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飞梦 第8章 七

打架，总是需要激情的啊……-.-

璐菲真打架了，这是她有生以来打的第二架，应该有纪念意义吧，她想，不由得弯起嘴角直笑，却不想扯痛了伤口，她龇牙咧嘴的收回了笑容，郁闷的抬起头，望着面前魁梧的老者。

“艾斯，你又闹事了，真是麻烦，不过干得不错。”老人说着既是抱怨又是欣慰的极为矛盾的话，他颇有些头痛的看着似乎是颓靡的坐在地上毫无动静的男孩。

“那个，你是谁啊？”璐菲捂着脸泛疼的脸，歪着头打量着突然出现的老人，他似乎和艾斯很熟，而她自己看着也有点熟悉，可是……就是想不起来，还有艾斯他怎么不动了？

璐菲望向身旁垂头做着的艾斯，还记得之前惊心动魄的一幕，艾斯很厉害，甚至连真正的刀挥向他，他也是面无惧色，甚至还伸出他对于大人而言极为纤细的胳膊，连头都没偏便接住了那刀，然后他迅速的左脚点地，抬起右脚便来了一个回旋踢，那波及范围之大，居然一连踢到了一串！

可是后来，是苦战吧，他们人好多，而她自己又那么弱，一点忙都帮不上，还……又像上次那样被抓住了，璐菲懊丧的垂下头，漆黑的眸子黯然，她攥紧了手，如果不是她拖后腿的话……

路飞，她到底怎么样才能变得很强很强？

“臭小子！居然连爷爷都记不住！还这么死气沉沉的！”卡普皱起眉，看着自己多年不见的孙子还是老样子一副沉默样，还对他一脸陌生，不由怒从中来，他立马对他来了一记铁拳，毫不留情。

“好痛！”璐菲捂着头，忍不住大叫了声，她不稳的倒向身侧，不意外的压到了艾斯，可是艾斯却没有丝毫避开，就那么倒在了地上。

心跳猛地加快，璐菲顾不得身旁那位脾气暴躁的老头，连忙起身推搡着毫无动静的艾斯，“艾斯，艾斯，你别死啊，快点醒醒！”

璐菲摇晃了很久，可是被摇的男孩却依旧没动静，仿佛真的失去了生气一般，璐菲急红了眼，心下惶惶然，她记得那时候艾斯为了救下被捉住的她，头顶狠狠地挨了一棍，想着，璐菲便只觉的有什么热热的液体夺眶而出，她咬着下唇不放弃的继续喊，艾斯可不能死啊，他死了，她会内疚死的！

“你哭什么啊？”艾斯抬起头，似乎从刚从睡梦中醒来，他迷糊的望了一眼面前泪眼朦胧的男孩，又听见那一句别死，一皱眉，额头爆出一个十字，他抬手就给璐菲来了一记，“不要随便就当别人死了啊，白痴！”

“对不起，因为……”璐菲擦着眼泪，抽抽搭搭的解释，但是眼泪却怎么也停不住，死亡，那一个似乎是遥远却又与她极近的词，撩起的波动与当初香克斯的断臂有过之而无不及。

“别哭了，我不是没死吗？！而且我比你大，你要懂得礼貌叫我哥哥！”艾斯皱着眉看了璐菲好一会儿，才挫败的叹了口气，别扭似的说出这一席话。

“都说了你不是我哥哥……”璐菲撅起嘴，抵死不承认他可以当自己的哥哥，她一定比他大！

“这是不争的事实，什么时候比我高了再说这话。”似乎看出璐菲的想法，艾斯毫不留情的打击他，余光瞥见站在一旁沉默的老人，他不由惊讶的叫出了声，“爷爷……”

“我还在想你什么时候能注意老夫，看看你现在的样子！”卡普二话不说，一个拳头就习惯性的招呼过去，后者避不过，‘彭’的一声头顶起包，他捂着头瞪着面前的老人，眼底的那抹不服气依存。

“真是的，收拾一群小海贼也要受这么重伤！”卡普斜睨着矮了自己好几大节的艾斯，不满的道，他说完，视线扫过周围，继续说，“你记住了，以后不准在这个村子里闹事。”

“恩。”艾斯别过头，仿佛能明白这个脾气暴躁的爷爷为什么会刻意的想要保护这个宁静的村子，他沉默了一会儿，忽然仰起头，望着澄澈的碧蓝天空，幽幽的问，“爷爷，我啊……被生下来，是好事吗？”

他这么问，问得好轻，也好沉重，依旧是童稚的嗓音却层层的裹着内里的沧桑，他听了太多太多这样之于他的侮辱，可他每一次每一次都无法忍住，甚至最初的最初，他总是这样对着对他生气的爷爷大声反驳，那么倔强而又幼稚，可坦坦荡荡的道出了他孩时的真心。

‘如果我有能力的话，我要把他们都杀了！’

都杀了……

他曾这么大喊，一遍又一遍在心里呐喊着，如果有能力的话他一定会……

而现在，他想问，他的出生，是好事吗？

“才没有什么好事不好事的！”璐菲似乎被他的问题刺激到了，她一把跳到他面前，伸手揪住他的衣襟，忿忿的瞪着他，她大喊，用尽了全力，“能出生不是好事吗？！能拥有一个存活着的身份还不是好事吗？！你有什么资格自怨自艾？！我可是连以自己的身份生存的资格都没有啊！”

她很用力的大吼，吼完眼泪又开始掉，不知怎么的，他过于悲戚的绝望的眼神似乎撩拨了她，将她隐埋在心底许久的疼连根拔起，然后一把把的锄头戳入土中，如同劈入她的心口，好疼，疼到心脏被分割，血水汩汩。

“你……”怔怔的看着面前哭泣的男孩，艾斯听不懂他的话，什么叫没有生存的资格，可是又好像是真的一般，她不知道她存在的理由，那么意外的成为路飞的理由，只凭着那股冲劲一路的笑着走下来，只因为她相信，爷爷和路飞，在看着她努力……

“两个笨孙子！”卡普似乎受不了这场忽然变得和丧礼一样的场景，一把拎起两人的衣领便迈开脚步走，一边走一边唠叨，“思想这么消极还是我孙子吗，看来老夫得让你们好好体验一下什么叫真正的死亡。”

不知道死亡的可怕的蠢蛋，永远也不可能知道生命的可贵。

“啊？”真正的死亡，璐菲的脑子卡壳了，脑海开始构成一幅画卷，她和艾斯被捆成火腿肠的形状，丢在砧板上，然后这个老爷爷操起菜刀狞笑着朝他们身上猛剁，再来把他们丢到热铁板上，嘶啦啦声音在他们身上发出来……==

“哇！！不要，路飞不可以被剁成肉酱做成铁板烧！”璐菲开始挣扎，双手胡乱挥舞着。

“喂喂，你是不是误会什么了？”艾斯头冒黑线无语的听着璐菲的话，旋即抬首一脸习惯的看向拎着自己的爷爷，“爷爷，你又要做什么？”

“剁成肉酱做成铁板烧，味道应该不错。”卡普似乎眼睛亮了一下，瞥见艾斯僵硬的表情和璐菲一脸更加惊恐的表情，满意的哈哈大笑，“放心吧，老夫不会饿到吃自己的孙子的，就是把你们丢到万丈深渊而已，到了。”

“咦？万丈深渊？！”听着那一句万丈深渊，璐菲真的悚了，还未等她继续说话，就觉得身体往下坠，然后凛冽的风在耳边呼啸，她瞪大眼，看着崖顶上的两人，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发不出声音。

会死吗？

脑海里就这么一句掠过，紧接着，意识便完全消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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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爷爷，他会死的！”艾斯看着身体如同柳絮一般渐渐落入崖底的璐菲，想到他那么弱，怎么可能安全落地！

“放心，老夫的孙子要是连掉入这个区区的悬崖都能摔死，那是成不了勇敢的海军的！”卡普眯眼望向天空，仿佛在沉思一般，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爷爷，他是你的孙子并不代表他是你。”他像个普通小孩一样会哭会笑会撒娇，他和卡普爷爷是不一样的，他看得出来，他眼底的湮，太深，太沉。

艾斯说着走到悬崖边，纵身一跃，毫无惧色的跳了下去，他跳向璐菲掉落落的方向，因为下落，头顶的短发倒竖着向上飘，他似乎又想起，那个男孩挡在他面前倔强的样子，还有抓着他说他比他幸运，他说他连生存的资格都没有，而他还能以自己的身份存活。

可他又了解多少，他也是……不能以自己的身份存活，他的存在被人唾骂着，他恨着他自己体内流着的另一半血液。

所以他才问，他的出生，是好事吗？

艾斯没有回头，亦没有听见他跳下后的他的絮絮叨叨般的话，两个让人操心的笨孙子，这下子应该能变得稍微开朗点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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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下去，路飞。”

活下去……

璐菲晕得很沉，但她却敏感的发觉有一个人在身旁，还抱着她，那个人的身体很暖，她的额头上有一张大手抚过，有种粗糙而温暖的感觉，那种感觉让她很怀念，怀念到想哭。

“好冷……”璐菲喃喃着，忍不住又往身旁的热源靠去，她能感觉到那股钻心的冷，可是即使那人很暖，她还是好冷，冷到神经麻痹。

放在额头的手微微一顿，那人似乎听见了璐菲的呢喃，他收紧了手抱住她，那力道很轻，轻到像是特意为她而现的呵护，那种就是如此的直觉令她不由弯起了嘴角，仿佛做了一场美梦，意识依旧是悬浮，可是她却觉得自己只是半睡半醒，有一半的意识还在现实中。

但是现在抱着她的人是谁？璐菲皱了皱眉，脑海有掠过她被丢下悬崖的场景，她看着天空迅速远去的恐惧，那恍然间心跳加速的感觉真的……好恐怖，接着，她好像掉进了河里，她不能游泳，所以晕了过去，是谁……救了她？

眼皮太过沉，但是璐菲却忽然不再享受那股抱着她的温暖，她急切的想要睁开眼确认，确认她现在的所在，那一瞬间，脑海闪过太多的画面，有前生爷爷抱着她离开天台的，有这一世躲在角落里自语的，有香克斯为了救她而断了一条手臂，还有艾斯也是为了救她而被打伤，额头上留了很多血……

她好麻烦，总是要被人救却帮不上忙，明明那么努力了。

眉心渐渐隆起，璐菲一使劲睁开了眼，然后那抱着她的人却似乎在她睁眼的一刹那消失无踪，周围空幽幽的，除了她躺着的一小块空地，周围全都长满了杂草，不远处还有一条小溪，汩汩流淌着，哗啦啦的溪水拍打鹅卵声音回荡在周围，前边是峭壁，上面湿黏黏的，布满了青苔。

爬不上去吧，璐菲歪着头打量了一下石壁，伸长手接触上面的石块，却立马滑了回来，她盯着自己的手低喃，“太滑了，那么高也不好爬，只能找别的路了，但是……刚刚应该有人在的。”

璐菲说着便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泥土，然而站起了身才发现身上湿透了，她打了个寒战，摄缩了下，又蹲了下来，躲进角落里。

这里太过昏暗，过高的悬崖挡住了光线的射入，即使现在崖顶是青天白日，崖底或许也还是白天黑夜一样不变的黑暗，璐菲缩成一团，下巴抵着膝盖思考着，那种仿佛是自我保护似的姿势，也只有那种姿势才能给她带来足够的安全感。

好冷呢，她会死吗？

要活下去！

不可以死！

两道声音同时在脑海响了起来，璐菲诧异的呆了一下，抬手拍了拍头，忽然恍然大悟般弯起嘴角，那个‘不可以死的’的声音好像是路飞的，路飞，果然还存在着，还看着她是不是？

路飞是自愿让璐菲寄宿在他体内？还是，她所作的一切都是以路飞该做的行为做着一切，那是否……是因为自己从来没有抢走过路飞的身体，而是，以这旁观者的视角，却拥有着独立的思考和直接的参与来介于路飞和这个世界之间的联系。

她的冲动来自于路飞，那些无意识的举动也是路飞做的，可她的潜意识却一直没有注意到，还以为那些是自己做的。

原来如此！璐菲像是明白什么似地，眼睛一亮，她果然是天才，那么复杂的问题都能想明白，虽然她也没想多少，那些信息像是自动浮现一样的呈现给她，但是有些还是她自己想的，所以……璐菲歪着头，又思忖了一会儿，忽的笑出了声。

“路飞，路飞，原来路飞还在这个身体里啊！”璐菲有些兴奋的手舞足蹈，她居然是和路飞共用一个身体，可是……“璐菲好没用，为什么都无法和路飞说话呢？也无法感觉到路飞所作的。”

难道是她还不够强？

“决定了，我以后要加大训练量，一定要赶上路飞！叫艾斯也帮忙好了，他那么厉害。”璐菲握紧拳头，傻愣愣一般热血的信誓旦旦，她开始迈开脚步朝着丛林间的小径走去。

周围依旧很暗，璐菲用手拨开挡在面前的杂草，她似乎能感觉到一股阴风扑面而来，隐隐的夹杂着野兽的嘶吼声。

等等，野兽！

璐菲连退了好几步，才发现透过杂草丛间，有一双绿幽幽的眼睛正盯梢着她，那眼里的光，是对着猎物时的犀利。

“哈，我是不会怕怪兽！”璐菲摩擦了下拳头，双脚定住一般不敢动作，而那只隐匿在草丛间的野兽也开始走出来，是……一匹狼！

璐菲只觉得脸色刷的一白，身体依旧是无法抑制的颤抖起来，那股袭来的恐惧感，几乎要盖过好不容易建立起的勇气，那狼很大，比她的身体大多了，它伸出舌头，上面的唾液不住滴落，像是嗅见了最美味的食物，那双绿幽幽眼睛里满是盯住猎物的犀利以及垂涎。

“没……没什么好怕的！可恶，你这只笨狼，尽管来吧！我会把你揍飞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