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野菊 第十一章

翻到的摊车，一个橡胶轮子还在转着，看那样子像是快要停了下来，但在你感觉它停了时，却调皮的反着又转了会，才不甘心地停了下来，

人群之外靠近晓凡那边，一个中年男人往人群垫着脚看了一眼，像是没看清什么，又垫着脚跳了几下，胸前一只铁哨子也跟着他跳动着，反着太阳刺目光亮，

中年男人不知看到了什么，没有理会转身走了，转身时另一个胳膊才看到带着一个红袖标，上面拿金线绣着“市场治安员”几个字，中年男人应该是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办，不然他的职责他不会忘记的，

鲜红的草莓就算扔在了地上，它那味道也是抗拒不了的，不过这周围人好像并不关心，有好些已经被人踩成了草莓酱，看着怪不好看的，

那位女摊主身材有些臃肿，像是个上了年纪的中年妇女模样，两只手撑在了地上半趴着，手掌边沿还沾着一些草莓酱，有些看热闹的人还想看看妇女她长相，但始终却看不清她的脸，完全藏在了胳膊和短发中间了。

妇女面前站着个二十来岁的青年，个头不高，样貌尖嘴猴腮，脸上的皮肤白里透着红，他捡起地上他感觉最红的一个草莓，扔进了嘴里嚼了两下便吐出了草莓酱，

扭动着特色脸说“大姐你这草莓这么难吃，别卖了，我替街坊四邻的把这难吃的草莓扔在地上，不让别人上当，你不生气吧？”

青年说完笑了几声带着身后几个小弟便扬长而去，他的笑容和笑声是很贱的那种，那种贱会让世间美好的东西无味，那种会让人直接烦躁起来的贱，

这青年就是当年欺负过晓凡母子二人中的猴子，也是肖阳他们的同学，猴子高中没毕业就被学校开除了，走上了全职混混的道路，跟着他大哥杨赖子，要说也奇怪，按说猴子这样的人在学业上应该是不怎么好的，可他就是各项学科都有前排名，让人完全不能理解，

猴子的原名叫刘亮，他小的时候是个可怜的小猴子，父母死的都早，他是跟奶奶长大的，也只有他奶奶一个亲人，孩童时的猴子那样貌和真猴子很像，如果添上一条尾巴，可能猴子的命运会变的不一样，也许会变成马戏团里的小丑，表演“真人版猴子”年长一些后沦为表演艺术家，争取拿个国外的金小丑奖什么的，名扬四海、光宗耀祖也如此简单，

可现实刘亮，猴子般样子，在当时并不招其他孩子的喜欢，刘亮很想和其他孩子在一起玩，但别的孩子并没有那么做，就连刘亮蹲在一边不说话，看着他们玩，他们都会走到刘亮身前推到刘亮，骂着“不准跟着我们，死猴子！”

以后的时光刘亮慢慢变了，抢小女孩手中的糖果，或是把自己扮成被人打过的样子，跑去告老师说是欺负过自己的男同学打的，刘亮贱的气质也是从那时开始生长的，

上了中学，因为学习好友女生问刘亮不会的题目，刘亮会故意用那女生最喜欢的橡皮，辞掉自己不小心写错的答案，然后意外弄断橡皮来报复这女生说过他的坏话，

又或是偷来老师的红墨水，吸到自己钢笔里，半夜跑到说自己不好的邻居晾衣杆下，用钢笔对着白衬衣随意的一甩，

再到后来巷子里的小孩见到刘亮都会躲着，因为怕刘亮不知什么时候会在自己上或是脸，摸上泥或是锅灰，

街坊四邻要不是看刘亮可怜加上他的奶奶为人热心，刘亮就算有十几条命估计也不够怒火的泄愤。

不过现在刘亮奶奶早就去世了，街坊四邻也依然不会泄愤，刘亮在贱的气质大成后有学坏了、又贱有坏的混混谁也不想动的，这些让刘亮在杨赖子手下混的最好，收保护费、看杨赖子歌厅的场子，把一般人等不看在眼里，这样的生活刘亮很喜欢，他找到了以前不公平后的爽。

夏天的太阳总是那么辛苦，早上很早出来，晚上很晚很晚回去，之后才有月亮悠闲的登场，散着没有它大哥十分之一光亮的作用，在晚上十二点市医院大门口，猴子坐在正对门口的马路牙子上，他没有那么文艺的去看月亮的悠闲，而是望着对面住院部几个亮灯的窗户，月色下他那大成的笑容看着还是那么、、、真不知猴子要是死后过了孟婆桥，面对着孟婆也要是这么笑的话，孟婆会不会给她来上两碗孟婆汤，

猴子的笑容是想到了医院里一个漂亮护士的大长腿，大长腿在他脑子里展现着，自动回忆每次现实见到的样子、像变换着曲线，在长裙下若隐若现、牛仔裤下的笔直，口腔里唾液顺着微张的嘴流出一滴，不粘也不稠滴落在了脚边，猴子意识到后低声骂了句“妈的，这大长腿挥之不去了”

像猴子这样的混混身边其实并不缺女孩，可能是猴子喜欢女孩的类型转变过程停到了大长腿上了，也可能是自己腿短，想征服过后那龌龊的下等满足也说不定，

这位长腿姑娘是猴子学生时代的同学，名叫莫小琪，市医院外科的一名护士，几个月前猴子打架受伤进了医院在病房里认出了莫小琪，一见倾心后，迷上了大长腿，但心里有些担心大长腿自己应该是那不下来的，

猴子想起了一个人，当年欺负捡破烂妇女时第一个喊出话来到的王超，猴子猴子记得上学的时候他们就是情侣，两个人一直在一起都没见换个人，后来打听到王超大学毕业放弃了在外就业的机会直径就会了家，为的就是莫小琪，

猴子当年是很怕王超他们三人的，但现在可不同了，猴子长大了，他是一个混混，他才不会管你们是青梅竹马还是两小无猜，他要得到自己想要的，

看了看手腕上的石英手表“十二点四十分”猴子站起身点了一根烟，准备在医院门口进行简单的邂逅，猴子的样子有些激动，要不然不会用烟来缓解心中的亢奋，

心里今晚的女主角，借着暗黄路灯出现在了自己的视野里，白色修身衬衣、五颜六色的小圆点中裙，猴子满意的看到了一半大长腿，她推着自行车背后马尾辫左右摆动着，

在医院门口，对于刚下班的莫小琪，借着暗黄路灯看见一个陌生男子，只是扫了一眼就准备骑上自己较矮的自行车，莫小琪抓了一下裙子左脚在脚蹬子稳了稳，刚想骑上自行车走，身后响起了“莫小琪”一个男人的声音，莫小琪停下转过头看向身后，声音是从刚才那个自己没这么注意的人传出的，他在笑、笑容感觉很贱，却突然想起这个人是自己的同学猴子，全段时间还在自己科室待过，

莫小琪支起支架，冲着越来越近的猴子说“猴子，你怎么在这？”

猴子停在了莫小琪身前一米位置，从莫小琪眼睛开始看猴子时，猴子就很从容的不看美长腿了，他不想失去再看它的机会，

一米的距离很近，猴子不用看自己和莫小琪双腿也能感觉到，自己在眼前这位高挑美女面前自己就是个正儿八经的“猴子”

“这不晚上睡的晚，无聊转转，刚好就走到这了”

莫小琪对这样牵强回答愣了一下，门口陆续下班的护士经过他们身边，都向莫小琪打着招呼，这些年轻的姑娘们也留意了一下猴子，多看了一眼，

莫小琪眼眉上挑，想起了被打断刚想起的问题问道猴子“你天空歌舞世界的工作不干了么！在这转？”说完笑了笑

猴子刚想回答，身后却听到了脚步声，她脚下多出了另一人的影子，

来人是王超，王超走到莫小琪身边，没有看莫小棋一眼，一直盯着猴子看着，直到走起了眉头，莫小棋往他身边挪了一步，牵起了王超的手有些意外的说“你晚上不是和领导吃饭么？怎么来了，你看这是谁？”

王超侧头笑着“我偷跑出来了，他们还喝着呢！”

接着转头看向猴子，笑容不减但没了原味，多了些看不起“这不是猴子么！”王超接下来的一句话伤害到了猴子“几年没见长高了不少啊？”话说完，那看不起的笑容还挂在王超脸上，

莫小棋楞了一下“长高了”再看看猴子的身高，想了想学校那会猴子这个头，没变啊！

掐了一下王超的手指，莫小琪冲猴子尴尬的笑了笑，猴子也笑了笑，还是很贱的那种。

医院旁边十字路口，刚与猴子分别的王超和莫小琪，走在安静无人的街面上，暗黄路灯伴着他们，王超推着自行车，莫小琪挽着他的胳膊“猴子得罪你了？你笑话他的个子？”

王超直直走着也没有转头“你现在喜欢动物了？哎、你变了”

莫小棋被话停了下来，拽停了王超，纳闷的问“什么我喜欢动物？”

王超瘪着嘴“猴子啊！”

莫小琪楞了两秒，全身僵着，全力思考着“猴子、喜欢动物了、我喜欢猴子！我变了”

“去你的！你真是的，说猴子不是人”莫小琪恍然大悟的说着，

大笑着用胳膊推着自己心爱的男人“我累了不想走了”

许是笑的上头了

她眼睛里泛着水光，含情默默，四目相对，路面上路灯下他们的影子慢慢贴合在了一起，享受这对方的爱意，原始而自然，这时的他们只有对方，十几年的熟知加在两情相悦是爱情上，是那么遥不可及，他们美好、幸运。

一阵微风划过二人，一缕卷起了莫小琪的马尾轻丝，另一缕晃动了王超的短发，微风划过二人后好像合在了一起，带上了他们的感觉飘向长街深处，飘过了暗黄路灯，升向星星密布的天空下，

微风要去更远的地方，带着美好、幸运的爱情感觉，去另一个、另一个人多的地方，将这种感觉以种子的形式散播给小小男孩们和小小女孩们，让他们美好的去生活，最好不要经历亡了心，才会忘掉的短暂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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