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冢 第三十四章 帮助

聂小混恶狠狠的瞪向小敏，小敏有些得意，轻声道：“活该你。”两个年轻和尚把聂小混拉了出去。

曾静怡急了“方丈，你放过他吧！他毕竟还小，有可能也是逼不得已的，对了，肯定是没吃的了，佛家不是说，普度众生吗？您就当救济如何？”

方丈曰：“佛说，有错必究，有过必罚，才能正道。”

曾静怡咬咬嘴唇，轻声道：“您看丢了多少东西，我全部赔上可好。”

这下小敏忍无可忍了，急切道：“小姐，这种品性的人，我们何必管他。”曾静怡不理。

方丈道：“阿弥陀佛，小姐，我等出家之人岂是贪图富贵之人，有过错，罚，能使其明悟，有过错，纵之，恐怕日后会有过之而无不及。况且老衲这样做，也是有道理的。”

曾静怡本就聪慧，如此一点，纵有疑问，也不再多问。

“啊”“啊”“啊”“啊”“啊”……聂小混一连窜的惨叫声，听得曾静怡心慌意乱。

板子挨完，聂小混感觉整个人就像是进了次地狱，牙齿紧咬，肌肉痉挛，全身衣服被汗水打湿，屁股看上去都是血水。

哎呀哎呀的哼着，身体慢慢挪动，想用脚踩实地面，站直身体，但脚刚一用力，就马上牵动了伤口，痛得他整个人又向前摔去。

曾静怡看着每一板的降落，听着聂小混那撕心裂肺的每一声惨叫，她的灵魂深处颤抖着，疼痛着，漫长的惩罚，终于落下了最后一板、最后一声，曾静怡大松了口气，小跑向聂小混，恰巧扶助他即将摔倒的身躯。

聂小混站稳身体，用手想推开曾静怡，曾静怡反而抱得更紧，眼中漂浮泪水，轻柔道：“对不起。

聂小混可以恨小敏，可以恨方丈，可以恨打他板子的年轻和尚，但绝对恨不上曾静怡，对于她，聂小混只有羞愧和感激“我自己能行，别把你衣服弄脏了。”

曾静怡强忍的泪水滑落，轻笑道：“衣服脏了可以洗，可以换。”

聂小混犹豫良久，艰难开口道：“对不起。”对不起这个词包含着太多内容，不小心钻进花轿，路上丢下她，没有认出她，骗她钱财，还有聂小混想不到的。

曾静怡懂他意思，狡黠道：“没关系啊，只要你知道错了，并且改正，我就会原谅你的。”

聂小混低头不语。

看到聂小混被打的如此惨，小敏确实有那么一点点的后悔，而聂小混的道歉，也让小敏对他的印象有那么一点点的改观，但是这都不足以让她同意他们的事，她必须要破坏“小姐，我们该回家了。”

曾静怡没理会小敏，而是继续和聂小混说着话：“小敏和我一起长大，亲若姐妹，她本性并不坏，就是性格有些直爽，或许因为某些原因，她根本无法接受某些事情，慢慢的她会懂的，你不要记心里。”

一个妇人正在洗衣服，突然看到聂小混被两个美貌的女孩子搀扶着“咦，这谁家的闺女呢？这么漂亮？怎么跟小混子在一起呢？看样子好像是小混子出什么事了，我得过去看看，别被人欺负了才好。”

只见三人都是满头大汗，而聂小混的情况很特别，脸色惨白，表情显痛苦，全身是无力，精神猥琐不正，这小伙平时都是古灵精怪的，没少惹事生非，今天咋像病猫，妇人奇怪“小混子，你怎么了，怎么让两个女孩子扶着呢？她们是谁啊！”

聂小混有气无力，嘟噜道：“阳婶婶啊！我没事呢，这两位是我娘家的一个远房亲戚。”

曾静怡很乖巧，也跟着叫了声婶婶。

顿时阳婶婶对曾静怡好感大增，长相甜美，万里挑一，娴静文雅懂礼貌，看穿着装扮，似是富贵人家，人中极品啊！小混子好福气啊！这下小混子总算是有人管了，大家都会松口气吧！

心里瞎猜着事，眼睛确在到处瞟，屁股上有血迹，杨婶婶急了“你屁股是怎么了，怎么鲜红一片，被谁打了吗？就算有过错，教训一下就是，下手怎么能这么重呢？不知道是个孩子吗？哎呀，可怜的孩子。喂，快来人啊！小混子受伤了。”

很快，只见四面八方的人都放下手头工作奔涌而来，见聂小混惨样，场面陷入混乱“小混啊！你这是怎么啦！伤哪了，重不重啊，给叔叔婶婶伯伯们看看？”“哎呀，这屁股都打糊了，肯定很痛吧！对孩子都下得了手，真没良心啊！”“孩子！是哪个天杀的把你打成这样的，告诉我们，我们帮你讨回公道去……

“伤这么重啊，你这孩子啊天生就不好静，就瞎闹，平时村里人都知道你底细，都让着你，外面的人坏得很，谁会照顾你啊！这下受欺负，遭罪了吧！快来几个力壮的，先把他送回家，姑娘们都把人送咱家村了，怎么还好意思让他们累着？话传出去可不好听。”说话的人是亮婶，在这个村里，她是对聂小混最好的一个，她是花姐姐的母亲，是他以前的丈母娘，才听闻这件事，便急冲冲敢过来，拉着聂小混左看右看。

几个力壮的年轻人从曾静怡两人的手中接过聂小混“两位姑娘，看把你们累得满身都是汗，真是辛苦你们了，谢谢你们啊！接下来让我们来吧！你们就暂且先歇歇！”这么远的路程确实是把姑娘们给累坏了，曾静怡擦了擦汗，轻轻一笑，道了声不用客气。

一群人风风火火把人送回家，把聂小混小心翼翼放好在床上，于是众人就开始七嘴八舌的问东问西起来，大概就是问“杀人凶手”和报仇之类的。

阳婶婶看着杂乱的场面，忍不住出声道：“老阳，你们吵什么呢？病人现在需要休息，需要治疗，你不是懂些医药吗？赶紧去寻些来。”众人一哄而散。

亮婶婶选择照顾聂小混，问他是不是很痛，见他额头上冒汗水，于是马上打盆水过来把布涔湿，帮他伏上，见他睡不着又陪他说话，问及今天遇到过什么事，居然受这么大罪。聂小混一五一十的相告，亮婶婶责怪几声，然后又劝说让他去干分正当工作。聂小混沉默…

阳婶婶则搬了两条凳子给两女孩坐下，曾静怡道谢。

阳婶婶盯着两位姑娘看了会，笑笑道：“两位姑娘长得真漂亮，可以冒昧问下芳名吗？”

曾静怡道：“我姓曾，阳婶婶叫我静怡就好，她叫小敏。”

阳婶婶叹了口气，道：“小混子是个孤儿，在他六岁那年，他的父母双双病逝，本来他家也不算宽厚，所以父母除了留给他这栋房子以外，什么也没有。这一晃就差不多十年了，十年来他都只能靠自己，一个孩子啊，什么都不会，靠什么生活呢？我们村中的人大多都知道他的毛病，所以都由着他，这孩子虽然淘气，但做事确也不算过火，小事件惹过不少，大事件确是没有。其实他挺聪明的，学什么都比别人要快，但是就是没个正经，想想如今也十五岁了，是该要学些东西了。”

曾静怡听得很认真，完全涔沁在聂小混的世界中“他一定很孤独，很无助吧！他一定很渴望有人能疼爱他吧！他一定很羡慕其他的孩子吧？他一定不知道活着的快乐吧……”悄悄的眼泪滑落。

尽管小敏很敌视聂小混，但是听过他的遭遇之后，还是觉得他很可怜，于是也散下了眼泪。只是有些莫名其妙，不知道这位亮婶婶说这些无关紧要的事情干什么。不懂归不懂，毕竟还是没有笨到把疑问当众问出来。

接着阳婶婶问曾静怡家住哪，是哪家闺女，父亲做什么事情，家中是否有姐妹兄弟，是否喜欢我们这个村等等一切只要她觉得合适的问题全部发问了。曾静怡一一作答，只有父亲一事说得比较委婉，做些小生意。

坦白讲，小敏是最不耐烦的一个，差点就闷头瞌睡，她就是想不明白这个女人到底要鸡婆到什么程度，什么都问，什么都说，而且还牛头不对马嘴。幸好她的折磨经历很快就结束了。

“来咯”一堆人从门外走进，每人手中都提有东西，草药的，蔬菜的，肉食类的，蛋之类的，好像还有拿米的，拿砂锅的……

“小混子啊！你伤得那么重，就暂时在家好好养伤，吃的我们送来了些，不够的话再问我们要就是，千万不要客气。”这是众人统一的意见。

如此情景，对于聂小混来说太过陌生，在他父母过世那段时期，村里人都经常对他表示关心，可是那时的他，正处在悲伤之际，对谁的好意都不领，久而久之，村人去的次数越来越少，送给他的食物也越来越少，到最后干脆跟他说，想要吃什么自己上土里找，也不怎么管他了，只是偶偶村人会问他是否要入学，要找些事情做。

然而一个缺少家庭教育的孩子，多少会有些叛逆，有些偏激，他努力的拒绝所有好意。

但是他又比任何人都要渴望得到关心，他按照乡亲们的要求，上他们家土园拿菜，上他们家拿东西，以前这些做法是在晚上实施的，渐渐的他又变得明目张胆，可惜的是村里人很自然的把这些事情给忽略掉。

此计聂小混没有得到大家的爱，村里的人反而把他当做了反面教材，“爸爸妈妈说你是坏孩子，让我们不要跟你玩”儿童都在慢慢疏远他，最后他没有了伙伴，没有了朋友，在这个村里，他就只有自己一个玩伴……

单一的生活总是让人孤独和寂寞，聂小混打算上城中，城中很杂，很快他又染上赌，骗二毒，直到遇到王小生他才对好坏有个大概的了解，此后就有了小祸不断，大祸不染的怪律。

今天来的这些人，有长辈，有小孩，有对他打击最大的－跟他一个年纪段的，那个时候就是他们不愿意跟他玩，而他们会这样做就是他们的爸妈摆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