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世浮华 第九章

后几日风平浪静，只是玲珑被害的滑胎，据说真凶是蝶妃。蝶妃被打入冷宫，玲珑被升为凰妃，这是最大的波动了。锦墨这边，也就是锦墨利用凌澈手下暗卫查找真相。

此时莲池宫内。

“就是说，最有嫌疑的是小皇叔？”瑾墨在查了数日后呆愣愣的看着凌澈，小皇叔权倾天下，想做个皇帝不难，犯不着如此。为什么？为什么？

“他如果深信韩将军死于先皇手中，就说得通。”凌澈看了眼瑾墨，继续道：“若不是我在朝，躲过了那一劫，也知晓密探与暗卫联络地点，此时的皇帝就是寒江子。”

瑾墨攥紧了拳，眼中满是伤痛，满满的心伤。她自然是多年未见小皇叔，可，不知为何就是不相信，不相信她的小皇叔会是这种人。

过了许久，锦墨喃喃道：“我要为他们报仇，我要杀了他，祭奠父皇母后在天之灵。”满脸的泪水让她整个人都有些狼狈，凌澈本来不忍再伤她，只是瑾墨非要这个理由，不得不借机扳倒这个眼中钉，一举双得。

“他有开国皇帝的圣旨，无人可以杀他。”看了眼心痛欲绝的瑾墨，摇了摇头道：“倒是可以暗杀，只是以他的本事，成功与否还要细细商量。”

“由我去接近他，大不了就是个同归于尽。”

瑾墨恨恨的说了这句话，所以就造就了这一幕，真如寒江子所料，瑾墨去王府找他了。

“小皇叔，也不去看瑾墨，还要瑾墨来看你。”瑾墨不满的嘟着嘴，面前的寒江子倚着门框尽是散漫之态。却是不失他那不占凡尘的气质，一颦一笑都是那般美。

“又不学乖。”他捏了捏瑾墨的鼻子，勾起一抹温暖的笑。他这一笑，就连桃花都要争芳斗艳，急急地想早些绽放，只怨时机尚未成熟，那满树的花苞也只有随着树枝颤动两下。鸟儿轻轻落在枝头，左顾右盼似是在等谁。又一只毛色有些浅灰的鸟飞了来，那只鸟翩翩飞起，与另一只一同飞向九霄。

那便是比翼双飞吧！虽然不是蝴蝶而是鸟儿，却也是那一副景。

此景好温馨，瑾墨鼻子都有些发酸，可是……瑾墨猛地摇摇头，让自己冷静下来。凌澈的动作之快还真叫寒江子咋舌，刚找到恢复瑾墨记忆的方法，她就来了。如他所料，也让他第一次恨自己，算的太准。手轻轻滑过发丝在瑾墨耳后重重的点了一下，迅速扔进去一颗丹药。此时，并没有看到瑾墨拿出短刃刺向自己，远处却飞来一支箭。箭上有毒无药可解，寒江子虽然算到了自己会死于这个摆明了的圈套，因为这个陷阱是瑾墨设下的。可……没想到他凌澈却只是利用瑾墨降低自己警惕。

过往一切都如走马灯般在锦墨眼前上演，寒江子初次出现在锦墨落魄的身影前，那副温暖融化人心的笑，那份柔情。

“今日起，你便是本公子的侍婢。”

“要走可以，但我提醒你，你一定会遇到更可怕的事。”

“你想事情的时候也很可爱，我喜欢。”

“你要我怎么办，锦墨？”

“锦墨，不要离开我。”

过往的一切，他说过的每句话，深深地刻在心中，为什么会忘记，怎能忘记？怎么办，竟伤了他。为什么他对锦墨这般好，可以将生死置之度外，为什么锦墨就这么轻易就忘记？不可以，不可以看着他倒下，不可以看着他离去。

只见瑾墨惊恐的睁大眼睛，泪水流淌嘴唇发白，声音都在颤.抖：“寒江子，寒江子？”她急声唤，只见寒江子渐渐倒下。赶忙接住他却又无力支撑，一起栽到了地上。

鲜红的血染红了衣襟，鲜艳夺目，那般的刺眼。像是开在天际的曼珠沙华，那死亡之花在召唤寒江子，意识渐渐模糊，只能依靠内力勉强支撑。

“呵……虽有胜算，却怎么也算不过瑾墨。头一次开始恨自己的谋算，总是那么准。”强压着胸前传来的疼痛，深情地看着她继续道：“让我带走你心中的恨可好？如今天下太平，你回扬州，带上玲珑和灵儿回扬州。”

看着那满是泪痕的脸，伸出手去轻轻触摸，拂去泪痕。只是力气被抽空，抬起手都有些费力。依旧挂上那抹笑：“不要哭，哭的我心都乱了，怎么安心。”

“你该怨我恨我，不该用这样温柔的笑容面对我，寒江子你就是傻瓜。”锦墨已经泣不成声，还留有一丝理智，她道：“我去找大夫，等我。”

寒江子抓住锦墨的手摇了摇头：“放心，不会有事，答应我不在报仇好吗？”

“恩，我答应你，什么我都答应。我不食言你也不许食言，我们四人一同回扬州，一同回寒府，那是我们的约定。”

那剧毒侵入血脉，饶是内力也没办法再支撑，桃花般的眸子终是闭上了。手垂了下去，寒江子终是要食言吗？泪水如断了线的珠子滚滚落下，锦墨哭的震天动地，比那日的大火漫天还要哭的惨烈。

“寒江子你怎么可以食言，你怎么敢？我不准你走，上穷碧落下黄泉锦墨也要把你抓回来，不许你如此狡赖。”紧紧攥着拳失了血色，泪水滴落到了手上，滴落到了地上，也滴落到寒江子被染红的衣襟上。

这时一个白衣男子缓缓落在锦墨面前，将一个已经自尽的黑衣男子扔到地上，朗声道：“他倒衷心，我刚抓住他，他就自尽了。”这个人抓住了放箭的那个人，晃了晃手中玉笛，一脸灿笑继续道：“影已经设法让整个长安的人们视线转移，你快去找玲珑。”那人清俊的容颜带着灿烂的笑，载满了阳光。

“你是？”诧异的打量此人，看到了那支玉笛，原是吹笛人，玲珑认识，就没什么好问的，看了眼怀中的寒江子，瑾墨黯淡了眸色：“寒江子……”

“他没事，你尽管去找玲珑。”他暗自想着，女人就是麻烦，顾这顾那的，烦死人了。

正要说什么，瑾墨只觉得腹部抽痛，一时无法直起身来。白衣男子看出端倪，走过去摸上瑾墨的手腕，良久他惊讶道：“你有一个月身孕，为何太医没查出来？”顺手给了锦墨一粒丹药让她服下，止了疼痛。

瑾墨也很惊讶的看着他，看了眼寒江子，再次哭了出来：“我要看着他醒来，我要看着他安然无恙。”她有了寒江子的孩子，更加不想他离去，继续放声痛哭。

“这女人真是执拗。”说着他往寒江子嘴里塞进去一颗丹药：“若想清除毒素，须得去谷中，这只能压制一时，我还是要带走他的。”他很不耐烦的瞥了眼锦墨，若知道这次他在长安呆了半年有余，竟是没人理他，这个寒江子见色忘友，气死他了。

寒江子低吟一声，缓缓睁开眼睛。瑾墨再次哭了出来，伏在他怀里一个劲的哭。寒江子微微一笑，伸手抚上那白润的脸颊。

“吓死我了，要赔偿一些什么，就罚你为孩子起名字，不合瑾墨心意，就把你逐出门去。”她撒起娇来，寒江子略微诧异，看了眼白衣男子，了解了什么，再次挂上一抹笑。

“怎么不说话？”瑾墨说了这么多，寒江子还没说话，不禁觉得奇怪。

“他还不能说话，想让他死，你就尽管让他说。”白衣男子说话尖酸刻薄依旧毫不留情面，寒江子饶有深意的看了眼他，他才乖乖闭嘴。

虽然寒江子不能说话，可瑾墨有说不尽的话。白衣男子催了好几次，总算在一次，天上亮起了红色信号。他微微蹙眉：“遭了，你走不了了，听说你会易容，把这个人易容成寒江子，用这把毒箭刺他一下。你无法逃了，暂且瞒过去，回宫马上易容设法找朱雀，我们的人最近都不能在长安逗留了，不要莽撞的逃走。”说完他扶起寒江子，一个闪身就走了。

白衣男子边走向一个桃源山谷一边想，上次误以为这朱雀只是声色女子，没想到是误会了，寒江子也不早些说。妄他与寒江子交情这么深，怎么就不肯求助于他，怕他把玲珑要了去？不对啊，他不是有瑾墨么？算了越想越乱，不想了。

洛阳有幻音公子止酌，没有超群的武艺，但一接触音律，可让人进入幻阵，可以说幻术无人能敌。所以他才玉笛不离身，人称玉面幻音，幻音公子。

在寒江子游历天下到了洛阳，可以算不打不相识，止酌用幻阵困住了寒江子，寒江子是第一个破阵的。谁知止酌还善毒，用了毒差点让寒江子命丧他手，止酌也不是什么凶残嗜血之人，就为他解了毒。

两人此后常常花前月下酌酒畅谈天下事，止酌诉出自己是隐士高人毒尊弟子，自幼被收养，还传授了一身绝技。寒江子也道出自己身份，止酌钦佩寒江子胸襟宽广大度，寒江子亦钦佩止酌年少英勇万夫不当。两人便成了好友，相识数年成了至交。

此时睿王府果然不久凌澈就来了，看了眼寒江子的尸体，又看到她红红的眼眶，想必她又不忍心了。俯下身道：“瑾墨，回宫吧！”

如那个人所料，他没有急于杀了瑾墨，这是万幸。所以瑾墨回宫了，回了自己失忆时住的宫所，装作没有恢复记忆。

凌澈在未央宫前殿，看了眼复命回来的暗卫，冷冷的开口：“去吧，继续监视，朱雀那边虽没有动静，一同监视。关于幻音公子，与寒江子有交情，那么这个寒江子也就并非常人。”

“属下明白。”他诺了一声，这个暗卫统领负责的事情比密探还要多，看来影这次扮对了人。亏了止酌公子协助，原来的暗卫统领自尽死了，真是衷心。

不过让玲珑为他易容，怪不好意思的，毕竟对方是女子。影对玲珑的印象比锦墨好，锦墨总是伤害公子，而玲珑相反，总是帮助公子。

“君的线快连上了，爷尽快想应对之策。”影使用鸟语传达了刚刚的事，一只鹰飞了去直奔桃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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