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的综漫行 第一百一十六章 再‘啰嗦’一章

一言不合便要开打，圣乔治这个样子像极了那些不懂事而又意气风发的小青年。

“好快。”欧阳月海没想到他会有这么大的反应，猝不及防，侧过身体与拳头擦过，脸上被擦中的地方顿时失去了知觉。他也不含糊，抬起匕首从圣乔治的脖颈间划过，刀刃与铠甲剧烈摩擦出一道火花，并发出令人作呕的异响。圣乔治爆发出来的速度虽快，力量却还是不及欧阳月海，因而在相差一个身位之时，被反手抓住脚裸扔回原地，瞬息之间，高下立判。欧阳月海怔怔得看着自己的双手，慢慢想明白了一些事情，咧嘴笑了出来。

“你……”圣乔治落魄得爬了起来，眯起眼睛开始重新审视眼前这个男人，能够将极速移动中的他稳稳抓住并丢回来，可比能躲开他的攻击更来得有说服力，如果整个过程无法用巧合来解释，那么唯一的可能就是自己的身体能力远不及他。

不可能，他只是一个人类，一个带有碎片的幸运儿。对了，是碎片，一定是因为碎片强化了他的肉体能力，所以我才会输。

想到这个解释，圣乔治又心有余悸得摸摸自己的脖子，那里有一条新鲜的划痕，相信和身上其它的划痕一样，迟迟没有恢复的迹象。到底过了多少年了？在这个没有时间概念的地方，他永远不会忘记当年完成仪式的瞬间，碎片被分割，魔女被封印，讨伐军死伤惨重，百不存一。而作为禁术的代价，他们只能看着身体被这些黑色未知物包裹，天空被鲜血染红，奈落降临已经完成，就等魔女完成最后的一笔，彼时，地球将被这无边的昏暗和无数的暗精灵淹没，那绝对是他们慈爱的主所不想看到的。所以，即使是这种人鬼莫辨的姿态，也不忘时刻监督魔女的动向。也在这个过程中，黑色物质逐渐演化成为铠甲，帮助他们在这个世界中生存而不会被暗精灵攻击。多年来他们也慢慢适应了这些束缚，也确实发掘出一些技巧，却从来没有人提及这铠甲的由来。因为他们都知道，甚至比所有人都明白，构成身上这副铠甲的材料，其实就是他们所不肯直视的罪恶。禁术是来自异教的，使用的代价就是堕落，术式成立，所有人的罪恶就会显现。那可是所有人一生中的罪恶啊！

世人坚信，圣人无罪，信仰无罪，他们的所有选择，行为更是神的意志，如今却被自己的罪恶包裹，该作何解释?那便沉默吧！

那么，罪恶被破坏，是为了向我们说明什么吗？

圣乔治越想越不明白。面对人，他只认善恶，面对事，他只分对错。当初领了教皇密令前来讨伐魔女，目的是阻止战争，拯救世人。莉泽罗忒，其毒辣的手段和她的美貌像诅咒一样在暗世界广为流传，到底是什么样的经历才会让这样一个女孩变得那般……不堪?还有她被封印前那意味深长的一瞥，就像看着自己的影子一般，到底又是什么意思?到底，什么才是罪恶?为何，我们无法清除自己的罪恶?

“什么情况?”欧阳月海只能看到圣乔治呆在原地，对自己的好感度不断上下跳动，心里很是奇怪，不过在这个无法使用魔法的领域里，他也不担心对方会用什么阴招。莉泽罗忒看见两个人这般“和平”，也悄悄松了一口气：她讨厌暴力的事情，因为那样会引来痛苦与不幸。所以在不自觉中，对引发刚才那场恶斗的欧阳月海好感降了几分。

“你走吧！”圣乔治深吸一口气，挥挥手像赶苍蝇一样驱逐欧阳月海，转身看向某个水晶柱，丝毫不在意随时可以致他于死地的欧阳月海。

“这……就放我走了？”欧阳月海有点混乱，之前还是要打要杀的，现在却要放自己离开，莫非……

你真以为你打的过我?

不过也罢，能少一事是一事，毕竟是在别人的地盘，说是可以使一切魔法失效，但是显然没有包括那个奇怪的位移魔术，万一继续纠缠被包了饺子就麻烦了。

“嗯，除了接触她，你可以自由出入这里直到离开。”圣乔治想了想又补充道，“还有，不要尝试挑衅。”

“这样啊！”欧阳月海看看外面的天空，依稀能看到一些庞大的身躯在来回占据地盘，通过系统小地图可以看到代表暗精灵的小点正在缓慢而又稳定得增加，也不知道是以何种方式进行，不过想来和头顶这月亮脱不了干系。那么，抱着出去溜达的心情挨过这次赤夜是没有可能了。而且，离开了水银灯，貌似他已经没有了离开的契机，其余几个家伙从刚才开始就一直停留在原地没了动静，看来也是靠不住了。打开契约者视角，欧阳月海居然巴布怎么把金丝雀给拐带出来了。记得这蔷薇七姐妹都不怎么待见猫类，能如此平和得走在一起还真是委屈金丝雀了。而且连未知世界里水银灯的视角也在，女王正在研究一扇奇怪的大门，而苍星石和翠星石这对双生子则正在研究的应该就是弱气水银灯了。不错，良好的开端，本来欧阳月海以为这群小妮子见面就只会喊打喊杀得，不是挺和谐的嘛！现在就剩下真红，雏莓和雪华绮晶没有消息，那么能和莉泽罗忒签订契约的会是谁呢？

依仗身上有圣乔治的准允，欧阳月海索性就地一坐，开始清理自己的思路，关于这个世界的原始剧情，以及自己的经历。莉泽罗忒亲眼看着久等的救星临阵倒戈，急得眼泪都在打转，双手拧在一起，宛如那颗纠结的心。

时间仿佛停滞下来，三个人或立或坐，沉默不语，微风徐徐吹过，空气中弥漫着残留的火药味，天空中那轮黑月无声得嘲笑着努力生存的众人。

“有了。”欧阳月海跳起来，拍拍圣乔治的肩膀，“既然你无心为难我，我也不想和你这么不明不白得翻脸。那么有没有兴趣听我一个小提议?”

“说。”圣乔治低头看了欧阳月海一眼，没有想出他有什么阴谋的资本。毕竟只是一个碎片，即使自己目前解决他有点困难，不过再次使用禁术就不是麻烦了，“趁我心情还不算坏。”

“切。”小心翻个白眼，欧阳月海从自己的口袋里翻找出一个卷成一团泛着淡淡霉味的羊皮纸，打开后可以看到上面用英语，汉语，日语以及一大堆不明出处的文字写着相同含义的一句话：以灵魂起誓，见证盟约的成立。

“同盟?哈哈哈……”圣乔治笑得很开心，“我们注定是对立关系，怎么可能同盟?退一步来说，如果我们同盟，目的是什么?”

“议和，不是同盟。”欧阳月海点了点‘灵魂’两个字，“这种文书想来你不比我陌生，相信你不会拿自己的灵魂冒险，就像你说的那样，我们注定是对立关系，即使你个人暂时不会有伤害我们……我的意图，但是我觉得他们并不会罢休。权当是为了让我更加安心，这个签字不可少。”

“哼，你凭什么认为我会同你议和，我的灵魂可是属于万能的主。”圣乔治话语中极尽嘲讽和轻蔑之意。

“就因为你还没有和我撕破脸。”

话音未落，欧阳月海身后空气一阵扭曲，一把黑色的刀划破虚空，直直砍向他的脖子。却在即将破开皮肤的前一瞬被一根手指弹了回去。

“考虑好了吗？你们仁慈的主应该没有那么强的占有欲吧！”欧阳月海笑得很灿烂：依照这家伙对自己十七八点的好感，绝对不会看着自己死掉的，同时又将自己的诚意表现出来，相信也会促使他签了这份盟约。

圣乔治目光一寒，手腕翻转一把掐住欧阳月海的脖子，“我宁可亲自杀了你。”

说着又松开那只手，从欧阳月海手里接过契约书，想也没想就‘签’上一个特殊的魔法刻印，干脆得让人咋舌，做完这些又抛回给欧阳月海。

“呃…”算了，就这样吧！欧阳月海从卷轴中抽出一根羽毛笔，随手签上自己的名字，契约成立，文书在微风中逐渐支离破碎，化作一条无形的锁链将两人‘连接’，隐约中，圣乔治感觉自己能够看到欧阳月海的身体精神状态。

“真是神奇。”欧阳月海看着圣乔治，努力排解着来自这个壮汉心中名为‘碎片’的担忧。

圣乔治没有回答，面具下的脸色阴晴不定。

“你……”一个人影缓缓显现，正是之前那个带走拳男鞭女的剑客，她扶着圣乔治僵硬的身体，用繁杂的的的古怪语言询问着圣乔治的状态，却迟迟没有回答，转身将武器对准欧阳月海的要害，“你做了什么?”

说着就要冲上去，虽然她为了爱叛逃出草壁家，骨子里却留着来自家族的骄傲和坚强，只是当所守护的东西换做纯洁的爱，谁能阻挡一个女强人变成一个疯子?

“住手。”话语中带着威严，生生止住了这个女人的进攻，“至少在这件事情上，再相信我一次。”

“……”应该说是理智和早期的家教起了作用，草壁操并没有被愤怒支配，听到那声中气十足的‘命令’，她只是几息便明白了当前的局势，虽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但只要是乔治的话，她一定会遵从，哪怕是一起堕入地狱。

“还来?”欧阳月海伸手弹开那把随时都会割开他皮肤的利刃。欧阳月海相信自己这具勉强算得上半个系统出品的身体，在一定程度内，就算被砍到大出血，只要不死绝对不会表现出外在伤痕，类似于一种规则力的效果。所以他并不担心被“一不小心”划开喉管，现在，他只是需要来自圣乔治的一个态度。

“走吧！”七十几年的生活，圣乔治自然明白她的个性。可是现在连他自己的脑子都有些混乱：碎片，奈落降临，自身矛盾……作为一个首领，他需要承受几乎所有的责任。特别是眼前的这名女子，她本来是不用趟这浑水的，却因为自己当年的自私和虚荣害了她，也许身上的罪恶，也有她的一部分吧！

“切。”欧阳月海最后看了一眼莉泽罗忒，迅速离开了水晶塔，几个瞬闪融入黑暗。

“什么事?”圣乔治稍稍平缓自己的心情，附耳倾听草壁操的报告，脸色时阴时晴，最终看向莉泽罗忒的双手。

一枚戒指闪闪发光，像一颗淘气的星星，将他的浑身拉入冰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