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热血三国 第三十章 落魄张角

第三十章落魄张角

江上细雨蒙蒙，一只乌舟孤零零漂泊在无际水面。“船家，此处是何地界？”一中年男子头裹黄巾，这是太平道人的装扮。“快到豫州沛国地界了，客官可是赶着投人去的？”渔夫是一个花白胡子的老叟。

“来找一位故人，还有多久可靠岸？”中年人显得神色匆匆，衣着有些狼狈。此人正是从冀州死里逃生的太平道领袖张角。“一时半刻可到，客官可是几天没吃东西呢？”渔夫善意一笑。

张角这时才发现肚子早已咕咕叫，“不好意思，我确有几天没食，走得匆忙。”

“没事，你到舱内一储物阁里，我那里还有些干鱼片和一壶老酒。”渔夫不再理会，唱着莫名曲子，看淡这风里云，水中花。张角此时感概万千，冀州亡命，上千族人被狗皇帝诛杀，他的两位兄弟不知去向。

原本谋划在三月五日这一天号召天下，在冀州钜鹿举义。奈何功亏一篑，还好南方的势力根据健在完好。他此去先要拜访他的同门师兄弟华佗神医，而后转道至荆襄地界，以荆襄为根基，辐射整个长江流域，据长江江险，图霸王之业。最后坐拥西川，荆州，扬州等地，那时便可以睥睨天下，不会如今丧家之犬。

谯县一乡村药庐内，药童正在捣药，捣药杵发出金属碰撞声，老远也能听得到。药童聪敏乖巧，一听到来人脚步声，便对内叫道，“师傅，师傅，有客人来了！”只见一壮年男子迎在门口，此人身材高大，茅庐反而显得小巧别致。“师兄想不到我专程来看你吧？”张角发现院内空地被开垦出来，种上了各种各样的药材和菜蔬。

“师弟，你可知你闯下滔天大祸呢，还敢来寻我？”中年男子丝毫不给情面，“要不是你我形同兄弟，我必要拿你见官！”

张角先是一愣，继而放声大笑，“那有劳师兄了，富贵之日不要忘了尔弟啊，哈哈！”华佗白了他一眼，“你这该死的家伙，不知天高地厚。说吧，来我这干什么？”

“就是顺便来看你，没别的意思，真的！”张角一副信誓旦旦的样子。“我呸，比真金还真？”华佗差点啜他一脸。“师兄，给我点面子，不然我下不了台！”张角面红耳赤，仿佛做错事的小朋友被大人教训了一顿，满肚子委屈。

张氏被诛十族的消息普天下皆知，他华佗自然也知道，心里又是恼怒，又是疼惜。“我都听说了，师弟不要太难过！”

张角赤着双眼，“我与汉狗势不两立，只有我张角在一天，我就要他们付出血的代价！”

“哎，冤孽啊！冤冤相报何时了？”华佗重重一叹，“陪我喝几盅如何？”“如你所愿！”张角也想一醉方休，借酒浇愁。

酒过三巡，两人都带着醉意，“你说你不是太平道领袖吗，手下不是有三十六大方渠帅吗？为何落得如此狼狈？”华佗不敢相信这么大势力太平道，竟然没有抵抗官军的能力。

“你可记得马元义赴京联络十常侍等人，结果被叛徒唐周出卖，致使我军根据受到极大的威胁，官军抓了我很多弟子，他们大多被处死了。我觉得仓促起兵不是明智之举，所以隐忍以便等待时机。前些日子，卞喜等人被诛，起兵事露，我本想召集各方渠帅共同起兵，却再次遭到叛徒出卖，原班人马只能或蛰伏，或远遁；再者，冀州夹在幽，青，并，兖，司隶之间，犹如大夹饼于火炉中炙烤，四面受敌，不是王业之兴的地方。”

华佗有些诧然看着这位师弟，师傅在时，每每告诫他要谋定而后动，三思而后行，关键在忍与不忍之间，“而今师弟才算学业到家了，可喜可贺！”

“师兄这是在取笑我吗？”张角热泪夺眶，“师傅他老人家还是无消息吗？”张角得知他们的师傅数年前神秘失踪，再无踪影。

“没有，想必他老人家云游四海，普度众生去了！”华佗和张角嘴中的师傅是一位神秘高僧，几年前收了他二人做关门弟子，后云游而去。

“我此去荆襄，意在荆州，它地广民富，据长江而可望天下，与群雄竞逐。”张角勃勃野心显露无疑。

“不错，荆州西接天府之国的益州，北邻司隶京畿要地，东望江东千里沃野，南制莽荒野蛮之地，可谓霸王之姿，雄踞之本也！”华佗真是一个奇才，世人只道他是一代神医，却很少有人晓他策略纵横，深谋远虑。

深夜华佗与张角同榻而眠，，张角酒气扑鼻，蒙头便睡。院内蝉声高酣，在这寂夜不仅未显得突兀，反而别有野情野趣。所谓垂緌饮清露，流响出疏桐。这是蝉的快意人生。

华佗被呼痛的声音惊醒，张角汗如雨下，“我头痛欲裂，我头痛欲裂！”张角暗道，“不好！”赶紧匆忙点灯，胡乱披上衣服，来看张角。只见张角汗如雨下，面色红润，口呼痛苦，“你不要妄动，看你唇裂舌干，病得不轻，可是多年陈疾？”

“是的，我好难受！”张角双手死死攥住华佗的衣襟。“呕呕，我要作呕！”华佗看出问题所在，但没有立即下结论，而是望闻问切起来。“不好，你头颅里有东西！”

“什么？”张角犹遭雷劈，“那我是不能活了？”“师弟，先镇静，我自有应对之策。我十几年钻研药术，终于发明了一种叫做“仙人醉”的麻沸散，只让病人酒服（和麻沸散）下去就会立即昏迷。”华佗是外科手术的鼻祖，也是麻沸散的发明者。

“仙人醉？可以麻醉人的麻沸散？”张角早年就知道他师兄医术精湛，没想到如今更是登临绝顶，“如此神术岂不是有起死回生之功？”

“没这么夸张，只是减少伤病者疼痛而已。快喝下它！”华佗给他喝下又黏又苦的仙人醉，当时就昏睡过去。估计这仙人醉应是曼陀罗花，生草乌，香白芷等多种药草混合物，制成汤水让病人服下。

华佗将刀具，针头等物于火上炙烤，又浸泡于药酒消毒，再煅烧，如此反复。华佗手脚轻便灵活，对人体各器官结构很熟稔，嗤嗤，鲜红如注的血液飙射而出。华佗此时全身心扑入手术当中。

不知过了多久，张角脑部手术完成，华佗用针线缝合了毛皮血肉，开了几服补血药剂。不得不说华佗医术通神，在当时那么差的环境，手术是很难在无菌条件进行。其次手术强度太大，会致人失血过多，最后休克而死。

张角昏睡了几天几夜，在华佗悉心照看下，终于清醒过来。“师兄，我这不是做梦吧？我居然还活着？”张角即使再自信他师兄的医术，也难以置信开颅手术居然成功了。“那虫子呢？我要将它碎尸万段！”

“哈哈，被我用作药引了。”华佗朗声大笑道。“什么？你把它做成药引？我怎么报仇雪恨？”张角急得跳起来。

“师弟真是童心未泯，虫子是我对头部肿块的戏称。头颅里长虫子，真是旷古奇闻啊！”这话说得张角脸青一阵红一阵的，张角心里却庆幸道，“原来如此，原来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