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影传承 第7章

酒吧，人去楼空，冷冷清清。众人奈何不住喝醉酒的胡一菲，不过飞鸟却郑重地对众人打起了包票：“放心，我会照顾好一菲的。”

忙了一天，众人也都疲困不已。临睡前，美嘉不忘煞有介事地看看窗台边的众多玩偶，看看没什么异样，便闷头睡下了。

酒吧里，此刻就剩下飞鸟和酩酊大醉的一菲。只见飞鸟轻轻地捋着一菲柔顺的长发，脸上露出淡淡的微笑。

“你们懂什么......我跟曾小贤，认识七年了.....七年啊.....”一菲还在说着醉话，显然已不省人事。

飞鸟安静地凝视着一菲，说不出的感觉在他心头荡漾。他总觉得，一个平日里什么都能干的女汉子、男人婆，但凡触及了心底最柔软的角落，便是那般惹人心疼。良也好，一菲也好，他们平日里都是干劲十足，永不服输，可是，总有那么一种力量，能催动着她们也落下泪水。

“一菲.....一菲.....我是曾小贤，你看着我。”飞鸟突发奇想，竟从背后拍了拍一菲。

一菲侧过醉醺醺脸，然后，他猛的将用两手托住了飞鸟的脸颊：“啊....你.....不是曾小贤.....我家贱人曾....不可能那么帅.....”

“一菲，你没醉啊。”飞鸟微微一笑。

“我哪里醉啦！人家只是....想贱人曾了啊....你们懂什么.....七年啊，好不容易在一起了......呃.....”

“别太悲伤了，我也有心爱的人啊，而我，从她身边失踪，已经快要十年了吧.....”说到这里，飞鸟的眼眶里，似乎也有些许的泪水在泛动，她喃喃诉说着，“七年之间，你们至少每天都能相见，而我，却身不由己，无法回到我原来的世界。我一直旅行，在每一个时空中旅行，一路上，我帮别人打架，凭着戴拿奥特曼的一身本领，做着力所能及的事，拯救一个个的宇宙，甚至，在那些宇宙里，我都成了传说的英雄，可是，我并不快乐，因为，我与那个人的约定，与心爱的人相逢之日，却遥遥无期......”

“兄弟啊.....这种心情，我能体会。”泪水还挂在脸庞，胡一菲却还是强颜欢笑着安慰飞鸟，“两情若能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世上最远的距离，不是分别，而是两人明明在一起，却捅不破那层心中的薄纱.....我想，我明明那么拼命地守护着他，他也应该了解吧.....”

不知不觉，飞鸟和一菲两人都将心底最柔软的一面展示给了对方。一菲醉倒后，飞鸟就背着她上了楼，背着一菲时的那种感觉，就好像背着良一样，也许只是错觉，但飞鸟却珍惜着这种错觉。

回到房中，关了门，轻轻地将一菲放到沙发上。此时，却听一菲开了口：“贱人曾，你下班了吗？快来尝尝我的蛋炒饭.....啊....弹....一.....闪....”

“啊！”飞鸟猝不及防，硬是吃下了这一击，整个人都被弹到了门背后。即使是奥特曼，终究还是招架不住胡一菲的必杀技！

置身于冰天雪地，寒冷彻骨，曾小贤冻得直哆嗦。他不敢相信，这一切分外真实的场景，又是何方？是南极？开什么玩笑？

他什么都不记得了，只知道他下班以后刚吃过了烧烤，接下来记忆就是一片混沌！

呼啸的风声如利刃般划在曾小贤的脸上，曾小贤疼痛不已。雪花漫天飘落，在曾小贤的面上化作一片冰凉。曾小贤拖着冰冷到毫无体温的身体，抬眼环顾四周，此地空无一物，除了苍茫，便是漫天飞雪。

不，有！

眨眼的功夫，正前方就出现了两幅一人大的银色十字架，皑皑的白雪覆盖在十字架的表面，并同时在两个绑在上面熟悉的女人身上留下了雪白的痕迹。

曾小贤大吃一惊，这不是真的！

一菲喝诺澜，她们都被一股不可抗拒的魔力给定在了十字架上，她们都处于昏迷中，低垂着脑袋，死气沉沉。

“一菲！诺澜！”曾小贤慌张地大叫，咬着牙，迎风冒雪奔了过去。

来到十字架前，他伸手触摸着一菲，她的身体没有半点温度，但所幸还有呼吸。就在他准备将一菲从十字架上拉下来时，背后却传来一个阴冷的声音：“别白费力气了。”

“谁！”曾小贤转过头，他看到的是一个陌生的人。在他背后十米开外，一个全身都裹着黑色长衫的怪人正立在那儿，不见手脚，全身都是轻飘飘的感觉。

“我不是谁。”黑衣人淡淡道，“她们的生死都掌握在我的手中，在那之前，你必须回答我的问题，回答错误，她们都得死。”

曾小贤惊魂失胆，但为了心爱的人，他不敢掉以轻心：“我为什么要回答你？”

“这就是你的回答么？”森冷之声起，头顶上空，骤然幻化出数十把锋芒毕露的尖刃，那些尖刃密密麻麻排成一列，对准了十字架上的一菲和诺澜，蠢蠢欲动。

曾小贤汗毛一竖，吓得魂不守舍，然而他最终还是狠下决心。如果这是一场游戏，他不可以不玩，不论这一切是真是假，他不可能眼睁睁看着心爱的人受万刃穿身之苦！

“来吧！”雪花化作冰凉之液，流淌在曾小贤的脸颊，他闭上了眼，静静感受着身心的双重寒意。

黑衣人似乎在笑：“你已经做好准备了么？那就请听题吧。胡一菲和诺澜，她们都是你喜欢过的女人，那么她们两个之间，你更爱哪一个？”

如机器一般的声音，却更像是在嘲笑曾小贤的优柔寡断，畏首畏尾。这道选择题，他的心里早有答案，只是他从来都不肯去揭穿。

一时间，气氛骤然凝结，寒雪飞降，落在肩膀，曾小贤像个雪人一样，一动也不动，内心却在翻云覆雨，摇摆不定。

他还是踌躇着什么？为什么.....明明只是个干脆的决定，却还是踌躇不决！曾小贤不禁暗骂起自己，为什么做下一个决定，就要那么艰难呢？

啊.....是这样，他选择了一个，那么另一个就会被处死吗？不！不是吧.....

外边，梦境中，曾小贤犹豫的一幕，诺澜亲眼见证了。在诺澜的身旁，杰森冷笑出声：“呵呵呵，看来他对你，还不是很死心嘛，你还有追求他的机会啊。”

“别逗了，从头到尾，这个蠢货就是一枚棋子，把他引进梦里，不就是图一乐嘛。”诺澜笑得漫不经心，然而内心却是大为触动。

突然间，曾小贤阴阳怪气地笑出了声：“呵.....呵呵呵.....我拒绝回答这个问题......”

黑衣人笑了起来：“嘿嘿嘿，这就是你的答案么？你根本无法直面自己的灵魂，又如何能逃脱梦魇的纠缠？”

“我......”小贤一时木然。黑衣人说的对，他连自己的灵魂都不敢面对，做一道选择题，真有那么难么？

曾小贤睁开眼，一瞬或许可抵万年，人们总是为了逃避一个错误而去犯另一个错误，但不论如何，都不可能去逃避犯错的事实。是时候了！了断吧！是时候直面内心的抉择了，他无法逃避，逃避会令他抱憾终身的！

“我......喜欢的人是......”曾小贤神情庄重，手指在一菲和诺澜之间徘徊。最终，他将手指对准了天空，“我喜欢......一......”

顿住了，终究还是说不出口！

心底，撕裂般的咆哮，虐心，这里只是囚禁爱的牢笼！

黑衣人悠然一笑，随即便用宣判末日的语气回应道：“你终究还是连自己的内心都不敢面对，那么回答错误.....”

“你.....”曾小贤愣了神。

“愿赌服输吧，处刑开始！”

“不要！”眼睁睁看着利刃齐聚，曾小贤欲哭无泪。然后，利刃群的目标就锁定了胡一菲！

刃影划破天际，参谋长，眼眶里多出了一分窒息的血腥。撕裂心扉的痛楚，曾小贤不忍直视，他明知道这一切不会是真的，可是那视觉的冲击，还是令他这样的人难以忍受。

血液飞溅，红黑相间的液体冲出了曾小贤的视线，胡一菲被定在十字架上，惨遭几十把利刃同时刺穿，瞬间就成了千疮百孔的马蜂窝，残破的尸身令曾小贤身心俱裂，再难忍受心中的愤恨与痛苦。

小贤的脑海中还浮动着往昔的画面，他手足无措，泪盈满眶。

“曾小贤......我爱你......”

萧瑟的残风中，隐隐回荡起胡一菲灵魂的声音。一菲被刺得稀碎的身体也如同气体一般，快速被蒸发于无形。

假象，来是空白，却是空白，此刻的曾小贤，也同样与空白无异。沉重地一声叹息，随即却又面带凶光地瞪着那个黑衣人，然后，他不顾三七二十一便冲了过去。

“混蛋！我要跟你同归于尽！”小贤恶狠狠地咆哮着，他疯狂了！冲到黑衣人跟前，一拳就轰穿了对方的胸膛！

拳头穿胸而过，却打了一手空气。黑衣里，空空如也，笑声响起时，仔细听，却完全不是从黑衣里传来的！这个黑衣人，不过是个幌子！

“处刑一旦开始，就停不下来了，你即使杀了我又能改变什么？你如果刚才选了一菲，那诺澜就会死，选择诺澜，一菲就会死，可你一个都不选，两个都会死！你还是一个连自己的灵魂都不敢面对的软弱虫，你什么都不是.....”

曾小贤忏悟，却为时已晚。当他还在为鱼和熊掌选什么而困惑时，别人已经选好了，直到鱼和熊掌都没了，他才恍然大悟，原来我一无所有！

“住口！”尖酸的嘲笑声令小贤恼羞成怒，他一气之下直接将那身黑衣扯得粉碎。然而，他最终扯到的只有一团空气，一片与他内心一样的虚无。

天空中，数十把利刃又汇聚了，这一次，利刃的目标是诺澜。

小贤半跪在地，仿佛丢了魂似的，总有种一蹶不振之感。他不知自己能做什么，他没有力气去做，只能眼睁睁看着利刃齐上，将他心爱的人一个个刺碎成粉末。

“站起来！还没有结束呢！”

“谁....谁在跟我说话？”小贤举目四望，那是一个苍劲有力，中气之足的声音。

“我就在.....你的手中！我就是.....你梦境的图腾！”

“啊.....”小贤骇然往手中看去，那是......怎么回事？这东西出现在我手上，是灵异事件吗？

不，这里是梦中！

手心里，“初代奥特曼”的玩偶微微泛光，或许，在一切皆有可能的梦魇之中，这就是他最后的希望！

“奥特曼！奥特曼.......我要变成奥特曼！”

曾小贤豁了命似的仰天大呼，只不过，他何时竟把这东西给带进了梦中？楼下小黑送来的一批玩偶，难道真的是有生命的东西？

不容他胡思乱想，冲破梦境才是首要任务！

伴随着小贤心念狂涌，气息脉动，他的执念猛然剧增的同时，手心里的“奥特曼”玩偶身上灵异的银色光芒也越来越亮，最后，竟闪亮到将曾小贤整个人给同化了进去！

小贤回过神来，此刻的他，竟身处在了一片银白的光芒之中，在他的周身，俱是亮堂堂的一片，刺目到极点。

在他身前，一个比自己巨大数十倍的超人正立在他的面前，而那个超人，正是他曾在电视上看到过的，第一位来到地球的光之战士——宇宙英雄.奥特曼！

“被我选召的男人，与我一同，拯救这个即将被黑暗笼罩的世界吧！”庄严的声音，不绝于耳，曾小贤只觉得被光芒缠绕着的奥特曼是如此的神圣，而他自己，却是如此的卑贱与渺小。

“啊....开什么玩笑，奥特曼大哥哟.....你不是跟那早田什么的合体了吗？干嘛找上我啊，我一帅，二无胆，三又不是什么战队的队员，你找我干嘛？”小贤无语了，这都什么跟什么啊？第一次见了活的奥特曼，震惊的不知所措了？

“我没时间再去找别人合体了，我的灵魂，已经被封印了，是你当时选择了我，才让我能够感应你的气息而挣开封印的枷锁.....没时间和你解释了，让我们携起手来，拯救地球吧！”

“什么跟什么.....赶紧让我出去，回到正常的世界里去啊.....我靠，我就是在做梦！难道，我又在上班时间打瞌睡了？”小贤还是不太相信，现实世界里还真有奥特曼存在。

光影一旋，小贤的身体似乎不受自己控制了一般。回过梦魇，却发现自己的视线被抬高了几十米.....

等等！以这个角度来看......啊....

小贤诧异地看了看自己的双手，天呐！他已经变成身高40米，体重350000吨的宇宙英雄奥特曼了！

梦魇中，时间仿佛只过了一瞬，小贤立马尝试着以自己的心念操控奥特曼的动作，让奥特曼缩小身躯。最终，奥特曼的身材迅速缩了下来，这样一来，他就能看清楚，那些利刃还在疾驰之中！

小贤可不管那么多了，他只以为是在做梦，于是他想了想奥特曼有什么厉害的绝招呢？对了，斯派修姆光线啊！

小贤立即操控意念，稍稍一弯腰，将双臂搭成了十字，紧接着，银白色光芒的斯派修姆光线从手臂上冲出，同时将数十把尖刃同时击落在地后，他又瞪大了双眼。天呐，他真的变成奥特曼了！

想到这里，曾小贤的心不再彷徨，他箭步飞奔上来，再度集结能量于手掌，浅绿色的光波蓄集而起，那是奥特攻击光线！

又是一道光芒破空，飞炸上去，却激起了一阵白雪飞扬。

“去吧，银色杀手凯尔道夫！”

“轰！”雪地中冒出了一个银盔银甲的无面战士，左手捏着一把长剑，剑身寒芒闪耀，右手捏着一面圆盾。

恶战已至，不容犹豫！死刑，一菲和诺澜！来吧，我是奥特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