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村店长人老成精,一眼就看出了他所想,说道:
“金木君,你误会了董香酱的意思。我想,她这么做,应该是想要表现对你的信任。”
“咦?”店长的说法可真是让方杰呆住了,“对我的信任?”从来没往这方面想过的他不解地问道:“她不问的话,不是才表现出信任我吗?”
“哈哈哈……”店长笑了笑,腰背挺直背着双手的他说道:“她确实没有去问你,不是吗……至于她问别的人,仅仅是出于她对笛口母女的关心。”
方杰思忖着,渐渐地觉得这话有些道理。因为董香即使问过了别人,也并没有干涉他这几日所做的一切。
也就是说,她认同了他所做的。
叮铃铃……安定区入口的门被推开,门上的金黄`色的摇铃提示有客人来了。
方杰迎了上去。他转身的瞬间,店长看到了他脸上的开心表情。
芳村店长也转了身。在上楼的时候,他也微微地笑着。
这一天,中午方杰来时还是个晴天,到了下午,方杰跟入见萱换了班,走出店门时,天空已经阴云密布了。
他看了看天,然后瞅了眼街对面那个熟悉的位置……站在那里的贵未对他示意了一下手中的折叠雨伞,微笑着注视他。
方杰小跑了过去。
贵未立刻挽住了他的胳膊,两人说着话朝笛口家所在的方向走去。
方杰有注意到,贵未除了带着平时的女用包外,还提着一个小的纸袋。
“那里面,难道是给雏实酱的礼物吗?”他问道。
“是的……”贵未有些不自信地说道:“希望她会喜欢吧。因为她跟一般的女孩不一样,没有上过普通的学校,也很少接触普通女孩会接触的东西。甜点,她肯定不会吃;漂亮的小装饰品,玩偶……呜……”
她无奈地嘟了嘟粉红色的唇,从纸带中拿出了一个长方的盒子,“总之,我挑了这个。”
盒子约摸男子巴掌大小,四五公分后。它仍旧被一层粉红色带白色斑点的包装纸包着,方杰当然猜不出来内部的是什么。
贵未就说道:“是手机。我预存了半年的话费,这样,可以吧?”
“……你可真是下了大工夫了。”方杰讶然道:“这很贵的吧……你平常的开销还够吗?”
两人即使同居了这么些日子,在这方面,贵未从来没有对方杰开过口。方杰将打工得到的钱,放在枕头下,她也从来没有取用过。
“贵是贵了点,不过,你那么喜欢雏实,我也不想被她讨厌。”贵未说道。
方杰心中涌起了一股压抑不住的热流。那甚至让乌云压顶带来的压抑感都随之消失了。
“怎么会讨厌你?”他笑着说道:“贵未这么好,谁也不会讨厌的。”
“哪有啦……”贵未的脸微红,“我们的关系,你认为好,但别人不一定的。”
“是这样吗?”方杰想了想,“那还是不要让别人那么认为好了,万一让别人知道了贵未这么好,来跟我抢贵未了怎么办?”
他这‘小气’的模样将贵未逗乐了。
两人又走一段,天空开始下雨……这雨来得十分急,一下起来,雨点就豆粒般大小,啪啪地打着干燥的混凝土地面。
方杰撑起了伞。在同一把伞下,两人靠得更加近,担心着彼此会不会被雨淋着,试图让伞往对方的那边多移一些。
与路人的行色匆匆不同,微笑没有从他们的脸上消失,反而带着欣赏与体味。
这又是两人的一种第一次。
他们一定会永远记住这个时刻的。
走到一个岔路口,因为另一个方向有两个男人要从他们面前走过,他们便暂停了脚步。
只听男人们细碎地交谈道:
“呀啊,我还是第一次看到喰种呢。真是没有想到,看起来就跟我们人类一样呢。”
“哈哈哈,怎么样?要不要再过去看看?”
“……呃,算了算了,好像很危险的。”
另一个男人对同伴做了取笑,两人渐行渐远,但方杰的眼睛还是跨过了雨帘,跨过了街道,追寻着他们。
贵未注意到他脸上的笑容消失了,明显地含着担忧。她知道,他在害怕,那两个人口中的喰种会是那对善良的母女。
“一定会没事的!”她坚定地对他说道:“去吧,杰,我知道方向,稍后会跟上来。”
方杰略低头,就与她清澈的眼睛对视在一起。他重重地点了点头,将雨伞交到她手中……她想推让,但被他坚持塞给了她。
“天冷,我不让你淋着。”
方杰从伞中跑了出去,跑向那两个男人来时的方向。
那同时也是笛口母女家所在的方向。
如今正值隆冬,雨点打在脸上带着生疼的寒气,但方杰的注意力已全然不在这个之上。
他只是想,要尽快地找到她们……不管被发现的是不是她们。
离开贵未三分钟后,在又一个小巷的岔路口,方杰与迎面过来的一个小小身影差点撞在一起。
对方也在跑,他的注意力又不太集中。但他毕竟经过了一段时间的训练了,在要相撞的瞬间,紧急地侧身从那小小身影的右肩处滑过。
在这个瞬间,方杰向小小身影看了一眼……他看到的是即使在大雨下,依然可见流着眼泪、六神无主的雏实。
他的心向下一沉。
紧急煞住脚步,“雏实!”他抓住了她。
雏实在愣神了短暂的一秒后,才注意到是他,她哭得更凶了,哽咽着道:
“金木哥哥……求求你救救妈妈,她,她被……”
“在哪里?”不等她说完,方杰就抓住她的手,带着她,向她来时的方向跑出。
因为遇到他,雏实多少镇定了些。她用手蹭了下眼角,刚刚清晰了点的视线,又被新的泪水占据……她就这样边跑边为他指点着方向。
她能够感觉到妈妈还在,只要妈妈口中强大的金木哥哥去了,妈妈一定能够得救。
但是,为什么那里会有爸爸的气息?爸爸与妈妈明明很靠近,为什么一直不出来救妈妈?
雏实想不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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