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晓 三十二 拭不去的痛

我进房间，把门关严实了。

小女孩看动画片看的格外出神，我坐在她旁边，她的视线一直盯着屏幕里的猫猫狗狗，丝毫不作任何转移。

我问好看吗？她摇摇头，说：“姐姐在的时候，常带我看篮球部落。”

突然发现这孩子话里行间流露出的不是一般的成熟。

我蹲下来，抓着她的小手，问：“姐姐呢？”

她不说话，头垂得很低。

“哥哥不是坏人。”我摸着她的头哄她。

“我知道，我知道。你是小伟哥，姐姐说你不坏。”她抬起头，两条小溪迅速得在她眼角蔓延，泛滥成灾。

我吓了一跳，忙伸出手把她脸上的泪水收拾的干干净净，

她缓缓从裤袋里拿出个什么东西，我睁大眼看清，那枚我送马酥的胸章。

“姐姐走的时候她留给我这个，她说有一天我见到你的话把它交给你。”

她把那枚金色的胸章递在我面前，说：“她说她会在很遥远的地方祝福你，希望你快乐！”

我抹干她的眼泪，自己的却无力招架。

我把胸章小心放回她的裤兜，告诉她：“姐姐的东西不要随便给别人，你替她保管。”

她点头，伸出小手学着我在我眼角抚摸。我问：“跟你在一起的那个大哥哥呢？”

“不知道，他说他带我来见你，我不喜欢他。他总是凶巴巴的，我看他打过姐姐。”

“不理他。”我拉过她的手，说：“我们去吃饭，今天有好吃的。”

“萧阿姨做的鱼吗？”她眨着大眼问。

跟她姐姐一样，冰雪聪明！

我点点头。

饭桌上，她看着一桌子飞禽走兽，不敢动筷子。我妈估计又跑外面买了不少，厨房还在忙活。我问她，怎么不吃？她摇摇头。等我妈把最后一锅汤端出来，她跳下椅子跑我妈身边，又灵巧的在我妈旁边坐下，把桌子上的菜一咕噜往我妈碗里夹。我妈刚准备坐她旁边去，没料着她的动作这么敏捷。我妈抱着她，朝我笑，夸赞说，真是个可爱的好姑娘。

可爱的姑娘！

一桌子山珍海味，我却食不甘味。

我妈问我怎么了，病恹恹的，是不是真病了？

我说：“没事，您那么喜欢她，不如认她做女儿好了。”

我妈瞥了我一眼，摸着小姑娘的头说：“这怎么可以，哪家的宝贝儿都是父母的心头肉，对不对？”

小姑娘讨好的往我妈怀里钻。

我房间传来手机铃声，我站起去接电话。

“兄弟，我回趟家，过些天回来。”高扬手机那头说。

“嗯。”

“没事吧？”

“没事。”

“行，别老愁眉苦脸的。大爷们，事事别都搁心里。”

我挂了手机去吃饭。我妈问谁，我说高扬回家，跟我说一声。不知道胃口怎么这么差，夹一筷子菜进嘴里，一点味也没有。我问我妈，放盐没？她瞪了我一眼。我还是把这顿饭对付过去了，笑容满面。小姑娘在，不能让她感染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