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剑情侠 第七章 白衣秀士

诗剑情侠 水秋棠 武侠仙侠 | 传统武侠 更新时间:2014-12-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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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后初晴,东阳斜照,云破雾散,漫道红光。刘靖扬过了城外的田村,便要渡船过岸。

但见刘靖扬此刻头束青丝发带,一身青衫,身穿墨绿缎袍,丝绸外挂,脚着罗袜,足踏云鞋,轻风一拂,衫绸微起,发带飘飘,显得是那么潇洒快意、逍遥御风。然而如今比之以往,又似乎多了些什么?剑!正是多了一柄春风剑。这柄背在刘靖扬身后的春风宝剑,使他从一个文弱书生转变成一位江湖少侠。刘靖扬这身淡青色的衣衫也愈是符合那股书侠之气,好一位君瑶少侠!

不过些时,刘靖扬便走到码头。虽对书苑和家终有不舍,但此刻走出,却感觉畅快万分,当下不作多想,哼着小调前去。

“船夫,我要渡河!”刘靖扬叫道。

船老大听到声音后,咋的一看,原来是一位年轻少侠,但他所见的江湖少侠并不在少数,只是没见过如刘靖扬这般侠中带有几分书生气质的少侠,当下一惊:“哎哟!少侠,原来是”正当船老大想说出“你”的时候,却听另外一个船夫忽的插话,说道:“诶,少侠远行,坐我这艘船吧!我这艘船大,坐着舒服,外头风浪大,如果坐他那小船,定要被吹翻不可。”说完,那船夫向刚刚的船老大使了个眼色,似乎叫他住口,莫要坏了他的好事。

乍眼看去,那艘船确实挺大,倒似乎是一艘商船,只见船上有很多箱子,似乎是用来装一些布料和绫罗绸缎之类的。刘靖扬心想:“眼前的江河既非大海,何来掀翻船只的风浪。也不知后来的这位船夫如此说来,究竟是何用意?出门在外,还是小心为妙!”刘靖扬武功虽高,但毕竟初出茅庐,江湖阅历尚浅,少不更事,纵使感觉到杀气,又怎能察觉到他人下一步会做什么,当下也只能是随机应变了。

这时,却听到有人吟道:“听香水榭漫水间,春雨飘香落满田。笑看风云天下事,轩辕楼阁入青天。”刘靖扬回头一望,原来吟诵此诗的人竟是一位白衣秀士,只见他手执纸扇,长相也是眉目清秀,颇生好感。初见这位白衣秀士,刘靖扬以为他是君瑶书苑的人,但走近一看,才知道此人并非自己的同窗好友,当下向前请教,拱手道:“这位兄台好雅兴,未请教一二!”白衣秀士微微一笑,拱手言道:“不敢不敢,小生四处游历,看到心怡景致便要感叹一番,让兄台见笑了!”说完便微微鞠躬,纸扇叠回,作拱礼之势。

“诶,有礼了,兄台适才所言,可是出门游历,在下也正要出外闯荡,不如你我二人结伴同行如何?”刘靖扬言道。

白衣秀士心中一喜,眉毛一动,眼转三圈,侧过一旁微微点头,伸出舌头做了个鬼脸,却又不让刘靖扬看到,轻声—呵呵呵—地笑了几下。而后慢慢转过头来,再度以一副正经的样子跟刘靖扬说道:“嗯小生正有此意!”

这时,忽的听到一声“白古成,白古成,你娘喊你回家啊!”一个壮汉从后边追来,大叫。

“啊快上船啊!”白衣秀士惊叫道。

刘靖扬心想:“原来这位白衣秀士叫白古成,这壮汉看来也并无恶意,但不知白古成为何突然会如此惊惶,莫非是他犯了什么过错,他娘要责罚他?”想至此处,刘靖扬又想起了在君瑶书苑之时,过去犯错常被夫子训责,而如今离开书苑,也许从今往后想被夫子训罚都不能了,心中一丝凉意顿生,江风吹过,更显凄寒。但转念又想:“罢了!都已经出来了,夫子都说大丈夫应当了无牵挂才好。这壮汉或许是他的家人,与其让他这样抓回去被家人责骂,倒不如让他与我同行,去见见世面也好。嗯堂堂大丈夫,何拘礼节!”

刘靖扬心下不作多虑,二话不说,将手搭在了白古成的肩上,纵身一跃,施展轻功,带着白古成一同跳上了那艘大船。而后往声音中注入内力,大喝一声:“开船!”这时,这艘商船很快便离开了码头。

白古成—哇—的一声,竖起了大拇指,对刘靖扬言道:“好功夫!”又忽地转头对那名壮汉喊道:“哈哈,这回你可追不上我了吧!”白古成此时站在船上不断对那壮汉做鬼脸,只见他伸出舌头,还不时笑出几声,用手一摇一摆。还拍拍刘靖扬的肩头,笑道:“你看他那傻样,跟个老龟蛋似的,哈哈哈,笑死我了。”

连刘靖扬看到他那挑逗壮汉的样子都不由得一震,只见他笑得很似癫狂,又很似童真。白古成适才那温文尔雅的样子立马就变得跟个孩童似的,还真是个大孩子,引得刘靖扬会心一笑,他也跟着白古成哈哈几声长笑起来。

等那壮汉跑到码头边,才叫道:“喂!臭小子,快回来啊!”

这时,船早已离岸八丈有余,那壮汉只能站边停步,无法再追了。只听到白古成的声音,白古成对那壮汉大声说道:“好了,二伯,你跟我娘说,我会回来,叫她老人家不必再为我操劳了!”声音远远传去。

原来那名壮汉竟是白古成的二伯,刘靖扬心下又想:“古人对世俗礼节极是推崇,而这白古成竟破口说他二伯跟老龟蛋似的,可见他不拘于世俗的礼节,这也是对世俗的反叛。我本来便不拘礼节,洒脱成性,这兄台倒是很对我胃口。”刘靖扬当下也一笑。

船行数里,忽地听到白古成—哇—的一声欢叫。他左右各甩了一下头,又深吸一气,才缓缓说道:“终于可以外出游玩了!”

“看来兄台也是第一次离家啊!”刘靖扬言道。

白古成又转样态,把头一甩,双目直视刘靖扬,故作深沉,言道:“兄台有所不知啊!你看,行船侧畔,乘舟绿水,天高云淡,两岸青山绕,第一次出行便能得观如此美景,此乃人生一大快事啊!”说完便又将头一甩,右手托着腮,倚在船栏上继续观望眼前的美景。

刘靖扬见过不少书生,夫子是老书生,卢青海是小书生,君瑶书苑里到处都是书生。书生大多温文尔雅,虽说自己已经算是书生中的侠客一般,不同于其他书生,但像白古成这样的白衣秀士还是第一回看见,也不知道他到底是不是书生,听他的口音倒是桂州人士,但他若是书生,为何我在君瑶书苑没见过他,君瑶书苑可是桂州城内唯一的书苑,难不成他也跟我一样,刘靖扬心里想着。

“唉!兄台,你在想什么呢?”白古成问道。

“兄台可是白古成?”刘靖扬问道。

“你怎么知道?”白古成奇道。

“哈哈哈!我刘靖扬可是百晓生啊?你的尊姓大名,我怎生不晓得!”刘靖扬自报姓名,却也不妨跟他开开玩笑,挑逗他一下。

“哦哦!是么?原来是刘大哥,那我可是真的有事请教了。”白古成点点头,又摆了几下头。

“旦妨直言!”刘靖扬言道。

白古成此时眼睛正打量着刘靖扬,只见他身穿青衣,背负宝剑,心想:“适才看他的武功也不错,考考他这方面看他如何,就怎么办吧!”而后他一副正经的样子,又突然—嘿嘿—一笑,说道:“听好了,天下武学,源出少林,然而北宋太祖赵匡胤创立了一套武学,你可知道?”

“北宋太祖赵匡胤自创一十七式太祖长拳,当年以此打天下,他留下的这套拳法在北宋年间广为流传,而到了北宋沦亡后,恐怕是丐帮弟子修习居多,但部分招式也已经失传,只余下蟠龙云击、千里横行、冲阵斩将、雪泥鸿爪,仅此数招”刘靖扬一一道来。

白古成心下一惊,想不到刘靖扬见识如此广博。其实刘靖扬所言,白古成也只是知道两三成而已,而后说道:“嗯你说的这些,其实我都知道!”说完,自己怕丢人现眼,但却又想再考他一番。当下又往南疆小国去想:“有了,大理段氏!”忽地又装出一副非常正经的样子,再度—嘿嘿—一笑,言道:“听好了,大理虽是南疆小国,可是却以武立国,你可知道?”

“正是!大理段氏开国皇帝段思平自创六脉神剑与一阳指,作为传世神功,非段氏子孙不得修习。段思平的武学源自于行军布阵、用兵之道,写成《大理兵法》一书,他发现此道与武学大有渊源,于是便创出了六脉神剑与一阳指的绝技。六脉神剑并非真剑,乃是通过手的六脉将一阳指的指力化成剑气,有质无形,以气成剑。江湖传言,环顾当今武学,以少林寺的《易筋经》和大理段氏的六脉神剑最为厉害,我却不见得!”

六脉神剑是大理段氏的祖传神功,《易筋经》又是少林至宝,这是人所共知的,而刘靖扬却说不见得,白古成也是心下一奇,但又不能暴露自己的好奇心,却摆着头说道:“这当然,正所谓‘强中自有强中手,一山还有一山高’。不过恐怕你是不知道的吧!”

“还有《诗情剑典》!”刘靖扬言道。

听完“诗情剑典”四个字后,那船夫立即跑开了,看起来很是鬼祟的样子。

白古成奇道:“《诗情剑典》?我还真没听说过,哈哈,该不会是你自己胡编乱造,瞎说的吧!”

“初出江湖,还是小心为妙,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我只觉和他谈话甚是投机,却不至于凡事尽言。”刘靖扬想起夫子所言,再也不便多说什么,他回道:“你竟能猜到我是瞎说的?”

“那当然,我是谁?我白古成可是江湖百晓生啊!”他也学着刘靖扬的语气说了起来,煞是好笑。接着白古成又说道:“问你最后一个问题,如果你能答得上来,我可算是服了你了。”

“哦?请讲!”刘靖扬伸掌言道。

“华山的云罗剑法,嵩山的嵩阳绵掌,衡山的云雾剑诀,泰山的岱宗神掌,恒山的紫岳剑气,此五招我曾蒙受高人指点,却是易学难精啊!好在我天资过人,有幸习得,你就猜我最为精通的是哪一招?”白古成笑嘻嘻而又十分得意地言道。

“哈哈哈哈,原本我决计是猜不到的了,但阁下所言的几招,乃是全凭内功作为根基,而你别说是五岳剑派的绝技了,就是半点内功,你也使不出,更别说是精通哪一派的绝技了,依我看呐,你是一招也不懂,只不过是知道那些武学的名号罢了!”刘靖扬大笑了几声,断言道。

“哎呀!竟然还是让你给看出来了,哈哈哈,了不得,真了不得!”白古成一边傻笑,一边鼓掌,还一边拍案。

他二人在船上畅谈,极是痛快。

“其实呢!家人对我很好,爹娘对我管束很严,唉!我心里也是知道他老人家的好意,但是我实在不想终日让爹娘为我操劳,我也不想在家里无趣地混日子。所以,我就偷偷溜出来了。”白古成言道。

“哦!原来你是偷跑出来的!”刘靖扬奇道。

“对啊,再过一年,我都是加冠之年了,不出去看看外头的世界,在家里无趣得很,你说是也不是?”白古成言道。

“倒是如此!原来我还虚长他一年。”刘靖扬点点头,心下想到。而后问道:“那你这一身白衣秀士的装束,想必你是位书生才是,为何?”

他是想问为何白古成不来君瑶书苑修读,可还没等刘靖扬说完,白古成便道:“百无一用是书生,吾之宁为百夫长,胜作一书生。”

“说得好!”刘靖扬笑道。

“且歌且行,那有什么办法,读万卷书,行万里路,其实能游历天下山川,行遍世间江水,我便相当满足了。像跟你现在这样,多好啊!你说是不是啊?”白古成笑了一笑。

“哈哈哈哈!有意思,有意思,好,初次相见,你能如此坦诚,对我直言离家之事,足见你胸怀宽广,你这朋友,我刘靖扬交定了。”刘靖扬长笑,倏地右手一拍胸口言道。但又想到:“他能如此坦诚直言,我却得事事提防,这算什么大丈夫所为,叫人好生惭愧!”刘靖扬当下也将自己离开君瑶书苑的事情跟白古成细说了一遍。

“江湖不是有句老话么——四海之内皆兄弟!”白古成言道。

“正是!唉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刘靖扬苦笑道。

“山山水水,风景独好,路上有你做伴,别的又何须多想呢?”白古成言道。

听他这么一说,倒显得刘靖扬很放不开似的,这岂是大丈夫所为。刘靖扬远望四处,只见春江一碧,当下便抛开一切杂念,灵感突来,诗兴大发,狂笑了几声,只听他吟道:“满天尽挂长江水,水光艳色映阳辉。独倚船舟今更好,好春处处留人归。”

白古成听他吟诵完,闭上了双眼,似乎是在感受诗中的意境,却又不像,眼前明明就是诗中之景象,白古成又为何要紧闭双眼。却听白古成说道:“你并非是在吟诗,而是在吟心!”原来,眼前所见尽是虚幻,无论眼中的景致有多么美好,若是心存杂念,自乱心神,便无从有感而作、即兴而发。白古成明白这一点,是故紧闭双眼,不暇多想,去感受刘靖扬诗中意境所在。“啊!意由心生而所致。”白古成恍然大悟。

刘靖扬笑意顿生,想必白古成也是个极具灵性之人,因为他并非如寻常人那般,听完后便对刘靖扬赞赏一番,而是细细体会。

但听刘靖扬叹道:“真是相逢恨晚,天意弄人啊!”

“刘大哥又何须慨叹,人生苦短,在求把握今朝。”白古成说道。

“人生漫漫路遥长,繁华落尽见真章,纵有豪情肝胆照,浊酒千杯醉难倒,且看知己相逢,红颜老!”刘靖扬说道。

说完,他二人便走入了船舱内。

此时船行数百余里,离桂州城已是渐行渐远。伴随着江风拂面,久而久之,却飘来一股奇怪的气味。刘靖扬天生便对气味极为敏感,觉得极是不妥,似乎将要有什么事情发生,当下英眉冷改。白古成看到他忽地变了颜色,倏地一惊,不禁问道:“刘大哥,你怎么了?”

刘靖扬举手悬上,示意他暂且别出声,低声言道:“事有蹊跷!”白古成当即闲话不能多说半句,用双手捂紧自己的嘴。

待得他二人上船之后,却不见船上有做生意的商人,之前那船夫的举动鬼鬼祟祟,也十分的可疑。刘靖扬之前便觉得码头周围不大对劲,而如今船上又似乎弥漫着杀气,还是万事小心为上。这些箱子看上去很是古怪,若这些箱子里面装的不是布匹,那又会是什么。

刘靖扬此刻变得谨慎起来,而这时白古成虽然捂着自己的嘴,但还是在左顾右盼,看看那边,又瞧瞧这边,好像发现了些什么似的。

过得半刻,江风扑岸,那气味似乎又比之前浓了些,隐约着有些刺鼻,白古成又接连打了几个喷嚏。

白古成深吸了几口气,再也忍不住了,低声言道:“诶!刘大哥,有没闻到些什么古怪的气味?”

“早闻到了,不过说来也奇怪!船上怎么会有这等气味?”刘靖扬眉头一锁,言道。

“什么气味?”白古成奇道。

“倒像是硝石的气味!”刘靖扬言道。他对气味的辨别极是灵敏,无论是什么样的气味,哪怕是混杂有数种之多,也皆能明辨一二。但他说到“气味”二字的时候,便突然转念说道:“不对,难不成船上装满了火药?”

“哦!有什么大不了的,我还以为你放屁呢!不然过了那么久都还啊!什么?船上有火药?”白古成之前还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倒也像是在苦中作乐,也不知道他是不是装出来的,但他一听到“火药”二字便猛地一震,大惊失色。

他们闻到了硝石的气味后,觉得船上越来越可疑,刘靖扬踱步慢走,双目一闪,精光如电,扫向四周后,马上便怀疑眼前这些古怪的箱子。

白古成此时留意到他双目所视之处,心中极是忐忑,惊道:“啊!这些箱子装的不是布匹,难道难道是火药?”白古成结巴了半天才吐出这句话,可见他心里极是害怕。

“哈哈哈,不错,正是火药!”

这时,一个身穿黄衣的瘦子走了进船舱,正是他说的话。他旁边还站有一个不高不矮、不胖不瘦的人,只见那人用斗笠遮住自己的脸,生怕他人会认出自己。但白古成这时忽的蹲了下去,将目光自下而上地往他身上一扫,直视他的面貌,又一下站起身来,这时才大叫道:“哦哦哦!你不就是那船夫吗?怎么样,被我认出来了吧!快说,你们堆埋火药于此,到底是何居心?”

“臭小子,此事与你无关!我等今日要找的是你刘靖扬!”那黄衣瘦子一脸凶相,瞪着眼睛,狠狠地指着刘靖扬,叫道。

“都说江湖险恶,人心叵测,这回可真是遇上了!”刘靖扬淡然而言,面带微笑。他出门在外,初次遇险,竟能气魄从容,处乱不惊。

“你看,一出门,我们都上了贼船,你说这回该如何是好啊?”白古成言道。他似乎也是丝毫不惧,但不知道他是真不害怕,还是故作镇定,只因那黄衣瘦子指明了要找的人是刘靖扬。

“哈哈哈,白兄弟不必惊慌,如果这艘船是我的,你说这还是贼船么?”刘靖扬笑道。

“哦!莫不成,你要反客为主?”白古成顿时明白,忽地说道。

“正是!”刘靖扬言道。

“怎的说来,不知刘大哥有何高见?”白古成奇道。但说到“高见”二字的时候,他又似乎想把刚才的话给咽回去。

“别急,静观其变!”刘靖扬淡然言道。

“都大难临头了,你们竟然还有心思在这里说风凉话。”那黄衣瘦子言道。

这时,一群黑衣杀手分从船头船尾冲进船舱,前后各八人,他们将刘靖扬和白古成通通包围住。只见他们的衣服也都是湿的,似乎是刚从水里游上来的,每个人手里拿着柳叶刀,已经摆好架势,只待那黄衣瘦子发号施令,便要动手。白古成眼见此状,险些吓晕了过去,而刘靖扬面不改色,依旧是淡然一笑。

“臭小子,明知道这箱子里装的全是火药,还不快快束手就擒!”那黄衣瘦子喝道。

“在下与阁下素不相识,无冤无仇,为何要苦苦相逼?还请阁下明言!”刘靖扬言道。

“你还装蒜,雷天虎大哥跟我们说《诗情剑典》就在你手里,难道还会有假。”那黄衣瘦子叫道。

“你这臭小子也真够笨的,不但自报姓名,竟还自己说出了《诗情剑典》。不过这下倒好,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这回你自个儿送上门来,省去了不少麻烦。”那船夫阴险地笑道。

刘靖扬听到“臭小子”三个字后,当即大笑,言道:“哈哈哈!张口闭口都是‘臭小子’。其实我早就该猜到,你们和雷老大果然是一伙儿的。只是大智若愚,你焉知真正笨的不是你们自己,我不过将计就计,意在引你们出来,没想到,你们这些家伙这么快便按捺不住了。”刘靖扬故意这么说来,便是想看看他们的人到齐了没,以便能将之一网打尽。其实白古成并不知道他的用意,但见他这般急中生智,心下也是钦佩不已。

“少啰嗦!将《诗情剑典》交出来,或许还能留你个全尸。”那黄衣瘦子怒道。

“臭小子,识相的,便赶紧将《诗情剑典》交出来,否则我待会儿引燃火药,叫你死无全尸!”说完,那船夫便一手按动船舱侧旁那小小的机关,这时船上所有的箱子全部打开,透过层层丝绸,只见一些黑黑的物事放置于下底,丝绸只是盖住上面,乍眼一看,果然全是炸药。白古成看到这些炸药后,本该六神无主,但他知道如果此时点燃火药,大伙儿便会同归于尽,葬身江河。他们既然想要得到什么《诗情剑典》,就更不可能会即刻点燃,而自己眼前这位“刘大侠”自有办法应付他等,所以白古成也毫不畏惧,摆出一副盛气凌人的样子,用右手拇指在自己的鼻子那轻撇两下,那神情很是过瘾。

“你们一个个似乎都急着要《诗情剑典》,却也不敢自报名号,跟雷天虎一个样,还真是偷鸡摸狗之辈、鸡鸣狗盗之徒!”刘靖扬笑道。

那黄衣瘦子见他泰然自若,处乱不惊,便想报上名号来吓唬他一下,当即喝道:“好让你死得明白!听好了,老子乃是黑虎寨二当家王飞虎,雷天虎是我们大当家!”

那船夫也随即说道:“老子是三当家万江虎,江湖上的人合称我等三人为‘黑虎三雄’,无论黑白二道,都得敬我等三分。如今‘黑虎双雄’便在你面前,所以你最好还是乖乖地将《诗情剑典》交出来。”

接着,只听那万江虎又说道:“上回鼠偷兄弟已经将《诗情剑典》偷到手,交给我们大当家了,你当初又何必踏这趟浑水,要将秘籍夺走,现下我等都不会罢休!”

“哈哈哈哈!不错,《诗情剑典》便在我身上,若有本事的话就自己过来拿吧!”刘靖扬大笑几声,随即说道。

“啊!真要动手?”白古成看着刘靖扬,惊道。

“臭小子,看来你真的是活得不耐烦了,弟兄们,给我上!”王飞虎大声叫道。话音刚落,那一十六个黑衣人便挥动柳叶刀向刘靖扬身上砍去。

“哼!你们就一起上吧!刘某有何足俱!”刘靖扬当头喝道。伴随—啊—的一声大叫,白古成已经丝毫动弹不得。原来刘靖扬知道他生性好动,担心待会儿刀剑相击可能会误伤到他,当下便出指点去他身后的心俞穴,封住了他的穴道,刘靖扬这一指迅捷无比,只在瞬息之间。

刘靖扬此时英眉冷改,面俏如霜,待得那十六个黑衣杀手的柳叶刀正要砍来,刘靖扬—嗤—的一声将春风剑从剑鞘里拔出,忽的寒光一闪,一名黑衣杀手应声倒地。众杀手见到刘靖扬出剑如此快捷,顿时心生忌惮,不敢抢先向前,以免首当其冲。这时只见他们余下的十五名杀手围成一个圈,人人缓步走圈移动,逼近刘靖扬。刘靖扬和白古成已经被他等围住,难以脱身,而这些杀手的眼睛似乎没有离开刘靖扬,只是注视着他,一有机会便逼近他挥出数刀,而后又走回圈阵内。只听见—呯呯呯—的数声,刘靖扬便已将他们攻向自己的招数一一化解,但却见到他们很快又走回了圈阵,正围着自己转圈。刘靖扬心生一计,点了点头,一笑之后忽地向眼前的杀手刺出一剑,剑到中途,又忽的剑路回转,一剑疾刺自己背后的杀手,那杀手挡防不及,立时中剑,倒地身亡。刘靖扬随即反手一剑刺出,可剑到中途,又反手回转,忽的寒光一扫,身前的三名杀手—啊—连叫三声便立时倒地。此时,余下的十一名杀手再也不敢贸然上前,后退数步,不再转圈。

白古成早已胆寒,他闭上了眼睛,但时不时又睁一眼闭一只眼来看看刘靖扬和他们打斗的情况,就是睁开的那只眼,也是微微张开,可见他已经吓破了胆,也幸好刘靖扬事先封了他的穴道。

忽然听王飞虎说道:“好快的剑!难怪连大当家都不是他的对手!”

万江虎点点头,说道:“要不咱二人一块上,速战速决,以免夜长梦多。”

王飞虎悬手半空,说道:“不急!”

刘靖扬又笑了一下,当即使出“君瑶剑法”来跟这些杀手周旋,只见他剑法的变化精妙无方,剑招使得甚灵活,忽快忽慢,柔美异常。而他手中的那柄春风宝剑也是锋利无匹,只消往杀手的手腕一递,杀手手腕一断,便立成废人。白古成见到他武功高强,剑法高超,心里便不那么害怕了,于是索性就睁开眼睛,且看刘靖扬与他们打斗。

这时白古成睁开了眼睛,又是眼转三圈,嘴角一笑。但那万江虎却看了过来,跟王飞虎说道:“哈哈哈,二当家的,你看那傻小子,都快死到临头了还笑得那么得意!”万江虎的这句话,还真是一语惊醒梦中人。王飞虎当即心念一转,向众杀手大喝:“你们砍他身边那傻小子!”果然,众杀手听到他大喝之后,忽地刀锋急转,齐刀砍向了白古成。白古成大惊,猛然叫道:“刘大哥救命!”原来,王飞虎是想刘靖扬分心保护白古成,好让他无法集中精力。

一名杀手的柳叶刀正要砍中白古成右肩的时候,刘靖扬反手一撩,横剑一挥,便听见—砰—的一声,白古成斜眼看去,只见那杀手的柳叶刀被刘靖扬的春风剑削断,仅余下半截,而后刘靖扬一剑横扫,便割破了那名杀手的咽喉,那杀手顿时便倒地身亡。这时又有一名杀手攻向了白古成,瞬时便将柳叶刀疾伸到了白古成胸前,仅差半寸便要直透方寸之地。可就在这电光火石之间,刘靖扬从旁挺剑一刺,正中那柄离刀尖也仅有半寸之处的柳叶刀,急运内劲注于剑身,忽地从剑尖疾吐,化成剑气。那杀手的柳叶刀被刘靖扬的剑气一震,便立时脱手,刘靖扬随即打出一掌,掌力一震,逼得那杀手后退数步,刘靖扬不愿取他性命。岂料那杀手却一掌劈向了白古成,刘靖扬当即反应,一剑递去,只听见—啊—的一声惨叫,那名杀手的一条胳膊便顿时离开他的身体,掉落在地上,刘靖扬反手一剑,便了结了他的性命。这时刘靖扬想到:“是了,我何须跟眼前的这些冷血杀手讲情面,江湖凶险,此时我不杀他们,他们便要来杀我!”想至此处,刘靖扬不再心存一念之仁,英眉一竖,无所顾忌,便立时使出君瑶剑法中的“弄月飞花”。剑招使得是似花似月,剑荡回风,点刺而出,便似有风花飘散后花落红尘之象;剑卷忽截,一剑横扫,便似有半轮弧月悬挂寒空之象。而他运剑的身姿又极为好看,如仙云幻雾,似玉女斜飞。

不过数十来招,十六名杀手皆已死于刘靖扬的春风剑下,被刘靖扬在优雅的姿态下将之尽数杀死。而这时白古成嘴上不说,心里却说道:“唉!你们这群杀手也不知道哪里修来的福气,竟能死在刘大哥的剑下,不过如此精妙的剑法我倒也想学学,但不知刘大哥肯不肯教我,不如”想至此处,他未免有些得意,眼转三圈,嘴角又是一笑,其实他是想刘靖扬教他一招半式,并收他为弟子,就是以后再遇上像今日这等情形便也不怕。

黑衣杀手一一倒地后,刘靖扬云袖一甩,运剑回执,日光投射于剑身上,刘靖扬一笑,又即刻将剑身上的寒光扫向王飞虎和万江虎的双目,他二人只觉剑上寒光耀眼异常,兀地紧闭双眼,寒光一过,又马上睁开双眼。柳寒烟赠予刘靖扬的这柄春风剑在这春江上显得神威凛凛,刘靖扬也是初次以此剑杀敌,十六名黑衣杀手便连毙于此剑之下。刘靖扬运剑回鞘,只听见—嗤—的一下,手到之处,顺势便解开了白古成的穴道。

白古成又—啊—的一声,而后傻笑着说道:“刘大哥,你没事吧!”他似乎对刘靖扬关心了起来,右手又摸了摸脑袋,傻里傻气的,显得很不自然。

刘靖扬摇了摇头,淡然道:“你暂且退到一边去。”而他此时只是双目注视着王飞虎和万江虎二人,只消二人稍有异动,便立时动手。

王飞虎突然言道:“嗯!是时候了,一起上!”正当王飞虎说出“上”字的时候,忽然使出一招“白虎跳涧”,扑向刘靖扬。万江虎适才点了点头,当下也飞身即上,向刘靖扬推出双掌。这下二人齐上,四掌齐施,好雄厚的掌力。刘靖扬知道他二人功力不弱,较之适才的十六名杀手,不知要高出多少倍。白古成急忙回避,担心等下交手便会误伤到他,当即躲到了一旁。此时王飞虎已欺到刘靖扬身前,万江虎随后而至,只见二人双掌连连挥出。刘靖扬闪身后退一步,便躲开了他二人的攻势,眼下一个翻身,当即跃出船舱,来到了船外,船外较为宽敞,大开大阔的剑招亦可施展开来。刘靖扬这么一跃,王飞虎那招便扑了个空,万江虎那几掌也打了个空,他二人顿时一怒,随手便抄起了那些黑衣杀手掉落在地上的柳叶刀,嘴里一边怒喝着,一边冲出了船外。

等他们冲出了船外,刘靖扬此刻却又不见了踪影,他二人大感诧异,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面面相觑,实在不知如何是好,却又心下害怕,担心会中了刘靖扬的暗算,而后便提起了柳叶刀,摆出了防守的架势,正四处张望。但此时却从空中传来一阵笑声:“哈哈哈哈!无胆鼠辈,竟也想得到《诗情剑典》,就让你们见识一下《诗情剑典》里的武学。”说话之人正是刘靖扬,原来刘靖扬纵身跃出船外,不到片刻,又以迅捷的身法一下跃到了船帆上,只见他长衣飘飘,很是潇洒。他觉得离那堆火药越远越好,以免动起手来内劲相击所散出的内力,其热极有可能引燃火药,须以防万一。然而王飞虎和万江虎这时听到《诗情剑典》后,立马抬头而望,向船帆上看去,果然刘靖扬便站在上面。他们担心刘靖扬施展《诗情剑典》里的武学,却也不敢大意。其实刘靖扬之前只不过看到柳寒烟施展过一次,自己都还没来得及翻阅《诗情剑典》,一窥里面的高深武学,此刻竟然如此说来,也不知是真是假。

话音刚落,刘靖扬便凝聚周身内力,只见春风剑从剑鞘里弹了出来,显是被他深厚的内力所震。春风剑—嗤—地斜飞而出,刘靖扬一个翻身,伸手一接,便握住了剑柄,也就在握住剑柄的同时,刘靖扬已划出三剑,身子凌空直落,自上而下剑尖直指他二人面门。刘靖扬此时将周身内力贯注于剑身,真气在他体内回荡,便忽地将剑气激射而出,数道剑气直击王飞虎和万江虎二人。王飞虎当即提刀架挡,万江虎却乱砍一气,这一劈一砍、一削一割,毫无点带痕迹,只听见—呯呯呯呯—数声,这几下却也干净利落,迅捷非常。他二人虽挡下了这几道剑气,但刘靖扬的内力实在太强,王飞虎的柳叶刀被他剑气的内力一震,此刻手腕正隐隐作痛,而万江虎虽挥刀乱砍,但砍的却是有质无形的剑气,立即被剑气震伤了肺脉。这便是剑法的高低之分,剑法能伤人皮肉,此乃外伤,而剑气却能伤人经脉,此乃内伤。

适才刘靖扬于半空倒立而施,无从借力,但这时人已落地,只见他剑尖直点船面,运内力一荡,即刻又一个翻身,便稳稳地站落在船头上,青丝发带随风而动,显得飘逸无常。王飞虎和万江虎二人惊骇万分,显是被他一剑神威所摄,但见刘靖扬此刻竟运剑回鞘,二人当下便想施展“黑虎地龙刀”,好让刘靖扬知道黑虎寨的看家本领。王飞虎本想刀掌兼施,但此时他的手腕痛得实在是提不起刀来,当即运功,蓄劲于双掌之上,经此一运,疼痛便又减弱了分毫。而万江虎便使出了黑虎寨的看家本领“黑虎地龙刀法”,随即纵身一跃,大喝一声,手中的柳叶刀斜劈向刘靖扬,万江虎这么一纵,有如龙腾,那么一喝,有如虎啸。但万江虎适才被刘靖扬的剑气所伤,虽然刀法使得凌厉,功力却也难提得起来,威力自然大减。刘靖扬眼见万江虎刀势来得奇快,当下也不敢大意,即刻施展轻功,纵身跃开,顺势在空中接连踢出数脚,这几脚力道十足,万江虎方才吃了亏后,知道刘靖扬功力不弱,若是去提刀架挡,必然便如王飞虎那般手腕生痛,当下也只能是侧身避开。而万江虎避开了刘靖扬的几脚之后,船面的木板立时便留下了数道脚印,刘靖扬飘身下地,甚是潇洒。这时王飞虎手腕上的痛楚也减轻了七八分,立时便使出了一招“黑虎云龙掌”,直拍向刘靖扬面门。虽说王飞虎身形瘦削,可这招施展起来,像极了一头猛虎,只见他双掌挥舞,有如两条飞龙围着一头猛虎旋绕,好是威猛。刘靖扬瞬时之间便已欺身掠到了万江虎身前,躲开了王飞虎的攻势,可万江虎又是横刀直砍,一招快似一招,而刘靖扬竟空手入白刃,正当万江虎横砍出一式之际,刘靖扬侧空一个翻身,忽地凌空一掌拍下,正中万江虎右手手腕,这掌正是君瑶掌法中劲力极细且穿透力十足的“望尽天涯”。这股细小的劲道贯穿了万江虎手上的太渊穴,他右腕吃痛,随即右手一松,柳叶刀便掉落在船板上,刘靖扬乘胜追击,顺势向他胸前踢出一脚,万江虎便翻身倒地,吐出一口鲜血。这时王飞虎便又攻了上来,化掌为爪,他模仿虎的爪形—唰唰唰—地连抓几下,如饿虎扑食。刘靖扬见他这几抓,来势奇快,走的全是刚猛的路子,当下拍出一掌“泪别无痕”,这掌的内力如泪滴洒落,劲道四散,却不留丝毫痕迹。刘靖扬的掌力波及四周,王飞虎避无可避,当下只能化爪成掌,硬接刘靖扬的这掌。只听到—啪—的一声,刘靖扬后退了七步,王飞虎只后退了三步,随即王飞虎便—哈哈哈—地大笑了起来,大笑了三声过后立时口吐鲜血,而刘靖扬此时却是淡然一笑。原来刘靖扬后退七步并非是他处于下风,而是修习内功的一种“化劲”手段。王飞虎心下奇道:“这小子接下我的掌力,竟能毫发无损,莫非这就是《诗情剑典》里的内功心诀?”万江虎此刻忍痛,站起身来,欲要运起全身内力向刘靖扬使出一记杀招。王飞虎见到此时大好机会,单凭一人之力未必能胜过刘靖扬,但他二人齐上,刘靖扬也未必便能赢。王飞虎此刻奋起反击,与万江虎同时夹攻刘靖扬一人,拳掌齐施,但刘靖扬竟然不闪不避,却听船舱内的白古成叫道:“刘大哥,当心啊!”刘靖扬微微一笑,只待他二人能击到自己。他二人离刘靖扬渐近,王飞虎当下向刘靖扬击出一掌,刘靖扬也一掌递出,两手相触,与他掌力相抵。王飞虎此时竟觉自己的掌力被刘靖扬吸了过去,刘靖扬又是一笑,将他的掌力吸了过来,这股掌力从左手的阳池穴运至肩中巨骨穴,而后又运移至右臂的天府穴,这时又从气海提运真气,刘靖扬将体内的这股真气和吸来的那股掌力迅速移到了右掌,这套运功法门本是《诗情剑典》里的“聚字诀”,但刘靖扬此刻不但会聚力,竟还通晓运气使力的运功法门,力上加力,以气发力。刘靖扬随即一掌,挥向了那正要疾攻自己的万江虎,还没等万江虎掠到身前,他挡防不及,胸口实实的中了刘靖扬一掌,登时口吐鲜血,飞身而出,掉下了船,只听见—扑通—一声,幸好万江虎熟识水性,在江河中才不致丧命,但此刻他身受重伤,料来也是咎由自取,怨不得旁人。

王飞虎现下孤身一人,他知道自己绝非刘靖扬的对手,眼下既无力夺取《诗情剑典》,便欲孤注一掷。王飞虎急忙运力回撤,将掌收回,随即纵身一跃,翻身便走,但已站立不稳,踉踉跄跄地走回了船舱。白古成此时在里面看见他走进来,心里害怕,便摸着舱内的壁板快步走出,来到了刘靖扬身旁,只觉他如释重负,随即缓缓说道:“刘大哥!这太可怕了,这回幸好有你在。”刘靖扬一言不发,只是一笑,好是俊雅。

这时的船也将要靠岸了,刘靖扬心下早已明白,其实他们之前不敢贸然动手,是怕一旦失手,船只被炸毁,便要葬身江河。而如今商船若是靠岸,眼下如果王飞虎想来个鱼死网破,说不定整艘船都要被他炸毁,现下还是想办法赶紧脱身才是,他顾不得白古成在他耳边唠叨。

王飞虎看了看船上四周的箱子,嘴角笑了笑,或许他自己早已留有脱身的后路,只是看了看脚下的机关踏板。果然不出刘靖扬所料,但见王飞虎从怀里掏出了火折子,拿到嘴边吹燃,刘靖扬顿时英眉冷改,心里惊道:“不好!”二话不说,立时使出一招“君应有语”。他一掌拍出,但没料到他打的竟是白古成,白古成—啊—的一声,登时飞身掉下了船,只听见—扑通—一声,白古成的身子落在了江面,却没吐半口鲜血。这掌的内力极是浑厚,劲道却是柔和异常,只要劲力不吐,便可不伤对手分毫,而刘靖扬这掌使在了白古成身上,便是要救他脱离险境,刘靖扬随即也纵身一跃,施展轻功,飘身离去。

船舱内,王飞虎已点燃了火折子,只见他脚踩踏板三下,旁边立时现出一条密道,直通船底,打开暗格便能直达江面,可作逃生之用。他纵身跳入密道,将火折子往上一抛,使其落在了那堆木箱的绸缎上,那火折子便点燃了那些布料,布料着火,不到半刻便引燃了火药,王飞虎已经遁走。这时只是听见—轰—的一声巨响,整艘商船瞬时已被炸毁,但刘靖扬此刻早已飘身数十丈开外,安然脱离险境,可回头一望,也只余下浓烟和烧焦的木屑。白古成适才也被惊吓到了,只见他在水上扶着一块木板,不断喘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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