胭脂沟 第35章 励精图治

李金镛说：“皇上信任我，我就要不负皇恩，要干出个样子来。俗话说，士为知己者死，女儿悦己者容。在下要励精图治，开采出更多的金子。”

苗旺水随声附和，能够得到李金镛的赏识和重用，那是花费好多功夫的，他的理想，他的世界梦就是要当个政府的官员，给大清朝效力那是次要的，关键是要有个官衔，给他们老苗家光宗耀祖。

可是，官场黑着呢，他亦步亦趋，不好往上走啊。

李金镛还是一个有抱负的官员，不是很贪，不是慷国家之慨而肥私那一伙的，这样作为下属就好干活。

李金镛又把苗旺水找来，说道：“我要大干一番，具体操作起来也不是容易事，好多人有抱负，最后都是不得施展，冷锅里爆豆，不，凉锅烙饼——蔫退。我要抓住这个机会，展示我的才能，即使有阻力，我也奋不顾身，前面有地雷阵，我也要拿着炸药包上。你跟我这样不贪不占的官儿，是不是会吃亏？”

苗旺水信誓旦旦地说：“人生得一知己足矣，我会肝脑涂地。”

李金镛说：“那好，书归正传。我今天找你来，就是想跟你商量一下，下一步的具体措施，这些人，在漠河的这些人，很复杂，我大致分一下，可以分为几部分，一是军人，那些皇上的正规军，国家的军队，在这里维持和平；二是商人，商人是无利不起早，别看他们跟你套近乎，都是有目的的，都有功利性。人啊，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可以理解；三是那些矿工和把头，这些人，才是真正创造价值的人，他们才真的跟金子亲密接触，可是，这些人是社会最底层的人，干活多的拿到的实惠最少。”

苗旺水说：“哦，都是这样，在哪个社会，不是当官的待遇高？拿的钱多？干的活最少？孔子不是说，劳心者治人，劳力者治于人吗？孔老二这个大圣人都给总结好了，总结透了。谁也不能改变，社会就是这个样子？谁叫他们生活在底层呢？要想活得好，就得往上爬。没有权，也得有钱。否则就是遭罪，就是别人的分母。”

李金镛感叹道：“你说的有道理，我无力改变现实，我也不是什么大人物，可是，我们要利用他们，发挥他们的主观能动性，让他们发挥最大的作用，是正作用，而不是反作用，开采出金子，献给皇上，不，献给国家，还不出事，达到兴利实边的目的。”

“大人是不是已经有思路了？”

“摸着石子过河，慢慢探讨吧，我在构思一个方案，想把这个三股力量全部调动起来，乖乖地给我拿出金子，你有什么高见？”

苗旺水很谦虚，也会看风使舵，他知道李金镛在考自己，试探自己，他心里一定有办法了。他说：“大人见多识广，深得皇上信任，我是一个鼠辈，鼠目寸光，只是给大人效力，跑腿的，怎么会有主意出来？”

李金镛嗔怪道：“这就是你的不对了，我看重你，欣赏你，就是希望你给我出些好的主意，为我分忧，可以是参谋长，也可以是秘书，要不，我以后怎么重用你？提拔你？在我的上司面前举荐你？你不想当官吗？不想当大官吗？”

“想。可是，我知道大人已经胸有成竹。”

“是的，我有个想法，跟你商量一下，你提提意见。”

苗旺水谦恭地说道：“小的洗耳恭听。”

“我想把这三股力量全部调动起来，军队就是维持秩序，没有良好的秩序就不能开展工作，所以，军饷必须保证，这就要把开采出来的金子拿出一部分作为军饷，军心才稳，才不至于在出现状况的时候，他们按兵不动，看我们的热闹。”

苗旺水说：“按照大人的意思，可以在军队分出三六九等，奖金不一样，当官的说了算，给他们多些，他们也是大清朝的政府军队，不会跟你过不去，否则，你可以向皇上奏他们一本。可是，据我所知，那些军队，也黑着呢。”

“我知道，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谁也没有那么高的觉悟，不食人间烟火，拿出一些金子给他们，那是必须的。”

苗旺水说：“商人更狡猾，买的永远没有卖的精，那些商人，不能触及他们的利益，要让他们得到好处，我们才好开展工作。”

“你说的对，还有那些矿工和把头，那些矿工不容易啊，金子是他们挖出来的，他们抛家舍业，来到这个地方，风餐露宿，为了什么？还不是为了金子？养家糊口？我们不能太剥削他们，要跟那些把头说清楚，跟矿工说清楚，按照比例分成。”

苗旺水问道：“其余的，大人要留一部分，给你身边的人留一部分。”

李金镛义正词严地说道：“不，我们拿着大清朝的俸禄，不要多余的钱，多余的金子，我们开采出来的金子，那是我们的工作成果，都要献给皇上，这是我们的责任，责无旁贷。”

苗旺水很吃惊，问道：“大人，这么多金子，一年要挖出很多金子，大人这么，就都献给皇上？”

李金镛说：“我已经想好了，把挖出的金子铸成金锭，然后，送到北京去，献给皇上，上缴国库。”

苗旺水十分不解，问道：“大人要铸成金锭送到北京？”

“对呀，然也。”

苗旺水循循善诱道：“大人，这里距离北京那么远，如果拿着金锭送到北京，山高林密，路途险恶，一路上，胡子、土匪很多，如果我们遇到打劫的怎么办？那些人，眼耳通天，就跟《水浒传》的智取生辰纲一样，人才很多，一旦劫持了金锭，大人怎么办？大人的心血，岂不付诸东流？或者，遇到一个贪官，官匪勾结，黑道白道的一起上，强龙压不过地头蛇，他们跟你斗智斗勇，大人那时候百口莫辩，说不清楚啊。”

李金镛说：“先生，你把人想得是不是太坏了？至于那样吗？”

“《水浒传》的智取生辰纲，大人看过吗？”

“听说书的人说过。”

“大人，果真如此，那就是功亏一篑，岂不付诸东流？”

李金镛手拿把掐，十分沉稳地说道：“你不必多虑，我有办法。”

“什么办法？”

“本来这是一个谜，可是，我可以先告诉你，你不是说，担心路途遥远，官匪勾结吗？我有对付他们的办法。”

“什么办法？”

“就让他们护送，沿途护送，运动会的接力棒，你懂的，先发公文给皇上，然后，让皇上下命令让沿途官员护送金锭，交接金锭，这样，一旦出事，就是任何人也脱不了关系。”

苗旺水说：“这是一个办法，可是，沿途官员很多，就跟驿站传八百里加急一样的模式？”

“对，一个个管界交接，谁出问题，就跟我没有关系了，我只负责生产金锭，不负责护送，怎么样？”

“高，可是，如果找镖局的人干，会怎么样？”

“不怎么样？那样岂不显得我们大清朝没有人吗？明天你下个通知，召开三级干部会，不，召开军人、商人、把头、矿工代表开会，起草一个纲领，你的文笔怎么样？文书的工作怎么样？我这次带来的几个人，写的东西我不是很满意，文笔不是太好，这也是考验你的时候。”

苗旺水诚惶诚恐地说道：“我这就去起草，不知道是否能够完全领会领导的意图。”

李金镛说：“放开胆子干，我不会亏待你的。”

苗旺水说：“大人，我谢谢你的信任。”

“去吧。”

苗旺水说：“大人，小的还有一个请求。”

“讲。”

“大人，对不起，我不说了，我什么工作还没有做，怎么能够跟大人提要求呢？”

“你说，我不会怪罪你的。”

“大人，我小心伺候大人，对大清朝也是兢兢业业，毫无二心，可是，一旦我妈妈的事情被人揭露，大人能否从轻发落？或者，从中斡旋？”

“你妈妈怎么了？”

“她是义和团的后人，有人给她起个外号，叫双枪老太婆。”

李金镛大吃一惊，问道：“什么？你妈妈是皇上追剿的义和团的人？号称双枪老太婆？你是义和团的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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