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粒子 古怪梦灵

她放下杵子，用手狠抓住额前的盖发，紧闭着眼睛。

“啊！”不知是在脑海中还是真实的，反正合夜意识极度混乱。一段刚才的记忆，融入了。灵魂，是她，在叫道。

合夜茫然地，又继续调制药水去了。她的心在等，等待。希望如此，希望不是属于她的东西她宁可不要。那段记忆，浅星人特有的意识游走传话术，在灵魂的操控下使用，没经她的同意和分析，需要些时间。

合夜彻底信了，相信魔法的存在。“魂儿，我信了。真的，一切都是真的！”合夜用肯定的语气说。灵魂却咒了句：“可恶，该死的。为什么你的灵气之门封得那么样紧，再加上地球人抗拒魔法的威力出乎意料的强，更麻烦了。我们莉家老祖宗解封时还没这样麻烦过！无法打通就等于不能产生效应，那么就不好沟通了！”“魂儿，你可以用魔法，而我不行，是吧？”合夜听出了灵魂的怨气。“是，但不完全是。我们是莉家，灵魂可以分离到与主人不同的空间。你仅能用的一丝防御灵气来历不明，却能操控。我很奇怪，为什么你的理念接受了魔法，而且这扇门里的灵气异常地强。既然那么有潜质，怎么被死挡住冲不破呢？防御灵气也没阻碍什么啊！”

“躯壳特有的封闭灵气等灵魂化解，依据不同人产生可用灵气，有强有弱。如果一直尘封了，大门内的灵气可能会黯淡下来，灵魂也会恐惧，那么又会牵扯出‘灵气虚寒症’。这种症状一般分为两种，一种是灵气内部重创，如激烈打斗、修炼不当等，然后就会瞬间失去较多灵气，体力透支造成。只要乖乖休息，多与魔力物品互交就可以正常补回灵气。前提是没有空间反应。另一种是先天性的。灵气大门关闭或封印得太严实，无法将躯壳灵魂之间的灵气互流起来，即便两方灵气再强，也不可能产生一体合作的可用灵气。这种人是最悲哀的，不是没有灵气而是用不了，只好被视为灵气虚弱者。只要是浅星人就一定会在而立前后开启封锁的灵气大门，适应一段期间后的不惑之年进正式魔法学院。而剩下的无可用灵气的极少数人群转入‘璃心阁’——专门为那些特殊人群（也称玻璃心们）所设所建的‘碎璃岛’。当然岛上还有种种原因造成不能使用魔法的少年们。玻璃心们学习的课程与魔法学院的差不多，只是不能实践魔法罢了。那里禁用魔法——对工作在那的可施魔力者下的，因为怕给玻璃心们造成更大的心理畸形。这是个大概。再说这灵气大门越是晚开就越糟。与灵魂不融洽地成一体，主人会越发虚弱，有时甚至会产生死亡。在岛上死亡的例子印象中洎今倒是有十四例。可见灵气有多沉甸甸。因灵气效应不达标而死亡会贬低族中身份地位剥削灵魂力量，施加它的压力，造成离别的痛苦翻倍。灵魂的罪名也相应增加，记上一过。到时候会消亡，也就是魂飞魄散。这属自然定律，为了生存，每个灵魂都用虔心付出着，也有不负责的灵魂被淘汰着。我不知道我是不是真的魂飞魄散了，那种感觉我从未体验过。但我明白，命运又宠溺地给了我一个重生的机会，我感到幸福并牢牢把握珍惜着！”合夜研究意味性地牵引出末尾那两句。

如此之长的篇幅，又全都记起。的确，她最关注于后部分的抒情。“唉，她遗留下的参考暗示。真拿你没办法，到底愿不愿意。开不了，那事情就严重喽！据书中所知，灵气大门也是灵魂与躯壳间的互交沟通之道，如果两者间疏远了就糟糕透了。所以玻璃心们都比较孤僻不易沟通理解，也有一部分是例外。璃心叵测又另类，难道我莉家有朝一日也会沦落到这等惨状？这可是对魔力最具gift的家族哪，如今在地球却……”灵魂怅然失意地说，然后就缄口不言了。

合夜谛听了一会儿，只剩下：静。她又想起刚才灵魂测到杞仅大叫不想听，此时一定与丝艳在一块儿。天赐的计策细胞蠢蠢欲动。

“啊哈，上面那一对儿，下楼用餐咧！”合夜鼓足了劲喊道。这一吼没什么，分贝只有40吧，能听清。她声音生来像麻雀般细细的，好听归好听，可音量一点也不大，太温柔文静。刚刚是个爆发，再让她提高点，恐怕是“物极必反”。“谁说是一对儿了，哪个家伙说的？！”杞仅悻然的脸出现在合夜面前。合夜睥睨似的侮蔑看了他一眼，反问：“难道不对吗？”“你……”杞仅被逼得快无语了。“我什么我，你给我等着去。”合夜轻轻推了杞仅一把。“哼，我不会跟你这种无聊八卦的人一般见识。过往不咎，就此罢休。”杞仅霁颜，破天荒地不计较。他倒想看看这个合夜在玩什么花样。于是他悠闲地到桌前的椅子上坐下。“别……”合夜忙阻止。“好，这可是你说的，再追究！”杞仅猛一震案面。“当你的手掌是惊堂木啊，这里又不是法庭！我的意思是……”合夜欲言又止，看看杞仅又转向丝艳。丝艳有些忸怩又微微赧颜，只是一副旁观者模样。合夜声音轻不代表她举棋不定，为人其实还算大大落落的。她现在情不自禁地顺着自己手指的方向直视杞仅。“喂，别戳戳点点的，你什么意思快说啊。”杞仅站了起来。“我……那个……你……”合夜有些不知从何说起了，顿了下。困惑的目光齐刷刷投向她。“你刚坐的椅子上面，被我不小心撒着了，一点点……”合夜无辜地说，“面粉。由于椅子正好是白色的你没发现。”丝艳在一边文雅地抿嘴笑起来。“什么？你不早说我跟你没完！”杞仅跳起来愤怒地掸掸裤子。“明明是你打断不让我说下去的！”“可恶！”……“Imsorry!对不起！”合夜举起手阻挡，“我错了还不行吗？打住打住！”杞仅眼里噙着怒火，依旧凶神恶煞般毒辣瞪着她。

合夜被盯得不自在，内心焦虑地等待着。她多渴望这片凝固了的空气能够被哪路救星蒸融了。她真想破窗而逃！

门“吱呀”一声响了。对于门，我们习惯性地有个错觉，而我们却总会成了习惯的奴隶。

比如在紧张时，总以为门后有人；遇到自己喜爱需要的人出门，听着总以为是进门；遇到自己厌恶反感的人进门，听着总以为是出门。这是一种精神上的误差。对于合夜，此时的错觉认为救星来报道，心头涌上一阵大喜过望。这种“错觉”竟是对的。“杞仅，做什么呢，可不准对你的小恩人不敬哟。”枫霜正好回来，亦恰巧目观此幕。一语破僵局。“枫霜阿姨，我不太熟悉这里，所以不小心把面粉撒到椅子上没来得及擦。杞仅无心坐上，生气再所难免。但我已表示歉意，所以……”合夜走近，踮起脚轻声对枫霜说。枫霜闻况，对杞仅摆摆手：“哎呀，速速去换！”

杞仅哼了一声，转身退入房内。

“管家阿姨干嘛那么偏袒她！她看起来那么沉闷，交际能力和惹人喜爱指数却那么好？”杞仅心中大大的不爽。

合夜与丝艳仔细把桌椅抹干净，枫霜摆好碗筷，还对合夜所创的独家菜赞口不绝。合夜淡然一笑，对枫霜请求：“阿姨，我能挑片莴笋吗？”“你果然够损。”杞仅他刚好出来，闻听此言立刻接上话头。“不许乱说话。合夜，别理他。”枫霜埋怨似的看了杞仅一眼。“当然可以，菜是你做的。”她又微笑着对合夜说。“谢啦。”合夜急需它，用筷子搛来含口中。这莴笋对病人乃一剂良药，可镇静止痛，她偏偏钟情于它。她除了药丸和果汁，第三类就是最平常的蕹菜和莴苣。她不喜欢吃除它们以外的东西，就算想要灌下去也灌不下。喏，她又在一边嚼药丸了。遥望窗外，阳光落在人身上暖得发腻。这几方冬阳，在早晨映出空气弥漫的微尘，在中午已感觉不到。她突发奇想，把十几种配方小瓶里的材料都一层层均匀叠加到试管里。色彩斑斓，再倒入一小瓶莉兰花调合液。从上至下不住渗透，像落英缤纷、冰川融化似的，试管之中的那些层次分明的配方渐渐化作一种透明黏稠的液体，闪烁着淡雅星光。那液体好似“星泪”散发着如出一辙的香气。多美的液体！合夜慢慢倾斜试管，把香气氤氲的液体滑入星形模具中。

要问为何有材具，她随身会带一个药盒子，把药丸连同隔离的锡箔纸取出，可以看到盒子本身就是些模具拼装而成。把它拆分，就能当模具了。这模具制成的药盒子有许多层叠加的，类似抽屉一小格一小格。合上盒子是厚度为两厘米最大占地面积为一平方分米的长方体；打开盒子是一边拥有许多抽屉的药丸格子，一边是整大格的常用药丸。它们都是用锡箔纸裹着的，前者为附在模具壁上，后者则直接裹在药丸上。现在拉出几个外型相同内部形状不同的格子倒出药粉药丸失及取出锡箔纸，就是一些模具了。这些方格子还能替换成其他模型改放其他药品，合夜家的仓库还有很多。盖层莉兰叶粉末，冰凉冰凉又透明，不抵消液体的本质，唯起凝固作用，遇上夏季还有冷却作用。一些晶莹剔透的星形药丸大功告成。她觉得它能让自己再一次见到灵魂，便不假思索地含于口中。

她自然地合上眼，迷惘地离开了躯壳，瞬间感觉有些晕眩恍惚。这种感觉是暂时的。她达到了欲望，果真见到了灵魂。此时的她依旧钻研着那本封印之书，蓦然挂在天花板的吊灯之上，那样子真悠闲啊，仿佛没有觉察到任何一丝风吹草动，徜徉在自己的世界。“噢，你不怕把它砸了吗！你怎么可以在吊灯上，我可爬不上去。你应该给我下来！”合夜盱视灵魂，有种忍不住飞上去，然后揪下她的冲动。结果呢，她真的飘了上去。灵魂笑了笑，拍拍旁边的一盏灯，说：“思想，坐这儿。今天你的倔脾气好像少了点，似乎开始相信有魔法的存在了。瞧，你不是飞上来了吗？别忘了这个空间的潜入在他们看来只有魔法到了或即将要蜕变为星级的人才可能感觉得到。下面那位只有日级吧，还有一位月级和纯地球血统的，他们压根察觉不到。我们成被忽视的时间了。我们现在可以更快更准地在这形态使用魔法——只限同形态空间是自然定律，就算你没打通魔力大门。最后一点恐怕只有我们莉家明白。”合夜满腹狐疑地坐到了她身边，问：“那我刚才吃的那颗是什么，安眠药？”灵魂一挑眉毛，神秘兮兮地讲：“那是召唤我的。你最佳状态本该就是这样，它只不过是让你变回原始的soul形态罢了。它到底是用来干什么的我也不太清楚，有些不对……好像是归类于莉兰花那个新品种……对了，你找我有什么事？”灵魂东扯西扯，总算扯出个关键了。“能再带我到昨晚去的那个地方吗？那里好神秘。”合夜表明了那个她一直很想问的问题，这回总算有机会了。灵魂坚决摇头：“不是我阻止，而是提示里说，这扇门午夜十二点开启，凌晨六点封闭。我觉得什么秘密被盖住了，你得帮助解除。对于她的记忆我能知道地越少越好，但是这样找不到过多的线索。她指示我封印，封印的人是我而我却不懂得解封。天哪，这算哪门子封印！我完全不曾记得也在怀疑被封者到底是谁……唯一地办法就是绞尽脑汁地想主意破解，好知道一切真相！”

合夜细细思忖了一番后总算明白些来龙去脉，才对她说：“你讲的我明白些了。如果没什么事我就先回去了。下次再召唤你。”灵魂却说：“想召唤出我并没有那么的繁琐，在你睡觉时或念咒时你会脱离躯壳我会出现。我们的约定暗示——咒语为‘JasminCymbidium’。什么类的灵气都能用。现在你可以回去了，不然错过了时机就糟了。”合夜点头默许，在钻回躯壳的同时还不忘朝灵魂望一眼。她正定定地望着自己，似乎在说：“没什么大不了，我自然会跟着你乖乖回去的。”逆流顺受的感觉上来了，过一会儿又消散了。合夜顺利回归躯壳。

回来后，丝艳当即就问合夜在干什么那么出神，连他们吃完饭了都不知道。合夜望了一眼吊灯，纹丝不动，似乎根本没有人在上面过。现在看到的，只是轻微的摆动。

“或许我应该很相信。留一点想像给自己，毕竟我都是被她指引着或被给予提示，这不会是幻觉！”合夜呢喃着。丝艳睁大眼睛，问：“你是不是觉得那吊灯很好看？”“嗯，是的。”合夜顺口答道，心里还在琢磨事情的经过。丝艳皱起眉，道：“你怎么心事重重的样子？说出来听听。”合夜回过神来，解释：“不，我想研制药丸，觉得它的色泽很像水晶灯。”她还顺手从模具里拿了一颗刚研制出来的药丸。“啊，真的，亮闪闪的真好看，就称‘水晶丸’吧。”合夜想着它刚才让自己随意念见到了灵魂，不限任何条件就摆脱了躯壳，说了句：“我看‘梦灵丸’不错吧，以第一个作用命名。”“为什么呢，难道它能够让我们快速进入美好的梦境？”丝艳又睁大了眼睛。“嗯，是的……”可是旁边的那个可恶的杞仅早就按捺不住心中的好奇，含了一颗在嘴里。结果他立马垂下了眼帘，低着头站着睡觉前抛下一句含糊不清的话，伫立不动了。

“喂喂喂……你……你怎么能把它吃下去了！”合夜很想过去让杞仅把吞下的药丸用法逼出来。意念一动，灵魂就突然制止。她意识到：自己还不会施攻击魔法。

那该怎么办，要是他醒不过来那就不是……死翘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