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尽的梦想之章 一百四十一章 艾华斯

凉风有点絮乱。

坐在大楼的屋顶上，千羽遥遥的看着布束砥信带着美琴离开了公园。今天的一切好像在这一刻终于落下的帷幕，但千羽却丝毫没有起身的打算。

“看了这么久，不准备出来见个面吗？”

寂静的屋顶上，千羽仿佛自言自语的声音随风传开，清晰可闻。

没有回应，但千羽的视线，紧紧地固定在前方。

下一刻，没有丝毫预兆，仿佛本就存在的一道人影便出现在了千羽眼中。

金色的长发。

闪着光辉的高挑身材，和包裹着身体的宽松白色布制装束。虽然没法准确地判断性别，至少从外观上看起来像是女性。

那是一种包含了一切喜怒哀乐，却又在根基上隐藏着和人类持有的情感明显不同的异物，极其平静的表情。

“这应该是我们第一次正式见面吧！不自我介绍一下吗？艾华斯。”

“如你所知，我是曾经把必要的知识之中仅仅必要的部分，传授给名曰克劳力的古怪魔法师的人——‘艾华斯’。”

名为艾华斯的金发存在，面不改色地开口说。

那宛如黄金一般长发，随着他的叙述散发着微光。

“还真是应付式的回答。”

“但在这个历史中，这就是我的身份。”

没有在打算在身份上过多纠缠，千羽随意的进入了正题：“那么，突然找上我有什么事？”

“无事，只是想见见你而已。”

“真是随性呢。”微微一愣，随即千羽露出了一个玩味的笑容说道：“但这样真的好吗？在我看来你的降临条件好像还未完整。这样‘显现’，你就不怕造成核心的崩坏吗？”

“托你的福，这具‘显现’的身体出乎意料的‘稳定’。”

艾华斯伸手指了指自己的身体，用评价一件物体的语气回应着。

“不过就像你说的，我的‘显现’对核心的确是巨大的负荷，所以能请我‘进去’坐一坐吗？”

“最终信号(LastOrder)吗？”

听到千羽仿佛没头没脑的问题，艾华斯点了点头。

这一刻，千羽终于明白为何艾华斯会跟上他了。恐怕在他碰触到御坂网络‘司令塔’的那一刻，被触动‘核心’的艾华斯才会盯上他吧。

千羽无言的张开了领域，将艾华斯笼罩其中。

景色并未改变，一切如常。但艾华斯被领域纳入其中的那一刻，面无表情的的脸上第一次表现出所谓的感情。那是“感叹”。

“无尽永前，无界永在。真是一个了不起的领域。”

“果然跟亚雷斯塔待久了，也习惯用科学的眼光看待一切了嘛！”

无尽永前指的是时间没有起始和终结，增量总是正数。而无界永在指的是空间里任一点都居中，永无改变。

“你不觉得正好相反吗？我才是将知识传给亚雷斯塔的‘人’。”

“哦，是吗？那为何，时间告诉我你只是被亚雷斯塔记叙了而已。”

“一眼就看透了我的本质，你果然已经是的‘同类’了啊！

“所以太过无聊，就想找我这个‘同类’聊聊天吗？”嘴角缓缓的露出了一丝嘲讽，千羽直视着艾华斯继续道：“不存在于这个历史的——神明。”

在艾华斯出现的那一刻，千羽开始明白自己以前的猜测根本有误，艾华斯从本质上来说根本就不是天使。因为按照这个世界的法则来说，天使本质上其实也只是一股‘力量’而已。这种‘天之使者’虽然看起来好像拥有自我意志，可以自由移动。但本质上仍然可以说是一种提线人偶，完全受绳子所操控，根本不可能存在‘人格’这种东西。

可艾华斯虽然看上去超脱了人类的理解，却真实的存在着‘自我’，根本不可能是真正的天使。所以艾华斯这个天使只能有一种解释，那就是混淆了神明与天使的姿态，从而以天使形态降临地面的‘神明’。

“的确是相当的无聊。”

丝毫没有被看透身份的懊恼，艾华斯依旧风淡云轻的叙述着：“自从被阿雷斯塔这个人召唤出来后，我也的确不知道该干什么了。”

“所以，才会自愿被亚雷斯塔利用吗？”

“你觉得这个世界如何？”

没有正面回答，艾华斯话锋一转提出了反问。

“这么高深的问题，你还是别问我的好！”

“你的回答已经表明，这个世界对你依然有吸引力。但对我来说，这个世界就太无趣了。”

话语好像因为‘感叹’微微停顿了一下，不过下一刻艾华斯便慢慢的张开了双手，“曾经，这个星球神灵遍地，神明征战，但终究迎来了末日黄昏。曾经，这个星球，也不断出现过文明，但却迎来了冰河时期，环境骤变，无数动植物都被灭绝。历史一次又一次的中断，我也在一次又一次的历史中‘显现’，但不知何时起，这个星球却已无法令我提起兴趣了。”

“听上去好像是一个相当欠揍的故事。”

千羽看着应该有点落寞的艾华斯，突然感觉到有点蛋疼。一直以为亚雷斯塔应该就是这个世界的幕后BOSS了，但跟眼前的这家伙一比，千羽突然觉得亚雷斯塔的形象好像在他心中下降了布置一个档次。

玩的，连整个星球都找不出一点乐子了。这才是幕后BOSS的典范啊！

“也许这个故事也会发生在你身上，毕竟我存在于历史，你却存在于时间之中。”

“……”沉默了片后，千羽略微不解的问道：“那为何不离开这个星球，或者这个世界呢？难道根本就没有其他的世界吗？”

“我离不开的！就像你看到的一样，我是神明，一个依附于这颗星球历史中的神明。我能在历史中不断被召唤‘显现’，却注定无法脱离这个世界。”

“好吧！这不仅是一个欠揍的故事，也是一个悲伤的故事。”

听到千羽没心没肺的回应，艾华斯空洞的眼中闪过了一丝光华。

“那你觉得自己真的能真正超脱这个世界吗？”

千羽没有去肯定，也没有去否决，其实对他而言这个问题早已经是最不必要的需要去回答的了。因为……

“我已经走在这条路上了，不是吗？”

气氛微微平静了一刻，而下个瞬间，悬浮于空的艾华斯却落在了屋顶之上。

“……的确已有几分吾辈的风范。”

笑了笑，千羽没有接过这个话题，而是开口询问了一些神代的历史与知识。

也许这是因为原本就为聊天而来的，艾华斯并没有回避千羽的话题，开始叙述了一些神代的历史。

交谈并未持续很久，因为哪怕有千羽领域的隔绝，最终信号的负担也还是存在的。所以在一个小时左右之后，艾华斯便离开了领域，消散在了空中。

而察觉到监视之感不在之后，千羽也起身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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