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之贾相 第二十七章

【第二十七章：谈条件贾珝得良驹，诉苦衷皇帝欲亲征】

听到贾珝要求他们放开水源，莫度心里不怒反喜，现在七月当伏，水是必不可少的，蛮军新败，正愁着怎么打压汉军气势，没想到，这才切断水源几天，汉军就受不了了，赶紧收拾好尸体，过来讨好，祈求了。

在莫度看来，贾珝把尸体送回来，就是因为城里的水源短缺，迫不得已过来谈条件的，而不是出于其他什么理由，当然更不是处于仁义道德这么胡扯的理由，城里断水，这对他们来说，无疑是最好的消息。

听到好消息的莫度，心里十分的高兴，也不在乎贾珝刚才的无礼，本来就俊美的脸庞此刻已经带上了完美的笑容：“水源嘛，这都好说，看在你们敬重我部勇士的份上，待会我会让士兵，放开东门方向水源，不过本王子奉劝一句，不要再做没有意义的反抗了，及早投降，说不定我们可汗高兴，还能让你们活着离开！”

贾珝摇着食指，很不赞同的说道：“我们将军说了，城中水源充沛，不过饮马总与人不同，而且将军鼓励我们勤洗澡，讲卫生，这烧过做饭，自然是自家的水香，不过洗脸、洗脚还是外面的水来的实惠。”

“还有啊”贾珝从背后抽出铜棍，这个棍子一直被供在莫申汶的旁边陪着这位恩人的，这次出来，书香怎么都不同意他不带兵器，贾珝只得叹着气将它带着，仔细摸索着每一寸棍身，语气随意地说道：

“我们将军说了，蛮族不通教化，没有礼义廉耻之心，有恩不知回报，有仇睚眦必究，你我双方本就争斗不休，未防你部暗中使坏，将军希望你们能对着长生天发誓，虽然我们也不知道长生天究竟长什么样！”贾珝声音时扬时顿，但凡会引起蛮族群愤的话都只有莫度一个人能听得到，所以蛮族诸将虽然看着莫度脸色千变万化，却不知道究竟是什么原因。

莫度听完，双眼冒火，心里更是确定汉军城中水源已经所剩无几，只是脸上表情不显，冷着声说道：“你们汉狗粗俗无礼，霸占我们的草原、强征我们的牛羊，长生天垂怜，赐予我们伟大的可汗带领我们奋起反抗，长生天在守护着我的族人，你们汉狗的卑微小事，怎么配去打扰他？本王子是长生天的子民，我说给你放开，就一定给你放开的！”等到我军攻破城池再放开，哈哈哈，莫度心里冷笑着补充。

贾珝似乎看透莫度的心里一般，摇着头说道：“这不行，没个时间限制，你若是等个一百年后再放开，那时黄花菜都绿了！要么，你发誓，要么，你现在就去！我可以等！”

莫度紧握着拳头，恨声说道：“你别不识好歹，本王子说的就一定会做，马上交出我蛮族勇士的尸首，否则，别过我不客气！”

贾珝指着身后隐隐现现的弓弩，语气有些强硬：“呵呵，你说我现在折身回去，你能能奈我何？然后上面一阵火箭下来，你们能得到什么？”

莫度脸色异常的难看，百步的距离，就是他有心阻拦，也丝毫没有胜算，现在的情况显然不允许他再次发起进攻，如果上面真的放出火箭，这些尸体怕真的再也回不去了，想及此，只好压着心中的怒火，怒声道：“真是卑鄙的汉狗，来人——”

莫度一双犀利的大眼睛瞪着贾珝，咬牙切齿吩咐道：“马上去去传令，疏通东门水源，你亲自看着，有异议者，让他来找我，去！”

贾珝看着慌忙奔去的传令兵，满意的点点头，过了半个时辰左右，日头渐上，火|辣辣的太阳，照的贾珝有些头晕眼花，有些担心地回头瞥了眼那些尸体：“本校尉希望你们快点，那么热的天，尸体很容易腐烂的！”

莫度抹了把脸上的汗珠，七月的太阳照在身上，火|辣辣的疼，这一身铠甲更是热的似要将他烤熟一般，余光瞥了眼身后的将士，发现他们都有些摇摇欲坠的模样，不仅恨声道：“你先将我的勇士归还给我，传令兵已经过去传令，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贾珝微微一笑，心里却是非常的难受，手上的铜棍都烫的不敢握着了，不过神色却是不亢不卑回道：“你们现在疏开水源，哪怕我回去后你们立刻堵上，城里也可以用上三天五日，终究算是不辱使命，所以哪怕苦点，咱也得等着。”

望着远处滚滚热浪，莫度真想一刀砍死这个不知好歹的家伙，终于在莫度眼前就要模糊的时候，那个传令兵的身影终于出现了，莫度松了口气，同时心里也是万分的烦闷，一向走在别人前头的他，这次竟然被一个小毛孩子耍的团团转。

“好了，现在水源也放开了，可以归还我勇士的尸体了吗？”莫度有些泄气地望着贾珝，看他的年纪都不像比自己大的，想他十五岁拔众而出，几年来一路顺风顺水，何时受过这等委屈，不过也是这几年的太平，让他有些放松了。

贾珝眼睛直勾勾地盯着莫度胯下的那匹骏马，这匹大马一看就是大宛良驹，浑身血红，估计就是传说中的汗血宝马，贾珝一看就深深喜欢上了：“慢着……”

莫度噌的站了起来，怒气冲冲的朝着贾珝吼着：“你还想怎么样？你要在城下，我们到城下来接人，你要水源，本王子没说二话，便给你放开了水源，你还想怎样？”

贾珝嘿嘿一笑：“不要生气，不要生气嘛，你看啊，这大热的天，我一个人拉着这上完具尸体过来，连口水都没得喝，怎么着，你也得表示表示不是？”

“说！”莫度感觉自己的肺就要炸了，不过看着身后将士们眼直勾勾地看着贾珝身后的那些尸体，他也不敢多说什么，主动过来迎接的，多数都是自己的亲友牺牲在里面的，一想到这些，莫度有些后悔为什么要挑这些人来，浑然忘了当初想借着这些人的愤怒与哀伤，再一次反击，打他一个胜仗。

贾珝摸索着下巴，眼睛一刻不离地盯着莫度胯下的良驹，那匹良驹似乎也感觉到贾珝那不善的眼神，哼哼的打着响鼻，贾珝看着一乐，笑着指着它说道：“你看，它都表示了，说实在的，我虽说生在京都大门大户，可是从小生活的拮据，张那么大，也没见过一匹像样的的好马，你这马我是一眼就看上了，怎么样，一万多具勇士换一匹马，这生意划得来！”

“闭嘴！”莫度大声呵斥住贾珝：“卑鄙无耻的汉狗，你们汉人不是有君子不夺人所好吗？你这个贪得无厌的杂狗！我要跟你决斗！”

贾珝手中的棍子舞了一圈，遥遥指着莫度，有些轻蔑地说道：“本校尉接受你的挑战。”话锋一转，有些嬉皮笑脸地说道：“不过呐，咱总得有个彩头不是？这样吧，如果我侥幸赢个一招半式，你胯下那匹马归我了，怎么样？”

莫度侧身，猿臂一伸，捞过自己的兵器，莫度用的兵器很奇特，一头是戟另一头则是长|枪，把柄上刻着一条盘龙，哗哗划了两下，咬着牙问道：“如果你输了呢？”

贾珝挠挠头，想了半天，才说道：“我输了……？这个……这……这怎么可能？”

“你……”莫度咬着牙，指着贾珝愣是一句话说不出来：“我跟你赌！若是我输了，这匹大宛汗血便是你的，若是你输了……我要你的命！”

贾珝脖子一缩，摸着自己脖子，感觉一阵阵恶寒，有些害怕说道：“那个，大哥咱们打个商量，你看这样怎么样？咱打个半折，我若输了，这些尸体，免费送给你！”

“呀呀——汉狗欺人太甚！驾——”莫度竟是一口气换不上来，催马直杀上前，贾珝哦了一声，举着棍子也迎了上去，满眼的兴奋。

贾珝是喜欢那匹马，可是城中已经有一匹良驹了，而且它还通人性，以贾珝谨慎的态度，是不会冒然为了挑衅的，可是自一开始他就注意到莫度身边的那件兵器，太过奇特，在他印象中用戟的一共没有几个人，但绝对都是武艺高强之辈，比如说吕布、比如说薛仁贵。

而需要两个人轮番扛着兵器的，更是几乎没有，而且那两个人都是体格健硕，肌肉硬朗的大汉，演义中也只有关云长有个拿大刀的周仓而已，这样的人，不试上一试，心里总是不安，背后便是一溜的弓箭手，李维恭也在，他倒是不担心。

咣——

马头交错，兵器相交，二人各转身望着对方，贾珝手震得有些发麻，没想到这个莫度力气这么大，刚才那下可是试探性进攻，若是真打起来，自己真的有把握赢吗？

来不及多想，莫度又催马上前，贾珝心里吃惊，莫度岂又不心寒，没想到这看上去比自己还要小得多的汉人，竟然会有那么大的力气，想他可是草原第一武士，除了假意输给呼土克图一次，这几年来，他从未输过任何一个阵仗，可是今天又碰上对手了，而且是永远不可能成为朋友的对手。

驾——

杀——

咣——咣——铛——叮——

贾珝舞着铜棍，或横扫，或劈砸，或锥刺，贾珝目光如炬，仔细研究着莫度的招式，寻找着可能突破的罩门，莫度一边压着内心的惊讶，一边敞开双臂，大开大合，招招很辣，企图断了贾珝的后路，要了他的性命。

贾珝再一错身，在莫度长戟刺到眼前，突然横举着铜棍的手一松，棍子落了下来，贾珝身子如泥鳅一般滑|动，滚落下马，莫度一愣，却见贾珝突然从马底下跃然而出，稳稳地接住铜棍，一棍捅出，直捣莫度胸口。

莫度大惊失色，连忙将手上的兵器收回，横在自己胸|前挡着，铮——莫度整个人好像被一股极大的气流击中，连坐下的宝马，也忍不住这股冲力，咣咣咣，退了好几步，莫度死命的扶着马身，这才安稳下来。

“咳咳——”莫度捂着胸口，忍不住咳嗽起来，胸口犯疼，嗓子内阵阵甜腥，好一会才疏过气来，深吸一口气，由有不服说道：“好小子……咳咳……”

莫度提了口气，脚踩马背，纵身跳了起来，贾珝心里一紧，赶忙把铜棍横在胸|前，不想莫度只是借着他的铜棍，跃了一下，跳回自己的阵营，贾珝哈哈一笑，同样踩着马背跳了起来，几个转身，落到莫度刚才那匹宝马背上。

好马都是通灵的，这匹马跟了莫度几年，这突然换了主人，登时不安的嘶叫起来，撒开蹄子乱蹦乱跳，贾珝也不拽着缰绳，只是两条腿，死死的夹着马背，这马嘶蹄半天，也不见背上的人下来，可是两肋疼得紧，慢慢的也就停了下来，只是两眼可怜兮兮的望着莫度，突突的打着响鼻。

“哈哈，谢了！”贾珝拉着缰绳，马儿前蹄越起，仰天长嘶，汗血宝马，也不过如此！

“汉人”莫度将兵器甩给那个给他抗兵器的勇士，捂着胸口说道：“今天宝马你赚了去，他日沙场若见，我必斩你首级，夺回爱马！此马名枣红，希望你善待它！”

“哟呼——哈哈——”贾珝长啸一声，撒开马蹄朝着城池方向跑去，一瞬间进了城门。

望着徐徐关闭的城门，莫度忍不住剧烈咳嗽起来，面色潮|红，目中寒光不断：“撤！”

“王子，还要不要……检查……”

莫度望着城楼方向，深吸一口气说道：“那样的人不会做那些卑鄙的阴私的事，三天了，也不会再有活口了带回去，好生安葬，改日奋勇杀敌，以慰勇士英灵！”

这边贾珝刚进城，便弃了马，三步并作两步，迅速跳到城楼上，也不打招呼，急哧哧嚷道：“弓箭，快！”

搭箭，拉弓，贾珝喘着粗气，望着莫度的方向，眼睛一瞪，箭矢嗖的一声射了出去……

“长亭，各路军马准备如何？”老皇帝放下狼毫，死死的盯着燃烧的烛光，摇曳的烛光在他的眼中跳曳。

长亭拄着长剑，眼睛一动不动盯着门外的新月牙，听着皇帝问话，也不回身张口回道：“各部都已准备待续，随时可以出发！”

老皇帝站起身来，长嘘一口气，悠悠叹道：“长亭，你说朕是不是做错了？老|二是朕一手养大的呀！”

长亭一句话不说，他家两辈，一直跟着皇帝，从无二心，皇室争斗从来都是血流成河，现在的局面已经算是挺好的了，只是有些堵着慌，二皇子从小跟他一起长大，也算亲密，如果他顺利登基，那么自己仍会随身侍候着。

“六皇子监国，四皇子、七皇子、十三皇子、十五皇子辅佐，大皇子、三皇子、十皇子、十二皇子、十四皇子，随军出征，连夜下令，明日巳时集合，午时出发！”

老皇帝向来雷厉风行，这次御驾亲征也不例外，这边处理完太子叛乱，稍加整饬军队，便直接开赴西北，欲以雷霆万钧之势，直灭西北蛮贼。

这次随军与留守也是很微妙，六皇子与太子同出一门，也是老皇帝最为喜爱的皇子，只是太子被废，母族牵连甚深，因此六皇子背后便没有过硬的势力支持，四皇子面冷心狠，几乎没有任何势力，与他交好的十三皇子，母族更是提不到台面，七皇子母族势力不小，可是本身身有残疾，十五皇子一心礼佛，几乎不问朝政。

而老皇帝带在身边的这几位，大皇子本就是以军功起家，弱冠之年便被封了郡王，三皇子常以文坛领袖自称，手下文人墨客不少，十皇子、十二皇子、十四皇子也是能征善战之辈，而且母族势力不菲，至于其他几位皇子，或是无所事事，或是被支出京都，到各地视察。

“老九应该到了扬州了吧？希望林爱卿这次不会怪朕！”老皇帝挑了挑烛芯，台案上顿时亮堂很多。

长亭有些疑惑，而且他也没有憋在心里，不明白便问道：“林如海处理内政倒是好手，两省盐道打理的不错，这次征西为什么要带上他？”

墙壁上倒影着老皇帝的身影，有些萧条孤单，哼笑一声说道：“林爱卿不通军政，不过善于看人，而且……有个人只有他……”

说到底，还是对贾珝不信任，长亭倒是很理解，毕竟贾珝出身贾府，这本身就是一根刺，想了想说道：“陛下，家父倒是与贾府有些交情，不若让他想想办法？”

皇帝转眼望着长亭，过了好一会才点点头：“这些年，辛苦你们父子了！朕只有你们两个可以无条件的信任了！”

“奴才惶恐！”长亭马上跪在地上：“为陛下尽忠，是奴才的本分！”

“唉，朕老了，也累了，真的累了。”老皇帝扶着台案，一句话说完，衰老了很多：“朕已是花甲之年，活不了几年了，朕只想看着太平盛世，享享齐人之福，朕有二十二个儿子，可是每一个省心的。”

“你父亲，就你一个儿子，可他好福气，好福气啊！！去吧……”老皇帝挥挥手，示意长亭出去，空旷的大殿中，没有留下一个人侍候，这似乎成了这段时间的习惯了。

长亭望着老皇帝，微微叹口气，提起剑，大步跨了出去……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