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刀诛绝 第十七章 劫镖 上

第二日清晨，天下镖局的船在稀少的薄雾中启航，盛夏水涨，松花河的水道甚不好走，但在祁门峡上游，河水虽湍急却无豪强好汉劫道，却也是十分的惬意快活。

由邓老爷子预计的行程，第一日必须赶到海隆县，第二日开始进入巴州，然后直下祁门峡。祁门峡计长八百余里，预计下祁门峡要走二天，因为船上伙计付出大量的精力，夜间更不能行船，不敢多走。预定的宿处，第一天是海隆州，第二站是陕州，第三天可进大汉帝国疆域。

第一天平安无事，黄冰兄弟略为放心。因祁门峡江窄水势湍急，行船之际，绝不会有人敢于动手劫镖，万一照顾不周，计算有误，则船沉人溺，红货落水，那时候落个竹篮打水，两头皆空，何必呢？

黄昏时分，船停泊到海隆州码头。停船完毕，后面跟着的五条货船亦陆续抵达，和天下镖局的船相距了十余个船位，先后下锚停靠。

真是巧合，昨日启航先走一了一日的画舫，竟然也在这儿停泊，船上静悄悄地没有人迹。

邓老爷子正在安排活计去城采买吃食，黄冰三兄妹和李明华也跟着出了船舱打量着有些安静的码头。

“华弟。”

“华弟”

“嗯！什么事二姐？”李明华却是很用心的观察着停靠在旁的画舫和对岸的土地庙，黄丽接连呼唤两声才应承。

“没事，你看什么那么入神？”黄丽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小嘴儿又噘起老高。

一见黄丽不满意了，李明华急忙解释道：“这不是在打量昨日开走的画舫么！怎么都美人了呢？”

这解释让黄丽心中更不是味儿，昨日邓老爷子都说啦！画舫里全是美艳娇媚的女子，吃味儿的说道：“哼！谁知道你是看画舫还是想看里面的女眷？”

“不是，不是的。二姐，我就看了一眼画舫，之后都在查看对面的土地庙。”

“呵呵！”邓老爷子吩咐完活计的事宜，听着两年青人拌嘴，笑呵呵的打趣道：“不怪华哥儿多看，那画舫上的女子确实媚眼娇媚，就连老朽也想多看几眼呢！哈哈哈！”

李明华只能苦笑，不敢接过邓老爷子的话语，只能转移话题的说道：“邓老爷子，对岸的土地庙可否让人朝拜？”

邓老爷子瞪了他一眼说道：“你看土地庙那边可有船只停泊？近年来那儿已成了禁地。”

“为什么？老爷子。”李明华疑惑了，土地庙不是任何人都可以去朝拜的么！

“为什么？哼！那儿聚了一群来历不明的人，严禁外人进入，海隆县的官府之人也不敢过江。”

“哦！又是来历不明的人。”

邓老爷子一听这话气的差点跳脚，李明华这句话就是掴了他一耳光，在自己走镖路线上的岔眼人和事要没弄清，这镖头简直和饭桶一样，那是最丢脸的事。邓老爷子恼羞成怒，怒叫道：“小伙子，你道老夫是饭桶么？江湖上忌讳极多，你一个毛孩子初出江湖，不知风险，简直岂有此……”

李明华急忙长揖一礼告罪，陪笑着说道道：“小子多言，得罪了老爷子，念小子言出无心，恕罪恕罪，小子这儿陪礼。”

邓老爷子的一双眼瞪得像对牛眸子，时不时的显现出一丝火花。

黄冰一看这事闹得，别把邓老前辈给气到了吧！连忙陪笑着说道：“邓老前辈，华弟无知，他也不是江湖上人物，对行道江湖的事是一窍不通，你老饶恕他这一次吧。”

“贤侄，这小子语利如刀，太不将老夫瞧在……”

“只此一次，下不为例，小子这儿陪礼。”李明华也不在乎老爷子的火气，说道：“小可不是江湖人，言词有失检点，经常在无意中误触忌讳，在此实为不便，小可告退。”说完，抱拳一礼，拉着一脸焦急的黄丽入舱去了。

二更将过，海隆县东面的群山之间，流星似的掠出了十余条黑影，向码头上飞纵而来。对岸的土地庙也纵出十余条黑影，放下五条小舟，箭似向码头驶来。

西面和松花河接连的小河，也箭似的驶出了十余条竹筏，在松花河的入口处再一条一条悄然向下放，散布在码头上下两侧。

镖船守望的趟子手共有两人，船头船尾各站一人。船头上的守望人首先看到由山间窜出的黑影，守在船尾的人也发觉了由土地庙驶来的小舟，接着又看到了竹筏上都是穿水靠的人，全向码头集中，不由失惊，便同时发出一声呼哨，提醒舱中的人，两人也抽出钢刀严阵以待。

舱中的一名镖师刚伸出头，想看看外面发生了什么可疑形迹，五条黑影已扑上船头。船头的守望人钢刀一顺，大声喝道：“松花长流，大秦天下；哪一路的朋友？”

“当”的一声金铁交鸣，船尾的守望一刀将由侧方扑上的一名黑衣人，震得向邻船飞坠。

船头的五名夜行人轻如鸿毛，显然是在轻身功夫上修炼有佳，一沾船头即倏然止住去势，一字排开，中间那人冷森森地发话说道：“用不着盘道，谁不知你们是天下镖局的？叫你们的主事镖头出来答话。”

舱门悄悄拉开，邓老爷子和黄冰三兄妹缓缓踱出舱面。邓老爷子呵呵一笑，抱拳一礼笑道：“在下邓于飞，好朋友深夜光临，未能亲迎，简慢之至，恕罪恕罪，请教尊兄贵姓大名，恕邓某眼拙，还请海涵。”

五个夜行人都以黑巾蒙面，五双鬼眼精光闪烁，一个个身材修伟。中间那人仍以冷冰冰的声音说道：“狂魔高非的话可传到了么？”他问非所答。

“邓某的子侄已经在青龙山已与狂魔见过面了。阁下是冲咱们镖局而来了。”

“废话！不冲你们镖局难道冲我而来？高兄的话既已传到，你竟敢胆大包天，硬保这趟镖，还将我们放在眼下么？”

“朋友，阁下到底是谁？黑巾蒙面，不怕被江湖人耻笑么？保镖乃敝局必然之事，怎说是硬保？”

“休要刨根问底，我只告诉你一声，将镖留下，以免玉石俱焚，多费手脚。”

“哈哈！如此留镖手法，邓某倒是初见。”邓老爷子哈哈大笑，上前两步又道：“大言惊人，确是少见，少见。”

另一蒙面人说道：“追魂鬼刀邓……”

“正是老朽。”邓老爷子抢着答。

“邓老匹夫。”中间那人不理他，续往下说道：“那怪你孤陋寡闻，你少见的事多着呢，你们究竟留是不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