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华落幕 第八十章

苦读了三年只为的高考终于来到了，经过三天的煎熬和奋战，从考场出来的那一刻，若曦一直绷着的神经总算可以彻彻底底松弛下来了。看着操场上许多同学都将书本用力抛向天空，举起双手大声的欢呼雀跃，如同解放般，好不惬意。

“王若曦，幸好你还没走。”和若曦在一个考场的何天突然从后面冒出来拍了她一下。

若曦赶紧笑着问：“你考的怎么样？”

“哎，马马虎虎啦！像我们这种底子差的人，也不敢有什么大指望。倒是你考的怎么样啊？不会有那种因为紧张临场发挥失常的毛病吧？”何天开玩笑的说。

“去你个乌鸦嘴！你盼人家点好的行不行啊。”若曦十分不满的斜睨着何天，心想平时觉得他挺会甜言蜜语的，怎么这会儿说话这么不中听。

眼见若曦当真不高兴了，何天赶忙赔不是：“我错了我错了！”

何天态度这么中肯，若曦也不是真的生气，随即这事儿便过去了，于是转了话题，“你找我好像有事吧？”

“瞧我这脑袋，差点忘了正事。陈杰说他会在老地方等你，有话对你说，不见不散。”何天赶忙把陈杰交代给他任务转告给了若曦。

“哦，知道了。”若曦面无表情的点点头，看不出来是高兴还是不高兴，也没说是会去还是不会去。

“那我们走吧。”何天紧接着示意若曦走在前面。

“去哪里啊？”若曦莫名其妙的站在原地没动。

“把你送到陈杰身边啊。万一你不去，我又在这儿把你放跑了，到时候上哪里找你去啊。”何天的心机还挺重。

“你们兄弟的感情还真是好的叫人羡慕。”若曦无奈的干笑两声，简直无语了，怎么觉得自己像被押送的犯人似的。

见何天不见她动似乎也没有动的意思，若曦只好非常诚恳的保证到：“你放心，你不用跟着我，我会去的。”

何天虽然跟若曦相处的时间也不是很多，但是他却很认同若曦的人品，所以很痛快的就罢手了。“既然这样，那我就先走了，你赶紧过去啊，别让他等太久。”

目送何天离开，若曦也迈开步伐向‘老地方’走去，一路上心里多少有点忐忑，寻思着陈杰会跟她说什么。但是可以肯定的是，不管说什么，他们的结果都是一样的。

到了江边凉亭，若曦看见陈杰仍旧一个人站在那里背对着她眺望江水。

“嗨！你来多久了？”若曦像平常一样打招呼，却反而显得二人间好生疏。

“没一会儿，我的考场离这里近。”陈杰转过头，看着若曦笑着回到。

“哦，好像每次都是你在这里等我哈。”若曦没过脑子突然想到就脱口而出，说完她就后悔了，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

“可是我却乐在其中！”陈杰也毫不犹豫的脱口而出，然后深情的看着若曦，让若曦更加后悔说了刚才的话。

“对了，你考的怎么样？”若曦赶忙转移话题。

“还可以，发挥正常吧。考进本地的大专应该没问题。你呢？”

“还不错！没意外的话，应该可以考上第一志愿。”

“你的第一志愿是北京二外吧？”陈杰记得之前他们有讨论过志愿。

“嗯。以后就不能常来江边吹风了，还真是舍不得啊！”若曦迎着风，惬意的张开双臂。这个她从小就每天都会路过的江边，要离开的时候才发现它原来是那么的美。

“我们这回是真的要分开了。”陈杰感伤的低下头，声音低沉的让人想哭。

“别想那么多了，这是我们这个年纪注定的宿命吧。只能怪我们相遇的时机不对。”这个时候若曦居然还能面带笑容，似乎真的是看开了。

“你刚才说，之前每次都是我在这里等你。如果我说，以后，我依然等你，你会回来吗？”陈杰明知结果还是要问。

“以后的事情谁也不知道，我们何必用这无谓的承诺拴住彼此呢。更何况，你已经有艾薇了。既然没有选择，就好好对她吧。她也够命苦的了，不要再让她以后的日子变得更不幸了。”若曦很理智的说，这段感情让她也成熟了不少。

“听过张震岳的《再见》吗？我觉得歌词似乎很符合我们现在的心境——

我怕我没有机会

跟你说一声再见

因为也许(就)再也见不到你

宁愿我要离开

熟悉的地方的你

要分离

我眼泪就掉下去

我会牢牢记住你的脸

我会珍惜你给的思恋

这些日子在我心中永远都不会抹去

我不能答应你

我是否会再回来

不回头

不回头的走下去······”

“你说的道理我都明白，曾经我也是那样告诉自己的，我也努力的做了。可是我的心却总是好痛，没有了你，这里总是空空的，好像一切都没有了意义。”陈杰用力拍打着自己的胸脯，可知那外面表皮的痛却远远不及心里面的痛的十分之一。

若曦轻轻抓住陈杰的手，不让他再伤害自己了，因为他痛她也会痛。

“人在分别的时候，就会想起曾经被爱或者是爱过。我想我会想起曾经被爱。知道吗？我一直很想跟你说声谢谢！因为你的喜欢，让我变得更加自信，不再是一个只知道学习的书呆子了。你让我知道了这个世界还有除了书本以外其它有趣的事物。也是你让我知道该怎么去维护一段值得珍惜的友谊。所以，我想在我们短暂却美好的感情中，我得到的似乎比你多。而你付出了很多，可得到的似乎却没有成正比，我认为对你来说的确很不公平。有句话叫出来混总有一天要还的，所以，总有一天我也要付出该付出的，而相信你也会得到你想要的。”若曦将自己心里一直想说的感激终于全都告诉了陈杰，希望他可以知道，她也是多么珍惜这段感情。

“如果付出真的有回报，我希望老天爷可以把你留在我身边。”陈杰紧握着若曦的手，如果可以，他永远都不想松开。

“这样吧，不如我们再做个约定吧。如果，五年后，我没有在大学找到新的对象，而你也在不伤害艾薇的情况下跟她分开了，那我们就重新在一起试试怎么样？”若曦突发奇想，其实说突发奇想也不确切，若曦是给彼此留了希望，说到底她也不想失去陈杰。

“五年后？真的吗？可是感觉好漫长啊！”终于盼到点曙光很兴奋的陈杰，很快就消沉了下来。五年的时间，可以改变很多事。他可以保证自己不变，却没有信心若曦会在那样一所名校不遇见另一位王子。哎，从什么时候开始，向来自信的他变得这么患得患失了。

“四年大学时间加上一年工作稳定时期，我觉得刚好。你是对自己没信心还是对我不信任啊？如果你不想就约定算了。”若曦似是看穿了陈杰的心思，故意激他。

果然，怕连这最后机会都失去了，陈杰赶紧答应了。“那好吧，那我们总要约定个五年后重逢的时间地点吧。”

“有缘自会相见！”若曦故弄玄虚，没有说出具体时间地点，笑的好神秘。

可陈杰却心里更没底了，不晓得若曦到底是有信心还是对未来不确定的托辞。

话不多说，陈杰伸出小拇指，若曦顺势也伸出小拇指勾住他的，两人的大拇指紧紧的印在了一起，为五年后的约定盖了章许下了承诺。

很快就到了放榜的日子，若曦顺利的考入了北京二外，而陈杰也进入了本地的大专信息技术专科。从此，二人告别了高中、告别了他们的同学、告别了痛并快乐的初恋，各自开始了人生又一崭新的旅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