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与撒旦 53重阳节

重阳节

“你瞧你那副德行，”马小超撇开阿灿脏兮兮的手道：“我只是随便说说，你紧张什么玩意儿，就好像那个风流的皇后是你的老婆。”

“时间不早了，你还不去上班。”阿灿没正面回答马小超，指了一指墙上的挂钟，这时挂钟的时针木讷的指向9点。

“糟糕，我要晚了。”马小超抓起一件外套，没头没脑的冲了出去。自从给皇帝当差后，阿灿和马小超就感觉好像自己把自己卖了一样，起早贪黑不说，还要随叫随到，要不是为了完成丢克布置的任务，按照阿灿以前的性格，阿灿早炒了皇帝的鱿鱼。

随便洗漱了一下，阿灿衣服都没脱直接倒在床上睡着了。等他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5点半。阿灿整了整凌乱的衣服，便早早的来到食堂吃饭。皇帝的食堂和普通老板的食堂就是不一样，动不动就是鱼翅鲍鱼，最差的也是人参炖猪脚。这些日子御用厨房大师傅的好酒好菜把阿灿补得肚腩急剧增大，这使得他不得不考虑节食。

阿灿向大师傅要了几个馒头，一小碟咸菜端到一个僻静的角落，自己慢慢的细嚼慢咽。因为是皇帝的贴身侍卫，所以他和马小超都在单间包厢吃饭，至于其他的侍卫则坐在大圆桌吃大锅饭。

还没把第一个馒头吃完，马小超就满头大汗的跑进来了。他摘下头盔往衣架一扔，坐下来兴冲冲地说：“出大事了，阿灿。”

阿灿只是冷静的瞥了他一眼，“皇帝又杀人啦？”阿灿一看马小超上气不接下气的样子，不禁感到好笑。作为拥有全世界所有金库钥匙的皇帝，被许多眼红的人妒忌是一件很自然的的事。再加上皇帝本身脾气暴躁，他就是把所有的人都杀了，阿灿也不会感到奇怪。马小超有必要这么大惊小怪吗？

“皇帝和杰王子打起来了。”马小超四下看了一下低声道。

阿灿停下嘴，把没嚼烂的馒头一口气全部咽下，“你说什么，皇帝和杰王子打起来了，这怎么可能呢？”在阿灿的印象中，帅气而又英武的杰王子是一个循规蹈矩，肯为皇帝排忧解难的好孩子，他怎么会和皇帝打起来呢？

“不过，不是杰王子主动打起来的。”马小超抓起一个馒头狠狠咬了一口含糊不清的说：“今天上午上完早朝，皇帝就单独把杰王子叫到练功房，两个人一起穿上打仗才用的盔甲，并且两个人各选了把锋利的宝剑。”

马小超吞下馒头，扮做皇帝一本正经的姿势道：“皇帝就像我一样坐在龙椅上，叫杰王子砍他。”

“皇帝叫儿子砍他，我看他脑子是不是有毛病啊。”阿灿不可思议道。

马小超又手舞足蹈的胡乱的比划了几下道：“杰王子也不客气，拉开架势举剑就一连刺了皇帝好几下，而且招招致命，毫不留余地。”

“他大概把皇帝当成了柴火，反正不刺白不刺。”阿灿倒也不太奇怪，人说龙生龙，凤生凤。一个捉摸不透的父亲必然会生一个捉摸不透的儿子。也许他们根本不是打架而是练习。想到这阿灿又说：“有人受伤了吗？”

“倒是没人受伤，你别说皇帝还真有两下子，好几次他都被杰王子刺得眼看就要从龙椅上掉下来，皇帝硬是使了几个厉害的招数，一一化解了杰王子的进攻，最后杰王子被坐在龙椅的皇帝打得瘫软倒地，好半天也没起来。”

“所以，我们给他当保镖，完全是画蛇添足，多此一举。”

“老虎也有打盹的时候呀？”马小超不赞同道：“就算皇帝是铁打的，他也要睡觉啊，要不是我们在一旁保护他，说不定他早就成了别人的刀下之鬼了，老话不是说好拳不敌双手吗？”

马小超见阿灿被他反驳的说不出话，又给阿灿爆了个猛料。

“不仅如此，皇帝还说了一些匪夷所思的话。”

“匪夷所思的话。皇帝还学会故弄玄虚了吗？”阿灿觉得作为一国之君，皇帝经常是要不像个闷葫芦半天不言语，要不嘴巴一张就人头落地。什么时候他还学会了拐弯抹角。

“皇帝是这样说的。”马小超坐到凳子上，扮成皇帝威严的模样：“天地万物，朕赐给你才是你的。朕不给你你不能抢。”

好深奥的话哦，皇帝的这番肺腑之言比屈原的离骚还使人摸不着头脑。

“还有更蹊跷的事呢？皇帝刚和杰王子说完话，就听殿外有人大喊抓刺客。不到几分钟刺客就被太子抓住了，你猜刺客是谁？”

一向文弱的太子还会抓刺客，这不等于毛没长全的小鸡抓到老鹰吗？阿灿回答：“宫里这么多的人，我怎么知道刺客是谁？”

“候太医的老婆!你说候太医长的一表人才，怎么会找个脸上刺字的女人做老婆呢？”

候太医可是阿灿的老熟人，因为皇帝隔三差五就到他的药房配药，一来二去阿灿就和他很熟了。

“更奇怪的是当太子把候太医老婆的面巾扯下来的时候，皇帝像见了鬼一样，吓了一大跳。随后他又故作镇静问候太医老婆为什么到宫里来。候太医老婆说是来看女儿，这个蠢女人说谎都不会，谁会大白天穿着夜行衣跑到宫殿看女儿的。”

候太医的女儿阿灿不仅见过，还知道她的名字，候小婵，正如她的名字一样，候太医的这个女儿长的亭亭玉立，眉清目秀。更重要的是阿灿好几次看到候小婵衣冠不整的从太子的房间跑出来，好像两个人经常做见不得人的事？

“后来呢？”阿灿开始收拾东西问。

“后来，皇帝念在候太医服侍他多年，当场宽恕了候太医的老婆，还外放候太医到外地做官，立刻动身不得有误。”马小超摇摇头道“皇帝演的这是哪一出，这让我想不通？”

“你慢慢在这里想吧？”阿灿把一个馒头塞进马小超的嘴巴，一甩手跑了。

在过重阳节的前一天，宫里所有当差的人都被发动去搬菊花。连给皇帝做保镖的阿灿和马小超也不例外。刚开始阿灿还老大不情愿，要知道放菊花的广场足有五六个足球场那么大，就是叫他去捡钱他也懒得去弯腰，何况他还是去做义务工。后来他发现自己的想法都是错的，因为每当穿着超短，裙的宫女一弯腰，底下的春光便被他一览无遗。欢喜的他偷乐了好一阵子。

皇后每天还是准时被皇帝逼得喝春，药，阿灿觉得他们相处的不像是一对夫妻，更像是陌生的医患关系。太子照旧浑浑噩噩的喝酒，吟诗，和宫女打情骂俏。杰王子每天耍刀弄枪，排兵布阵仿佛再为下一场战争做准备。最搞怪的还是小王子，他每天没事就拿着一把杀猪刀提到厨房的磨刀石上，稀里哗啦的边磨边小声咒骂，好像和什么人有深仇大恨似的。为了使这个不太和睦的王室家族不破裂，每当皇帝问到皇后每晚的具体活动时，阿灿总是编出一大推理由搪塞过去，要么说皇后早早睡下，要么说皇后三更半夜还在绣花。反正能想到的理由，阿灿都尽量哄得皇帝一愣一愣的。

傍晚，皇帝当众宣布了，今夜的值令官由一直被他看不上的杰王子担任。这是一个很出乎意料许多人的决定。至少是让阿灿和马小超很意外。因为第一次和杰王子见面的时候，尽管他立下了剿匪的大功，可是皇帝只是嘴上稍微敷衍了一下，便没有任何表示。再加上昨天马小超讲了皇帝在练功房对杰王子说了一些匪夷所思的话，更使得阿灿认为皇帝的安排是别有用心。

忙完操场上的搬运任务，阿灿和马小超就到包厢吃饭，屁股还没坐稳，就听屋外传来尖利的急救车嚎叫声。阿灿和马小超连同屋里吃饭的侍卫，宫女们端着饭碗跑出来，伸长脖子看个究竟。

就看急救车跳下几个穿白大褂的医生急匆匆的跑进宫殿里。

“谁要断气了？”阿灿故意说道。

他的不敬之言惹得在场所有的人都用异样的眼光望着他。

“你不要命了。”马小超用胳膊捅了阿灿一下。

好半天，从宫里跑出一个浑身是血的侍卫，大家马上围着他七嘴八舌的问。

“宫里怎么了？”

“是不是皇后大姨妈来了。”

阿灿认为这是意料之中的事，一个把春，药当茶喝的女人，迟早都要爆发的。

“太子不小心把自己给扎了。”侍卫的答案让在场的人都大吃一惊，这怎么就能呢？这几天太子玩的乐不思蜀，还和宫女们有说有笑，一个如此开朗的人，怎么会想不开呢？在场的人，大概只有阿灿明白太子心中的痛楚。

侍卫没有过多解释，直接冲到厨房，打了一盆开水，又急匆匆的跑进宫殿里。阿灿和马小超递了个颜色，二人心平气和的放下饭碗，快步向宫殿走去。

正如阿灿料想的那样，太子的寝宫早已乱成了一锅粥。宫女，太监三三两两忙不迭的进进出出，要不从里面拖出一件血淋淋的袍子出来，要不端出一盆红得吓人的血水出来。看情形太子伤的不轻，搞不好今晚的重阳大典也要取消了。

阿灿为了避人耳目，悄无声息的来到窗户下，借着窗户半开的缝隙，他把里面的状况看的一清二楚。床榻上的太子在几个护士医生细心的包扎下，显得很冷静，只是紧皱着眉头，大概是伤口的疼痛还没散去。在一旁的皇帝则目不转睛的望着医生干活，神情严峻的就是不肯说一句话。他身后的皇后拿着一块丝帕略带愧疚之色抽泣着，仿佛这发生的一切和她有关。墙角边的杰王子和小王子，一个若无其事的望着天花板，一个面露窃喜之色。

当医生们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把太子的伤口刚刚包扎好。皇帝又当场宣布，定于晚上八点的重阳大典，将准时进行。任何人不得以任何理由缺席，即使是受重伤的太子也不例外。

阿灿很纳闷皇帝的决定，老话说虎毒不食子，作为太子生父的皇帝，明明知道太子受了重伤，还要他参加无足轻重的重阳大典，要是太子半路扛不住，岂不是白白害了他的性命。阿灿开始怀疑，皇帝是否是太子的亲身父亲。

想法归想法，大家还是照着皇帝的圣旨，各自回到住处换上节日盛装。阿灿则和几个小太监负责太子的衣着打扮，马小超分配在皇帝的门口站岗放哨。

到了晚上八点，文武大臣早早站在不太宽敞过道等待皇帝驾临。他们的两旁摆满了金灿灿的菊花，一阵风吹来，菊花特有的清香，熏得在场所有的人心旷神怡。在看宫殿周围旌旗林立，枪矛纵横。站岗的御林军个个精神抖擞，威风凛凛。当皇帝一家五口盛装准时来到宫殿门口时，台下的文武百官立刻高呼三声万岁，恭祝吾皇万寿无疆。阿灿平常看古装电视认为，百官齐拜皇帝的场面都太小家子气，当他看到人声鼎沸的朝贺声在耳边响起，他还错以为自己也当上了皇帝。因为太子受了重伤，所以必须有一个人推着他，他才能跟上大家的节奏。阿灿很荣幸的承担了推太子的美差，所以他不用像其他人下跪。

“众卿平身。”皇帝伸出两只不同的手很做作的说。

“谢皇上。”文武百官异口同声的回谢又全部起来了。

接下来，宫殿外一道耀眼亮光闪过，几百个颜色各异，五彩斑斓的烟火滕空而起，绽放出最光彩夺目的色彩。在场所有人的脸都被美丽的烟火照的兴奋无比，毕竟这么精彩的烟火不是天天都能看到的。

烟火晚会一直持续了半个小时，皇帝才宣布重阳大典结束。文武百官连同站岗的御林军像退潮的海水，一眨眼的功夫，熙熙攘攘的宫殿一下静的悄无声息。

接下来宫殿里面摆好了一桌酒席，皇帝一家人笑容满面的就坐。阿灿看的出来皇帝的家人的笑容都是装出来的。首先皇帝皮笑肉不笑望着酒杯发呆。皇后兴致则显得很高，一杯接着一杯不停的喝，太子和小王子坐在一旁很惊讶的看着皇后喝酒。令人不安的是杰王子突然不知去哪了。

“狗皇帝，我回来了？”殿外一声怒吼吓得所有的人心脏都快跳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