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魔馆 第八章 three

“怎么说？”郑丽问道。

“我意识到我在房间里，但是凶手实行了杀人，凶器是客房里面都有的恶魔木雕像，而且凶手还像发泄一般，对宋小姐进行了一顿殴打，在我看来，怎么看都不是计划杀人。答案只有一个，宋小姐的事件是冲动杀人。凶手本来没有打算杀害宋小姐，是因为看到了宋小姐的行为，一时之间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随手抓起视野范围里的，也许只是随手抓到的雕像对着宋小姐打过去。”

“冲动杀人？”单子龙叫道。

“不对，”桐书儿想了想，却摇摇头，“不是冲动下的行动，如果是冲动杀人，凶手不会事先准备雨衣来挡飞溅出来的血。从宋小姐身上的伤痕来看，一定有大量的血迹喷射出来，事实上，在现场的合子身上不是有溅到喷射出来的血吗？既然和合身上都有血点，凶手身上不可能没有血迹。”

“就是那件雨衣才是个问题，你们不觉得那件雨衣不对劲吗？如果凶手真的是穿着雨衣杀人的，那么事后一定会把雨衣处理掉，特别是像田先生和赛先生，一名是警察，一名是犯罪专家，两名专业人士不会留下烧到一半的雨衣。事实上宋小姐被杀的第一案现场被破坏了。留下没有烧完的雨衣更像是刻意而为，简直就像在告诉我们：凶手就是穿在雨衣犯案的。

“结论只有一个，凶手当时并没有穿雨衣作案，所以凶手当时身上也有大量的血迹，雨衣的作用是为了让我们误以为凶手行凶当时是穿着雨衣的，从而让我们的视线转移开来，不去寻找血衣，因为一找到血衣就能指证凶手，就算找不到血衣，凶手已经在我们面前穿过行凶时所穿的衣服，只要我们问起那件衣服的下落，凶手就无言以对了。”

“这么说……”

“对，凶手就是第二天早上换了衣服的人。看到宋小姐的死状，我们很自然得会想到凶手身上一定沾满了血，凶手害怕我们要求调查衣服，留下了雨衣，而雨衣的出现也成功地让我们的目光从这一点上移开了，我们认为凶手是穿着雨衣犯案的，身上不可能会留下血迹，而田先生当天穿着来的时候的那套衣服，赛先生则是刚刚到达黑魔馆，两人没有必要设下雨衣这个诡计，所以杀害宋小姐的不是田先生或者赛先生，而是第三个凶手。”

“第三个凶手？怎么会还有凶手！”郑丽不敢相信，以为事件已经完结的她岂料节外生枝。

“不觉得奇怪吗？乌先生的案子中，如果是田先生和赛先生接力杀人，风险太大，还有一个凶手。其实那才是第一个凶手，也是这一系列杀人事件的开端，因为凶手的冲动杀人，导致田先生或者赛先生，也可能是两个人一起帮忙处理现场，留下骗人的雨衣，之后，他们一不做二不休，把所恨的人都杀了。然后为了让那个人脱罪，抗下了所有的罪。”

“他们为什么要包庇那个人？”甄于光问，“两个人为了最后一个人连命都可以不要，那么他们的关系一定不一般。”

“因为对他们来说，凶手是一个他们即使付出生命也想要保护的人，所以凶手……”和合闭上了眼睛。

余正吸了一口气，也闭上了眼睛。

“所以凶手……”和合觉得自己说不下去了，真相对他来说是那么残忍，他感到自己没有勇气说出口，可以的话，他可能会选择一辈子不把真相说出口。

“合子。”余米梅淡淡地开了口。

“米梅……”和合看着米梅的眼睛，她的脸还是一样平静，但眼睛里闪烁着一种他不理解的光芒，她在等着那个答案。他深吸了一口气，是时候让一切都结束了。

“如果可以不说的话，我也许会选择把这个真相永远藏在心里，因为让这个真相永远不要大白，不光是我的想法，也是田先生和赛先生用自己的生命企图换来的结果，他们到死亡之时都在保护那个人。但是真相就是真相，我还是选择把真相说出来，”和合看向余米梅，眼神里满是悲伤，余米梅平静地看着和合，她的表情很平时一样，只是眼中有着和合明白又不完全明白的一丝光，和合的眼泪几乎要从眼眶中滚落，“最后也是最初的凶手就是你啊，米梅，我不知道后来的案子你参与了多少，但是杀死宋小姐的就是你。”

“合子，你在胡说什么！”郑丽叫了起来，“米梅怎么会杀……”

郑丽突然说不下去了，因为她想起一件事。

“小丽你也想到了为什么我要打那通电话。我在电话里问你，‘三胞胎打扮’是不是你提出来的。你的回答是什么，你还记得吗？”

“不……不……”郑丽的头一阵一阵晕眩。

“你说是你想出来的，但是米梅那天晚上打电话给你提议第二天早上做这样的打扮。米梅在那晚上向你和书儿提议‘三胞胎打扮’的真正原因，她原来的衣服已经满是宋小姐的鲜血了，根本不能在我们面前穿出来，她不知道第二天会不会有人换衣服，只有一个人换衣服的话，所有人的注意力就会集中到她一个人身上，所以她提议了‘三胞胎打扮’，转移了我们的视线。”

“不！”郑丽抱着头，不愿相信和合的推理，“不可能的！不可能的！你一定是搞错了，米梅怎么会！”

其他人也是一脸不相信的表情，只有和合和余正一脸悲哀地看着余米梅。和合注意到余正的表情，知道自己那时打的第二通电话已经让余正察觉到了真相。

“合子，到底还是被你知道了。”相较大家的表现，余米梅却很淡然，不如说她松了一口气。

“其实我早就该知道了。”和合闭上眼睛，“你在这里的行为反常，有些事情过于‘凑巧’。一次、两次可以可以解释为偶然，三次以上则一定是必然。当你穿在和小丽、书儿一样的衣服出现时，我就应该觉得奇怪了。以你的性格，即使会满足小丽的兴趣去穿和她一样的衣服，也不会在这个时候，而且还是在来这里的第二天早上，我们毕竟不是来玩的。

“在第一起事件田先生让除了他和你我以外的人帮忙寻找附近有没有线索，又表示要在地上仔细找找，而你和田先生勘察现场的时候一直弯着腰，看起来像是为了不让一丝线索从眼前溜走，其实你们是怕我们发现恶魔雕像底座的秘密，因为你和书儿一样是一米六五的身高，所以你不敢直起身体，但是和你一样高的书儿却正好站在旁边，所以你当时才会支开书儿，让她去拿照相机来拍照。

“郑先生遇害的时候，你‘正好’低血糖跌坐在地上，我们不由放慢冲到现场的脚步，就在这时，田先生从隔壁的房间跑出来，其实那不是偶然，是为了吸引我们的目光吧，因为那时候田先生正在关闭机关。如果我们中有一个人去隔壁检查可能会看到机关。

“甄老板曾经看着我们说了什么。他说：‘是你……原来是你……你就是复仇灵！你……’他还没说完就被赛先生开枪杀死。我们以为甄老板受太大刺激变得神经错乱，出现幻觉，不是这样的，甄老板很清醒，他发现了凶手，所以赛先生才开了枪。赛先生是为了保护你，因为甄老板已经知道凶手是你了，所以他要在甄老板指出你之前杀死他。”

余米梅静静地听着和合说着，她暗暗吃惊和合注意到这么多的细节，但她又觉得自己没有必要吃惊因为和合的能力她非常清楚，所以她才会选择和合作为一切的结束者。

“不过为什么田先生和赛先生要保护米梅？他们不是刚刚才认识的吗？甄强又怎么会知道米梅是凶手？米梅和我们一样，来之前根本不认识黑魔馆里的任何人，米梅为什么要杀他们？”郑丽问道，她听了和合的分析还是不相信余米梅会是凶手。

“没有动机……”和合的眼珠静止，他眼皮不眨看向余米梅，“如果找不到动机我也不会相信米梅真的……真的杀了人，可是我找到了，他们不是刚刚认识的，米梅和田先生、赛先生早就认识了，米梅更是和她杀死的人有很深的仇恨。”

“合子，你没有搞错吧？米梅怎么会认识他们，又怎么会结仇？我们认识她那么久，怎么什么都不知道？就算瞒得过我们几个，连正哥也不会不知道妹妹有恨得要杀死的人？”

“小丽说的没错，如果是近年来结的怨，自然正哥会知道。”

“那么……”

“但是在十年之前的话，正哥也不知道。”

“十年以前？那时候米梅才几岁而已，正哥可是米梅的哥哥，他怎么会让妹妹单独接触他们？对不对，正哥？”郑丽期盼地看向余正，心怀希望等待他的肯定，余正却没有说话，郑丽愣了一下，心里的不安快让她透不过气来，连忙出声继续替余米梅争辩。

“她们怎么可能认识？不要说一个几岁的小孩怎么会和警官和犯罪专家有关系？不会是……”桐书儿说，突然一种可能闪入她的脑海，就像一拳砸在她的头上，让她头晕目眩，用不可置信地眼神看着余米梅，“这……这不会吧？”

和合却点了点头，说：“这的确难以想象，但是这确实是真相。福尔摩斯说过：‘当你排除了不可能的情况后，其余的情况尽管是多么不可能，却必定是真实的。’这是我分析下来最终得出的唯一合理解释，唯一的真相。”

“你们到底在说什么！”郑丽耐不住性子追问。

“作为余米梅是没有跟田先生和赛先生认识的机会，但是当时的她不是余米梅的身份，”和合盯着余米梅的眼睛，“而是李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