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刘夕是被阿姨叫醒的。迷迷糊糊中想起来刘辰要走,慌慌张张的跑到刘辰屋里,发现屋子收拾的整整齐齐,一种人去楼空的样子。
“阿姨,我哥呢?”
“哦,刘先生七点多就去机场了。”
吃过早饭,阿姨已经帮她收拾好上课用的东西,她礼貌的跟阿姨说再见,但阿姨说刘辰交代过要跟着她去上课。
刘辰是真的担心自己不会照顾自己,还是怕自己会去找刘震呢?有了这些怀疑,昨晚那些温馨的画面反而变的虚幻了。一切发生了,就会有所改变。
阿姨说刘辰交代要打车去,但刘夕觉得就四五站地,坐公交比较好。在刘夕的坚持下,阿姨做了妥协。
刘辰给她报的是口语班,小班教学,只有十几个学生。老师是地道的英国人,学生年纪都在20岁左右。
让刘夕惊讶的是竟然看到了黄成。而黄成昨晚还信誓旦旦的说今天去玩漂流,并且自己都还没来得及告诉他在哪里上课。
“你怎么也在?”她好奇的问正在向她招手的黄成。
“这里有个老师给我做过家教,建议我上口语班,我妈不知道什么时候报的,非让我上课。”他沮丧的说,“好好的漂流就这样泡汤了。”
世界还真是小,刘夕心里嘀咕。
有的人觉得外教较口语会好点,但刘夕觉得没什么差别,无非就是一些情景训练罢了,天朝老师教、外国老师教都一样,唯一不同的也就口音了。
混混沌沌、迷迷糊糊的混了一上午。其实还不到11点的时候,刘夕就在盘算中午吃什么了,根本就没有心思听课。关键是她觉得自己没必要听课,虽然自己经常不在状态,但雅思考了7分,应付应付是没什么问题的。
出了教室,发现上午不知道去哪里的阿姨就在休息区坐着,还拎着保温饭盒,很明显自己的午饭已经被安排好了。她看了看走在旁边的黄成,不好意思的说,“我恐怕不能跟你去吃饭了,今天有人给我送饭。”
“没关系,我吃过饭找你。”
阿姨带了三个她喜欢吃的菜,没有汤,但有一杯鲜榨的橙汁。一定是刘辰跟阿姨交代过她的喜好,所以阿姨才会这么上道,刘夕想。
但她总觉得自己吃阿姨看着不太好,毕竟她没有过过这种被人伺候的大小姐的生活。
“阿姨,以后上课您就别来送饭了,里面有食堂,我随便吃点就好。”
“可是刘先生说你不喜欢吃外面的饭,他还把这一周的食谱定好了。”阿姨说话声音不大,从容淡定,但有一种不容置疑。她只听发工资人的话,那个人就是刘辰。
搞清楚了阿姨的立场,刘夕反而心里觉得轻松了,这样就不用担心怎么跟阿姨相处,反正她只是听刘辰的话照顾自己的生活,不需要双方沟通的多融洽。
她吃完饭,阿姨就回去了。看看时间,刚12:30,距离上课还有一个小时。中午这段时间,明明可以回家的,非要搞什么乌龙让阿姨送饭,刘夕在心里表达了对刘辰的不满。
百无聊赖,正在不知道干什么的时候,黄成走了过来。“给你买的。”
接过黄成递过来的冰淇淋,无聊的舔了几口,“你这么快就吃完了?”
“嗯,食堂没什么好吃的,两口就够了。给你送饭的是谁啊?”
“哦,我哥请了一个阿姨照顾我。”
黄成笑了笑,“还是女孩子比较尊贵呀,我妈自己用三四个保姆,都想不到分我一个。”
黄成的妈妈徐萌在他们几个同学中比较有名,她不是那种低调的官太太,反而高调追求各种奢侈品,有自己的生意,垄断这个城市的移动通讯,并且持有美国国籍。而徐萌之所以敢这么高调,是因为在法律关系上,她跟黄成他爸已经离异,但实际上离异不离家。
对于黄成的话,刘夕只能苦笑,黄成肯定想不到,那个阿姨只是用来监视并顺便照顾自己的。
吃饱了容易犯困,特别是夏天的时候,伸个懒腰,打个哈欠。可是这里没有睡觉的地方。
“要不先去我车里休息会儿?”
“也行,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也不知道其他同学现在在做什么。”
“吃饭、趴在桌子上睡觉、在附近的宾馆睡觉、乱逛、继续用功学习……无非也就这些了。”
“最讨厌上课了。本来以为高考完就彻底解放了呢。”刘夕无奈的感叹。
“你爸想让你出国吧?”
“为什么这么说?”
“你爸、我爸这样的人,肯定会把我们送出国的,他们说国外的教育比较好什么什么的。”
“我爸对我的成绩没有太多要求。”这是一个令她值得骄傲的地方。
“额,那你平时学习还那么努力,我以为你爸对你成绩要求很高呢。”
“我想上H大,当然要好好学习了。并且整天也没什么事情可以做,只能用学习打发时间了。”
“好像快该填报志愿了,你真的报H大?”
“嗯,也不知道能不能考得上。”嘴上这么担忧,但刘夕心里明白,考上考不上都无所谓了,自己也即将出国了。
“可是为什么突然报口语班呢,你也考过雅思,还是有出国的打算吧?”
黄成以前从来没有这样追问过,而这种追问让刘夕觉得很不舒服,总觉得有点咄咄逼人,又有点窥探隐私。虽然这并不是什么隐私,而黄成也都明确告诉自己他有出国的打算。
“额,我爸跟我哥只是提过,不过我还没想好。”
“嗯。”刘夕分明从黄成脸上捕捉到一丝轻松,他好像突然不用再为某些事情担心似的。
虽然很不喜欢岁月如梭这个词,但确实是这样。每天上课下课,不是阿姨陪着就是黄成陪着,一天天过得很快。期间,她去报了志愿,平静的等到成绩公布,平静的看到自己被录取,平静的跟黄成、高翔他们分享了根本就不存在的被录取的喜悦。
从阿姨的行为来看,刘夕发现刘辰对自己的关注有所放松。阿姨原来坚持必须接送上课,现在则只是在刘夕出门前叮嘱她注意安全,不再接送;原来每天中午必须送饭,现在则是提前打电话询问是否要送饭;原来刘辰每天晚上都给阿姨和刘夕打电话,现在两三天才打一次电话;原来晚上出去走走阿姨都要跟着,现在阿姨只问去哪里,什么时候回来,然后叮嘱注意安全……
或许是刘辰忙了,不再有那么多精力监督自己了;或者只是阿姨偷懒了,不想那么麻烦了。但不管怎么样,刘夕比以前自由了。
每天最难熬的时候是一个人躺在床上酝酿睡意,这个时候她就会万分想念刘震。想他最近工作累不累,想他现在在做什么,想他有没有跟高悦亲密,想他知不知道自己最近的动态……
刘夕没有主动给刘震打过电话,而刘震好像从她的世界里消失了一般,也不曾给她打电话。他或许真的放下了,也或许是刘辰告诉他自己很好,不用担心吧。
刘夕以为生活就会这样平静下去,直到出国。
可,没有波折还能算是生活吗?
那天傍晚跟黄成、高翔、李杰吃过庆祝被录取的饭后,由于天阴沉沉的,刘夕就直接回家了。回家也没有什么事情做,就早早的洗过澡趴在床上看书。
胳膊肘放在枕头上,双手托着腮,两双脚不安稳的来回摇晃。
就在昏昏欲睡时,听到了卧室门轻轻被打开的声音。
“阿姨,我一会儿就睡,您也去休息吧。”以为是阿姨来催她睡觉,所以头也不回的说。
除了脚步声,没有人应答。但她闻到了一股酒气,还有只属于那个人的熟悉的气息。她觉得自己的大脑瞬间不能思考了,更夸张的是觉得自己的心脏也漏跳了。
一只手轻柔的抚摸着刘夕的头发,浓浓的烟草味道随着缓慢的抚摸钻进她的鼻孔。她还保持着原有的姿势,闭上眼,贪婪的呼吸他的味道。
“头发长长了。”刘震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刘夕没有回答,只是扭过头盯着他看。而这一眼便击破了这些天里所有的决绝。
不见或许不念,一见便难了断。
“瘦了。”刘震的手在她脸上轻轻地抚摸。
“你终于回来了……”
所有感情在终于两个字上集中,一个月仿佛一辈子。刘夕再也说不下去什么,一层雾气在眼中升腾、蔓延,然后液化成水珠,一滴滴滑落。
刘震把她揽到怀里,轻轻的拍着她的后背。酒味、烟草味、特属于他的味道随着一声叹息飘出。
刘夕静静的待在刘震怀里,虽然在流泪,但不曾有哽咽。她甚至不敢再发出任何声音,怕轻微的叹息也会吓跑这来之不易的相聚。
“最近怎么样?”刘震低头看她,轻声的询问打破刻意营造的宁静。
“不好。”确实很不好。虽然繁忙的时候他不会频繁的光顾脑海,但只要有闲暇时间,脑袋里、心里,满满的都是他。有时候装的太满,以致心中沉重到绞痛。
刘震没有接下去,只有一声长长的叹息。刘夕明白,刘震给不了她明天,给不了她承诺,怨不得别人,只怨他们早就注定的父女关系。
刘夕感觉到抱着自己的手臂收紧,好像怕一松手就会失去一般。她伸出双臂抱住刘震,同样的不想放手。抬头看刘震,他的眼睛里有不舍,有爱恋,有浓浓的化不开的哀伤。
刘震头缓缓低下,一点点吻去刘夕残留在脸上的泪。如果没有明天,就不要这样纠缠,可他为什么还要这样?刘夕明白,自己根本就没有办法拒绝,也不想拒绝。
这是一个错误,一个并不美丽,甚至注定悲伤的错误。
刘震看了看手表,眉头上有深深的褶皱。刘夕抬手轻轻的抚平了那些忧愁的痕迹。
“要走了,对吗?”眼中的雾气再次氤氲。
“嗯。”
“什么时候再回来?”隔着雾气,刘夕看不清刘震的表情,带着很重的鼻音问。
“不知道。”他把刘夕的头贴在胸口,下颚靠在她的头顶。“要好好的。”
刘夕再次听到一声沉重的叹息,这声叹息有悲伤,有无奈,还有一丝坚决。她明白,他要走了。
他起身,她也起身。他抬脚,她也抬脚。
他扭头看她,她用泪眼模糊的眼迎上去。“我想看着你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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