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已经十点多了,上午也没必要去上课了。
开了手机,上面有好几条黄成的短信,大致就是今天为什么没去上课,是不是有什么事情之类的。最近一条是刘震的短信,很短,“想你,宝贝儿”。刘夕嘴角不自觉的向上弯,看了好几遍才不舍的删掉。
阿姨只是问她吃饭没有,还好不好,果真没有问她去了哪里。
上学的时候特别喜欢放假,哪怕只是在家待着也会觉得幸福的像天堂一样。可如果在家待着变成了常态生活,无聊透顶便成为所有的主调。
百无聊赖之际,阿姨说,刘辰让刘夕去北京。
“去北京做什么?”
“刘先生怕你无聊,让你去北京散心。票已经订好了,今天下午两点半的高铁。”
“不是还要上课吗?”
“先请假,等回来了补上。刘先生后天回国,到时候一起回来。”
“哦。”刘夕明白,刘辰不是怕她无聊,只是想尽可能的把她跟刘震分开。票都订好了,也容不得她拒绝。“那我去收拾一下。”
“都收拾好了。”
果真不给刘夕喘息的机会,这么紧迫。如果她今天不回家还能两点半走吗?刘夕在心里不满的嘀咕。
阿姨做午饭的时候,刘夕给刘震打电话,告诉他要去北京的消息。
“还是别去了。”刘震说。
“没事儿,反正我在家闲的发慌。去玩玩挺好。”刘夕无所谓的说。
其实她不想去,自己的脚还没好,能玩什么呢,去了那里还不是在屋子里待着。但如果她不去,刘辰跟自己,还有刘震的关系就会更加紧张。
“那你注意安全,有事给我打电话。”刘震叮嘱。
“嗯。”刘夕迟迟不想挂电话,哼哼唧唧的却又找不到话说,最后只描述了一下今天上午发生的唯一一件事,便是黄成给她打电话。
她的主要描述如下:
黄成打电话表达了他对她的关心之情,她对他坚持不懈的关怀表示了感谢,并对他的小题大做做了一番调侃,最后才告诉他自己要出远门了。
关于黄成去哪里的追问。她很直白的告诉他去首都机场接刘辰。黄成在电话会晤的最后显露出失落,并寄来了无限的祝福,而她则回以感激,并表示回来会有礼品馈赠。
“你呀。”刘震对她没话找话的行为无可奈何,但又乐在其中。
“哎,本次会晤到此结束。”刘夕煞有其事的对刘震说。
“好,好,期待下一次会晤。”刘震的笑声中充满宠溺。
吃过午饭,阿姨找了辆出租车带上刘夕直奔车站。
“走这么早,到车站要等好久呢。”刘夕对阿姨提出异议。
“早走比较好,万一遇到堵车什么的就耽误时间了。”
可现实是,午饭后路上空旷的厉害,车流量不及正常情况的一半,怎么可能会发生堵车这种情况。估计是怕她跑去见刘震吧。
通了高铁后,H市就有一个新的火车站——东站降生了。这个火车站只有动车、高铁,所以站点修在鸟不拉屎、鸡不下蛋的郊区,基本不通公交车,只为那些即使不开车也能轻轻松松打得起车的人服务。
刘夕很少坐火车,因为基本不出远门。即使出远门,有刘震、刘辰或者司机开车,都是高端大气上档次的自驾。路再远点,便是打飞的。
未知的事物总是带有无尽的魅力。左看右看,却看不到一点点新闻中播报的人挤人人推人的宏伟场面。
“这就是火车站?不是该有很多人吗?”
“市中心的火车站人多,这个车站人少。”阿姨平淡的回答。
“哦。”语气中是毫不掩饰的失望。
看了看时间,要等将近一个小时。坐在座位上无聊到想眯会儿都心烦意乱的难以实现。
“我去其他地方看看。”
“别乱动,你的脚肿的更厉害了,伤口还有点发炎的趋势。”阿姨的语气不容置疑。
低头看,果真。医生当时叮嘱要好好休息,尽量不要碰水。结果,她不顾形象跛着脚跑的欢,还沾了雨水,还裸露着伤口洗了好几次澡。这酷暑天,想不发炎都难。
不过,刘夕还是觉得自己太娇气了。
“擦点药。”阿姨拿出药,把刘夕的脚放到腿上。
“您女儿真漂亮,这脚怎么弄伤的?”一个高贵优雅的大妈坐到阿姨旁边,看起来很关心的样子。
“嗯,她不是……”阿姨的脸上满是尴尬。如果在这位高贵优雅的大妈面前说她只是保姆会让她很难堪吧。
“不小心扭伤的。”刘夕没有等阿姨解释便马上接话。还故意挽上阿姨的胳膊。
虽然阿姨的眼神中有感激,但还是摇摇头,说,“我只是个保姆。”
“哦。”那位优雅的大妈不再接话,而是把阿姨从头到脚看了一个遍,“果真,看起来就是保姆。”然后站起来不知道走哪里去了。
“这种人真讨厌,高贵的模样掩盖不了丑恶的嘴脸。”刘夕抱怨。
“习惯就好。”阿姨的语气却很平淡。
知道阿姨是退役侦察兵后,刘夕对她的一切就开始感兴趣。一般士兵退役会有一份比较好的工作,阿姨怎么会去做保姆呢?好奇但又不好意思问。
“很好奇吧?”阿姨好像看穿了刘夕似的。
“嗯。”点点头,但又摇摇头。“您可以不说。”
“你跟刘辰那孩子一样善良。”阿姨的语气异常柔和。
这是阿姨第一次说刘辰的名字,以前只是用“刘先生”。
“刘辰跟我儿子涛涛是同学,涛涛性格懦弱,身体也不好,在学校常被欺负,刘辰经常帮他。后来涛涛休学了,刘辰还经常去找他玩。即使现在,回国后还不忘去看看他。”阿姨沉默了一会儿,脸上有悲戚,但又有坚毅。
“您以前是侦察兵?”
“是啊,以前是侦察兵,爱人也是。侦察兵每个月钱不多,远远不够给涛涛治病,我一时糊涂就办了一些错事,于是就提前退伍了。档案上有污点,其他行业不好做,只能做保姆了。”
“您爱人呢?”
“一次执行任务时出了意外,先去了。”
“涛涛呢?”
“也去了。”阿姨低着头,刘夕看不清她脸上的表情。
“对不起。”
过了许久,阿姨抬起头,笑了笑说,“没事儿,都过去了。”
但刘夕明白,刚才阿姨心里一定波涛汹涌。因为她看到了阿姨耸动的鼻子,那是人忍住泪水时的一个常见动作。
每个人都会有独特的经历,也会有自己难以言说的哀伤。只要不是生死离别,那么事情就会有转机。
“刘辰这孩子特别懂事,没有涛涛后,他有事没事就给我打个电话,怕我孤单。”
以前的刘辰是那么的温和,对别人这样,对刘夕也是。可是现在,刘辰对别人还是那么的温和,只是对自己变了。
可这也怪不得他。毕竟是自己带给他很多伤害。
“阿姨,以后您就来我们家吧,反正我也没什么事。”其实她想说,反正我也很孤单。但她的孤单跟阿姨是不一样的,如果遇到一起,刘夕或许能化解阿姨的孤单,但她自己的孤单是阿姨怎么也化解不掉的。
坐上高铁,刘夕觉得像是在大蟒蛇的肚子里。她自己也不明白为什么会有这么奇葩的想法。
透过窗口看外面快速后退的一切,她又觉得自己在大蟒蛇肚子上挖了一个口,窥视着蟒蛇爬过的路径。
高铁就是高铁,时速能达到300。有时候车还没跑起来就又该减速了,让人觉得很不过瘾。
看着看着,竟然睡着了。
“到了。”
迷迷糊糊中听到阿姨叫她。睁开眼,有种刚睡着就被叫醒的不悦。“这么快。”
“刘先生说安排人接,我已经打电话确认过了。在北1出站口。”
阿姨就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似的,还是称呼刘辰刘先生。刘夕甚至觉得阿姨讲述的那一切都是自己在梦中臆想的。
下了车,人潮涌动。刘夕有点小兴奋,跟电视里放的画面一样,还是北京车站人多,不愧是首都。
北1出站口。一些人挤在那里翘首以盼。有的只是伸着脖子张望,有的捧着花精心的护理着,有的举着接人的牌子目光散漫的撇着路过的美女帅哥……
扫了一圈,刘夕看到自己的名字歪歪扭扭的卧在一个白色牌子上。举牌子的人低着头聚精会神的看手机。就等着他们自觉的去投靠了。
那个人刘夕认识。杨光,刘辰的初中同学,铁哥们儿之一。
杨光,原名杨伟。由于经常被同学取笑“阳痿”所以大哭大闹改名。
爸爸杨国柱,H市小有名气的地产商。最近几年由于城镇化加速,大拆大建盛行,杨国柱生意不断扩大,已经雄赳赳气昂昂的跨出H市,走向全天朝,甚至全世界。
初中、高中在H市读书。大学是北京的一所三流本科。不过,作为有钱人家的孩子,他去国外野鸡大学渡了两年金。去年在他老爸的强烈要求下,以美籍华人的身份回来报效祖国。
然后,他就进了京城一家规模庞大的国有银行。听刘辰说,杨光是烂泥碰上了狗屎,一下子变成了营养丰富的肥料。说人话就是运气好。
杨光求职期是6月底,当时银行异常缺钱,银行间市场7天拆借利率已经飙到百分之十几。银行钱荒不言而喻。
跟杨光竞争同一职位的那些人不是名校经济学专业的高材生,便是某个领导钦点的大家都懂得的“某人”。作为一个毫无文化底蕴、中型地产商的儿子,杨光丝毫没有竞争力。可是,他竟然“打败”了那些高材生,和“某人”们一起被录取了。
真相是这样的。当时考官说,谁能在最短时间内拉到500万存款,就录取谁。结果这货马上给老爹打电话,当天进账两千万。没错,就是两千万,所以他果断被录取了。
有些人不适合学习、不适合考试,却适合左右逢源升职加薪。杨光就妥妥的成为这种幸运的人。当然,离不开他老爹的巨额存款。
虽然关系错综复杂、专业知识要求颇高的高层他进不去,但一年时间后也混成了一个小部门经理,精神抖擞的管着手下五六号人。
“光光哥。”刘夕小时候就是这么叫他的。
杨光盯着刘夕看了一会儿,好像恍然大悟似的,夸张的抱住刘夕。“刘夕,长成大美女了都。哥哥我惊呆了。”
“那是谁去年说我呆呆的呀?”
“谁说的,告诉我我揍他去。”
“杨光说的,先打他两巴掌吧。”刘夕笑着说。
杨光跟刘辰关系很好,而刘辰去玩又经常带着刘夕,所以刘夕跟杨光也非常熟悉。
“额额额,那是我有眼不识泰山。饶了我吧。”杨光做出一副贱贱的求饶的样子。
“光光哥,你这么大了,怎么还是这个样子呢,敢不敢成熟点?小心讨不到老婆。”刘夕揶揄他。
“咳咳,这个嘛,再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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