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之战争 two

我忐忑不安地跟在天翼的身后，来到父王的宫殿——朱雀神殿。

小时候，先辈们经常会和孩子们提到一首在南天大陆流传了几个世纪的《光明史诗》：

命运之轮往返昼夜，

极昼带来永恒光明。

梦幻是蒙昧的孩子，

星斗开启白昼的眼睛，

幽冥的边界响起永恒的乐章，

这乐章是勇士们的安魂夜曲。

谁也不知道这表达着什么，南天大陆的人们都说，为了能得到永恒的光明，只能不断地爆发战争。可我讨厌战争，战争意味着什么?生灵涂炭、两败俱伤。

我们兄弟姐妹一共有七人。储祭、翼逝、瞬栎，还有魅舞都在圣战中战死疆场——那时的我尚年幼，几乎来不及记清他们的样貌。战争惨烈而无情，勇士将领于沙场厮杀，王室仅存的三个孩子在杀戮和惶恐中渐渐长大。

天翼是我的哥哥，他天资聪慧，武艺高强，在我未出世的时候就开始辅佐父王管理国家，并负责“西方启明”；妹妹雪慧比我小一岁，发育得很快，性格也非常早熟，去年她就正式开始掌管“北方启明”了；加上父亲的“东方启明”，一共是三颗——而本应由我负责的“南方启明”却不知为什么，始终无法升空。

我想他们一定对我很失望！

一路上，大臣、侍卫、宫女们都对我投来异样的目光，他们一定是在讨论我，我这个负责“南方启明”的王的孩子：身材瘦弱，一出生就让他们担忧。

我终于在人群中停了下来，像一个木头人一样。天翼回到我的身旁，我的眼泪抑制不住流了下来。

“哥，为什么要永无休止的战争？”

“为了《光明史诗》中提到的‘永恒光明’。”天翼说。

“只要打赢了，就可以拥有永恒的光明吗？”

“幻甄，你听说过南天骊珠吗？”天翼说，“在我们生活的这片南天大陆上，有一件至宝——南天骊珠。它能召唤极地白昼，让世界持续六个月光明。在遥远的北天大陆上也有这样的一颗北天骊珠，如果把它夺过来，我们的大陆从此就再也不会有极夜了。”

“但是，如果这样的话，北天大陆的人们从此不就要陷入永恒的黑暗中了吗？”

“当然。任何人都不希望生活在黑暗中，都向往光明——对方也是一样吧。”

“可是，为什么呢，为什么要战斗呢，难道没有两全其美的法子吗？”我追问。

“也许有，但没有人知道。所以现在战斗成为唯一的出路。”天翼的语气这样肯定，这让我意识到：新一轮的圣战爆发时，要么竭尽全力提升法力；要么像储祭他们一样，在未来的战场中，流星陨落。

“哥，要是我……不是父王的孩子就好了。”我嗫嚅着说。

“别这样，”天翼蹲下身，抓住我的单薄的肩膀，“能在朱雀神殿里诞生是件无比光荣的事，你会拥有任何人所无法具备的神谕和力量；而你的一生，将为此力量而骄傲。”

“可是我什么也没有；生性怯懦，弱不禁风；法力甚至不如大臣们的孩子；而且，我一次也没能让‘南方启明’成功地升起来……”

“那有什么关系，”天翼打断我，“因为你还小，力量尚未丰满——瞧，你甚至还没有开始‘变身’呢，不是吗？”

“不，”我执拗地说，“星魅比我小，可她已经成功变身了！”

“关键不再这里，”天翼用那双炯炯有神的眼睛望着我，“最重要的是——你是否自信，是否坚强，是否相信会有那一天，明白吗？”

我不知所措的点点头，可能这时我还未能完全明白哥哥对我所有的期望和相信。天翼，我的哥哥，用伟岸的身躯在狂风肆虐的朱雀神殿中呵护着我，认真而信任地看着我，他的声音一遍又一遍在我心中回荡：“幻甄，要坚强，在坚强中才能长大……”

这句话，一直到他离开我的那一天，都响彻我的耳畔。

天翼把手伸出来，拉住我的手。

他的双手始终温暖着我的冰凉与战栗。

只要有他在，我就感到安全，感觉到无限前行的勇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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