公孙家是瞎子吗？这白马黑马的事儿，还看不出来？”公孙玲珑继续道

天明摸着下巴一思道“唉，还真是奇怪啊，按照你们公孙家的说法，这不就是踏雪吗？”

“胡说”

天明继续道“呐，你听着啊，按照你们的说法啊，这马不等于白马，所以白马不等于马对吧？”

公孙玲珑好气道“是又怎么样？”

“这就对了，这踏雪啊是你们家的传家宝，踏人了是我们家的传家宝，也就是说踏雪等于传家宝，踏人也等于传家宝”说到这里颜路嘴角终于冒出一丝微笑，他知道这一场赢了。

而且公孙玲珑败在的是一个小孩的手上。

“胡说，你胡说”公孙玲珑那个气的

天明走过来坐下道“传家宝等于传家宝，所以踏雪就等于踏人了”

“你，你.....”公孙玲珑站起身来，看着天明一时间竟然说不出话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