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阳地狱 第十九章

雨霏坐到了地上，面前是虚弱的鸳雨。环顾四周，发现整个大厅只有他们三个人，朱雀，白虎和光明圣女早已离开了，可能是为了让雨霏可以把一切都说出来吧……楚灵抱着鸳雨，冷眼望着她，清了清嗓子，说：“说吧，冥神，把你的故事说出来吧……”“唉。”雨霏又叹了口气，淡淡地开腔了。

“我们的母神，在还是星神的时候认识了父神，那时候，母神已经是光明星神了，父神只是蓝冰星，一个普通的星神。母神喜欢上了父神，但那时母神是传承神祗，注定要成为光明之神，是父神高攀不起的。母神放弃了传承光明之神的权力，与父神在一起了。”鸳雨握紧了楚灵的手，楚灵在她耳边安慰了几句，让她继续听。雨霏叹了口气，手一挥，空间划开，一张蓝粉色的纸从空间中飘了出来。鸳雨举起沾满鲜血的手，拈住了那张纸，示意楚灵打开。里面写着一行字：我们之间有条深深的沟，跨过去灵魂便会覆灭。泪，无声地滑落，雨霏冷哼一声，指着那张纸的背面：我愿做朵有叶的曼珠沙华，只为与绿叶相会。“父神根本不值的母神如此！”雨霏哭着，怒吼着，“他……凭什么？”纸飘落了下去，落在鸳雨身边的血泊里，很快便被血浸透了。“母神大人……曼珠沙华……母神大人，您真的做了曼珠沙华吗？”鸳雨闭上眼，任由泪水滑落。“后来嘛，母神便与父神走上了红毯，天神并没有参加，也许他们本就不被五界祝福吧……才结婚没多久，姐姐你就出生了。一年后，母神难产生下了我。我出生时，手中抓着这个。”雨霏再一次划破空间，一枚乌黑的珍珠飞了出来。

“冥神珠？！”楚灵惊呼一声，不可思议地抓过黑珍珠，仔细看着。鸳雨并不在乎这些，定定地望着雨霏，问：“然后呢？”雨霏的脸因愤怒而扭曲了，拳头握得紧紧的，嘶哑着喉咙说：“父神开始伤害母神，并开始窥视天神之位！为了娶走天神的公主，也就是试炼之神，他活生生地掐死了母神！我躲在角落里，目睹了整个过程！姐姐，你不知道母神有多不甘心！她临死前眼睛瞪的大大的，满目的不甘心啊！我怕，所以我逃到了冥界，努力修行，然后杀掉了原来的冥界之主，登上了冥界之主的位子。可笑的是，我伤痕累累地坐上那个位置时，父神也偷袭了天神，杀了他，当上了天神。”雨霏冷笑着，拉开袖子，本应该雪白无瑕的手臂上，有着大大小小的粉红的痕迹。“后来，我当上了冥神。梵天第二代林岳，也是我的主人。”鸳雨瞪大了眼睛，死死地抓着她的手，雨霏的手心里有一个青蓝色的圆圆的痕迹。“玄武！”鸳雨和楚灵同时大叫，惊讶。“对，我是第二代神兽玄武。”雨霏点了点头，“后来，天神找到了我，希望我帮他稳坐天神的宝座上。那是这些我已经不在乎了，便答应了他。没想到……”楚灵知道她想到了那可怕的几百年，拍了拍她的肩。鸳雨艰难地开口：“他不知道你是他女儿吗？”雨霏摇了摇头，艰涩地对鸳雨说：“他知道，也知道我是与他并阶的一界之主，是冥神。所以他才来找我的，课室，试炼之神这个贱女人，却说要帮他成天神，只要他可以让她成为铁打不动的神。后来，她又教唆他杀了我，可能是怕我杀了她吧。”楚灵握紧了拳头，砸到了地板上，恨声道：“试炼之神真是个贱人呢……早知就不会这么便宜她了，光去掉头才仁慈了呢……”鸳雨咳了两声，眼皮开始往下垂，赶紧低声说：“继续讲，雨霏！”雨霏闭上了眼睛，表情十分痛苦，叹了口气：“天神如何也杀不了我，便把我骗到了封印神殿，然后，我被他抽出了躯壳，封印在了一朵莲花中。那朵莲花又被他封印了钻石中。我在里面呆了几百年，看着外面漆黑的大殿过了几百年啊！好不容易把封印钻了一个洞，躲在你的身上，看到了阳光。”鸳雨的手握紧了，楚灵连忙低下头去，看到鸳雨的眼皮几近合上，只怕一直压在身上的压力一下子爆发出来，把鸳雨搞崩溃了。雨霏看着筋疲力尽的鸳雨，有些难过，自己总归是逼了她许多！如今她也难以承受了那么多了，自是会疲惫的。“你恨他是因为什么？小时候对你的不管不顾只是你伤痕累累，还是后面对你做的是？”楚灵接收到了来自鸳雨的讯息，开口问道。

雨霏自嘲一笑：“我不在乎自己的伤痕累累，我以此为荣！我只恨他把我封印在那个小空间里，仍在冥界乌黑的大厅里，一下就是几百年！那时我的年纪按人界算法算上来也才十五六岁啊！让我孤寂百年，我不甘心！所以我恨！后来我从姐姐的灵魂之海里得到了姐姐埋藏在灵魂深处的记忆，知道她的童年也被摧残了，所以我想让她跟我一起复仇！打开冥鬼深渊，祸害人界是第一步，现在已经达成了。”说着，雨霏狂笑着，脸上，声音里掩不住的得意。鸳雨努力地瞪大眼睛，眼瞳涣散的厉害，沙哑的声音响起，十分苦涩：“人界打乱了？”楚灵沉重地点了点头，调笑的口吻却听着十分的别扭：“对啊，人界跟丧尸围城了一样。”鸳雨的眼泪滚落，口中无意识地喃喃着，强撑着要站起来，楚灵一急，听不清她在说什么，只好把耳朵凑上去。“父亲一定忙死了，我要去帮他。对不起，是我太任性了……”楚灵愣了好久，才明白此‘父亲’非彼‘父亲’，说的是上官先生。鸳雨强撑着站了起来，晃荡着走了两步，楚灵正要去劝她，就见她‘砰’一下摔倒在地上。“鸳儿！”楚灵连忙冲过去，抱起她，破口大骂，“你干什么？知不知道自己现在的状况？发神经吗？嗯？”鸳雨的眼睛好似被502胶粘住了，怎么挣扎都没有再睁开眼睛。楚灵看着彻底昏晕过去的鸳雨，抚摸着她满是血污的脸，将血全都擦掉了。额头那凤羽花纹在闪闪发光，甚是诡异。

“你爱她吗？”雨霏走上前，看着紧皱眉头的鸳雨，对楚灵说，“神魔不两立，你很清楚吧。”楚灵浑身一颤，垂下眼帘，默不作声。雨霏看着楚灵犹豫不决的样子，叹了口气，说：“你想好吧，鸳雨如今很脆弱，若是要放手，便不要让她伤心。”“你与林岳，有故事吧。”楚灵抬眼，看到雨霏脸上一闪而过的慌乱和痛苦，扯开一个笑，“林岳长得很像我呢。”雨霏回避着楚灵的目光，低垂着脑袋。楚灵步步紧逼，继续说：“你是冥神——哪怕是炫舞，你也仍然是冥界之人，对不对？”“够了！”雨霏猛地抬头，眼中又泛出了泪光，“够了！”楚灵把鸳雨放到地上，眸中金光一闪：“打一场，你输了，告诉我林岳是你什么人，我输了，不再提这件事，怎么样？”雨霏叹了口气，说：“有意义吗？我告诉你吧。林岳……是我喜欢的人。如果不是因为身份原因，也许……我与他便是情侣了吧。”楚灵瞪大了眼睛，险些喷血。好狗血啊！主仆二人谈恋爱？！雨霏猜出了楚灵的想法，苦笑一下：“我是冥，在某种意义上也是魔，神魔不两立，他也知道。可是我们在一起真的很开心，所以……”楚灵明白了，脸上也露出了苦笑。雨霏哭了，痛苦地垂着头，断断续续地说：“后来，他也意识到了神魔两立的结果，消失了。我找了他好久，后来才知道他死了。所以，楚灵，”雨霏脸上还挂着泪水，抓住楚灵的手，恳求道，“所说神魔不两立，但求你不要伤害鸳雨，好不好？离开，也要让鸳雨知道，好不好？”

楚灵甩开她的手，认真地说道：“我根本不在乎！我会一直在她身边的！”像是发誓一般的。

金色的大殿，装潢和家具却带着女孩子的感觉。霏心痛苦地在床上翻滚着，手臂上有一个时而明显时而不明显的黑色纹路，带着些许诡异。“呜哇！”霏心脸色惨白，额头上青筋暴露，五官都有些扭曲了。“公主？公主？”门外有人‘砰砰’敲门，呼叫着。“没……没事儿……”霏心嘶哑着嗓子，强忍着痛苦，闭上眼睛。待她在睁开眼睛时，眼珠已变成浓黑。

“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