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剑情侠 第廿一章 富商之子

诗剑情侠 水秋棠 武侠仙侠 | 传统武侠 更新时间:2015-08-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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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船上,一位少女正自弹琴,一位姑娘倚船孤望。

这时,从船房里走出一位年轻男子,他不自禁地摸了摸冠带边下吊着的那枚铜钱,便即走到那位姑娘的身边,听他道:“程姑娘,你现在感觉可好些了么?”程姝瑶回过头来,嗯的一声,道:“沈公子,谢谢你救了我!”

这位满身财气的沈公子,名叫沈星衡,他的妹妹叫沈怜香。

沈星衡听她这般道谢,自己立时便涨红了脸,成了一副傻里傻气的样子,一时也不知该说什么好,便问道:“哦?对了,程姑娘怎么会落入湖中?”

琴音忽散,沈怜香悄悄走来,在沈星衡耳边轻声笑道:“哥,你不是说人家是凌波仙子么?她当然是在湖中啦,呵呵!”

程姝瑶不知该如何答他,思虑半刻:“我”她摇摇头,只轻轻一句,说道:“我不记得了!”

沈怜香便又轻声笑道:“哥,瞧你那样,人家可不愿告诉你哦!”

程姝瑶想着刘靖扬被那七个怪人带到了天王岛上,不知他现在怎么样了,会不会被那些人为难,她忽道:“沈公子,你可以带我到天王岛吗?”

沈星衡兀自一怔,摸了摸冠带下的那枚铜钱,想到:“天王岛?我爹临行前再三叮嘱,在洞庭经商之时千万莫要去那地方,说岛上都是些吃钱的家伙,若是遇上了他们就会一辈子都做亏本生意。”不知怎的,沈怜香竟将他脑中想的话鬼使神差的说了出来。沈星衡本想罢住她,以免失礼,哪知她说的嘴快,自己脸上却显出一副愧歉之色,失意地瞧住了她,又转眼去看了看程姝瑶。

程姝瑶见沈星衡一副为难的表情,却觉得沈怜香天性纯真,言出无忌,自己并不在意,便对她轻轻点头,说道:“我的一个朋友在天王岛上做客,只是想去看看他,也不是非见他不可,所以沈公子不必当真!”她心底失望,一边想到:“看来我只能自己想办法去天王岛了。”

沈星衡又摸了摸冠带下的那枚铜钱,道:“无妨,适才小妹说笑了,其实天王帮我也略有耳闻,家父让我在外经商,当作是一次历练,此番路过洞庭湖,也正好有机会结识江湖上的英雄好汉!”他随即摇了摇头,叹道:“唉!苦在一笔生意也没做成,家父便飞鸽传书要我回去,因也不能在此多留。”

沈怜香笑道:“嘻嘻,哥哥你口是心非!”

程姝瑶柔声言道:“沈公子有此难处,令尊当能理解。”

沈怜香躲到沈星衡身后,小嘴凑过他耳边,轻声说道:“哥,这位姐姐在帮你说话呢,她人真好,又长得那么好看,不如你把她娶回家,爹爹看了一定高兴死了,就不会罚你啦!”

沈星衡此时看着程姝瑶姣好的面容,心底由衷叹道:“赏月不如赏花,赏花不如赏人,赏人独窥君芳,世上的花再美,却有哪一朵能沾得上你的裙角?”又听得妹妹这么一说,登时面红耳赤,情难自已,他摸着冠带下的那枚铜钱,却是越捏越紧,似是要硬生生将它掰断。

程姝瑶见他此举,便奇道:“咦?沈公子,你为何会不时把摸冠带边上的那枚铜钱?”

沈星衡忽而“啊”的回过神来,他看着那枚铜钱,傻笑了一番,说道:“这个习惯我自小就有了,让程姑娘笑话了。惭愧的很呐!在我十岁的那年,我开始修习武艺,喜欢练各门各派的暗器手法,于是便拿铜钱当作暗器去投掷,到后来终于练成了一门叫‘铜钱镖’的绝技。我经常将家父做生意赚回来的铜钱拿来练飞镖,家父发现后勃然大怒,对我又打又骂,把我教训了一顿,他说:‘你个败家子,我每赚一文钱你就拿去当暗器飞镖,家里的钱早晚要被你扔个精光!’后来家父让我时刻谨记这世上的每一文钱都得来不易,便在我的冠带上系上一枚铜钱。”

程姝瑶轻轻笑道:“沈公子,你可真有趣!”兄妹二人能窥得她的一笑,实不知人间何世,此处若是人间,又何来这般笑得恍似仙神的姑娘。

沈星衡看着程姝瑶,呆了半晌,这才说道:“哪里哪里!”而自己也在傻笑,妹妹沈怜香躲在他的身后咯咯发笑,却又不敢笑的太过大声。

程姝瑶想起了一事,便接着说道:“我从前听说过沈一文,他是江南富商,沈公子你也姓沈,莫非沈公子是”

沈星衡便对她道:“实不相瞒,沈一文正是家父!”他说得从容已极,便似名家作画走笔起落之势,自有一派雍容典雅之气度。原来他兄妹二人,竟是“江南第一富商”沈一文的儿女。

沈怜香接着说道:“爹爹可小气啦,都不让人家出来玩,幸好有哥你带我出来!”

程姝瑶闻听此话,悦色顿开,喜散蛾间,可惜此刻刘靖扬不在,她脸上的悦色便又渐沉了下来。听她缓道:“沈公子,不瞒你说,我那位在天王岛上的朋友此去就是想拜访令尊”她心有分寸,将刘靖扬一路所行之事粗略告知沈星衡。

沈星衡想了一想,颇感心喜,便道:“不如就请程姑娘到我沈府上做客,你的朋友既要拜访家父,过些时日他必会前往沈府,这样一来,你二人便可在府中会面。”

程姝瑶点点头,心想:“既是这样,我也不必去天王帮找他了!”便对沈星衡说道:“我正有此意,不知沈公子可愿带我一同前往?”

沈星衡听她这么一说,顿时心如潮涌,就算她不问出口,自己心里也是一千一万个愿意,当即应道:“好,若有程姑娘陪同,路上也就少了些寂寞。”

沈怜香笑了笑,喜道:“太好了,姐姐可以到我们家来做客,我爹爹一定会很喜欢你的!”

程姝瑶轻轻点头,对沈怜香道:“小妹子,你真可爱啊!”

沈怜香“嘻嘻”笑过,便跑回了船房里。

沈星衡看着程姝瑶,对她说道:“我这妹妹自幼被家父宠惯了,任性妄为,顽皮得紧,谁都看管她不住。我出门经商,她却要偷跑出来玩,结果到处惹事,闯下了不少的祸,也得罪了不少人,别人也都是瞧在家父的面子上才没去找她的麻烦。她自己知道错了才跑回我这边来,不然她就东躲西藏,扮道士装乞丐,谁都找她不着,这实在令我头疼。”

程姝瑶“呵呵”笑过数声,觉得沈怜香这女孩实在是有趣得紧,她说道:“看来你这个好大哥是经常会被妹妹给欺负啊!”

沈星衡言道:“让程姑娘见笑了!”

一名商船伙计匆忙跑来,对沈星衡急道:“少爷,不好了!”

沈星衡不觉一奇,问道:“什么事这么慌?”

那伙计道:“有人在追赶我们的商船,不过听他们的叫喝,似乎是要来找小姐麻烦的,说是小姐弄丢了他们的宝贝。”

沈星衡颇觉无奈,他摇摇头,长叹道:“唉!这丫头真是”

沈怜香又从船房里跑了出来,竟成了一副道士的装扮,她活蹦乱跳,背着一柄桃木剑,手里还拿着一串啷啷作响的铜铃,问道:“哥,船上又怎么啦?是不是湖上又有什么凌波仙子呀?”她自个儿乐着,嘻嘻呵呵没个正经,正自挥舞着那柄桃木剑,一边嘴里又念道:“天灵灵,地灵灵,我的法术快显灵!”

沈星衡没有理她,对那伙计言道:“你先下去,此事由我应付!”

伙计道:“是,少爷!”便即退下。

沈怜香自步走了几圈,绕这绕那,忽而又绕到了程姝瑶身后,道:“程姐姐,你瞧我这样好玩不好玩呀?我在捉妖怪呢,我的法术可是很厉害的哟!”

程姝瑶对她笑过,便听沈星衡喝道:“妹妹,莫要再胡闹!”

沈怜香弄响铜铃,左摇右晃,以桃木剑指道:“大胆妖怪,还不快快现出原形!”这时,她身后已站着两个人,一个瘦子,一个胖子,竟是那水贼王飞虎和万江虎。二人拍了拍沈怜香的肩膀,她转过身来,忽然瞧见他们两个,不觉“啊”的一声惊叫出来,显是被吓出了魂,即刻躲到了沈星衡身后。王飞虎和万江虎挡在了前面,他们身后正走来一人,那人便是雷天虎。

沈星衡顿时一怔,暗自忖道:“黑虎三雄!”轻声问沈怜香:“你怎么惹上他们了?”

沈怜香噘着小嘴,悄悄将头探出,便如猫儿那般,她此刻躲在沈星衡身后,正恶狠狠地瞧着黑虎三雄。

王飞虎指了指沈星衡身后的少女,便对雷天虎言道:“大哥,就是这小妮子,她弄丢了万老太娘的夜明珠,让万老太娘活活气死,害得三弟被万家误认为是窃贼,被赶了出来,这笔账该怎么算?”

沈怜香看了看那瘦子,上前道:“什么夜明珠?这东西我家里有的是,才不稀罕那破珠子。还有他家老娘被活活气死,干我何事?”

万江虎说道:“小妮子嘴刁,不过那老太婆归天了倒好,省得唠叨个没完,家里头数十个弟兄,她娘的瞧我不顺眼,总是针对老子我一人。现在那帮家伙当我是偷夜明珠的窃贼,小妮子,你把珠子弄丢了,是你闯下的祸,你说该怎么办?”

沈怜香笑道:“这就是你不是啦,第一,你说你家里头有数十个弟兄,那老太婆唠叨你,也是瞧得起你。第二,那老太婆总是针对你,就一定是你不好了。第三,你说是我弄丢了夜明珠,如此一来我却帮你气死了那老太婆,你应当向我道谢才是。第四,那夜明珠是你监守自盗也说不定,你贼头贼脑,一看就知道不是什么好东西,不然他们为什么会当你是窃贼呢?”沈怜香在临安有个“凤刁嘴”的名号,说鬼道怪,无中生有,斗起嘴来更是天下第一,几乎没人说得过她,因为在她的嘴中,那些为人所不齿的歪理也能被她说成震惊世人的大道理。小姑娘骂人不带脏字,但她说的话便如一柄无形利剑,直刺万江虎的咽喉。

万江虎只听得干瞪眼,一时竟无言以对,道:“好你个强词夺理的丫头”

雷天虎摆摆手,说道:“好了三弟,我们还有要事在身,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既然这丫头说家里有很多夜明珠,你只管去向她讨几颗珠子就是了。”

沈怜香叉着腰,道:“哼!讨厌,你们敢这么欺负我,回头就不怕我爹收拾你们吗?”

王飞虎道:“嘿嘿!别仗着你爹是江南第一富商我就会怕了他,我管他什么沈一文还是沈三文,给我听好了,只要报上我们‘黑虎三雄’的名头,就是神仙听了,也得吓出尿来!”

沈怜香道:“不要脸!”伸出舌头,朝他三人做了个鬼脸。

沈星衡不愿小妹与他等继续纠缠,便命人拿来了三颗夜明珠,他将之放入盒中,双手奉上,道:“三位壮士,实在太对不住,我小妹初涉世道,难免行事鲁莽了些,看在她年幼不懂事的份上,三位莫要跟她一般见识才好!”将夜明珠递过给黑虎三雄。

万江虎看到夜明珠,笑道:“还是这位公子好说话啊,哈哈!”便即接过了装有三颗夜明珠的盒子。

拿到夜明珠后,王飞虎和万江虎二人正欲离开,忽听雷天虎问沈星衡道:“对了,我问你们,可曾见过一个叫刘靖扬的书生?”

事情本不见起色,沈星衡只连连摇头,但程姝瑶此刻听到有关刘靖扬的消息,不住上前问道:“你们认识靖扬大哥?”

雷天虎这时瞧见有人上得前来答话,猜测她多半也会知道刘靖扬的事,他心中登时一喜,诧道:“哦?靖扬大哥?莫非姑娘你见过他!”

王飞虎忍不住,也想知道刘靖扬的下落,便上前问道:“我说这位姑娘,你是他的什么人?”

只见程姝瑶一张俏脸微红,她缓缓说道:“我们是朋友!”

黑虎三雄听她这么一说,如行沙漠逢绿洲,实在难抑心中那股好似将要找到宝藏般的兴头。那王飞虎心下一震,对雷天虎轻声道:“大哥,这次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如果有了这丫头在我们黑虎三雄手上,难道还会怕刘靖扬飞了不成?只怕他到时候要乖乖将《诗情剑典》交出来!”

雷天虎见此时机,便即说道:“既然这位姑娘是他朋友,不如就跟我们走罢,我们带你去见他!”他心里想得太急,说的也太急,竟不知自己说漏了嘴。

程姝瑶处事向来谨慎,绝不会凭生人的一句话便立下定论,她心中只疑道:“带我去见他?奇怪,他们明明想要打探靖扬的下落,却为何说带我去见他?还有他们怎么知道靖扬是个书生?”她的目光无意瞥过船房门边挂着的两句诗,忽的心念电闪,想起了刘靖扬为她抄录过《诗情剑典》一事,刘靖扬也曾在春香别苑中告诉过自己关于那部诗册如何被抢夺一事,此刻心里想到:“原来他们是想要得到靖扬身上《诗情剑典》的那伙人,我总算想起来了!”

雷天虎见她迟疑,便想要上前拉她。沈星衡早知这“黑虎三雄”来者不善,端的装腔作势,不怀好意,他心中早有防备,此时见他们欲对程姝瑶不利,便即上前阻拦。

王飞虎当下翻脸,喝道:“臭小子,爷们办正事,识相的赶紧让开,不然要了你的小命!”

万江虎叫道:“大哥,快把那丫头抓住,《诗情剑典》就是我们的了!”

果不其然,程姝瑶闻听此话,心知自己刚才的猜想确实无疑,随即退开几步,不愿与俗人纠缠。

沈星衡却道:“混账东西,她是我沈府的客人,岂是你们说带走便带走的!”手中铁算盘一翻,径直戳了过去,继而连砸数下,攻势好快,雷天虎怎料得他说打就打,只侧身让了过去,便即还了一招“白虎跳涧”。这本是五虎断门刀法中一记厉害的杀招,他此刻竟以掌代刀,威力竟不逊以真刀劈砍,呼呼呼三声,掌风凌厉,刀气纵横。雷天虎借着腾空之势,双掌齐挥,便有数道真气向沈星衡迎面劈落,力道强横,竟有关武圣青龙偃月刀开山劈石之势道。

王飞虎和万江虎瞧得老大出手,看得这一记以掌代刀的五虎断门刀法,都开了眼界,在一旁不住喝彩。雷天虎这一招本是极强,几无破绽,可他却偏偏遇上了沈星衡手中的铁算盘。只见沈星衡左挥右砸,一时将铁算盘舞得密不透风,护住自己周身,那铁算盘上的算珠来回震荡。雷天虎的掌刀威力虽大,此刻竟是全无效用,如同一颗颗算珠连连击打在了刀身上,使得用刀之人施力偏移,没了准头。

雷天虎见奈何他不得,且暂退开两步,这时眉间微露杀意,怒道:“不识抬举,你算个什么东西?连沈一文都要留我三分面子,今日我就替你爹教训教训你,二弟,三弟,一起上!”王飞虎和万江虎适才在一旁瞧得清楚,那铁算盘还真是一件厉害的武器,便将身后背着的柳叶刀拔了出来,二人向沈星衡砍去。

沈星衡听着极不受用,他最痛恨别人用父亲的名头来压自己,说得自己好像事事都要依仗父亲,此话令他大大不快,他此刻出手变得更快、更狠。王飞虎使开“狂风刀法”,只见刀影舞成一团,虽然威力小了些,但这快刀之速委实惊人,只稍轻轻一抹,便能伤人皮肉。沈星衡却比他的刀更快,料敌先机,招招早已抢在他出刀之前,铛的一声,铁算盘砸在王飞虎的刀身上,迅的将刀弹开去,王飞虎登时虎口一震,感到剧痛。这边万江虎又攻了过来,他右手持刀,左手以一招“黑虎绝命爪”袭出,使得干净利索,毫无呆滞。沈星衡自知身后有人袭来,左足一点,变成歇步,将铁算盘往后一挂,忽而变招扫腿,将那万江虎逼开。雷天虎见得时机,便即纵身抢上,四人战成一团,沈星衡此时陷入了以一敌三的局势。

沈怜香见这黑虎三雄以多欺寡,越看越气,愤道:“讨厌,你们三个打我哥一个,我实在看不下去了!”她身穿道袍,拂袖而走,大摇大摆,左手拿着一串铜铃,右手持以桃木剑,忽而抢占上去。

程姝瑶见状,欲将沈怜香喊住,担心她受伤,只忙道:“小妹子,你别去!”沈怜香似乎没有听见她的话,此刻已走到了那王飞虎身后,他竟全然不觉,正与沈星衡酣斗。

只见沈怜香右手扬起了桃木剑,将左手那串铜铃递到了王飞虎的左耳,忽地一晃,便啷的一响,王飞虎立时往左边看去。沈怜香见机,便即用桃木剑横削他右颈,王飞虎立马“啊”的一声惨叫。那桃木剑并不锋利,但这一下突如其来,感觉就像被木棍一棒敲落,敌人毫无防备之下,也能对其造成一定伤害。那王飞虎的右颈留下了一道红痕,他此刻滚在地上,已痛得哇哇直叫。

沈怜香一袭得手,登时拍掌喜道:“哇!我把坏人打趴下了,哥你瞧我厉不厉害?”

沈星衡无暇顾及,哪去理得这小妹子叫嚷,他和雷、万二人拆招,一蹬一踢,腿脚收发灵便自如,手中却不含糊,那铁算盘进可攻、退可守,实在是攻守兼备的良好兵器。万江虎一刀砍来,沈星衡便能借此铁算盘封架住他的来势,转而一脚踢向雷天虎,将他逼退数步。

沈怜香想借机戏耍一下万江虎,便即跳闪到他身后,扬起铜铃奋力砸向他的大头。听到“哎哟”一声,万江虎顿时吃痛,沈怜香立时又跳开一旁,动如脱兔,以桃木剑一撩,倏地上前并步点剑,已将他绊倒在地。怎料那万江虎反应奇快,一个鲤鱼打挺便又站起身来,反手一捞,使出一招“黑虎掏心”。只见沈怜香微微侧闪开,以桃木剑架开他的右臂,左手又以铜铃砸他下盘,她虽武功不高,打出的招数威力平平,但身法却是灵巧得很,一得即离,便似戏猴那般。

程姝瑶在一旁看着,甚觉沈怜香这般跳闪躲避的打法异乎寻常,却又不失妙用,心中称赞道:“好机智的小妹子,看她这般娇弱,出手也迅捷如斯,人不可貌相,这兄妹二人的身手果然不凡!”

沈星衡本处上风,但究竟年轻,功力有所不及。斗得数十回合,也渐感支绌,攻势便慢了下来。忽听那雷天虎叫道:“三弟,你还跟这小妮子纠缠什么?还不快去抓了那边的丫头!”万江虎听闻立时撤掌,欲奔往程姝瑶处,将她一举擒来。沈怜香早已抢先了一步,左手铜铃一递,右手桃木剑一削,提膝劈剑,几下回转,挽过一道剑花,左手扬起了铜铃,又忽地砸向万江虎。只见万江虎一个翻滚,躲了过去,可惜又因此被沈怜香给纠缠上了。

那王飞虎在地上滚了半晌,哇哇大叫,直道:“好痛啊!”倏地伸手一摸自己脖子上的红痕,已消褪了大半,他兀自一震,愕道:“咦?不疼了!”立时跳起身来,捡起了柳叶刀,唰唰唰凭空挥舞几刀,活动了筋骨,见自己并无大碍,随即扬起柳叶刀,便又向沈星衡后肩砍去。

程姝瑶不愿出手,更不愿与这等俗人纠缠,可是眼见这兄妹二人处占下风,此刻心里又不觉担心了起来,想到:“这三个人的武功未必厉害,只不过功力都甚于他们兄妹俩,也不知沈公子打不打得过,沈公子救过我,他若受伤,我心里怎生过意的去?”她心生愧仄,不知自己究竟该不该出手。

便在此时,万江虎施开小擒拿手,扯过沈怜香手中的铜铃,一把将她拿制住。王飞虎欲雪前耻,撇开沈星衡,倏而刀锋转势,一刀便往沈怜香的右肩劈落。沈星衡不及多想,出于本能的反应,他顺势扯下了冠带边系吊着的铜钱,当下使出“铜钱镖”的绝技。这时见沈星衡用食中二指夹住了那枚铜钱,以乾坤一掷的手法甩击而出,此镖一出,胜似锋刀利刃,例无虚发。这“铜钱镖”绝技速度快极,实非人眼之力所能窥视得清,只在一瞬,便听铛的一声,王飞虎的柳叶刀已折断成两截,铜钱镖的劲力太强,他的虎口也被铜钱镖带的余劲所震伤,就连刀柄也掉落在了地上。那枚铜钱镖径直贯穿过去,直打在了万江虎的手背上,竟一下穿透了他的手心,鲜血喷涌而出,万江虎只觉右掌一阵剧痛,顿即“哇”的惨叫出来,立时放开了沈怜香,这只手怕是要废了。

沈星衡施发“铜钱镖”救沈怜香的那一刹,雷天虎正要一掌击往自己后心,忽听沈怜香急道:“哥,小心后面!”

便在这电光火石之间,忽听龙吟惊啸,湖面水波激起数丈之高,水雾扬空,震响四方,便见一道游似龙形般的气劲从天而降,宛若飞龙在天,这道如龙的掌劲,正是那天下第一阳刚掌法“降龙十八掌”所发。那道游龙一般的掌劲立时化似三道匹练在空中急速盘旋,忽而分袭黑虎三雄。如此刚猛的力道,黑虎三雄哪里挡架得住,只听得一声龙吟,三人竟已被掌力所伤,同时扑倒在地,却没吐半口鲜血,看来这施掌之人手下留情,不曾想取他等性命。

尚未见得其人,只听那人大喝一声:“滚!”

雷天虎见此势头,大惊道:“降龙十八掌?莫非是丐帮的何帮主驾临,我等有眼不识泰山,还请何帮主恕罪,饶了小人的狗命,我们这就滚!”黑虎三雄心知此番不能胁以他人来夺得刘靖扬身上的《诗情剑典》,能保住性命已是万幸,哪里还敢造次,三人便即离开了沈星衡的商船。

沈星衡高声喊道:“多谢高人出手相救,还请高人现身赐见,好让在下稍尽地主之谊!”

那人道:“不必了!”话音甫毕,便从船头飘身点落,见他衣衫褴褛,腰间系着酒葫芦,右手持着打狗棒,正是丐帮帮主何世通。

沈星衡认得丐帮的信物打狗棒,便知此人是丐帮的帮主,他与何世通见礼,谢过搭救之恩。何世通摆摆手,说道:“我方才乘船路过,没想到这位程姑娘在此,我看见有人想难为你们,这才过来瞧瞧,不然我可没闲工夫理你们!”说完看了程姝瑶一眼,程姝瑶也对他轻轻点头。

何世通瞧了瞧四周,没看到刘靖扬,便问程姝瑶道:“咦!怎么不见那位刘兄弟啊?”

程姝瑶微微笑了笑,上前说道:“他被人带到天王岛上做客去了。”

何世通心想:“那《诗情剑典》一旦被世人窥得,必会引起江湖纷争,此书还在他身上,天王帮该不会也想打此书的主意罢?”忽听他哈哈哈笑了数声,颇有几分豪情,他说道:“好,那我等他做完客回来,再和他痛饮三十大碗!”

程姝瑶嗯的一声,对何世通说道:“我要与这位沈公子先行前往临安,你若遇到靖扬大哥,请替我告知他一声。”想了想,接着道:“还有让他留心身上那一件重要的物事,觊觎者甚多,要好好保管此物!”她点头示谢,不再多说。

何世通听程姝瑶这么说,也已猜到她所说的那件物事就是《诗情剑典》,而他自己也不愿看着此书落于世人之手,引起纠纷。

“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

一阵朗声过后,何世通长笑而归,乘音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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