傲视天下 第四章 强者恒强

第四章强者恒强

强者恒强，弱者恒弱，在强者眼中，弱者是蝼蚁，在弱者眼中，强者是天地，弱肉强实本就是时代发展自然形成，要想不被欺负，那就只有变强！变强变强！

此地已是一片荒野，远离苏州城，秋风肆掠，如杀猪的刀，冷漠、无情、迅捷！

黑衣人英姿伟岸，雄视天地，傲然立于这一片树叶已经凋零地树林，任秋风怒号，却连他的黑袍一角都难以掀起。

秋风冷，秋意更甚，枯树飒飒而响，如鬼魂呜咽，让这一片树林变得肃杀，却又增加了几分诡异。

月华洁白若水，这会儿也已隐于乌云中，将那一张沉鱼落雁的娇容掩藏起。

风呼呼更烈，仿若一柄杀人的剑已悄然逼近黑衣人。

嗤——

一道流光从天际倾泻而下，照亮了黑衣人的所在。

黑衣人似乎换了个位置，又似乎没换，因为那只是一眨眼之间，眨眼间的事，谁能分辨清楚？

他能！

“你动了。”这个人开口道。

没有月色，只有夜色，这个人是何时出现谁也无法发现；他在何处同样也无人可知。

“是。”黑衣人不动如山。

“你不该动，你一动，你的剑意就已减弱，你应该知道，我那一剑绝没有半分伤你之意。”这个人又道，声音和缓，彷若在拉着人叙家常。

什么？刚才那一道流光竟然是他的剑？

黑衣人没有回答，他依然静立不动，全然已融入了夜色之中。

对于这人的话，他似是连半点接下去的欲望都没有。

“唉。”

这人一声长叹，似是有些可惜，又似是有些惋惜。

嗤——

忽然又有一道流光从天而降，难道是这人的再一次出手？

不，这是闪电！

在这刹那间，黑衣人露出了他那双眼睛，那双可以慑魂夺魄的眼睛，他见了来人。

这是一名中年人，雍容、大气，他的手中握有一柄剑，剑尚在鞘中，却已有一股极强的剑意透鞘而出，惟针对黑衣人。

这人站在枯树之巅竟然毫不动摇，难道他已进入了化元为精的圣者之境？

黑衣人不愿抬头，因为他不愿仰望。

“季秋，苏州城城主，玉剑门陆天师弟。”黑衣人似是思考了很久，才缓缓吐出此人的来历。

闪电一闪即逝，接着却已再降一道，此时季秋却已到了黑衣人面前三丈处，闪电一闪之间何其短暂？可是季秋速度该有多快？

黑衣人瞳孔微微缩了缩。

季秋漫声道：“剑有硬如坚金、软如玉带、细长如水、短宽若锯，你用什么剑？我想知道你是否值得我出手。”

“我用木剑。”黑衣人冰冷无情答道。

“木剑在哪儿？”季秋脸色有了片刻的错愕。

黑衣人没有选择出手，这虽然是一个破绽，但这个破绽未免太过明显，他无法出手，只因没有绝对的把握。

“有树木所在的地方，就有无尽的木剑。”黑衣人淡淡道。

“在你心里剑已无处不在？”季秋眼中有亮光闪过。

他已激动，他无法不激动，他修剑五十载后再难遇对手，如今骤闻黑衣人所言，不知不觉间，他已将黑衣人当做修剑五十载后第一对手！

“剑有剑的高傲，万物虽然自然存在，但却难挡剑之傲气，更无法成为代替剑而成为剑。”黑衣人居然破例多说了几句，足可见在修剑上十分有见地。

“那……就是剑意！”季秋更加激动，眼中更是大放光芒。

“也只有习得剑意，才能使其依附万物！”季秋缓缓说道，

黑衣人没有答话，只是一挥手。

咔嚓——

离他最近的一株粗大需要几人合抱的大树忽然裂开，一长棍模样的物饰从中飞出，稳稳落于黑衣人之手。

“这就是你的木剑？”季秋惊讶。

树心软而散，仅稍稍一碰便会散落，更何况此际还有如此狂风，但偏偏黑衣人手里的树心违反了常理，不仅如此，还有一股剑意透出。

剑意凌厉而锋锐，虽然无形，却在瞬间已将季秋的锦袍袍袖划开一条口子！

“剑从无软的时候，他只有刚，没有温柔，宁折亦不弯，世人认为他已软弱时，他却是已经刚到了极致，只要稍一触碰，便有巨大能量爆发！”黑衣人话语缓慢，却说出了数千年乃至万年来无人能有的见地！

季秋快笑，以秋风为媒介，响彻在这荒林高空久久不绝。

“我开始相信你曾经闯过飘渺峰了。”季秋道。

黑衣人心里叹息，这是他第二次放弃出手。

笑声有一个致命之处，那就是当达到了一个顶峰的时候，如果不再鼓气，便会衰竭，无论是再鼓气还是衰竭，都可是出手的最佳时机，但黑衣人偏偏却放弃了。

季秋是剑中圣手，与这样的圣手对敌时不得有丝毫的差错，所以黑衣人才会一次又一次的放弃。

与其说是放弃，还不如言是错过。

只因为黑衣人仍然不够有勇气，也许那时出手，黑衣人现在已不必处于被动。

不错，是被动！

因为季秋的气机已牢牢锁住黑衣人，只要黑衣人稍有动作，便会引动季秋的气机如流水般向他攻去，那时再加上季秋出手，黑衣人无疑必败！

见黑衣人依然不动如山，季秋惊讶了，他本以为他以气机锁住黑衣人时，黑衣人势必会因为脱出被动而同样以气机相锁，那样两人将会再次对峙，但偏偏黑衣人竟然全无所动。

这样他反倒不好出手，在他眼里，黑衣人现在全身上下无丝毫防御，仿佛他无论从哪个方向出手都会重创黑衣人。

但偏偏季秋不敢出手，因为，那只是重创，而非一击必杀！

当季秋出手时，气机必会因此而改变，那时便是黑衣人出手之时！

季秋没有想过黑衣人会出手，因为他忽然想通了一件事。

那就是他在黑衣人的身上看到了一柄剑的影子！

黑衣人不动如山，一出手必会一往无回，而这一往无回岂非正是一柄剑该具有的精神？

天大地大，我一剑出，绝不再有第二剑，只因为一剑已灭去一切，又何须第二剑？

这才是一往无回，这才是一柄剑，或者说，这才是那存在于虚无中的剑意！

季秋忽然大笑，笑声越来越高亢，体内元气流转如风，逐渐弥漫至体表，依稀可见一条条元气所形成的龙在其身上盘旋，逐渐将其身影淹没。

咻——

天地间忽然多出来了一种啸声，它的出现如一柄剑一样刺入季秋的大笑声中。

两种不同的声音交织在一起，竟然越冲越高，到最后竟然再也分不开。

季秋体内元气涌出的更多了，他的身躯更像是掩于龙渊之中，被一条条狰狞的元气龙穿插交织。

而此时黑衣人却像是处于一片黑色的海洋中，海洋沉凝无丝毫波动，不带任何感情，完全如一团墨，黑的晶莹剔透、无可挑剔。

当季秋再度大笑时，黑衣人没有丝毫犹豫的出手，他的啸声尖锐刺耳，一举就切入进季秋的笑声中，从而毫无花俏的直接引导季秋的笑声越来越高。

除非季秋此时不顾尸骨无存强行终止笑声，否则就只有等着黑衣人啸声消失！

但这个过程季秋消耗却是极大，而且现在看来黑衣人似乎有无穷无尽的气，那季秋的消耗将会更加巨大！

两种声音不断交织，越来越高，从荒林直冲云霄，仿如冲破了云层冲破了天地，冲进了另一个地方。

季秋身影更加迷糊，无尽的精纯元气淹没他的身影，令他仿佛在云雾之中，这可是他五十年来所纳入体内经过千锤百炼后的精纯元气，却没想此次竟然消耗如此巨大，纵然季秋心中有所悔意，却已来不及了！

除非黑衣人切断自己的啸声。

但很显然，黑衣人不会！

“破！”

忽然，黑衣人大喝一声，两种声音倏忽间同时消失，天地间一片寂静，秋风竟然没有了，闪电竟然也没有了，就连人的呼吸也似乎没有了……

轰——

忽然，剧烈而连绵的大响，不断地从高空逐渐向下，那可全是那两种声音交织而过的轨迹。

巨炸声连绵不觉，比惊雷更加可怕，比海啸更加狂猛。

轰——

当最后一爆消失的时候，黑衣人与季秋的所在已全然被泥尘淹没。

无尽的烟尘四起，巨木不断炸开粉碎，此地仿佛有了一种天地初开的混沌场面。

当一切都静下来时，眼前的情景令人咋舌，本是方圆百里的荒林已然成为了一个巨坑，只有在巨坑的中央还有两个黑点。

那是……黑衣人与季秋！

此时，本是消失了的狂风再现，扫荡过这巨坑时，似乎还能发现其有一道卷儿的轨迹！

闪电也再次出现，且还有一阵阵雷声轰隆隆……

秋夜，秋风，秋雨将要来临。

但坑中的两人却动也不动，似是仍在对峙。

淅淅沥沥……

秋雨如丝从天降下，仿佛一只情人地手抚摸下来，抚摸过季秋的身上，却是焕发出一阵热气。

这只情人地手生气了，她忽然转移了目标，向黑衣人身上抚摸而去，但就在离黑衣人一丈远的时候，也腾腾化成雾气。

这只情人的手更加怒了，她忽然离开了这巨坑的中心，抚摸向了坑底……

不一会儿，坑底已是一片泥泞，似是在责怪这两人竟然不懂她的柔情。

“好，好厉害！”季秋连连赞叹，忽然拔出了手中的剑。

天地忽然一黑，一道匹练似的光芒如惊鸿乍现。

轰隆隆……

电闪雷鸣，秋雨也发狂，淹没了巨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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