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遥远彼方的绯真的追忆
突如其来的离别就像尖刀没入胸膛
我们没能按神祗的预言一样走到最后
在世界的尽头被遗弃
为什么从某天开始
我们都选择了孤身一人
即使感到悲伤
天空依旧是那么的明亮
——《初恋》秦基博
参加最后的毕业考试之前,乔躺在四番队病床上养伤的某日,曾有意料之外的访客上门。她在看到对方的脸之后愣了一会儿,才说出几个字来。
“你是……露琪亚?”
章鱼头的女孩子笑中带怯:“久南前辈,这是大哥的一点心意。”
露琪亚端着包装精致的漆器食盒,小心翼翼地将其放置于床头的小柜子上,再谨慎地打开盒盖,给她看里面盛放的东西。在眼中浮现出熟悉的粉红色的瞬间,乔忍不住笑了出来。
“啊,红米馒头!我喜欢这个,以前每次都能吃一大盘。虽然在静灵廷其他的店里也买得到,但果然还是朽木家的师傅做出来的最正宗呢……谢谢你,露琪亚。”
听到对方如此诚恳的道谢,露琪亚紧张地摇摇头。
“不,不用。兄长大人今日公务繁忙,无法亲自前来探望,故托我向您问候。”
乔耸了耸肩:“你太拘谨了,这里只有我们两个人,偶尔还是做一回原来的自己吧。啊,敬语也先免了。”
“是。”
“朽木队长还好吗。”
“兄长大人一切都好,明日的新年晚宴希望能邀请您……你参加,不过听四番队的队士说,你暂时不能下床,看来还是有些勉强。”露琪亚的措辞还是有点改不过来。
听到这些,乔对新年充满期待,嘴角也扬起了几分喜悦:“啊,新年宴……说起来,露琪亚你还没在朽木家参加过这么正式的宴会吧,注意事项又多又杂,可别掉以轻心、被抓了把柄。当然也不必太紧张,礼仪这种东西,不过是点到为止,重要的是待人接物的态度。朽木队长面上不说,其实心里也不像他们那么一板一眼地计较。”
露琪亚点点头:“是。谢谢您的指教。”
这么快就又用回了敬语,乔真是拿她没有办法。绯真当初肯定也是用这种无计可施的表情看着自己的吧。
“罢,你习惯就好。”她的眼中流露出怀念,“不过,没想到这么快就到新年了呢……”
她心中所想的那些事,露琪亚自然不可能猜到。
“是啊,光阴似箭。”
她把手托在脸颊旁:“一转眼,又已经是梅花盛开的季节了。”
露琪亚问:“您喜欢梅花?”
她愣了一会儿,许是不知如何作答。
“……也许。”
“也许?”
乔转移了话题:“外面是不是快要下雨了?”
露琪亚走到窗边,看见灰蓝的天空上墨迹一般的云朵,又嗅了嗅闷热的空气。
“是。”
“我,喜欢下雨天。”
“诶?”
“晴朗的日子也喜欢。不论天气如何变化,只要能站在这里望着天空,我就会情不自禁地想,活着真是幸运啊。”
她的平静衬托出此前经历过的痛苦。露琪亚一时无言以对。
“久南……前辈……”
“露琪亚也要打起精神来,别总是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了,呐!”
她伸手在露琪亚的头上揉了揉,一脸心满意足的神情。
“……嗯,谢谢您。”
“明天我不能前去新年宴,也没准备什么礼物送给朽木队长,你就给我捎句话给他吧。”乔恋恋不舍地缩回自己的手,低头组织了一下语言,“过几日绯真的忌日,我定不会爽约。”
大概是并不知情的缘故,露琪亚惊讶地睁大了眼睛。
“……啊,过几日是绯真夫人的忌日吗?”
“没错。我想朽木队长也会带你去看看她。怎么,一脸有问题想问的表情。”乔说着说着笑了起来。
露琪亚纠结的样子十分可爱:“我……想知道绯真夫人是个怎样的人。请问,会不会太失礼了呢?”
也对,以朽木白哉的性子,很难在露琪亚面前亲口说出绯真的事情。
“嗯……温柔善良,通情达理,为人亲和,虽然身子骨有点弱,但她有任何人都无法比肩的根性。论容貌,可能算不上倾城倾国,但我觉得,她是我最敬佩的人之一。”
乔想了想,说。
“是吗……”对于如此之高的评价,露琪亚显得不敢相信,“朽木家的人从来不提起这些,我还以为,是因为……因为绯真夫人的威严。”
乔还欲说些什么,门外走进三个穿着校服的年轻人,探头探脑地望着这边。她对这些孩子还有印象,应该是被带去现世实习的一班的一回生们,不过他们关系并不亲近,故而突然的造访让她感到有些不解。
“啊,你们是……”
红发马尾的少年首先用他独特的大嗓门解释道:“前辈,我们是来探病的一回生!”
比起不解的乔,露琪亚显然更加讶异:“恋次!你怎么会……”
“虚袭的时候,受伤最重的就是你们几位前辈,我们都算受到了保护,怎么可能不来探望呢,对吧,吉良。”恋次难得这么会说话,听得吉良都懵了。
“……啊,嗯嗯嗯!”
恋次冲她举起右手:“忘了自我介绍,我是一班的阿散井恋次。”
“我是吉良伊鹤。”
黑发的女孩终于找到插话的机会:“我是雏森桃。那个,前辈的手……怎么样了?”
乔郑重地点头道:“嗯,已经好多了,谢谢你们的关心。”
三人组留下了一点慰问品,然后稍微客套了几句,很知趣地在找不到话说之前起身告辞,临别之际,恋次回头用意味不明的眼神看了露琪亚一眼。这让乔很在意。
“露琪亚。”等他们都离去以后,乔叫住了准备回家的露琪亚,“他是你的朋友吧。”
虽然没明说,但露琪亚知道她指的是恋次。
“是。从前在流魂街的时候,我们是一家人。”
“……家人啊……”乔轻轻叹了口气。
被收养进朽木家,对露琪亚来说究竟是好是坏,她一直在思索这个问题。
“诶?”
“我想起了自己在流魂街的家人。自从我们的养母过世以后,我就再也未曾与她相见。”
迹和奏,青上居酒屋时代的朋友,小时候她们常常并排坐在屋顶上看月亮。季子的死使她们之间的联系中断,现在连她具体的地址都不清楚。
“……”
“说了些奇怪的话。你要吃吗?”
她把手里的食盒递向露琪亚的方向,方才脸上的烦恼似乎只是幻觉。
“不,谢谢……”
“那我就不客气了。”见到露琪亚拒绝,她很愉快地捏起第二只红米馒头放进嘴里,感慨道,“嗯,美味!”
“……有那么好吃么?”
“有!”
她像个小孩子一样眨了眨眼,尽是满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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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日后,朽木家的墓园里,迎来了每年一度的宾客。
说是宾客,也不过是为数不多的三个人而已。
绯真的柱形墓碑立于碑林之间,每个月的月命日,白哉都会派人送来新鲜的花束,有时他也会一个人来看她,只是责任心重于感情的他在忙碌的时候并不会抛下工作到这里来寻求安慰。
所以白哉和乔同时出现的机会,也就只有每年的忌日了。
露琪亚站在离他们有一定距离的远处,等候着。碍于不能告知她绯真的实情,乔憋得分外辛苦。
“今年的梅花开得这么欢,绯真一定会很开心吧。”
她在墓前双手合十,说道。
“是啊。”
白哉还是那副不爱搭话的性格,但与往常不一样的是,提起绯真的时候,他的目光里多了平素见不到的柔情。
“我前几天见到露琪亚了。啊,红米馒头的事,万分感谢。”乔忽然抬高了声调,仿佛希望气氛能活跃一些。
“不必。”
“……她看起来不太精神,是学业上遇到什么困难了吗?”
“家里已经请了额外的老师负责指导。朽木家不需要参加灵术院的毕业考试,你无需担心。”
“是吗……”
怎么可能不担心呢。她想。
白哉瞟到她右臂上的绷带,问:“你的手臂,还能挥刀么。”
“嗯,卯之花队长说没问题。不过我打算进四番队,斩魄刀的始解也许就会暂时搁置下去了。”
说到这,她多少有点失落。果然还是没法不感到可惜。
“……心意已决?”
“是。”
“既然如此,我也就不劝说了。”
白哉云淡风轻地说。
回想起最初在真央灵术院时他给她的教导,乔很感谢他的体谅。很快,她的心里泛起阵阵涟漪。
“——啊。我是不是给绯真丢脸了呢?”
“为什么你会这么想。”白哉奇怪地看着她。
“为什么……”
她犹豫起来。是啊,为什么她一定要这么想呢?
“绯真她从未对你说过,一定要成为席官,或是成为死神这样的话吧。”
他转头与她四目相接。
“确实,未曾。”
绯真原本就不是那种功利心很强的人,对待亲友更是和煦得像柔软的梅花一样,毫不做作。
“那是因为她只期望你能过得幸福。”
白哉的话深深地触动到了她的内心。
她稍微有点维持不住脸上的笑容。
“嗯。没办法,她就是那么温柔的人嘛。”乔偷偷用食指勾走眼角的一滴透明液体,笑道,“朽木队长也是,要开开心心地度过每一日才好。”
“……我会的。”
“嗯,那我就放心了。”
她在墓前蹲了许久,才缓缓站起身来。
“我们走吗。我去借厨房做个下酒菜,再来点豆腐汤。”
“好。”
微风吹来即将凋谢的梅花的残瓣,轻盈地落在地上,灰色的石板反射出天空上无限的蔚蓝。在她不留神之际,又是一阵仿佛拥有生命一般的微风,将地面上的花瓣吹走,就像失去了执念的衣裳一样被无形的自由卸下。
那是我们所共同拥有的过去,和遥远的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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