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后当道 第十二章 情之所动

“我……其实我对你……我是真心的……我……”申夫结结巴巴，语不成句，他也不知道怎么，像是有一肚子话想要对丽娘说，想马上让丽娘知道自己的心意，此时此刻，他早已忘记了自己身在何处，更别提还有两个不花钱看好戏的围观者。

“不要说了……我都知道，我渐渐的发现，自己也喜欢上了公子，可我身份卑微，配不上公子……”没等申夫把话说齐全安排整齐，丽娘就开口制止，她知道，她什么都知道，从一开始她就知道。

“我不在乎！”申夫坚定的说完，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低头就是深深的一吻，动情之处，还有那眼角流下的泪珠。

这好像不对吧，要哭也是丽娘哭，他哭个什么劲儿，姜灵儿皱了皱鼻子，拉着百合欲要撤离现场，以免妨碍了接下来会发生的事情，那可是罪过，申夫机会难得，她怎么能不开眼色。

百合也是个知情识趣的女人，刚刚那位枭公子不是都自称丽娘了，一听就知道是女子，想都不用想，肯定是申公子口中那位喜欢的姑娘，申夫每次都会跟她提起的。

“都回来吧！继续喝酒！”申夫还没傻到那种程度，刚刚纵情一吻，是因为心之所向，还不至于在这种地方，四双眼皮子底下不知分寸。

他翻身躺在丽娘身旁，摸索着紧紧抓住丽娘的芊芊玉手，好柔软，刹那间甜上心头。话说都说了，丽娘也知道了，那他就不用再藏着掖着了，亲都亲了，那牵牵手不过分吧！

申夫想想就觉得心中的一块儿大石头落地了，这可是多年的老石头了，他满脸挂着笑容，连眼睛鼻子好像都在笑一样，脸上红扑扑的，一直到耳朵再到脖子，红了个彻彻底底。

丽娘并没有不愿，顺其自然的让申夫就那么牵着，方才的一吻，如猛烈的洪水般，冲塌了丽娘心里堵着的那道墙，虽然丽娘心中依然混乱不堪，可已经没了之前的固执忍耐。

见姜灵儿和百合姑娘退回了脚步，在桌子的对面排排坐好，申夫起身后，又把丽娘扶了起来，与姜灵儿和百合姑娘迎面坐着。

尴尬，目前的状态除了尴尬还是尴尬，百合姑娘是个见过各种场面的人，先行开口打破僵局：“她一定是申公子口中经常提到的那位姑娘，奴家恭喜申公子喜得佳人心！”

百合姑娘敬了申夫一杯，有转头敬了丽娘一杯酒，随后看向身旁的姜灵儿：“公子莫非也是女子？不然这亲来亲去的，可非君子所为！”

“她叫姜灵儿，她是枭丽赏。”申夫又重新介绍了一遍，直截了当的承认她俩的确都是女人，他深情款款的看着丽娘说道：“她的确是我经常跟你提起的女人。”

“奴家一猜便是。”百合姑娘从未见过申夫如此害羞，更别提从脸红耳朵根直至脖子这种状况，她所认识的申夫，虽不算阅女无数，可也不是个毛头小伙子，不知道床笫之事，没见识过女人，每次跟她一起的时候，都是面不改色心不跳，就连跟别的姑娘滚踏的时候，也是冷静异常，这也是她碰着别的姑娘聚堆儿闲聊的时候偶然听到的。

她是在三年前认识申夫的，只与申夫有过一次床榻嬉闹，便对此人种下情根，她知道自己的身份，不求有名分，只求能陪伴申夫左右，可是被申夫拒绝了，此后她就不敢奢望，申夫也再也没碰过她分好。

之后她用聪明机智，化解了两人之间的隔阂，与申夫以友相称，申夫也慢慢对她放松了戒备，她想若能偶尔见到申夫，也好过就此别过。

一年前，百合姑娘从申夫口中得知，他自幼就有了心上人，百合姑娘由此推断，这是他不接受自己的原因。

她是个聪明的姑娘，没有表现出分毫，还鼓励申夫追求自己所爱，忠心的为申夫拜求神明，让申夫极为感动，每每来到她这儿，都会跟她说一些丽娘的事情，可依旧再也不碰她了。

“想什么呢？这么入神！”姜灵儿也不再压着嗓子，反正已经坦诚布公了她是女子，那么压着说话实在是难受，她见百合姑娘不知道怎么失了神，便关切问道：“是……醉了吗？”

“想起了申公子看似身子瘦弱，其实不然，只是藏而不漏，骨架罢了，平日里斯文有礼，其实有时候，也不然！”百合怎么也压制不住自己的醋意，现在这个女人就在她面前坐着，光是听闻还能够勉强接受，见到活的，还听到看到了申夫对她的感情，就怎么也控制不住了。

“丽娘，申夫这么多年，只爱你一人，他的心自始至终都是你的，若是有一男子能这么待我，那我会不顾一切的跟他在一起的！”姜灵儿对丽娘说完，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她说这话是在安慰和鼓励丽娘，方才百合姑娘话音刚落，姜灵儿就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儿，丽娘头脑灵光，不可能听不出来其中道道儿，好一句深藏不漏，看过了不起啊！她也看过，不就是申夫光着膀子嘛！不过那句有时候，可就厉害了，肯定上过，不然一个斯文有礼的书生气男子，在什么情况下能不一样呢？她虽然没上过，可相信丽娘不久就会上了，有什么好炫耀的！

丽娘从刚刚坐起来开始，就不言不语，沉默的很，如今也是一样，看不出任何表情，只是在百合姑娘说那两句其实不然的时候，神色略微有点儿变化，这会儿就连自己主子的话，也不作回答了。

“是哪里不舒服吗？还是……”申夫最想问的是没有说出口的那一句，‘是不是百合姑娘让你心里难受了’，他实在没想到，百合会给自己闹这么一出，还是在丽娘面前。

“申公子，让她躺在奴家的房间休息一下吧，看样子是喝醉了，奴家床上还有当年你送的蝴蝶玉枕，你就喜欢睡那枕头，想必枭姑娘也会喜欢的！”百合姑娘借着酒精，干脆说了个痛快，来了个得寸进尺，小女人作态，完全失去了先前的优雅和气质，另人生厌。

那个玉蝶枕，是申夫落在鸳鸯楼的，原本不在她房中，是她自己仗着花魁之名，又跟申夫交好，让花妈妈问别的姑娘房间讨要来的，她知道申夫喜欢这个玉枕，没有它在外面睡不踏实。

女人就是如此，爱上了一个人，就变的奇奇怪怪，所有的宽容大度，完全的消失不见了，百合只跟其它女子并无不同，亦是如此。

“你给我出去！”申夫终于被百合姑娘给激怒了，他大喊一声后，紧张的将丽娘搂在怀中，确不敢直视丽娘的眼睛。

“她也别出去了，还是我们走吧！”姜灵儿白了百合姑娘一眼，起身看了看丽娘和申夫，朝他俩勾了勾手指。

三人前后脚走出房间，留百合姑娘一个人在屋子里，没过多会儿，屋内便传出了嚎啕大哭的声音。

结账后，申夫紧紧的牵着丽娘的手，也不管她现在是何装扮，别人看了会以为什么误会什么，丽娘依旧默不作声，几次三番想要挣脱开申夫，都被申夫紧紧抓牢，丽娘一心想着申夫，担心他被人说三道四，隔天传言满大街，坏了申夫的名声不说，让国舅爷知道了，还会受到责备。

申夫哪儿知道她的心思，以为是丽娘不情愿这么跟她一起，就怕丽娘丢了跑了，紧拉着不放，愣是忽略了她主子还在旁边，能跑哪儿去！

“枕头别忘了。”快要走到大厅的时候，丽娘终于开口说话了：“还有，我不想让人传公子喜欢男色的事情。”丽娘刚刚看到了走廊上奴仆龟公们的眼神，心里不舒服极了。

“好，好，好！”申夫得知丽娘是顾忌他的身份形象，才一直想挣脱他的手，心里暖洋洋的，露出如孩童般灿烂的笑容：“枕头不要了，以后有你陪着，我无论走到哪里，都能睡的香甜！”

“吆喝吆喝！就这谈到下一步了，还没成亲呢，就想这鸳鸯滚榻那码子事儿了！”姜灵儿看这两人把她当成了摆设晾在一旁，心里不爽极了，这就是传说中的见色忘友吧，两个人都一样！

“你在镐京开酒馆的还是开妓院的，怎么说话那么粗俗，好好的情调都让你给毁了！”申夫看了看眼前一身男装，把一条腿搭在楼梯扶手上的，不像女人的女人，这些话哪里是她这种没出阁的姑娘家说的，他即使是嫁为人妇了，也不能这样啊！申夫心中暗暗决定，以后跟丽娘甜言蜜语的时候，都要离着姜灵儿远远的，省的她捣乱。

“你看，丽娘笑了！”姜灵儿指着丽娘，突然大喊一声，申夫扭头看向佳人，见丽娘嘴角微微上扬，自己也跟着笑了起来。

“笑的含羞带臊的！”姜灵儿接着又补充了一句非常欠揍的话，说完就赶忙往楼下窜。

“这人……这人……简直可惜了她那张脸！”申夫气呼呼的指着溜之大吉的姜灵儿，大大的一口深呼吸，看向丽娘：“简直受不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