诛仙之东邪 自古正邪不两立

黎明时分，天空飘起了雪。

雪很大，飘飘洒洒，片刻间白了这山川，让这冬季略显的荒凉的风回峰有了些生机，即使那生机来自雪，来自冰冷。

萧然一直在等待着，等待着今天的到来。

雪，依然在下。

曾书书推开门时，萧然就那样站在雪中，没有人知道他站了多久。也许，那雪开始下时，他就已经站在了那里。

他的头上是雪，他的身上也是雪，雪依然在往他身上落。

曾书书看到那身体有些不忍，只是他却不知应该怎么劝解，张了张口，也仅是两个字。他轻轻的道：“师弟！”

萧然沉默了片刻，突然笑道：“今年的雪来的晚了些。”

那笑容在漫天的飞雪里，如一朵盛开的花，在飞雪落下的“瑟瑟”声中，慢慢展现那一笑的风姿。

雪带着冰冷的生机，笑带着落寞的期盼。

他起身，穿入漫天飞雪里。

通天峰依旧是那个通天峰。

广场依旧是那个广场，虹桥也依旧是那个虹桥，就连水麒麟这千年里似乎也没有任何改变，只是这人却慢慢的变了。

萧然和曾书书跨过玉清殿的门时，那殿里已经陆陆续续来了许多人。

玉清殿里三清神像今天似乎有些阴沉，道玄真人坐在中间的紫檀木椅上，脸上也如那三清神像一样。在在大殿的右方，是一众青云门人，七脉首座都已到齐，他们的身后站着各脉精英弟子。

齐昊、陆雪琪、林惊羽、宋大仁、田灵儿等。他的目光掠过众人，在看向墨竹儿时，多停留了片刻，会心一笑，仿佛心情也好了许多。他每次看到墨竹儿，都会觉得很开心，即使是如今有些沉闷的玉清殿。

大殿的左方，为首的是一面色红润的老和尚，雪眉入鬓，安静的坐在那里，他的身后是天音寺弟子法相和法善。而那老和尚的下方紧挨着的一人，身形魁梧，不怒自威，却也是一个和尚。

却这两人正是天音寺两大神僧之二，普泓和普空。看来，天音寺对于此次立派根基“大梵般若”意外外传，极为重视。

在天音寺两大神僧的下方，坐着的是一老者，长的有些清瘦，身穿灰色衣衫，衣服上绣着焚香谷的标志。据说，此人就是那焚香谷，身份仅次于云易岚的上官策，他们来此，却是为了那失踪已久的玄火鉴。

只是，最先怀疑张小凡得到了玄火鉴的焚香谷两大年轻高手，李洵和燕虹却并没有跟着过来，这让萧然有些奇怪。

萧然走进大殿时，他发现众人的目光在他身上停留了片刻，而其中最为特殊的莫过于道玄真人、普泓大师、上官策三人。

他并不为这些目光而有所动容，即使是那有当世两大高人之称的道玄真人和普泓真人，只是淡然间行了一礼，与曾书书站到曾叔常身后。

只是，普泓大师看向萧然时，眼中闪过一道精芒，看向道玄真人，道：“这百年来，青云门在道玄掌门的领导下，日益鼎盛，年轻一代英才辈出，可谓功德无量啊。”

道玄真人隐去那有些自得的神色，回道：“普泓大师过奖了，天音寺这百年来也是日益鼎盛，可喜可贺啊！”接着，看向普泓身后法相两人，道：“要说年轻一代弟子，大师身后两位，又哪里比我青云门下弟子差呢！”

法相和法善闻听此言，躬身行了一礼。

普泓大师道：“掌门过谦了，其他人暂且不论，我观掌门身后萧逸才师侄，太极玄清道已经步入上清，而苍松师弟身后齐昊师侄也是气机隐晦，突破之日已经不远了，青云门后继有人可喜可贺。”

接着，他却是看向萧然，道：“这位师侄应该叫萧然吧！竟然以弱冠之龄，太极玄清道也是直入上清，且气息内敛，突破已非一日，资质悟性之高，可谓冠绝当世，比之当年青叶祖师也是不让分毫吧！实在是让师弟羡慕。”

大殿之上，众人耸然动容，除有限几人知道萧然底细外，其他如朝阳峰天云道长、落霞峰商正梁等并不知萧然修为如何，此时看向萧然的目光已经不是赞赏，而是惊骇。而且那隐隐有所猜测之人，听到普泓大师确认，又听他对萧然评价如此之高，看向萧然的目光中，也是惊骇不已。

大殿之上，竟然诡异般一片寂静。

那道道目光一起看来，若是普通弟子，此时说不定已经吓的呆愣在原地。而萧然却暗皱了一下眉头，神情淡然中缓缓说道：“大师过奖了，萧然愧不敢当。”

而此时，他的心中却并不平静，他不知为何普泓大师为何在这个时候提起他，在看向自己眼中闪过的一道精芒中，他感觉到普泓大师的目的或许并不简单。

而除他之外，最担心的却是曾叔常。

曾叔常虽对这个弟子格外的满意，但听到普泓大师的话，不自觉想起当年的万剑一，只觉心中一阵心惊肉跳，道：“大师过奖了，小徒顽劣，虽然修为偶有突破，但依然是少年心性，当不得大师如此称赞。”

此时，上官策却突然说道：“曾师弟说的不错，修为再高，但私下与魔门中人相交，确实当得起‘少年心性，顽劣不堪’这八字评语。”他说这话时，言语隐含讥讽，虽是“少年心性，顽劣不堪”，但那“私下与魔门中人相交”却是像一柄重锤砸在众人心间，言语中可谓杀气凛然，直逼萧然。

众人的目光瞬间看向萧然。

此时，大殿上众人大多不了解内情，看向萧然的目光又多了一层变化，而对于焚香谷上官策却是心中厌恶。

曾叔常自然也知道此事，虽觉得萧然对此事处理的不妥，但自从听了他的解释，却是也无话可说，私下暗暗训斥了一番而已。而对上官策已经暗暗恼怒，连带着看向焚香谷众人的目光也有些不善。

反而是萧然除了内心有些疑惑上官策为什么知道之外，神情一如既往，仿佛上官策说的不是他一样。

道玄真人暗暗皱眉，心中不喜。

萧然相救鬼王宗朱雀幽姬的事情，他也从萧逸才那里知道。但一来当日流波山萧然与鬼王一战，依然排除萧然暗中勾结魔门的可能，而且他身世清白，下山不过半年而已；二来，张小凡之事，也让他顾不上理会此事。

想着等张小凡的事情了解，在对萧然训斥一番，也就是了，却没想到张小凡的事情还没有处理，焚香谷上官策却首先挑开了萧然的事情。

此时，道玄真人也不得不说道：“上官师弟何出此言？”

上官策微微躬身，神情并没有因为众人的目光而有丝毫变化，开口道：“在下听闻，萧然曾救过鬼王宗四大圣使之一，朱雀幽姬，不知此事可属实？”

道玄真人闭上眼睛，陷入沉思，不知在想些什么。

殿上鸦雀无声，青云门众人看向萧然的目光中不觉有了些担心。曾叔常想要开口，却被萧然伸手拦住，示意不必担心，于是也闭上了双眼，陷入沉思。

片刻，道玄真人望向萧然，目光中已经有了些凌厉，问道：“你上官师伯所说，可是属实？”

萧然躬身行了一礼，却是不答，反而看向普泓大师，行礼问道：“大师，弟子听闻佛门普度众生，大师佛学深湛，萧然有一事不明，不知大师可否为弟子解惑？”

众人瞬间愣神，不知萧然何意，疑惑的看着他。

而上官策却不耐道：“是与不是，你老实回答即可，哪儿那么多疑惑要问。”

众人听到这句话，对上官策更是厌恶，只觉其没有什么前辈高人风范。而萧然却毫不理会，只是躬身等着普泓大师的回答。

普泓大师目光看向萧然，道：“阿弥陀佛，不知萧师侄有何疑问，老衲当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萧然道：“多谢大师！弟子想问，若有一人身受重伤，危在旦夕，若是不救可能会死，佛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若大师见到，可会相救？”

上官策怒道：“好个狡猾的小子，休得狡辩，那朱雀幽姬为鬼王宗圣使之一，魔门中人历来残忍嗜杀，大师又怎么会救这种人。”

普泓大师听两人所言，一阵为难，一时不知如何作答。

此时，曾叔常不觉大怒，看向上官策，道：“上官师兄，如何如此着急，难道就不能让小徒把话说完吗？”

道玄真人也说道：“上官师弟不必心急，且听萧然如何作答，我必会给天下正道一个交待。”

上官策无奈，愤愤然坐了回去。

此时，萧然笑了笑，看向上官策，问道：“上官师伯，你可曾听闻那朱雀幽姬有什么恶事吗？”

上官策不觉一愣神，想了想，还真不知道幽姬做过什么恶事，幽姬历来神秘，别说正道，就是魔门见过的也不多，只得道：“总之，魔门中人残忍嗜杀，这为天下人共知，你再狡辩也无法掩盖你结交魔门中人的事实。”

萧然不觉一笑，又看向普泓大师，道：“大师以为然否？”

普泓大师无奈的叹了一口气，道：“不错，那朱雀幽姬虽为魔门中人，却并不曾听闻有什么恶事，若我见到，也会相救。”

正邪不两力，自古皆然，正魔之间见面就厮杀，不问青红皂白也不在少数，但正道大派总要顾及些颜面，有些事可以做，却是不能说的。

萧然道：“多谢大师！大师宅心仁厚，弟子佩服。”

然后，萧然转身看向上官策，问道：“若上官师伯认为我救那朱雀幽姬就是与魔门中人相交，我自然无话可说。”

上官策心中恼怒，但普泓大师既然已经开口，他也不能驳了普泓大师的面子，为了一个萧然而得罪天音寺，太不值得，只得冷哼了一声，。

却听萧然继续说道：“只是让我好奇的是，我救幽姬的事情，知道者屈指可数，不知上官师伯从哪里知道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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