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中境 14.马道长的朋友

94年初秋，纪元已经在第十六中初一（1）班就读，这是个尖子班，班里的同学们基本上是在小学期间内定的，曹凌天、葛昊、叶媚儿、姚萍也与纪元同班。姚萍样貌普通但收拾的很清爽，她家境不好，读书非常用功，是他们所在班里为数不多的通过考试进入初一（1）班就读的学生。赵文杰平时成绩一般般，最后被市第五中学录取。曹凌天在小学里各方面表现出色，经老师们商量，担任该班班长。葛昊、叶媚儿被选为班委。至于纪元，谢绝了副班长的提名，这里面有马道长的意思。

那天是周六，上午放学后，纪元回到清风观，没见到马道长，询问后得知，道长陪二个京里来的老友出去看风景了。临近午饭时间，道长回到观里，和他一起来的还有二个年纪略小于道长的长者，没戴眼镜，看上去相貌儒雅，给人一种很“正”的感觉。

“来来，过来，给你介绍这二位伯伯。”道长对站在一旁的纪元招呼道。

那二位长者，比马道长稍年轻些，其中一位头发全白了：“他是国家科学院的物理学院士程翔知。”马道长对纪元介绍着。“这位是宋良成院士，从事天体物理研究。”

宋院士个头中等，头发花白，身板挺硬朗，微笑地看着纪元：“小家伙，你好啊！”

说完，竟然对他伸出手来。纪元赶紧伸出双手握住：“宋伯伯好！”说完又转向一直微笑看着他的程翔知：“程伯伯好！”

马道长在边上摸了摸纪元的头顶：“好了，大家去餐厅，先把肚皮问题给解决喽。”

中午一点钟左右，大伙坐在道长的书房里聊天，不过二位院士神情并不轻松，看样子此次并非专程来看望道长：“马老，你倒好，置身事外，前些年请你到科学院来，却推脱事物繁忙分不开身。这次事关重大，你无论如何也要在京里呆上一阵子啦。”程院士表情有些严肃。

程翔知早年在剑桥进修时，曾听过马道长讲的课，非常敬佩道长一身非凡的学问。在国际上马道长也是个知名人物，本身是个虔诚的唯心主义者，但在量子物理学方面又有极深的造诣，二者在他身上并不矛盾。道长是元宗清风观的主持，却从不装神弄鬼迷惑信徒，反而，大力宣扬科学理念，弘扬珍爱生命和尊重女性的精神。也经常参与国际上学术研讨会，偶尔发表几篇具有独到见解的论文。这次二位院士受**首长所托，特来邀请马道长去科学院一起探讨粒子流后续研究事宜。

“我们对外公布的信息，暂时消除了民众的恐慌情绪，但是，根据我们学术界推断，该粒子流颠覆了以前科学认知。假如爱因斯坦还活着的话，如何解释超越光速的存在？”宋院士表情古怪。

程翔知也语调沉重：“各国科学家原先的大麦星系几万个恒星大爆炸的推断应该是正确的，但因什么原因导致这个微型宇宙大爆炸呢？而且我们最大的疑惑就是，这个爆炸可能是外在力量引起的，马老早年曾发表过一篇论文，我记得是论述外力打击引起星系爆炸的假设，与这次大爆炸起因的初步推断一致，我们最担心的是这个外力！”

马道长却是一副轻松神态：“有些担心是不必要的，古人有句话说的很好，杞人忧天。来，喝茶，这可是滨海市明山产茶区的明前茶，清香又醇厚，请……呵呵！”

程翔知和宋良成二人也觉得气氛太过沉重，毕竟宇宙的力量是浩瀚而神秘的，不要说穷其一生，即便有百世的时间给他们，也难以琢磨透万分之一的奥妙。只不过这次大爆炸的余波影响太阳系，且有部分侵入地球，使得他们有机会近距离观测到这个神秘的“外力”，这段时间来，他们心情一直不平静着。

程翔知打趣道：“马老，你现在可是理论物理学界的炙热中心人物啦。”

“哦？有这回事？”

“是这样的，马老。”宋良成接口道：“马老前些年，80年代初吧？写的几篇论文著作，曾讲述有一种能量场，不是化学能、光能，也不是核能，而是一种粒子能，这种粒子比电子更微小。当时马老可受到了理论界多人的口诛笔伐，一直持续了十几年时间才慢慢平息下去。谁能知道粒子流袭击地球后，很多国家的科研机构发现，其中所包含的能量应用马老的学说来解释最为合理，呵呵。”

纪元在一边听着学究们讲话，一边在心里想道：“哈！那些老专家们怎会知道元石这种神奇的东西？要是道长道长把这些知识传授出去的话，不知道会怎样？”心里想着，眼睛也是扑闪扑闪的。马道长在一旁慈祥地看着他，笑道：“纪元，想到什么了啊？”

“我在想呀，现在裂变能广泛应用了，聚变能的应用还在研究中，假如我们华夏在粒子能应用方面有所突破，那我们就是地球上第一强国啦！”

“哈哈……！”三位长者都被纪元逗乐了。不过想想也对，太空飞船想要获得更快更远的飞行距离，裂变能、聚变能貌似不够，要是这种比光速还快得多的粒子能能够被人类所用，那么星际旅游就可以实现了。

马道长佯作生气：“小子不看看时间？快快去上课吧。”

纪元作了个鬼脸，忽地一下从门口溜了出去。

“马老，纪元跟你是什么关系啊？好像挺亲密的。”程翔知有些疑惑。

马道长把看向纪元的眼光收回来：“这孩子，从小我跟他有缘。他的养父母就是月湖区政府工作人员，对他还是不错的。你们这次前来邀请，我是比较感兴趣，再怎么说跟我以前的假设有点对应。”

“不过……”马道长语气一顿：“纪元这些年一直跟我生活在一起，为了他，我近些年与外界的学术交流也基本断了。我要是去京城，心里放不下这小子啊！琢磨着，干脆把纪元也带到京城里去念书吧。”

程翔知和宋良成二人顿松了口气，马老终于被他们说动了，要知道，马道长在理论物理学界的地位相当崇高，只是他心境向来风轻云淡，极为看薄那些虚名，否则也不会好几次推掉诺贝尔提名了。

“纪元念书的事没问题，也不用上级干预，我们做主，就让他在首都大学的附中读书好了，附中生源质量很高，教学也很严格，不知他的功课成绩如何？”宋良成说道。

马道长寿眉一皱又随即展开：“小学没上我就亲自教他，要不是本着综合素质发展的考虑，单单文化课嘛，存心在学业上发展，早就首都大学进少年班啦。”

“那是那是……”程翔知和宋良成忙不迭地点点头：“到京后，关于住房，我们会安排好的，这些琐事马老无须操心。”

“那倒不用，清风观历史悠久，本身就有自己的产业，分布在世界各地，财力雄厚，这也是我平时能保持风轻云淡的本钱之一，呵呵……”马道长转而问：“前段时间粒子流正面袭击滨海市，相关数据测量你们进行的如何？”

程翔知答道：“我们在有关地方采集了一些样本，当然直接的粒子流无法采集到，目前可以肯定，粒子流能量没有放射性，而且能改变物质的原子结构。”

“呶，马老请看这。”宋良成从手提包里拿出一个小盒子，马道长伸手接了过来，感觉沉甸甸的，看来这盒子本身也相当贵重。

马道长打开盒子一看，里面是块一厘米见方的小石子。

“这块石子的主要成份是二氧化硅，是在月湖小学操场中心捡到的。”宋良成在旁边解释：“我们拿到科学院研究后，发现这块小小的石头，包含了不小的能量，比如，把它放置在约20千克的一桶水中，不到一天，水温由26℃上升到40℃，一个月里连续更换了十桶水，均如此。另外，对这块石头本身的结构也作了分析，最惊人的发现就是，它的硬度已经超越了钻石，并且韧性也相当好，看来莫氏硬度的定义失效啦。”

“你们采样的范围呢？”马道长问。

程翔知看着马道长说：“滨海市周围、月湖小学、该小学操场周边及中心，我们收集了各种泥土、石块、金属，进行了大量对比和分析，最后得出结果，被那道白色的射线击中的那块地面上某些物质产生变异，确切地说，仅仅是水晶能够接受能量并产生结构性的变化，比如这块小小的石头，其中有变化的部分是二氧化硅的结晶，其它的物质无任何变化。后来我们就在那个点钻了个孔，直径10厘米，钻深达一千米，除了泥土，就是沉积岩，白辛苦一场，不过，在那个点的地面上倒是获得了十几块类似的石子。”

马道长回身到里屋拿出5厘米见方半透明石块，是块低品质浅黄色水晶：“你们看，事发第二天我就去操场中心，这块石头就是那找到的。”若纪元看见，就会知道这是尚未成形的元石。程翔知和宋良成顿时眼睛里熠熠生辉，这可是比他们找到的石块更有研究价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