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漫之天空神 第二章 红世

一直在旁边看热闹的悠二，仔细的观察少女。

由于刚才一连串异常状况以及压倒性的存在感让他无暇端详，这才看出少女身高约在一百四十公分左右，大概只到他胸口吧，年龄顶多只有十一、二岁而已。

然而，端正清秀的五官丝毫不见一丝天真稚气，虽然面无表情，但一眼便可看出那并非紧绷僵硬，而是蕴涵了坚定意志的内敛抖擞。

悠二感觉这是他有生以来，头一次见到足以用英气勃勃来形容的神情，看似连身工作服的皮质套状以及深黑色大衣，甚至是随时都会要人命的大刀，与她搭配起来均显得相得益彰。

最令人印象深刻的是，那如同烧熔的铜铁一般，散发出炙热火红的眼眸与长发。

说是幻想也未免太过天马行空的身影，正矗立在悠二面前。

“……嗯，那个……谢谢你。”悠二出声道谢。

然而，少女完全无视悠二的道谢，开口便道：

“哼，这个就是密斯提斯？”

“……？”

还不等悠二询问这段听来不像是回答的句子的含义，少女胸前就传出刚刚听过的男人声音答腔：

“恩。”

少女胸前挂着一条坠子。

樱色链子系着一个如同指尖一般大，黑压压的球体，周围有两道金环交叉环绕，看起来既像是精美的艺术品，又像是精密的仪器。

男人声音似乎是从坠子里传出来的，究竟是什么样的构造呢？

“待在封绝之中还能活动，想必藏有十分特殊的物品……”

“呃？”

掠过正想躲避的悠二的鼻尖，少女扫出强而有利的正面踢腿。位在正面不偏不倚街接下猛烈一踢的铁珠，弹到另一个不同的方向，撞辉了一旁的餐厅，再度嵌了进去。

少女拔起原本支撑中心，因踢腿的后坐力而陷入路面的长腿，朝着尘土飞扬弥漫的餐厅走去。

此时一个人影从少女的相反方向冲向被留在原地的悠二。

人影瞄准悠二的后背伸出手。

少女旋过身，随即刀光一闪。

横砍的斩击险划过悠二头顶。

这一连串的动作仅仅经过四分之一秒的时间，待悠二回过神来，只听见一声惨叫。

“唔咯！”

身后有个人摔落路面。

悠二回过头，眼前便是一只看似女性的断臂，正不停滚动，悠二皱着眉看着眼前的情况——这只断臂跟刚刚那个巨大玩偶的一样，化为白色火花后消失不见。

火花的另外一端，蹲着一名正按住断臂不住呻吟的女子，拥有柔顺干燥质感的金发之下，美丽却毫无生气的脸庞痛苦的扭曲着。

少女往前踏出一步来到悠二的身边，刀尖指向美女。

“哼！你们打算在逃命之前至少要拿走密斯提斯体内的东西对吧？这么容易上钩，反而让我觉得很扫兴。”

少女含着笑意，姿态高傲的大放厥词。

美女勉强开启线条优美的嘴唇，吐露愤恨的声调：

“炎发与灼眼……是阿拉斯托尔的火雾战士吗……你这个杀人工具！”

“没错，那又怎样？”

“我的主人，不会默不做声的……”

面对老掉牙的威胁，少女嗤之以鼻的还击。

“哼！也是啦，因为他马上就要发出临死前的哀号了。”

少女笑着，单手用力挥出大刀。

“不过，现在就先让我听听你的吧。”

少女双手握刀举至头顶，在悠二的注视下一刀将她砍成了两段，之后在火花迸溅中一个有着褐色头发、蓝色纽扣眼珠、红线缝成的嘴巴，造型粗制滥造的玩偶跳了出来，没穿鞋子也没有脚趾的肤色棉布制成的脚，朝地面一瞪，随即以低角度退至后方。

（果然啊……）

悠二眯了眯眼，静静的点点头。

少女本欲继续追赶，却听见胸前的坠子和旁边的悠二喊道：

“注意后面！”

埋在餐厅的铁珠再度攻击少女，从瓦砾堆中如同炮弹一般冲了出来。

少女骤的一个转身，顺势从极高处朝着铁珠正面一刀砍下。

铁珠一刀两断，破成两个半球弹飞开来，转眼化为大量火粉爆裂，消失无踪。

而同一时间，玩偶已经不知去向。

寂静冷不防降临，仅剩人们微弱灵火及断垣残壁的街道。

打破寂静的，仍然是少女。

“按照哪个磷子的说法，看来它们身后还有个意想不到的大角色。”

回答问题的，依然是坠子。

“这次搞不好可以去歼灭魔王。”

“恩，不过话说回来…”

少女目光瞥向旁边出声提醒的悠二。

“刚刚真是吓了我一大跳，我完全忘记这东西还能活动。”

“说的也是，我也是突然想到‘天目一个’的事情，一时乱了阵脚。”

“也对，不过那个时候却是一动不动呢……”

悠二打量着眼前的女孩，之后看了一眼坠子说道：“嗯，看来还是和你说话让我比较放心呢……那么，能不能先把刀借我用用呢？我想看看我是不是和那些……嗯，东西，一样。”

少女愣了一下，之后不耐烦的问道：“阿拉斯托尔，怎么办？”

“我稍微有些兴趣，似乎他对于刚才发生的事情很是冷静，你先刺他一剑吧。”

“嗯。”紧接着少女毫不犹豫的一刀将悠二刺穿。

“额……也不用做到这种地步吧……不过一点也不痛呢……看来我果然也是有点奇怪呢，不知道能不能为我解释一下呢？这位阿拉斯托尔先生。”悠二满脸僵硬的看着将自己贯穿的刀刃，向那个坠子问道。

“就如你所见，那么你能不能先说一下你的想法呢，之后我再决定是不是要告诉你关于这一切。”

“嗯……我是活着还是死了？”

“你已经死了，现在你的状态是一种名为‘火炬’的状态。”

“怪不得没有感觉呢……不过，你们应该是好人那一类的吧，还是说你们这些人之中根本就没有好坏之分，有的只是竞争的关系？”

“哼！区区密斯提斯居然敢大言不惭！我们火雾战士可是为保证世界不被扭曲而战的呢！话说我们为什么要给你解释啊？阿拉斯托尔，还是砍了他吧，真是烦死了！”

坠子呵斥道：“从他的言行中可以看出这个人生前的器量！如此的镇定，而且能够对眼前的情况进行了自己的分析，甚至还没有掺杂进自己的杂念，这个人生前似乎有不小的器量呢！”

“……话、话虽这么说……”

“在你们讨论之前，能不能把你的刀先从我身体里抽出去。”悠二看着那把依旧贯穿着自己身体的大太刀，有些不满的说道。

“吵死了，吵死了，吵死了！”少女赌气似的一把把刀抽了回去，而后一把抓住悠二的衣领，那双燃着炙热光芒的眼眸与长发突然逼近，牢牢抓住悠二的眼睛。

距离近到两个人的脸颊几乎就要贴在一起。火焰的灼热气味，以及淡雅柔和的幽香扑鼻而来。

接着小瞧的嘴唇蹶起，用力往悠二吹出一口气。

悠二的全身突然猛烈燃烧。

“嗯！？”

悠二反射性的要拍打身体，不过紧接着就停下了自己的动作，看向之前的那道本来也像是燃烧的伤口，只见被刺破的身体已经接合，恢复原状。

火焰逐渐消失。

他触摸着被刺破的部位，别说伤口，连衣服也完好如初。

然而，顺势眺望自己的胸口处时…

（……这是什么？）

发现一个火苗。

一个微微发光的小火苗。

身体可以看得一清二楚，而位于体内的火苗，看起来感觉像是重叠在其中……亦或是，感觉自己看得到。

虽然刚才已经发生了一连串怪异的事，但这胸中的火苗不知为何让人特别在意。似乎在散发出一种令人感到危险不安的气息。

于是悠二询问眼前帮助自己恢复原状的少女。

“刚刚那是恢复的法术吗？”

然而，悠二这个问题直接被少女忽视。少女连看也不看他一眼，径自起身，将刀收进大衣内左边腰际的位置。

被宛如以刀尖用力往后方戳刺的动作，硬被塞进去的大刀，就这样消失在大衣之中。

明明刀长约和少女的身高差不多，简直就像是在变魔术一样。

两手一空的少女环视四周，接着耸耸肩头。

“看到刚刚的情景了吗？那个磷子还真机灵，把手下搜集的那一份带走了。”

小玩偶在逃走之际，手上藏了两个如同光的结晶般偌大的物体逃之夭夭。那是手下的怪物群所搜集的某种力量。

坠子传出的声音也夹杂着叹息答道：

“恩，真是个精明的家伙……算了，反而是这个密斯提斯身上的东西比较危险，咱们现在应该想办法不让对方抢走，歼灭一事随时都有机会。”

少女颔首，右手的食指高举向天。

“密斯提斯，你注意接下来的景象，如果你能理解的话，之后我解释起来会简单一些。”

悠二随意地答应了一声，周遭随即光芒四射，零星散步在路面、宛若人们最后遗物的微弱火苗轻轻飘起，如同欢迎浮现一般，重新恢复人类的外貌。

悠二发觉伫在原地不动的这些人的胸口中央，也和自己一样燃着一缕摇曳的火苗，悠二顿时有种不详的预感，感觉这个火苗与当初遭到怪物袭击时，熊熊燃烧的火焰应该是相同的。

（可是，那时候的火焰足以包围全身，现在却变的那么小……是被怪物吸取了吗？）

自己的想象仿佛触到了一个可怕的后果的一端。

少女完全不理会悠二的反映，径自与坠子交谈。

“火炬设置完毕，得用上好几个星期才能恢复原状。”

“恩……话又说回来，还真是被啃得一干二净呐。”

“看来那家伙的主子是个大胃王。”

说着说着，数人再度凝结成一点，犹如濒死的萤火虫一般的火苗在半空流转，集中在少女举起的指尖。

刹那，火苗一同迸开，化为无数火粉。

这些火粉的微光便附在其上，仿佛要将自己的热度渗透进去一般往四周扩散开来。

“啊……”

悠二眼前所见到的景象是，微光接触的的所有地方均开始缓缓的，无声无息的，如同录音带倒带一样，恢复成遭破坏前的原貌。

裂开的石板缝隙逐渐密合，破碎的橱窗玻璃补了回去，凋落的拱廊屋顶撑了上去，折断的路灯变直，甚至连烧黑的灰烬，连带的薄烟也随之消失散去。

每个地方一修复完成，微光就褪去，街道逐渐恢复原有面貌。

除了被这个空间所包围的人们胸口，燃着一缕火苗以外。

除了缺少那些在少女的指尖，化为火粉四处飘散的人们以外。

终于，修复工作大功告成，前后仅花上十秒左右的时间。

少女徐徐表示：“大功告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