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晓 第二章 悬案

王秉一口热血喷出，昏倒在了大堂之上。一下子王家人就失控了，本来还想动手打人的张老太一下被王家人按住了，张家人一看也不甘示弱，拉过来张老太护住了后就和王家人在大堂之上扭打了起来。刘梁和陈禾看的目瞪口呆，刘梁还在愣神的时候，只听陈禾喝道：“无理刁民！胆敢扰乱公堂！来人啊！拉开！”话音刚落，只见亲队队长李飞带领三十人从衙内冲了出来，三十人分成两队，各执训棍将张、王两家人分了开来。李飞一身钢甲，手按宝剑，站在堂上大斥道：“谁再敢在此厮打，休怪本将不留情面！”言罢，三十个卫兵将两家人纷纷按住。堂上顿时清静了下来。

王秉妻子大哭道：“大人！大人做主啊，大人！您这可是亲眼看见那老太婆打的我家相公吐血而倒···”

刘梁道：“嗯嗯···此事···”

话音未落，张老太也哭道：“大人！老奴年老气衰，莫说老奴还未及打他，就算打了也不至于打出他的血来，此定是贼人遭了天谴！”

刘梁道：“嗯嗯···确是···”

王秉妻子又道：“大人，我家相公平日行正坐端，怎会遭受天谴？分明是那老妇从中作祟。”

陈禾在一旁听着，微微皱了皱眉道：“你两家切莫争吵，此事蹊跷，其中必有隐情。且细细盘问再做定夺！”

堂下两家分别喊冤，堂上刘梁耸了耸肩，慢慢的道：“我说军师啊，这事审也审不清了，案子怎么着再说的。可是在这大堂之上倒着个人，是不是着实让人不痛快啊？”

陈禾听完一惊，心道，对啊，这王秉如今尚在此，不知他为何倒下？何不先放下疑虑，先从王秉查起？思绪一定，便唤后堂幕僚李平出来。那李平本是川人，随师傅行医救人，后入终南山中采药，被一窝贼寇追杀，师徒二人不慎坠山，老师傅当场毙命，李平腿被摔断，却仗着年轻血足硬挺了下来，在山中饮溪食果，每日洞居敷药，三月间伤基本痊愈，遂沿山而出，摸索着到了长安城，住有岁余，行医为生。听闻河南郡阳城有瘟疫，便起身前往，路过汉河时遭遇流寇，恰巧刘梁出猎救了李平，平遂拜谢，梁请平入洛鸣，平辞，梁再三恳求，平遂许。与归，见洛鸣百姓安居井井有条，大惊，拜服于梁。又居数日，平进曰：平于长安，听闻阳城有疫，欲往医之，至汉河，为贼所困，恰逢明公搭救，平不胜感激，然阳城之疫犹在，百姓疾苦，当此乱世，平虽无长策安邦，亦无道行普渡，虽无才无德，却愿以身奉医，不期可治，但愿身死而无愧所学。梁听毕，叹道：公之所学，真仁术也。遂置千金，并购药材数车，自与陈禾、李平、参将韩成将兵三百前往阳城。四月，阳城疫解，阳城令皇甫崇大喜，拜谢刘梁。欲与兵马一千赠与刘梁。梁曰：公之兵马皆是国军，为圣上所统，职在家国，梁无才干，不敢善专。崇又欲赠布匹、军饷，均被刘梁婉谢。至此阳城与梁部大感其德。李平也彻底归附刘梁。

却说陈禾令李平查验王秉，李平左看看，右看看，端详了一阵，暗暗的道：“军师大人，王秉已死。”

言罢，王家大哭，又要厮打，却被卫兵按住，不能动粗。

刘梁听完皱了皱眉幽幽的道：“死了···死了···”

李平道：“启禀主公，王秉确实已死。”

刘梁看了看李平，似乎满是期待

李平看罢叹口气道：“主公，王秉真的已经死了，您别抱期望了····”

刘梁一拍桌子骂道：“你当我傻啊，我在不知道他死了，我是想问你，他是怎么死的啊？”

李平道：“回禀主公，在下初步诊断是服毒而死。”

此话一出，堂下乱作了一团。王家喊冤连连，张家却不依不饶的说，若是心中无愧，为何服毒，又没人灌他毒药···

堂上刘梁和陈禾也都是双眉紧锁。

李平看了看刘梁和陈禾又道：“大人，依在下看，王秉不但是中毒而亡，而且还是身中剧毒，此毒若是此时不发作，带到日后，便会七窍流血而亡，若是不错，中的应该是江湖剧毒‘溃血散’此毒奇烈，子方千万，中后直到发作浑然不知···”

刘梁听罢大喝道：“什么江湖毒药，胡言乱语！还不快快给我退下堂去！”说罢瞪了瞪李平。李平唯唯诺诺退了下去。

却说李平说道七窍流血四字时，刘梁和陈禾都是一怔。陈禾心道，这倒是解决了一个疑问，知道了那张家次子的死因了，剩下的就是王秉昨天晚上到底去干了什么，还有为什么张家的宝珠会栓在王家的猫身上，而那只猫为什么又在张家次子怀里，若是能清楚这几点，这案子也就可以结了。可是主公今日不听人言，不知这是为什么？到了这个份上了该怎么继续审下去？

陈禾正思量间，只见堂下上来一人，陈禾定睛去看，乃是骑尉丁原丁建阳。丁原一身戎装，身高七尺容貌甚伟，虎步向前抱拳道：“主公！您吩咐的两头猪已经带到！”

陈禾听完一惊，心道，啥？猪？还是两头？

刘梁呵呵一笑，应允了一下，便让士卒把两头死猪抬到了公堂之上。接着便对王家的人说：“刚才说道‘助儿’一事时，我就觉得蹊跷，你两家这几日都是吃着官司了，尤其王家被说是窃取宝珠，为何此时王秉会去杀猪？莫非庆祝么？陪你们耍手段，本官故意装疯卖傻拖延时间，便命人去你家搜查，看看到底是不是有这么一头猪，呵呵，如今到是真有，但是我这有个问题，你王家派个人过来看看这两头猪，一头是你家的，王秉杀的，一头是我命人从别处买的，你们给本官好好斟酌选出你们杀的那头来，否则便是把你们全家收监下狱！”

不说那张家老太太一边欢呼，且说王家听了刘梁这话，面面相觑，却是无人上前。

刘梁怒道：“若是拖拖拉拉，全家重责二十！”

说罢卫士举起训棍要打，王秉娘子道：“大人莫打···奴家去认就是了···”

陈禾在一旁默默摇头，心道，主公啊，你好糊涂，这世上杀的猪岂有什么分别？这要人家如何分别？岂不是以刑逼人···

陈禾正思量间，王秉娘子上的堂去，两头猪各看两眼，便选中堂左那头，跪了下去道：“启禀大人，就是这头。”

刘梁道：“你可确认是此头么？若是认错，收你全家下狱！”

陈禾方要劝阻，只听那王秉娘子道：“禀大人，奴家确认无疑，相公所杀便是此猪。”

刘梁命差人将两头猪翻过，只见左边那头下面写了个王，而右面那头写了个官。刘梁大喝道：“大胆恶人！你们王家所犯何罪还不快快与我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