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之贾相 章二十（五）

【第二十章：再见宝琴托付李家，两皇相召再回京师】

上回说到李氏母女三人哭作一团，李琦性子执拗，认定李维恭的死皆是贾珝的错，寡母李氏倒是开明，至少在明面上没有多说什么，虽说家族破落，礼仪规范仍然看得出大家出身，没有丝毫失礼，李玟稍微年长，虽然话不多倒也处处彰显大家闺秀的一面，只有李琦一个人，因为贾珝的到来，一时间怒火上涌，处处失态。

“母亲，您也消消火！妹妹不是有意的，可能有些事，她一时看不透，等他长大了就好了！”李玟软声劝解着，她比李琦大一些，更清楚的知道李维恭的性子，当然感情肯定也更深，只是她能保持更清醒的理智而已，而且当初李氏的思想也是她一点点开导过来的。

李玟擦了擦脸上的泪痕，拉过李琦劝导着说道：“妹妹，快跟母亲道歉，母亲绝不是你想象的那样，为了这点银子就什么都看不清的，有些事，咱们得往开了看！屋子里我刚才瞅了眼，王爷把那根盘龙棍留了下来，你先去看看，好好想想，我跟母亲先收拾一下，待会再跟你细说！”

李琦也早就后悔了跟李氏说了那么重的话，只是毕竟面子上抹不开，这李玟几句话可是给她了个台阶，赶忙道歉说道：“母亲，对不起，我不该那样说，您别生气，您身子不好，别气坏了身子。”

李氏也不想太难为自己的女儿，毕竟三个人相依为命的闷着声说道：“你姐姐说的不错，这些东西我要跟你姐姐登记造册一番，咱现在虽然小门小户，可是该做的一切都还是要做的，不能让人看不起咱们不是？康王爷留下的那根盘龙棍你真的要好好看看，好好想想，有些事情不能只听片面之言，多看看，多想想，总归会有些道道，能够再看清楚的。”

“是，那……我先进去了！”李琦点点头，望了望李氏跟李玟，又看了看贾珝离去的马车，眉头皱着，疑惑的走进了屋。

李琦迈着莲步进了李氏的卧室，轻轻的将帘子收了起来，贾珝为李维恭进的香，还没有燃完，盘龙棍就摆放在香案上，给李维恭拜了几拜，拿起盘龙棍，仔细的打量起来，仿佛间，李琦似乎看到了当年李维恭拿着盘龙棍冒死为贾珝送过去的悲壮情形。

“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爹爹，当年你是不是就像当年的荆轲一样，从一开始就抱着必死的心去的西北？”李琦生下来不多久李维恭便去了西北，期间她们去过西北几次，李维恭回来过几次，也是长时间不见，所以每一次相见，他们彼此很是亲密，她不像李玟那么有理智，可是她知道李维恭对她们好，虽然这么些年，李维恭几乎没有在家里待过多久。

“为娘不像你们这么会念诗，可是为娘知道，你爹从来都不会后悔自己做过的每一件事，这次我想你爹爹也一样，康王爷年少有为，日后必然会有一番作为的，我想你爹爹肯定是安排好的后路，只是一些事一些人，不在最好的时间而已。”

“你爹爹在时，不管怎么样，咱们都还有个顶梁柱，可是如今没了你爹爹，咱们李家家道中落，如今这康王爷对咱们来说，怕是最好的支柱了”李氏慈爱的抚|摸着李琦的头发，眼中带着说不尽的愁绪：“你们还小，很多事情都还看不清，你看看，前些年咱们家提亲的，几乎都要踏破门槛了，可是你看看现在，你姐姐，今年都十五了，可有一个人上门提亲？”

女儿家说到这种事，都会很害羞，李琦虽然小，可也并不例外，娇羞着喊了一声：“娘——”

李氏扶着李琦，摇着头说道：“这种事没什么好害羞的，咱们女人一辈子，最重要的不就是能找户好人家，不求怎么大富大贵，但求能够平平安安的，可是如果娘家没有势力，嫁过去的女人就真的像漂在大海上的小船了，再也回不了岸了。”

“可是，娘，他一个外人，我们怎么能靠他呢？”李琦有些着急，她虽然年纪不大，可是从小经历从大富大贵到饥寒交迫的变化，让她从来不敢轻易相信别人。

李氏笑了笑说道：“如果他不来，我倒真的没有什么话好说，可是，这么些年，他来了，就说明他心里存着对你爹的愧疚，这么些年了，该忘的早就忘了，该消失的早就好消失了，可是他还是过来了，就凭这一点，我愿意在他身上赌一把！”

“娘——”李琦有些失神地望着一脸坚毅的李氏，她从来没有在自己向来性子柔和，礼恭谦让的母亲身上看到如此的神色，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李玟悄悄地走了进来，揽过李琦柔声说道：“好妹妹，其实康王爷又何曾是能轻易相信别人的人，盘龙棍我听爹爹说过，是当年宋太祖用过的兵器，普天之下，唯独在皇宫里才有的见，而且御赐之物，哪敢这么轻易就放在这儿的，所以，这跟棍子，要么是假的，要么，就是他对咱爹爹的承诺。”

“承诺？可是一个承诺又能值几个钱？”李琦想起小时候，李维恭每次出去，都会跟她说，爹爹保证，多久就回来，回来给带什么好东西，然后带着她到哪儿哪儿玩，可是有哪一个真的实现了？

李玟见李琦情绪低落，抱着她，叹了口气说道：“咱们娘儿三个妇道人家，不找个靠山，还能怎么样？可惜了你这样的性子，偏偏生了女儿身。”

李玟这么一说，一家人都陷入了愁绪之中，抱作一团，久久不再言语，她们守在李维恭的灵位前独自的哀伤，却没有发现早在屋顶潜伏好长时间的一道白色的影子突然纵身而起，消失在茫茫的原野之中。

紧闭双眼的贾珝，穆地睁开眼睛，一道精光从眼中射出，吓得在打量贾珝的薛宝琴一大跳，拍着小胸|脯，嗔怪道：“你这人真实的，怎么突然睁开了眼，怪吓人的。”

贾珝有些好笑的看着薛宝琴说道：“我睁眼还是闭眼你也管得到，是不是太霸道了点？”

第一次见到薛宝琴时，贾珝有些失神，如今见得多了，虽然不会在直愣愣地盯着她看，可是她身上那种逼人的美丽，仍然能深深地吸引着贾珝，不同于林黛玉那种不食人间烟火，超然脱俗的气质，薛宝琴的美，更是那种赏心悦目。

“你这登徒子，怎么盯着人家看，小心了你的眼！”薛宝琴把头埋了起来，娇红的脸颊，更是说不出的诱|人。

贾珝淡淡一笑，双手叠在脑后枕着，感慨道：“美人在侧，纵使坏了这双罩子又有何怨？”

“呸，小小年纪不学好，净学那些不着调的花言巧语，到处的……”薛宝琴想说拈花惹草的，可是想着自己一个姑娘家这么说人家，到底不好意思，一双妙目含春，狠狠地瞪了贾珝一眼，可惜贾珝心不在此，白白的浪费了。

贾珝哈哈大笑起来，搓了把脸问道：“呵呵，男人不学这些，学什么？我见到的男子都是这样的，就是我珠大哥，平日里四书五经、礼艺春秋的，不还是整日关关雎鸠的对着珠大嫂子念来念去。”

“谁说男人都是这样，我哥哥就不这样，他好着呢！”薛宝琴有些不服地争辩道，毕竟她见到的男子少之又少，只能拿她哥哥举例。

“薛蟠？”贾珝疑惑的看着薛宝琴，瞪着眼说道：“那家伙好像还被我关在牢里呢，对哦，那家伙娇生惯养的，在牢里，会不会脱了层皮了？算算这都三个月了！回头去应天府看看，别真给整死了，我记得他娘舅好像是皇帝的红人，可别真闹大了！”

薛宝琴瞪了贾珝一眼说道：“亏你还能想的起来，什么过堂程序都没有，什么官文谍报都没有，便将公侯之子、一方府尹送进监狱里了，就是太子都没那么大的权利，你倒好，就不怕陛下追究？”

“没想过那么多，看着不顺眼，就扔进去喽，不会真的有事吧？”贾珝有些夸张的问道，显然并不在意这其中的利害，不是他挑战皇帝的底线，只是他处理的两个人渣，这种小事，皇帝老儿根本不会在意到。

“现在陛下忙着，等他抽出空来，你可有好果子吃的！”薛宝琴见贾珝不在意，下意识提醒一句，不过又怕贾珝太担心，又接着说道：“那个贾府尹被查出来才上任就贪污，这会儿被贬回家了，至于我堂兄，也算自作自受，这次就当买个教训，不过这事好像牵扯到了你家的政老爹，虽说没受什么处置，可终归背了个荐人不力的过错。”

贾珝眼皮一挑，哼笑一声说道：“我是孑然一身，一人吃饱全家不饿，什么政老爹、歪老爹的跟我都没有关系。薛虬你真的不认识？金陵地界，有名有姓的，还有你不认识的？”

“他是我哥哥，你满意咯？”薛宝琴没有顶住贾珝那似笑非笑的眼神，脸上火|辣辣的，一赌气，竟然承认下来，眼神躲闪着说道：“他以前唤作薛虬，后来改作薛蝌写进族谱，所以现在他经常打着薛虬的名字出来做事，我之前说他非常崇拜您，瞒着家人出去去了姑苏做了守军。”

“还真是他！”贾珝笑了一下，摇摇头，有些无奈，这可真是天下何处不狗血！“小伙子不错，有些能耐，手脚功夫也不错，最关键的是有耐力，不过我没看到他用棍子的说。”

“我都知道您到了姑苏，他能不知道？这会若是还用棍子，不是鲁班门前用斧子，关公面前耍大刀，自己找糗吗？”

贾珝仰着脸靠在车背上，苦笑着说道：“你真的抬举我了，我哪有那么邪乎？我手上正好缺个帮手，不知道，你家里舍不舍得？”

“哪有什么舍不舍得的，承蒙您看得起，我回去跟他说道说道！”薛宝琴脸上笑容淡淡，贾珝知道她肯定并不热衷让薛蝌跟着他的，不过也不以为意，尽人事听天命罢了。

本来贾珝还想到应天府去看看，不过没想到刚到金陵城，太上皇老头子加急诏令，皇帝三道八百里招他回去的文书，已经在四处找他了，贾珝哼笑一声，看来西北的战事，也拖无可拖了，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