溺爱之祸 第13章节： 推销之旅零业绩，母亲病榻训话急

大四对多数在校生来说是轻松的，但余下的课程也必须认真对待，毕竟关系到一纸毕业证书。纪凡虽然挂了科，可对待补考的信心还是满满的。

上大学之前，纪凡的爸妈曾反复叮嘱，大学四年一定好好学，别让他们操心，而挂科及打工一事却一直瞒着二老。

这两年母亲的身体一直不好，虽然也曾到医院看过，但医生给的答复如出一辙：纪凡母亲得的是子宫方面的妇科病，必须动手术，吃药打针治标不治本，手术的费用得一万多，相当于纪凡一年的生活费。母亲宁可自己忍受着病痛的折磨，也要把钱省下来供老儿子念书。对母亲的病，纪凡全然不知。

纪凡去应聘的油品经销公司实际上是专门做燃油宝供应的，通俗点儿讲就是在汽车油箱里加进这种燃油宝，既节省燃油，同时还能清除积炭。新产品问世，销路不错，但效果却不像每个车主想的那样灵验。

第一个月工作，纪凡由老员工带着，而推销这个产品的地点则选在了各大加油站。

纪凡是生手儿，为了能尽快上道儿，成为一个出色的推销员，他虚心像老员工学习，在人家推销的时候，他就站在一旁，手里拿着燃油宝，嘴里也跟着小声嘀咕着……

学习了三天，正赶上学校有课，而且是必修课，没办法，只有先扔下手头工作，去应付学校的事。

五天后再次上岗，公司要求纪凡必须出成绩，因为从事推销员一周，业绩还是零。

上头下了死命令，纪凡心里开始打鼓。这和陌生人搭讪的时候也不多，在家里都是父母惯着，虽然前几天和同事学了点儿嘴上的皮毛，可一动真枪实弹傻眼了，原来张这个嘴那么困难。

霸王硬上弓，纪凡也顾不上那么多，这回来人加油就过去推销。

“油箱加满！”一辆开奔驰车四十岁上下的男子冲着加油员大声嚷嚷着。

纪凡三步并做两步，抢在了单位老员工的前面。

“大哥，来一瓶燃油宝吧，省燃油、清积炭、效果好。”

男子一个劲儿的扬起左手，示意不要，不要。

纪凡接着搭话，“大哥，来一瓶吧，奔驰车加这个更省油。”

“离我远点儿，你知道把我的车给加坏了，得花多少钱去修，把你卖了也赔不起。”

“大……大哥！”

男子开着加满油的奔驰一溜烟儿而去。

纪凡耷拉着脑袋，脸色顿时变得通红。“什么玩意儿，有几个破钱，不知道姓啥了。”

正在一旁推销的单位老员工，见纪凡吃了闭门羹，脸上现出一丝丝诡笑。纪凡撇了他一眼，心里桀骜的说：“瞅你大爷，你天生就会呀！”

接下来的几天里，纪凡遇到了同样的人、同样的回绝、同样业绩销量为零。

“大姐，来一瓶燃油宝吧！”

“不要，不要”不屑的离开。

“大叔，来一瓶燃油宝吧！”

“好使啊，要是好使给我来十瓶，要是不好使，你赔我车啊。”

纪凡无语……

一个月下来，纪凡的推销业绩为零，公司老板非常坚决的辞退了他，临走时还激动的说了一句：“就你这样的，毕业了也是废物。”这句话深深刺痛了他的心，从小到大还没有这么说过他，可他捏了捏手心的汗。“算了吧，这样的人惹不起！”

走出公司的大门，正巧碰见当初带他的老员工乐呵呵的回到公司，“咋了，开除了，兄弟，你不适合这个行业，以后大学毕业找个坐办公室的工作。”

“谢谢了，哥，有缘再见！”

还算一句慰心的话让纪凡的心温暖片刻。

“冷冷的冰雨在脸上胡乱的拍……”

纪凡的手机突然响起，“喂，爸呀！”

“小凡，在哪儿呢，我和你妈来省城了，你妈的病现在就得动手术，要不然后果很危险。你快点儿到省医院来，我和你妈在这儿等你。”

“爸，我妈怎么了，不是一直都好好的。”

“哎呀，你来了再告诉你，快过来吧。”

爸爸的语速很急，挂断电话，纪凡匆忙打着车奔向省医院。

在医院的走廊里，他看见了脸色略显苍白的妈妈和一脸疲惫的爸爸。

“妈，你怎么了，什么病啊，怎么来之前也不告诉我一声，我好去接你们。”

“小凡，没事，就是老毛病，医生说来省城医院做手术成功率高，而且术后恢复的也快。本来家里就困难，我这一闹腾，不知道什么时候能缓过来。出来之前你哥还拿了一千块钱，东凑西凑才够手术的钱。”

“妈，你就别再想其他的了，过两天安心的手术，我和爸会一直陪着你，我哥他们就拿了一千块钱。”

“他们也困难，孩子一天天大了，现在的奶粉还贵，再说你哥单位马上要裁员，说不定你哥的工作保不住了。”

“这个刘纪东，估计又是那个关影在背后捅咕的。”

“行了，也别埋怨他们了。你怎么样啊，毕业证能拿到手吗？”

“妈，和你说一事儿别生气，我刚刚被应聘的单位辞退，我都兼职干了一个月的工作了，但是我不争气，不但一块钱没赚到，还搭了不少的车费。”

“工作，那你的学业呢，小凡，爸妈的话都忘了吗。”

说着，纪凡的妈妈用手使劲儿的按着自己的肚子，由于患病时间过长，现在纪凡妈妈一动气，肚子就疼的受不了。

“妈妈，你别说了，我不干了，回学校好好复习功课，我和爸给你办住院手续去。”

为了缓和郁闷的气氛，纪凡打了一个岔，和爸爸去办手续。

这两天，纪凡不提关于打工的话题，妈妈时不时的就疼痛难忍，所以也没了教训他的心情。

手术很顺利，医生说住院养一个星期就可以出院。

看着妈妈的脸色逐渐恢复了红润，纪凡悬着的心终于见了底。

打工一个月没赚到钱，纪凡的手头也很紧，为此，还专门向老六借了五百块钱，借钱的时候，老六知道了纪凡妈妈的事，一个劲儿说，这钱不用还了，纪凡感觉，老六——曲新哲这个人一辈子交定了。

纪凡用这五百块钱，给妈妈买了很多好吃的，大病初愈的妈妈也被纪凡的孝顺感动的说不出话。而且还一直和纪凡的哥哥做比较，说纪凡比他哥强多了，最起码纪凡从来没有和爸爸妈妈大声的吵过。

住院的第五天，妈妈恢复的差不多了，纪凡在一旁削着苹果皮，靠在枕头上的妈妈再次把纪凡打工的事提到话头。

“小凡，这几天把你累坏了，以后记得，还有不到一年就毕业了，一定把毕业证拿到手，可别想着出去打工了，现在社会上的人心眼儿多着呢，你能算计过人家吗？再说了，吃亏上当了到时候后悔都来不及。”

“恩，妈我知道了，其实我就是想赚点儿零用钱，这些年一直花家里的，我自己也应该想点儿办法。”

“你想啥办法，眼下，你就只管把习学好，别的什么都不用你操心。咱们家可不能和高毅家比，你看高毅上班都一个多月了吧，人家吃公粮，咱们只能凭着自己的本事吃饭，我听你爸说过年可能要带着一伙人去包工，如果效益好的话，一个月能赚一万多，到时候，给你攒点儿娶媳妇的钱。”

“哈哈……妈，你俩想的真远，你儿子连对象还没处过呢。”

“等以后工作了，不就有了，那还能一辈子找不到媳妇呀。”

纪凡心想，对呀，这几年遇到的几个异性也不能说明什么问题。前段时间还玩自虐呢，今天妈妈这么一说倒是提醒了他。

人到了适龄的年纪，都要面对谈婚论嫁，谁知道到时候谁瞅谁对眼儿呢。

妈妈在医院住了一周，身体恢复的不错，她和纪凡爸爸商量着，办出院手续，早点儿回家。大孙女还小，家里离不开人。

在和纪凡作了简短的交流后，两个人给他扔下一千元钱，纪凡和父母推让半天，但最后还是被塞了回来。临走时，纪凡一直站在车站的月台上，火车开了，却还迟迟没有离开，他知道，这一千块钱意味着爸妈一个月都要吃土豆、萝卜、大白菜。

想着想着，眼角瞬间湿润。

回到寝室的纪凡忙把500元钱还给了老六，老六死活不要。

“哥们，这次你妈来省城看病，我都没去看她老人家，这些钱，你就替我给她买点儿水果和营养品吧！”

纪凡看出来，老六是真心的，他收回了手里的钱，把手揣在裤兜里，死死的攥着钱。刹那间感觉自己特没用，二十多岁，居然连钱都赚不到。

纪凡的父母回到家，纪东只是问了一句手术顺利不，其他的没有任何交流，关影居然连二老的房间都没去，而且经常关起屋门，让纪东的父母很少见他们的大孙女。纪东妈妈不知这几天，家里发生了什么，更不知道接下来的几天里一场更大的家庭风暴接踵而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