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晓 三十四 她叫马采

晚上，我给张震发了条短讯，我说：“马酥因你而死，你把孩子接来，你他妈再给我送回去。明早八点我在天津站等你。”

怕漏掉，我接连呼了几遍手机。

一会儿，他回复说，不用你说，我会送她回去。

我把手机扔床上，收拾了一个小包，里面是林依然买的一些零食。小姑娘推开我的门，进来拉着我的手说：“小伟哥，明天别让他送我好吗？”

我说：“你别怕他，哥哥给你做主。”

“他总是凶巴巴的，我怕。”

“不怕。”我蹲下来，把小包递在她怀里，说：“姐姐给你买的包要拿好，哥哥会去看你。他要敢欺负你，哥哥打死他。”

小姑娘有点小不情愿，我把她往我妈房间推。

这两晚，小姑娘一直跟我妈睡在一起。我信口开河编的这个故事把我妈骗的躺床上睡的浑然不觉。她甚至也不知道小孩的名字，笑着跟我说这孩子警觉还真是高，比我聪明多了。我不知什么时候已经不再爱和她唱双簧，我祷告能平安的度过每一天已经是万幸。

梦里在回乡途中，我坐在绿皮车厢里，做着梦中梦。在一片萧萧，萧萧的叫声中，不自觉的流泪到梦醒，天亮。

七点，吃过早餐，我跟我妈一起出门。她嘱咐我把孩子看好，别弄丢了。我说：“您别逗我了，上您的班吧。”

跟我妈分道，我带着小姑娘打车三十分钟抵达天津站。

我给张震打了个电话，说我到了，在进站口等他。我顺便去买了两张票。

小姑娘从裤兜里掏出五百块钱给我说：“小伟哥，这是萧阿姨给我的钱。”

我心里咯噔一声，我家那位老同志，我算了吧，那道行

我赶忙把钱给她塞背包里说：“萧阿姨给你的钱不可以随便拿出来。等你长大一些再用，知道吗？”

“嗯。”她很乖。

我拿纸条写了个手机号码给她放进包里，说：“这是哥哥的手机号码，有事就打电话。”

“我可以常给你打电话吗？”

“当然。”

“你一定要来看我。”

“当然。”

“你保证。”她不放心。

“我保证。”我举手发誓。

张震来了，我说：“孩子交给你，你把她毫发无损的送回去，缺一跟头发，我会跟你算账。”

他说：“是马酥临走前拜托我带她来见你。都过去了，忘记吧。”

“人因你而死，说话这么轻松，不怕见鬼吗？”

“不怕。”他掏出根烟抽，说：“我不想告诉你马酥因谁而死，我是怕知道的那个人内疚到死。好好过你的日子吧。”

“你不是人。”我把票递给他赞赏。

“随你怎么说，你爽就行。”他把烟头掐灭，接过票说：“走了。”

我蹲下跟小姑娘说：“饿了就去包里拿东西吃，别把钱拿出来。”

她有点迟疑，我安慰她说：“有事就打电话，哥哥会给你做主。记得。”

她点点头，随张震进站。

快要过安检，小姑娘回头跟我喊：“我叫马采！”

我心头一震，这样的情景像回到几个月前，有个女孩儿在我离去的背后告诉我她的名字。她总是喜欢把本身就大大的眼睛图的黑黑的，耳朵上始终带着一对大耳环，一路走来总是开朗乐观的像只蝴蝶。

我跟早已看不见的马采挥手再挥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