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之贾相 第十一章

贾珝愣了一下，没想到这牙帐中有这么多人在，而且他一直以为蛮狄之族只不过是餐饮露宿，茹毛饮血之辈，没想到这牙帐之中设置如此精巧，或者可以用一个在这里一点儿都不夸张的词语：雕梁画栋。贾珝有些想不明白，他们整天搬来搬去的，整出这些做什么？

对方显然也愣住了，搞了半天，就这么一个人把整个王帐营地弄的鸡飞狗跳，不过到底是训练有素的军人，不过稍微愣神，转瞬间，举着弯刀，呀呀地叫唤着朝贾珝冲了过来，贾珝不知道他们说什么，不过显然不是好话，他手上也就一柄弯刀，他是练长棍的，弯刀这种短兵器，在他手上万分的不顺手，可是空手接白刃，贾珝自忖，还是做不到的。

简单躲过两个异族兵的攻击，贾珝也算知道怎么玩这种刀了，手腕轻轻地转动着，白刃在敌人的脖子上轻巧的跳着舞步，优雅的好似这一切只不过是一场游戏，如果忽略掉他身后尤不能闭眼的尸体。

不过几个呼吸，十几个身强力壮的蛮族勇士葬身贾珝的弯刀之上，而且杀人者，动作还是那么的优雅，那么的轻巧，这让剩下的蛮兵，一时间心肝俱裂，彼此看着伙伴，踟蹰着不敢上前。

贾珝从来不觉得自己嗜血，可是这几刀下去，竟然让他的热血澎湃起来，这是他第一次杀人，可是，却没有第一次杀人的恐惧，反而有隐隐的兴奋，这让他有些苦笑，难道自己真的是个杀人狂？看着那群粗狂的大汉望着自己那种恐惧的眼神，好似一个个小绵羊，顿时让贾珝感到一阵恶寒。

贾珝两世加起来虽然年纪不算小了，可总有一颗童心，见他们这样，做了个鬼脸“吼——”咋呼一声。

“哇——”一众蛮兵竟然一下子吓得丢了武器，哇哇地涌出牙帐，叽里咕噜的不知道说了什么，而在外面的李维恭倒是诧异地很，本来见到贾珝单枪匹马冲进牙帐还有些担心，可是没想到不大一会里面的人倒是屁滚尿流地逃了出来。

可是他们口中的“魔鬼”、“恶魔”是什么人？难道是贾珝，一个小娃子能把这些久经沙场的老兵吓成这个模样？李维恭一时间倒是难以接受，偷偷的抹掉几个蛮兵的脑袋，浑身是血的李维恭也悄悄的潜进牙帐，他本是一身的恨，杀气蛮兵更是狠辣。

当他进入牙帐是，还在喷溅的鲜血，让他不禁也咽了口唾沫，原来，贾珝的割喉的动作很快，弯刀划过，只是让蛮兵暂停动作，贾珝身形如同鬼魅，所以被他所杀的蛮兵都是待他过后，伤口才张开，鲜血喷张而出，十几个人竟然将近半的牙帐染得通红，如同地狱一般。

“都是你弄的？”李维恭艰难的把目光转向贾珝，很难想像一个不及弱冠之年的毛娃子，竟然会有如此血腥的手段。

“嗯”贾珝随口回道，他并没有回身去看，此时的他倒是万分佩服端坐在短几后面的三皇子，都说这个窝阔台三皇子是贪生怕死之辈，遇到点是就能吓得尿裤子，没想到此时竟然还能如此沉稳的坐着。

看来这个三皇子也非传言中那么不堪：“没想到这个三皇子还有些胆子，咦，你什么时候来的？”

李维恭脸色有些难看，感情刚才跟谁说话都不知道啊：“刚到，怎么办？挟持他，蛮族大汗估计根本不会在意这个儿子的。”

贾珝点点头，道：“边陲蛮荒，草原上不出粮食，蛮族大汗雄才大略，若能得一城一池，舍掉草原王庭也未尝不肯，整个牙帐不过千余散兵，这次他们动作不小，而且密谋良久，这是怕是朝中亦有参与，失地，错不在将军！李将军，在下之前却有冒犯之处，还望将军海涵！”说着当着王子的面，对着李维恭一揖到底。

李维恭笑了，笑的很开心，贾珝的话让他宽慰很多，这段时间他听到太多的责难、辱骂，十几年的功劳，没有人为他辩解一句，心痛之余，更多是失望，长长的出一口气道：“身为一军守将，军队被散，而我丝毫没有察觉，本就是大罪，听你一席话，也算老怀安慰，如今就算去死，也算可以瞑目了。”

“呵呵”贾珝笑了出来：“现在再提死，可就是太愚蠢了，这家伙虽然没什么用，可给你重振军威还是拿得出手的，而……”

“杀呀——”

“杀呀——”

……

呼天抢地的嘶喊声，让贾珝为之一振，李维恭更是双目红赤，这是王朝的兵，果真，皇恩浩荡，他不会放弃他的子民的，他果然派兵来了。

“皇上啊！”痛哭流涕的李维恭朝着王都位置跪了下来：“老臣虽死无憾了！”

“死什么？”贾珝踹了李维恭一脚，将窝阔台的脑袋扔给李维恭，啐了一口骂道：“这家伙到底还是脓包，早被吓死了！白害我夸他几句！”

李维恭刚拿起人头，还未说话，就见贾珝脸色煞白，忍着呕吐说道：“把头拿开……”说着转身去避，可是看到身后如同修罗地狱一般的情景，再也忍不住了，腹内一阵翻滚，终是忍不住吐了出来。

李维恭这才哈哈大笑起来，不过语气轻松很多：“这才像样嘛，刚才的你冷静的让人害怕，现在正常了！哈哈~~”

贾珝双目含火，狠狠地瞪了一眼在那嚣张的狂笑的李维恭，没想到他竟然拿着窝阔台的人头朝自己晃了晃，贾珝一阵眩晕，两眼一翻，瘫在地上，唯一的意识倒不是多恨李维恭，只是可惜了一帐子的金银珠宝了。

再次醒过来的贾珝入眼的是张慈祥的老人脸，有些苍白，皱纹也很深了，五六十岁的模样，斑白的胡须，那一双眼睛，好似温暖的阳光，让人感到通体的舒泰，见到贾珝醒了，那老人本就柔和的脸，露出了仿佛春天一般的微笑。

“你醒了？可感觉好些？”

老人本就祥和，声音温婉，给人如沐春风的感觉，贾珝眨眨眼，闭上一会儿，复又睁开，老人看的奇怪问道：“何故这样看着本王？”

“你好似天上的神仙一般……”贾珝幻知幻觉的说道，不过很快清醒过来，翻身跪在床上：“草民参见王驾千岁！”

“呵呵……”老人抚着白须笑道：“听陛下言你不拘世俗，为何这般对待我这老头儿？”

贾珝呵呵一笑，就势盘坐下来，有些傻笑地回道：“不知道，就是感到跟您很亲切，好似上辈子认识一样。”

“哦？这倒是巧了”老人颇有些吃惊的看着贾珝说道：“我初见你，也颇为熟悉，好似早已相识一般，我观你与犬子年纪相仿，不若收你做义子？我儿水溶，也有个玩伴。”

水溶？北静王，贾珝登时知道眼前这人的身份，水溶是他的儿子，那么他就是老北静王了，水溶在书上是郡王，这老北静王应该是个亲王，没想到自己这个姥姥不疼舅舅不爱的人，竟然还能被一个亲王看中。

贾珝扳着腿，倒是没有思索多会回道：“家中父母健在，待草民回禀后，若王驾不嫌弃，小子愿服侍左右。”

老王爷点点头，性格温工，不骄不躁，遇事沉稳，倒是棵好苗子：“应当，应当，如今战事吃紧，你还不起身？”

老王爷这么一说，贾珝这才想来看周围的环境，老王爷见他打量四周的小心劲不禁哈哈大笑起来：“李维恭果真说的不错，你呀，到底还是孩子！”

原来那个太守已经伏诛，家眷被押解回了帝都，负责押解的正是这次使团的正使大人，西宁郡王千岁，不过北静王老亲王在这坐镇，西宁郡王这个外姓王爷，只能做一些跑腿的活了。

冯唐作为副使，更兼本次大军的总指挥，战事面前，所有地方任意通行是他的特权，所有地方当然包括贾珝这里：“冯唐参加王驾千岁！”

“呵呵，神武将军来了，快请起，本王正巧要带咱们的勇士去见你！”冯唐见贾珝将要起床，知道老王爷所说非假，心里一阵感动，拜了一拜：“谢王驾千岁！”

“陛下着北垂驻兵三万，西南驻兵五万，合八万人，开赴西北还击，冯老将军为总指挥使，本王暂解西北政务，辅助冯老将军！”老王爷见贾珝眼中疑惑，解释道，贾珝这才明白，晚上那震耳欲聋的呼喊声是哪里来的。

“冯老将军先遣八百精兵，化妆潜入城中，与北路大军合击，占领府城，西路大军则直击蛮族王庭牙帐，可是被你们抢了首功！孤军杀敌，其勇可嘉，其志可表！少年英杰！”老王爷好不吝啬对贾珝的夸奖。

冯唐坐在堂前板凳上，也是一脸的赞许：“贾府儿郎，不辱先祖！”

贾珝倒是没被他们的夸奖冲昏头，急切问道：“李将军如何？那十三勇士可好？”

老王爷与冯将军对视一眼，冯唐哗啦站了起来，一身的铠甲，都是血污，虽然头见白丝，可老当益壮：“李维恭现被拘在大牢，那十三人在外面跪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