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题旋律 二十四

张锐拿出手机，点开联系人“宝宝”，按下拨号键……

“您好，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请稍后……”张锐放下拿着贴在耳朵上手机的手，沉默地看着一点点暗下去的屏幕，他太想她了。

“宝宝，你在哪里？那天我没去赴约我可以解释的你能原谅我吗？”张锐编辑好短信就给徐琳发过去了。

此刻的徐琳满头大汗，虽然天气很冷，但她为了给王旭买他最爱吃的柿饼跑了好远，医院旁边哪有卖柿饼的嘛！不过王旭居然也爱吃柿饼……

“你真买来啦？快喝点水喝点水。”王旭看着徐琳满头大汗拎着一小袋柿饼跑进来，想拿出他爸妈买给他的牛奶给徐琳喝。可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啊……他的腿打了石膏被悬吊在半空中，右边胳膊还挂在脖子上根本不能动，偏偏白痴老爸把所有的东西都放在他床下靠右边的地方。

“你别动啊！我来拿我来拿。”徐琳赶紧放下柿饼把王旭上身托起来按在病床上。

“我长这么大，第一次知道我也有那不动一瓶牛奶的力量！”王旭用右手擦拭着莫须有的眼泪和鼻涕，做出一副悔不当初的模样，“我决定了！我以后一定好好珍惜生命好好珍惜身体。”

徐琳白了他一眼，也被他滑稽的表情逗笑了，她从食品包装袋里拿出诱人的柿饼，递给王旭:“给你，这个柿饼格外甜！”

“嗯？为什么？”

“这是我跑了好远的地方才买回来的，这些柿饼里面充满了爱与汗水好不好！”

“充满汗水啊？那应该很咸怎么会格外甜呢？”王旭逗她。

“你……你好烦！不吃算了！我拿去给隔壁的老爷爷老奶奶们吃。”徐琳一把夺过王旭手上的柿饼放入包装袋里装作要出去的样子，果然背后的人还是忍不住要服软。

“哎！我错了……一定格外甜！你快拿给我你看我的口水都流出来了。”王旭哄着鼻子嘟着嘴做出一副无辜的表情，加上他脸上还有被打的淤青的地方做配饰，真的很无辜很让人心软。

“好啦好啦，本姑娘大人不记小人过，原谅你一次。”徐琳把柿饼朝王旭病床上丢过去。

“快来快来！我们一起吃！”王旭包装袋里面拿出两个柿饼，朝徐琳示意。

“其实……我也最爱吃柿饼的。”徐琳走到病床旁边坐下接过王旭递过来的柿饼说。

“我知道！就是因为你最爱吃所以我才让你去买的。”王旭边吃边点头。

“什么意思？”

“我看你最近心情不好，我想让你吃到你最爱吃的东西缓解一下。可是我又不能动啊，只好找理由让你去买咯，不过我真不知道这附近居然没有卖。”

“你妹啊！你早说我就不去买了。”徐琳虽然嘴上这么说，但她心里还是很感动的。“哎不对啊！你怎么知道我最爱吃柿饼？张锐都还不知道呢！”

“以前自习课聊天的时候，我偶然听到的，当时你说的声音并不大别人没听见不过我听到了，我就记下来了。你还别说，这东西还真怪好吃的！”王旭胡乱找个理由给糊弄过去了，他总不能说我喜欢你所以找你以前的朋友特地调查过吧……

“我……说过吗？我怎么不记得了？”徐琳真的信了。

“当然！当然说过……不过我也忘了什么时候的事儿了，别纠结了，快给我说说你为什么爱吃柿饼吧！”王旭赶紧转移掉话题。

“好吧！这还要从好久以前说起呢。小时候我爸妈太忙没工夫管我，就把我丢外婆家里，让外公外婆养我。有一年外婆家柿子树长满了柿子，后来好不容易等它们半熟不熟了，树上的柿子也剩不多了……”

“为什么？”

“别插嘴！因为很多野鸟都飞过来偷吃，外公他都不管，就给那些野鸟吃。外公说那些鸟儿一辈子也就活个一年左右的时间，也就是说那些鸟一辈子才能吃到一次柿子，而我们人类一辈子可以有千万次吃柿子的机会。外婆说等柿子半熟不熟的时候，是做柿饼最好的时候！那年我跟外公搬着梯子爬上树，把完好的柿子摘下来，然后我跟外公一起做柿饼，我们每天早晚都给那些柿子逐个揉搓。”

徐琳边说还边给王旭形象的做揉搓地动作，“就是将柿子放在双手之间，轻轻地来回搓。搓好以后，再轻轻地一挤压，柿子就这样变成柿饼了。那是我第一次自己动手做柿饼，后来就爱上了吃柿饼。”

“你的童年好有趣啊！”王旭嘻笑着附和她。

“其实我爱吃柿饼还有一个原因，一般我只有中秋节或者过年的时候，我会特地买柿饼回家吃，以此来纪念我外公。他在我上小学的时候就去世了……从小到大外公外婆对我最好了，可是他们都去世了，我的爸爸妈妈就知道工作，我小的时候他们就到处找亲戚把我丢在他们家里，我长大了他们就给我买个房子让我一个人住，除了节日，一般我都见不到他们。”徐琳愣愣地看着手上吃剩一半的柿饼说。

“呃……你说了这么多秘密给我听！张锐知道么？”王旭看徐琳又渐渐陷入悲伤赶紧转移话题。

徐琳一听王旭说张锐，猛地抬头直勾勾地看着王旭，“我……已经跟他分手了，刚刚我去买柿饼的时候把手机开开，看到他发的短信让我原谅他那天放我鸽子，我就跟他说我们分手吧，那天我差点丢了性命还是王旭来救我的！我已经喜欢上王旭了。”

“你说啥？”

“哎哟对不起嘛……我知道我不该拿你做挡箭，可是当时真的想不起来什么理由只好这么说了。”徐琳焦急地解释，她手忙脚乱手舞足蹈地乱比划着。

“不不不，我的意思是……既然你跟张锐说你喜欢我，那我们就要把戏做的真一点！”

“什么意思？”

“以后让我来照顾你吧好不好？我要你做我真正的女朋友！”王旭用他仅剩的右手突然抓住徐琳的左手说。

“不不不！我刚刚才和张锐分……”徐琳急忙把手抽开，话还没说完又被王旭打断了。

“就是因为你们刚刚才分手，我怕没人照顾你才这么说的！你给我一个试用期好不好？就两个月！”王旭激动地对徐琳说。

“我……考虑考虑行不行？”徐琳缓缓抬头，泪眼汪汪的看着王旭。

“嗯，你明早再告诉我你的答案吧。”王旭又拉住徐琳的手，这次徐琳并没有挣脱了。并不是没有挣脱，而是这次王旭用的力较大，她第一次挣脱没成功，就没在挣脱了。反正这里没别人就给他握着吧，徐琳想。

“考虑考虑？哼……真是让人受不了。”王旭的病房外，一个胡子拉喳的高中生，单手叉口袋里摇摇头，咽下一口苦涩的唾液，缓缓消失在走廊的尽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