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题旋律 三十六

“张锐……”听见卧室内凄凉的呼唤，张锐的心脏像是被倒流的血液狠狠冲击，苦不堪言，他脚步下意识地顿了顿，却还是踏出了徐琳家的大门。

“张锐！张锐……”背后的呼唤声越来越小，到最后只剩下马路上嘈杂不断的汽笛声，心痛吗？怎么会？一点儿也不痛……心早就碎了哪里还有痛感？

“对不起……张锐对不起……”徐琳无法抑制自己的情绪，她坐在床上，双臂紧紧地环住膝盖撕心裂肺的哭泣，除了卧室里那些毛绒公仔等物品，还有谁能知道其实伤心欲绝也不过如此……

“呐！我们要永远在一起哦！”

“宝宝，今天晚上，我对着美丽风景，我对着森之萤火，对着天空大地，对着灿烂烟花发誓，我张锐，这辈子只爱你一个。”

张锐的声音一遍一遍在空中盘旋，这些话曾那么动听那么美。现在已物是人非，血肉模糊了。多么刺耳？要是把这些话写成歌词的话，一定用泪水才能唱出感觉吧？

“你说过你不会走的……”徐琳哭着哭着，就睡着了，梦里都不忘记张锐曾经的誓言。

走在马路上的张锐状态很不好！本就有伤，突然间又受到这么猛烈的刺激，让他觉得整个世界都在旋转。脚像是灌了铅一般，努力地想抬起，却发现早已没有知觉。张锐拿出手机，字体都渐渐模糊，他胡乱地打开通话记录，胡乱播出一个号码，最近一次记录……是方菲打过来的未接电话，自然播出去的时候，方菲优先。

“喂？哥你在哪？”方菲很靠谱的接通电话，焦急的声音清晰从手机中透出。

“我……我难受……”刚说出这几个字，张锐便“咚”地一声径直倒地，手机摔出去好远。摔得这么重通话居然还没有被打断，张锐的手机是诺基亚吗？电话那头，方菲的焦急的询问却得不到回应，她也着急了，迅速打开手机上一款厉害的APP，那是可以追踪信号位置的软件。

“朝阳公寓北路？这不是徐琳的家吗？哥去那里干嘛……”方菲已经没办法思考了，她迅速换上鞋子冲到马路上等出租车。

“师傅停车！”方菲看到不远处绿化带旁边晕倒了一个人，他就是张锐！车还没停稳，方菲急忙打开车门冲下去。

“哥！哥你醒醒呀！”出租车司机也很够人情味，主动把车靠边，下车帮方菲一同把张锐抬到车上，然后坐回驾驶室油门一踩，向着医院疾驰而去。

医院内——

“病人已送去抢救室，请问你是他的家属吗？”医生严肃庄严地问方菲。

“我是他的朋友！”

“请你去门诊挂号并缴清住院费。”医生说完便递给方菲一张单子，然后扭头就往手术室的方向小跑过去。

“医生！”方菲急切地叫住医生，“请问……我的朋友他有事儿吗？”

“暂时没有脱离生命危险，说实话情况比较糟糕。”医生冷冷地丢下一句话，丝毫不拖泥带水便走掉。

方菲乘坐电梯到一楼门诊部，忽然想起自己的钱包里只剩三十块钱了，她急忙把单子打开，医生的字虽然永远都是“飞翔地电波”，但数字还是能看的清的。方菲仔细地数着数字的位数，天哪！这么多！医用费竟然要交两万！她一时乱了阵脚，两万……问妈妈要吗？妈妈可能连两万都很难拿的出来吧，况且这只是我的朋友并不是亲戚。

方菲萎靡地走到走廊供人休息的椅子上坐下，该怎么办？找哥的爸妈吗？可是……哥的手机在他自己身上，自己有没有他爸妈的电话号码，根本联系不到啊！

李伟！方菲的脑子里突然蹦出了一个名字！李伟一定可以帮忙！方菲果断抛弃自己的私人情感，主动拨打电话给李伟。

“你在哪里？”

“你在哪里？”

电话刚刚被李伟接通，两人几乎同时开口问道。

“李伟！你快来医院！”方菲带着哭腔命令。

“嗯？是不是张锐出事了？”李伟一猜便猜中，毕竟张锐跟王旭动手的时候李伟在酒吧门口看到了。只是他因为一时地过于害怕，当时完全愣住，根本不知道要上前去帮忙或者报警。

“你怎么知道？”方菲疑惑。

“啊？哦，是我猜的啦，你在医院等我我马上到！”李伟支支吾吾地扯出一个理由。

“李伟！”方菲想跟他说医用费的事情，可又不知道该怎么说，“住院费有点多，我交不起……”

“多少钱？”李伟很直接地问。

“前前后后一共要两万多呢……”方菲很是委屈，也很郁闷，为什么自己就不能把这些事情给通通解决的！

“两万多啊……的确挺多的，不过没关系啦没关系，我有钱，你在医院别走，我马上就到。”李伟说完便挂断电话，挂电话前，方菲在电脑那头还隐约听到李伟关出租车门的声音。原本因为“照片”的事，因为李伟的不信任导致她对他很失望，现在看到李伟其实很靠谱，突然又很感动。

李伟真的很靠谱，才过一分多钟，方菲就看到他风.尘仆仆地从外面冲进医院。

“李伟在这里！”方菲并没有大声呼唤，毕竟这里是医院，要考虑其他病人的感受。

“在哪里交钱？”李伟一发现方菲迅速跑过来紧紧握住她的双手。

“就在门诊部。”两个人一起来到门诊部把医生给方菲的单子交给护士，李伟也拿出信用卡把两万多全部缴清。

做完这些琐事之后，两个人又一起来到手术室的门口，看着门上亮着手术中的灯，两个人的心情都很不平静。他们站在窗边，远眺医院外的风景，至始至终，李伟也没有放开过牵着方菲的手。

手术可能还要一段时间吧？也只有在这种时候，时间才会过得很慢，才会很讨人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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