殇•曦珑 第三章

我转身望着慕容绍辉，“你可曾试过，在一个美得如仙剑的地方，亲眼看着一个人死在你面前，你却不能救他。”我顿了顿，“更何况，她是因我而死，只因为我是琼楼楼主。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

“副教主，对不起啊。”他似乎体会到了我的那份苦楚，“我懂的你的感受，就如我亲眼看着一个人死在我身边，其实我是可以救他的，但是就那一步，仅仅一步之遥，我与他便是生死之隔了啊。”

“原来，我们都是一样的人啊。”我知道，一个医生看着自己的病人死在面前时的感受，那会是一种痛，钻心的痛。

“好了，好了。那些都过去了。沉重的话题我们就此跳过吧。”天亦打断了我们。

“是啊，都过去了。”凌亦灏伸手拂过我被风吹乱的长发，我对着他绽放了一个完美的笑靥，美不胜收。

是呢，都过去了。至少现在，我有他，这就足够了。

“午时到了。”天亦道。

我们都不约而同的向树林的出口望去。

如果还有人活着，那么他就算是顺利通过了最后这场测试，这场非生即死的测试。

但是这只是假设，毕竟暗林岛并非是旁人可以随便进出的。

片刻之后，我看到了一个小女孩面无表情地走了出来，她的衣服已经被划烂了好几处，身上也有好几处已经发炎的伤口。有的地方已经好了些，但是有的地方却还是新伤口，那一定很痛吧。

但是，好在她还活着，不是么？

我和凌亦灏转过头相互对望了一下。

“你是第一个。”南宫惜晞扔给她一件披风，她一把接住，然后自己穿好。

我认得她，她就是那个曾经坐在秋千下哭的两个孩子之一。

没想到，她真的撑到了今天。

“再等等吧。”魏然苍道。

“不必了。”那女孩的声音冷如鬼魅，“他们都死了。一共二十一个人，包括我的哥哥，是我亲手杀的他。”

“所有？”筱淳有些吃惊，毕竟这些孩子都是她和南宫惜晞亲自挑选出来的，每一个都可谓是精挑细选出来的啊。

“是的。所有。”那女孩回答的异常坚定。

“你哥哥......他......”我的注意力却还停留在她的第三句话。她亲手杀了她的哥哥？

“对啊。是我亲手杀的他。”她笑得鬼魅，“不是副教主说的吗？要我努力的活下去。这个小岛在我们二十二人中，只有一个人能活着出去，不是别人死，就是我亡。这就是生存法则，难道不是么？”

“很好，既然如此，那么你就叫魅影，就让......”凌亦灏环视四周。

“可不可以让副教主做我的师傅，她的每一句话都会让我有所受益。”

凌亦灏淡笑，看着我，我也看着他，“她是个仁慈的人，不是个做一个杀手的师傅。还是南领主吧，她会教你许多上乘的武功的。”

“谨遵少主指令。”她跪在地上。

在离开时，我复望了一眼岛上的那片乌云下的树林。我不知道这里到底有多么可怕，竟可以让一个半个月前还在哭哭啼啼的小女孩一瞬间变成了冷漠的杀手，又或许，是我的话真的管用了呢。

不过，不论如何。自此，世上又少了一个娇弱的女孩，却又多了一个冷漠嗜血的漠殇的杀手。

这里真的是一个奇妙的地方呢，竟可以让一个人从头至尾的蜕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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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才你有两次杀了他的机会，有三次擒住他的机会，可是你都在你的犹豫中给浪费掉了。”阁楼下，南宫惜晞在太阳下厉声训斥着魅影。

有些东西，就连依靠在阁楼上的我都看不下去了，不论怎样，她都还只是个孩子啊。怎么可以这样对待她呢？真的是太残忍了。

“你莫要怪南宫惜晞残忍，这就是一个杀手必须经历的，若是她今日不用功，明日就很有可能死在别人的利刃下。江湖和漠殇就是这样弱肉强食。”凌亦灏站在我的身后。

“弱肉强食？”我垂下眼帘，“你有没有一瞬间的想过，想过退隐江湖，不问世事，不管红尘间的杀戮？”

“茗儿，你要知道，我这样的人不论躲到哪里，都会有仇家追杀。若是我今日退隐江湖、不杀人了，那么明日死的就会是我。”他揽着我的肩，“若是我一个人死也就罢了，但是我不能不顾你，你一定要好好的活下去，所以就算是我死，我也会保全你。”

“那你知不知道，若是你被人杀了，我会先去杀个那个杀了你的人，然后就会自尽，随你一起离开这尘世。因为你是我留在这个世间唯一的理由。”

“那么我们是不是不论生死都会厮守在一起呢？”

“是啊，一定会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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