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名 第二十五章 赤炎长老

石凡羽闭着眼睛静静地听着周围的一切，周围鸟雀的叫声原来是如此的动听，风吹树叶的声音让人感觉像是置身雨中，偶尔一阵大风吹过，又让人感觉仿佛站在了无尽的草地上，更远处隐隐一片喧闹的声音，石凡羽感到奇怪，心想，那是什么声音，像是小贩的叫卖，没有听错的话叫的是冰糖葫芦。石凡羽睁开了眼睛，他看到远处一股黑色的烟冲天而上，在大雾中那烟像是一条巨蟒。

石凡羽大惊，“绝明，那是什么？前面发生了什么？”

“不用担心。”绝明平静地答道，“只是有人在烧火做饭罢了。”

“是这样啊。”石凡羽长舒了一口气，“我还以为着火了呢。”

一旁的宋腾说：“前面好像有叫卖的声音。”

“是啊，刚才我也听到了。”石凡羽马上接话。

绝明平静地说：“没什么奇怪的，只是卖点东西罢了。”

绝明说完，石凡羽清晰的听到了一声猪的惨叫，接着看见一个虎背熊腰的男子扛着一只野猪从不远处慢慢走来。那男子块头大的像一只熊，头发是火一样的红色，一双眼睛仿佛透着火光。

“哎呦，绝明你可回来了，在外面的修炼顺利吗？”男子说话的声音像爆炸的火药般响亮，每一个字都显露着他无比抖擞的精神。

“赤炎长老。”绝明拿出了腰间的葫芦，“已经顺利完成了，我拿到了一只妖虎的内丹，现在就在我手上的葫芦里。”

“哈哈哈哈，不错不错，不过。”赤炎长老的眼睛从绝明身上慢慢移开，“你怎么会带人回来，还一次带了好几个。”

“是这样的，长老，有个人受了很严重的内伤，需要华田的救治。”

“那只带着他一个人回来就行了，干嘛还带这么多人？”

“之前他们跟随着一具化身，那化身与我从未碰面却能猜出我知道去雾山的路，而且，”绝明的眼中闪起一道精光，“他虽然功力不能与您相比，但施展的道术之精妙实在罕见，大概在您之上。”

赤炎长老面色严肃了起来，站在原地沉思了一阵子，突然变成了满脸的笑容，他笑着说：“我看各位都不是奸恶之人，虽然我想不出有什么人会护送你们几个来这里，但大概不会对我们造成什么威胁，来，我请各位吃饭。”

赤炎长老随手将野猪抛向天空，那野猪的尸体越飞越高，最后消失在视野之外。

扔完野猪后，他又领着石凡羽等人向前走，边走边谈，从谈话中石凡羽了解到雾山是外面的人起的名子，从前这座山是没有名字的，这座山周围都布置了危险的阵法，可以防止外人进入也可以消灭怪物，在雾山上密布雾气，如果怪物出现雾山上的长老就会利用雾气将其消灭，赤炎只是长老之一，雾山总共有三位长老。

绕过最后一棵树，大雾突然没有了，一群人站在悬崖边，石凡羽看到远处是一片繁华景象，小贩沿街叫卖的声音络绎不绝，有几个行人穿梭在街上，远处的农夫在田里耕作，天在这里也是纯净的瓦蓝色。

“怎么会。”王戮屠指着下方说，“这是怎么回事？”

“对了，你还不知道。”赤炎长老摆了摆手说，“这座小山四周都是悬崖，大雾也仅仅是在山上而已。”

“不是问这个，我是说这里怎么会有这么多人啊，世外高人不是都喜欢平静清幽的环境吗？不要告诉我他们全都是世外高人。”

赤炎长老摇了摇头：“要说他们是世外高人也没错，他们的确与你们生活的世界不同，他们跟你认为的那种高人最大的不同就是他们大多没有修为，而你心中的那种人都是很厉害的吧。”

“何止是厉害。”王戮屠看着下面的人小声说，“根本就是强到天下无敌。”

石凡羽脑中幻想赤炎长老会轻蔑地笑一下，然后说几句很酷的话给王戮屠长长记性什么的，但没有，赤炎长老直接一脚将王戮屠踢下了悬崖。

石凡羽一时难以做出反应，就在他呆住的时候，赤炎长老飞身来到所有人身后推出一掌，一群人尖叫着从悬崖边坠落了。

石凡羽以越来越快的速度向地面坠去，他的心跳此时快得离谱，本来以为赤炎长老一定会在空中接住大家然后告诉大家这只是一个玩笑，但自己和地面的距离似乎太近了点，王戮屠正趴在地面上。

随着尖叫声的停止，石凡羽摔到了地上，试着动动手指，还可以，似乎知觉还在，石凡羽睁开眼睛看见除了王戮屠外大家都爬起来了。

石凡羽站起来后发现自己竟然毫发无伤，他摸了摸地面，感觉跟平常的地面没什么两样，他心想，自己从悬崖上掉下来竟然没有受伤，这算是奇迹了。

把王戮屠翻过来，石凡羽见他一双眼睛瞪得大大的，表情狰狞无比，呼吸正常，身体不动，估计是吓晕了。

赤炎长老从悬崖上纵身跳下，落到地面上将地面砸出一个深深的坑，尘土飞扬把他的身形都遮住了，赤炎长老挥手拨开尘土从坑里慢慢走了出来。

石凡羽冲着赤炎长老问：“为什么我们掉下来的时候没死？”

问完后，石凡羽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别扭，他心说，这是什么破问题啊，感觉自己挺贱的。

赤炎长老豪迈的笑了笑说：“这里有一座阵法，落下来的人在着地的瞬间会失去所有的冲力，我可不想摔死你们，刚才开了个玩笑不要见怪啊。”

石凡羽抬起头看了看那个悬崖，少说有几百米，这经历够自己显摆了。

他看到赤炎长老跳下来时砸的大坑后心中有些奇怪，但随即又想明白了，高人嘛，必定有不同寻常的手段，破坏一个法阵还不是容易得很。

赤炎长老已经走到了前面，他挥着手说：“走，吃饭去，这次我请。”

一行人穿过熙熙攘攘的人群来到了一家没有招牌的酒馆面前，里面空荡荡的，走进去没有人迎接，赤炎长老走到柜台边说了一会，回来后让石凡羽耐心等着，等了好一会，赤炎长老又走到柜台边问了一下，接着走到后面自己端出了一盘肉。

石凡羽早就饿了，刚想动手，赤炎长老抓起他和王戮屠向后面走去。石凡羽蹬着腿叫道：“干嘛，我要吃饭。”

“再去端几盘，这么多人就吃一盘怎么行？”

石凡羽被拉到后面，在他面前的是一间空旷的厨房，厨房中一个瘦瘦矮矮的人站着，在他身边有一只烤熟了的野猪。

“这厨房怎么什么也没有？这里是厨房吗？”石凡羽惊奇地问。

“恩。”赤炎长老简短地答道，端出一个盘子放到一边，那个又瘦又矮的厨师从旁边拿出一把刀向着天上一挥，那只猪身上的肉自动掉落下来，刚好掉到盘里。

“好了。”赤炎长老平静地说，“端走吧。”

饭桌上，面对着满桌的肉，大家都没有胃口，赤炎长老一问才知道大家之前几个月净吃肉了，现在对肉根本没有多大兴趣。

“是这样啊。”赤炎长老说，“可是我也没办法啊，我只给这个店提供了肉啊，忘记要拿点素食了。”

“难道那只猪？”石凡羽突然想到，“是你丢到天上的那只？”

“我可不是随便丢的，那只猪本来就是要给这家店。”

“这家店没有储存什么吗？”石凡羽又问。

“我们吃剩下的他就存起来，等什么时候再用。”

“这店生意这么差。”王戮屠看着空荡荡的大堂，“早晚要倒闭的。”

“不会的，这里每天都帮人做饭，自己则也会趁机留下一些，虽然做菜的原料是别人的，但他们就靠帮人做饭活了下来，再说实在不行可以去别人家吃嘛。”

“那这家店就不挣钱了？”石凡羽高声问道。

赤炎长老做了一个小声说话的手势：“不要吵到别人，刚才我想起来了，你们是用钱来交换的，这里不用那东西，对了，这里也没有所谓的法律。”

“什么？怎么会？”石凡羽瞪大了眼睛。

赤炎长老笑着说：“放开点吧，在这里生活不用那么死板，快吃饭，不要浪费啊。”

石凡羽嚼着猪肉，心中风起云涌，这是一个怎样的世界啊，没有钱，没有法律，没有像样的酒馆，没有接待，他说不出这世界是好还是坏，只是感觉心中有一股强烈的不适应的感觉，他不奇怪，从一个环境到另一个环境是要承受一定的痛苦的，那痛苦来自原先的习惯与现有环境条件的冲突，这里与自己的世界相差如此之大，不难受才是怪事。

吃完后石凡羽又喝了一点酒，那酒是老板自己酿的，十分好喝，喝完后赤炎长老跟老板说了声谢谢就带着大家离开了。

在街上，石凡羽看到有卖糖葫芦的，心中好奇如果拿一串会怎么样，他坏笑着走向那个小贩伸手拿下四串糖葫芦，那小贩看了石凡羽一眼，又叫喊了起来，石凡羽心中颇为不舒服地走回了赤炎长老身边。

“真是无耻。”迪娜说，“一下子就拿四串。”

“没事的，吃吧。”赤炎长老平静地说。

石凡羽内心一阵纠结，怎么也不好意思下口，也不好意思还给他，犹豫不觉之际，那小贩走过来问石凡羽是不是很想吃，他可以把所有的糖葫芦都给他，石凡羽红着脸跑开了。

“雾山住的都是怪人。”石凡羽感慨道。

这时一个在一旁卖衣服的小伙子突然问道：“哎，赤炎长老，他们是什么人。”

“咦，师尊啊，你又买起衣服了吗？”赤炎长老用平时说话时的的口气说：“那家伙是来雾山治伤的，其他人是随着他来的。”

石凡羽看向那人，那个人留着一头短发，模样只有十五六岁，比自己还要年轻，长得十分秀气，身体显瘦，此时他正蹲在地上整理一件袍子。

石凡羽怀疑自己耳朵坏了，刚才赤炎长老好像叫面前的年轻人“师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