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火流莹 第三十六章

方靖远实在不想回到琴瑟山庄。他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师兄，只要一想起那日在玄武宫内，莹儿从未有过的表情和眼神，他的心，疼的整个人快喘不过气来，为了缓解这样剧烈的疼痛，只能用酒麻痹自己，喝醉的人，是麻木的，他这样认为着。

他不知道用了多久的时间，才走到琴瑟山庄，天已经暗了下来。虽然不想来，但是里面至少还住着一个跟自己又关系的人。他走向琴瑟山庄最深处的一个小阁楼，小楼上已经亮起了烛光。

他推开门，轻轻叫她：“小颜？”

扑啦一下，一个人已经扑在方靖远身上，“阿靖，小颜好想你啊。”

方靖远轻轻拍着她的背，安抚她，“小颜乖……”

他过来只是打算来看她一眼，然而她对他的百般依赖，让他有些不放心。这几日来，她一直住在小阁楼内，靠在窗台上盼着他能过来看她，或者带她走出这个小阁楼，或者和她一起呆在这里面。

但是，他现在怎样才能告诉她，自己要离开呢？

“小颜，你愿意一直住在这里吗？”

“小颜不知道，只是小颜只想跟阿靖在一起啊。”女子的眼睛在微弱的光线下依旧闪烁着忽明忽亮的光芒。

“好，阿靖知道了。”

小颜在方靖远的陪伴下很快熟睡过去，睡眠中的她嘴角微微上扬，安稳而踏实的睡眠让她显得格外像个无忧无虑的孩子。他轻轻抚摸她的额头，光洁如瓷。他想起那次洗劫，想起这个平日里柔弱的女子把刀子用力刺进她胸腔的一刻，因为力气小，都不能刺到深处。而她现在这样越来越发的脆弱，让人无能为力……

霜霜轻手轻脚的走进来，看到二公子坐在床边，陪伴着熟睡中的女子，她轻轻地扣了扣桌面。

方靖远回头，看到霜霜，霜霜小声地说道：“庄主让你去一趟。”

自从那日他回庄和大师兄吵了一架，到现在都没有和他说过话，既然他派霜霜过来叫他，还是去一趟比较好。他走出小阁楼，然后对霜霜交代，“如果我离开，麻烦你一定要照顾好这个姑娘。”

霜霜顺势看了看阁楼的方向，向方靖远点头。也许，霜霜能明白方靖远和小颜和情谊吧。

琴瑟山庄的大厅内，几乎所有能说的上话的人都来了，大家坐在大厅的两侧，表情严肃，整个大厅充斥着凝重的氛围，好像大家都在等待方靖远的到来，让方靖远有点喘不过气，但是没有做声，径直走向自己的位置，然后入座。

方远庭看方靖远坐下之后，说道：“现在，我们商议一下到底怎样去玄武宫接回庄主夫人的事情。”

“庄主，接莹儿……不是，接庄主夫人的事情一定要你亲自去啊，雪莲教的那个老头一定会卖个面子给你的啊，毕竟我们琴瑟山庄是中原最大的门派啊。”尹辞竹非常担心莹儿的状况。

“可是莹儿自己说不想回来。”方靖远在一边冷不丁地说着。

“怎么会呢，这里还有我们啊，她一个人在那里人生地不熟的，就算说不想回来，也会吃很多苦的，莹儿从小就是我们看着长大的，谁都不愿意让她受一点委屈……现在……现在一个人离我们那么远，怎么生活呢？”尹辞竹是在锦瑟楼的师兄弟们最疼爱莹儿的，现在莹儿一个人身在远方，心里还承受着那么大的委屈，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他。

尹辞竹的这几句话让方靖远忽然开窍，他只是想到莹儿那天对他冷漠的眼神和态度，却没有像尹师兄想的这样周到。

“可是，就算莹儿回来，我们该怎么面对她呢？”方远庭说道，“师父去世之前，并没有给我说莹儿父母的事情，所以……”

“可是师父为什么一定要莹儿和你成亲呢？”方靖远问，虽然最不适合说这句话的人就是他，可他顾不了那么多了。

“我也不知道。”方远庭说。

“现在讨论这些有什么用，赶快接庄主夫人回来才是正事，江湖上都传成什么了，再这样下去，我们琴瑟山庄的颜面何在啊。”不知谁在角落里说了这样一句。

方靖远立马站起来，“莹儿的事情，你们都不要管了，我去接她。”说完便走向门外……

“恐怕，这件事，师弟你还是不要插手了，”方远庭的一句话，让方靖远立刻驻足，“毕竟，这是我的家事，莹儿再怎么说，也是我的妻子。”

方靖远不语，走出大厅，消失在夜色中……

……

出了雁门关，就是中原人的地方，这里人口稠密，能够早点取够心脏，也比较好下手吧，灵鹫面遮白纱，拔出玉影剑，剑刃冰凉，反射凌厉的光芒，银色的剑面上不仅有灵鹫自己的影子，还有身后一直跟随她的神木的影子，她不知道为什么他要一路跟着她，不过她也不会关心这个事情，此时她在意的就是怎样尽快完成任务。

100个少女的心脏，对她而言，并不是难事，只是从未剜出过谁的心脏，或许没有那么熟练，灵鹫锁定目标，剑一出鞘，一道银光已经刺进了一个路边少女的胸膛，她没有料到死神就这样毫无预兆的到来，没有给她一丝迟疑的时间，也没有给她疼痛的机会，那道银光就那样冰凉的射进她的胸腔，待银光离开自己的身体时，也顺便带走了她的心脏，只留下一个惊恐的表情，然后抽搐了两下。

灵鹫将滴着鲜血的心脏捏在手中，心脏散发着余温，只是她已经感受不到。她随手装进一个从雪莲教带回来的特殊的袋子中，这个袋子可以保持心脏的鲜美。

周围的人已经被惊吓到一片，大家尖叫着散开，杀人啦，杀人啦！恐慌的人群呼喊着，四处奔走。

灵鹫顾不上那些，只是看到往来的少女，便找准机会把剑刺进她们脆弱的胸膛，然后转动剑柄，顺势把心脏从肉体中剜出来，像是剥离一颗糖果般简单……

神木看着面前被杀戮充斥的少女，尽管她白色的衣衫上已经沾满鲜血，可她毫不顾忌，殷红的血液在白色的衣衫上绽放成为一朵朵冬日的梅花。

一个，两个，三个……

直到第十个的时候，街面上的人已经被她的所作所为惊吓到散去，所有人都恐慌至极，很快，长长的街道上已经所剩不多，那零星的几个都是行动不便的老人。

她掂了掂手里的袋子，已经沉甸甸的，她看了看一直跟在她身后不动声色的神木，把袋子扔给他：“你就先帮我拿着吧，拿的太多，我不方便动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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