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漫之驱灵人 第一百零三章 阿雷路亚的决心2

手指从扳机上拿开了。

阿雷路亚的呼吸紊乱，满脸流着令人不快的冷汗。

不停反复着沉重的喘息。

无法平静慌乱的心跳。

然后……开始犹豫了。

“……有……杀他们的……必要吗……”

软弱的心灵在低声说道。

觉悟，动摇了。

“……啊啊……对了……什么都不杀也……可以保护他们.....”

——太天真了！

阿雷路亚心中传来的声音令他回过神来。他的意志，他的信念一直那么坚强。

阿雷路亚快速仰起头。

“……哈，哈雷路亚……”

——你要怎样保护他们？怎样养育他们？从设施里逃出来的你，是幸福生活下来了的吗？哈，别总想些不可能的事情。

“但是，这样下去他们也太不幸了……”

——不幸……？你说不幸？

哈雷路亚用鼻子哼笑道。

——在设施里的他们根本没觉得他们很不幸啊！

“他们总会那么想的。”

——你那么，乘坐铁人式的那个女人觉得自己不幸了吗？并不是那样吧。别把自己的想法强加给别人。就算说那些漂亮话，你的温柔也只不过是伪善而已。你只是想做出温柔的样子来满足自己罢了！

“但是，他们还活着……”

——是被改造了！然后，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来杀我们！会成为我们的敌人！

“唔……！”

——不要同情敌人，还是说那样吗？再交给本人？说着自己不想做就躲起来，然后想说自己没有错吗？

——我会去杀的。别人怎样都没关系。我会为了我的存在而战斗！

“……那种事……”

——那么，你为什么到这里来？

“我做为天人……”

——来杀死他们的吧？

“不对！我是作为高达操纵者……！”

——你是用自己立场来杀人的吗？扳机什么的用感情扣下！用自我的意识扣下！

——冷酷无情啊！

“……”

阿雷路亚嗫嚅着，嘴唇略微颤抖着。

“……不……”

——啊啊？你在说什么？

“……不想……”

——我听不到。

“……我……不想射击……”

阿雷路亚在哭。眼泪像水滴一样顺着脸颊流下。

“我……我……”

——阿雷路亚！！！！

……

阿雷路亚来到了托勒密号的展望室。通过用强化玻璃制成的四面的墙壁和天花板，可以从全景看到从深渊般的宇宙里投射下来的满天星光。但是，阿雷路亚并没有看着这片星空，因为满脑子都是那两个选择。

要怎么办呢……？

阿雷路亚迷茫了。

人革联的超人特务机关。那里开展的非人道的人体实验与超兵制造计划——如果这样报告的话，十有八九，Veda会认定超人特务机关为协助纷争组织，会推行介入行动吧。如果那样的话如果那样的话，可以做的事情就只有一个，杀人。下决定的是Veda，但向Veda提供情报，指使它，间接杀人的人就是阿雷路亚自己。杀人这种行为，至今为止因为武力介入行动而多次实行过，即使如此，也并不是说已经习惯，已经不认为那是种罪过了。更不如说，这次是跟自己同样的存在——成年人为了自己方便而任意制造成士兵，不知快乐与幸福，每天只是被体内的机械操作而生活着的少年们。对他们来说，这实在是太可悲了。

（怎么做才好呢……报告这个事实，还是……）

——能做的事情只有一个啊……

从意识深处传来了一个声音，是哈雷路亚的声音。

阿雷路亚从背后感觉到了哈雷路亚的气息。明明不应该存在的哈雷路亚好像正在背后，正抱着手臂，用嘲笑的眼神看着阿雷路亚。

“哈雷路亚……”

哈雷路亚的声音在脑海中回响。

——若让那种可恶的机关继续存在下去。就会持续制造出我们这种人。这是协助战争的行为，你也知道吧？

“就因为如此，就可以去杀死我们的同类吗……”

哈，哈雷路亚用鼻子哼笑道。

——对温柔的阿雷路亚来说，这是不可能的事情吗？如果是那样的话，把身体给我吧。我就快速的把这件事解决掉……就像那个时候一样。

阿雷路亚的肩膀猛烈的颤抖了一下。

那个时候。

那是阿雷路亚还是超人机关的试验者的时候。

要被废弃处分之前，阿雷路亚与同样出境的少年们一起从超人机关里逃了出来，利用改造之后，强化了的头脑与肉体，与伙伴们齐心协力，夺取了停靠在宇宙港里的小型货物船，向宇宙空间逃去。

但是还没有结束。超人机关派出的追击队击毁了小型货船的操纵室，令其无法航行。所幸从而成功摆脱了追击队，少年们幸存了下来。

在漂流着的宇宙船中，少年们在没被毁坏的货仓里互相依靠，寄托着仅存的生存的希望。过了很多天，很多天，只是漫然的紧闭的货仓中，在宇宙中不停的漂流。在那时候，他们的情况变得越来越恶劣。

从宇宙港中偷出来的水和食物快要吃完，空气循环系统也开始变得异常，氧气的供给量也大量减少，这样下去所有人都会饿死或是缺氧致死。“我们会死吗……？”阿雷路亚安慰着说出这样丧气话的同伴。阿雷路亚觉得大家就这样死了也好。比起机关下达的“处分”，这样的死法要自由得多。

但是，他的另一重人格不允许这种事发生。因为那是比任何人的生存欲望都要强烈的另一重人格——哈雷路亚。他代替了阿雷路亚，用悄悄地偷出来的枪把同伴们一个接一个的射杀了。连请求着“不要！我不想死！”的人，也毫不留情的射杀，为了保证生存下去的食物和氧气。哈利路亚比起同伴们的生命，选择了自己的声明。

就这样……阿雷路亚和哈雷路亚活了下来。

——就是这样，像那时候一样，把身体交给我吧。

“别这样！哈雷路亚！”阿雷路亚大叫着，“别在那样了！”

阿雷路亚的声音颤抖着。

——不想回忆起过去吗？

“什么都不用杀死的！可以保护他们……！对了，可以保护他们，让他们过上新的人生……”

——为了战斗改造的人类，有什么未来？这种事自己应该最清楚吧？对吧，天人的高达操纵者啊！

“不对，我来这里是因为……！”

——除了战斗什么也不会。

“不对！？”

——别逃避现实了。

“我是……！”

阿雷路亚回过了头。但是，哈雷路亚不在那里。只有冰冷的展望室墙壁。从最开始时就谁也不在。哈雷路亚在阿雷路亚的身体里面。那种事早就知道了。

阿雷路亚平静慌乱的呼吸。

“……我……”

不作出决定不行，不改变不行，不面对过去不行。

但是，因为太过耻辱，怎么也无法向同伴们把自己的过去全部说出来。不过，这样下去什么也不会改变。

“我……”

阿雷路亚眺望着宇宙。透过强化玻璃看到的星空，刺激着脆弱的心，感到又冰冷有痛苦。

……

“我不想射击啊！！！”

阿雷路亚泪流满面，手持GN导弹射击

阿雷路亚一边大叫着，一边操纵主天使高达发射导弹。导弹击穿了设施的墙壁，产生爆炸，将玻璃炸成碎片。设施内部被蹂躏，大楼燃起火焰。就算如此阿雷路亚的尖叫也没有停止。主天使高达的火炮忠实的发射炮弹，将设施的墙壁击破。炮火的闪光透过显示器照射在阿雷路亚脸上。但阿雷路亚只是叫喊着，扣下扳机后，他的身体只是保持原样停在那里。

意识一点一点的消失了。阿雷路亚被脑量子波干涉的意识，就像风中的残烛般，一点点的、一点点的消失掉。同时，刺激着阿雷路亚的大脑的尖刺也拔了出去。痛苦像浓雾散去般渐渐消失。阿雷路亚在脑中直接感觉到杀人的实感。又痛苦，又难过。但是阿雷路亚只能继续尖叫着，身体无法动弹。

大楼开始崩塌了。原本是白色的墙壁已经被破坏成漆黑，到处都是燃烧着的火焰。大楼的最上层的某些部分坠落到地上，发出巨大的声响。好像以此为触发点，大楼从最上层一点点的崩塌下来。塌下一半左右时，中间的部分像沉没下去一样一口气倒下来。最后，像要把一切化为灰烬般的大爆炸宣告一切结束。

被火焰光芒照射着，主天使高达紧盯着崩塌的大楼，从MS形态变成了飞行形态离开了这里。渐渐远离那些红色的烈焰。

“呼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主天使高达的驾驶舱中，有人在大声笑着。肩膀颤抖着，那是哈雷路亚的声音。

“干得好！干得好啊！这才是我的分身！事情变得有趣了啊……！”

这样说着，抬起头的哈雷路亚的脸上，还留着几道泪痕。

决定扣动扳机的是阿雷路亚呢，还是……

没人知道只有主天使高达静静的漂浮在空中，那样子一点都不像任务完成后的感觉，倒像是打了败仗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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