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尸吧风云录 024 水漫程扬山

记：

要是想藏什么东西，最好的办法该是在一场灾难中假装已被销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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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脸严肃地站在门口，凉凉的水渐渐漫过了我从行尸穿来的一次性拖鞋，在我的裤脚荡漾着，流连着，慢慢地像蔓藤一样缠了上来，一边抚/摸我脚底的厚茧，一边像唇亲Wen我的脚尖。沾失了我的裤腿，又满怀失望地绕着下去。像海浪一样，像我的情人一般，在我脚旁温顺地扭动。

看着那个穿着睡衣的男人手忙脚乱地，一手用扫把扫水，一手用拖把吸水，俨然一个认真拯救自己的，清洁工。

我绝望地弯腰挽起裤脚，把包勾在衣架上用撑衣架棍把包挂上了阳台。像走在一个较为干净的小水沟里一般，我的脚承受着水的压强和浮力，慢慢地朝那个嗷嗷直叫的疯子清洁工靠近。

“不要过来！”

程扬声音别扭，仿佛是刚睡醒的。

我顺从地僵在原地，作听风的姿势，四十五度角仰望他那长了好些蛛网和真菌菌落的天花板。

要说这是怎么一回事，还要反复回忆一下我刚开了那长了一只猫眼的门时，为什么没见那水轰隆隆地气势浩荡地迈来。今天送完尤远并且听完他说的那些鬼畜的东西后，我尽力地将那些不可告人的东西抛在脑后，狂奔而归，因为我想起我失踪一天没有给程扬打电话。

我掏出备份钥匙开了门，静悄悄的里头竟然有一丝丝水纹荡漾的声音，我甚至以为素来爱干净的只要有时间一定会洗个澡的程扬小伙伴忙到太晚，一直睡到早上才起来洗澡，准备笑话他并且将这个神奇的事件跟我的小伙伴项茵分享分享。

当我走到阳台，推开他紧闭的那扇里门时，奇迹发生了。

一圈圈涟漪下的白色里，程扬家方方正正的地板砖被彻底地没有被预告地刷洗了一遍。然后这些刷洗完他小窝地板的水瞥见了我，并且使用自己的技能“水之流动性”，瞬间涌向我，在我的蓝色拖鞋上溅起了水花，如海浪一般翻滚了好一会。

然后便是你们刚开始见到的情形。

没什么好说了，我们别处了程扬，你这种水系小伙伴，魔法只要有一天失控就会水漫金山。然后我身为无为系的术士只能淹没在波浪中一边啊啊啊一边咕噜噜吞下水，然后翻白眼在水中咕咕咕咕咕，最后七窍流血歪个脖子就像个米迦勒一般扑腾翅膀飞上去了。

好吧确实说得有点过，但是我身为一个曾经差点被淹死在家乡那条美丽的小溪中的旱鸭子，我总是对波涛汹涌的看起来特别多的汇集在一起跳舞的水有着一种挥之不散的恐惧，只有一丢丢，不要激动，要是是严重恐惧症估计这辈子不需要洗澡了。

但是我的小伙伴我的程扬。

我真是……

不好意思说你了。

程扬呵斥我道：“你昨天去哪儿了，我以为你死了呢！”

我咧一个大大的笑脸，“我找到工作了，就在那家酒吧。”

程扬眸里闪过异样的神色，一个拖把朝我这边狂躁地扔过来。我眼明手快地伸手一抓顺便扭了身子一躲，但是拖把还是擦过我的手心笔直地朝阳台飞了过去。

我悲痛欲绝地看着那个本该好好挂在阳台上干干爽爽的工作包，颤/抖着手弓腰捡了起来，水滴在它的底部欢快地跳舞，然后跳着跳着就进了下面的大洋中。

“算了，你没事就好，”他宽容地摆摆手，“快给我把水弄走…我草咧，早上睡醒一下床就发现一脚踏进大西洋。”我响声应答了一声，把包重新挂上了阳台，挽起袖子拿起漂浮着显得不太明显的拖把吸水。

“往楼梯外面弄吧，顺便帮房东洗洗楼梯。”

“好咧大爷。”我勤快地哼哧哼哧地把水朝外推，是的我就是一个勤奋地赶牛人狼来了的那个主人公，对了那个小孩是养牛还是养羊的?

我和程扬足足弄了快两个小时才把莫名其妙就出来了的水推进下水道和楼梯。我眼尖地发现了那个像被刀隔开的洞，指着那个漏水的水管，含情脉脉。

程扬皱眉，拿了一个透明胶先贴上了那个缺口，火速地拨了个号码给小区物业管理人员，愤怒地叫嚣道我家要是成了世界第五大洋你们就都来这里洗澡吧！

我终于累倒在那张硬板单人床上，手臂搭在额上，眯眯眼，不一会就坠入梦乡。

在这个梦里，我一直在行尸酒吧里，坐在江暖的柜台上，手中转着、欣赏着一朵红色的花，小丑脱去了头套，弯着嘴角笑靥如花，就坐在我身边，优雅地托着腮，依旧穿着那件摇摆不定的风衣。

而当我醒来后，却再也记不起那张孩童一般安静恬真的笑颜了。

我呆呆地坐在床上，总觉得，什么东西，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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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棠花谢了的时候，

我会带着满身的荆棘，

默立在你的愕然前。

一如当年。

却又不复当年的。

眉/眼弯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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