傲视天下 第二章 追杀（一）

第二章追杀（一）

“无情，你心中是否有所疑问？”齐眉殿殿主李齐眉宝相庄严，沉声问道。

“弟子不敢。”段无情躬身站着，邪魅的眸子里有一抹讥讽。

“无情，有些话不要憋在心里，该说的时候就说。”李齐眉寒声道，“否则，永远也没有说出来的机会了。”

“是。”段无情淡淡回答。

“无情，你总是这样一副冷冷的样子，难道不曾感到累？”李齐眉忽然问道。

“弟子不累。”

看着眼前这个冷漠的少年，李齐眉有一种快要把持不住的感觉，这少年太冷了，远超同龄人。

“无情，欢喜门对于叛逆出逃的弟子如何处置？”李齐眉严厉道。

“杀之。”段无情冷酷道。

“你是刑堂大师兄，此事由你负责如何？”李齐眉淡淡道。

“是。”段无情道，“师尊，无情失职之罪又当如何？”

“若能杀了那两大叛逆之人，你可免于责难。”李齐眉道。

“师尊，若无其他事无情便告退。”段无情淡漠道。

“嗯……让秦怡也一同去吧，段莹莹与杜三久练鸳鸯剑术，一个人恐怕不好对付。”李齐眉补充道。

“区区两个叛逃弟子，无情自信能够对付。”段无情傲然道。

“你与秦怡要多磨合齐眉剑法中的不足，以备五年后的论剑大典，这次权当做一场试练。”李齐眉皱眉道。

段无情天赋极高，但为人桀傲，这让他心里有些抵触，总觉得这是一柄双刃剑，一个不好便会伤到自己。

“是，无情告退。”段无情缓缓退出齐眉殿。

“齐眉，你真要这么做？段莹莹可是他亲妹妹，他能下得了手吗？”殿内忽然响起了一道清脆凝练的声音。

“哼，他不是号称自己无情么。这次倒要看看段无情是不是真的无情。”李齐眉冷笑。

“若答案是否呢？”那清脆声音又道。

“那我这个师尊也就只有出手了。”李齐眉淡淡道。

那道声音没再开口，李齐眉亦闭上了眼睛继续参悟，殿内一时静寂。

殿外。

秦怡依然还躺在地上，整个身体不断地发抖，嘴唇苍白，清秀明丽的脸孔也有了丝青色。

段无情的脚步声很轻，轻的连他自己都难以发现，他蹲下身子伸出手捋了捋秦怡的一缕发丝。

“你真是一朵娇弱的花，若不在阳光下，你的笑容会是什么颜色？”

梅居，一号屋。

距离段无情回来时已过去了一天时间。

“无情，我……怎会在你房里？”忽然，秦怡自床上坐起，一脸惊慌，待发现自己着装整齐后不由松了一口气。

“师尊有命，你我一同追杀段莹莹、杜三二人，现在你醒了就回去准备吧，今天下午就起程。”

段无情品着茶，淡淡道，仿佛要杀的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人。

“段无情，你真这么无情？莹莹可是你亲妹妹！”秦怡跳下床一把按在段无情的肩上怒声道。

“这是师尊的命令，无情不过是师尊手下的一枚小棋，指哪儿打哪儿，要不敌死，要不我亡。”段无情肩膀只是一震就已将秦怡震退数步，依然淡淡品茶，邪魅的眸子更加邪魅了。

“段无情，你好冷血。”秦怡一脸失望与痛心之色，“你和莹莹是孪生兄妹，难道就一点都不了解她的感受么？”

段无情冷笑：“我是执法者，她是犯法者，一切皆已成定数，你现在看来情绪十分正常，快去准备，我们即刻出发。”

“你——”

秦怡盛怒，柳眉如剑，却无可奈何，飞跑出梅居。

“段无情……你真是好狠的心……”

“难道你心真是铁做的不成？”

秦怡美眸含泪，一边奔跑一边喃喃。

“秦怡。”

忽然，一道沉重的声音响起。

秦怡脚步一顿，脸色煞白，她回过头就看到了李齐眉。

“师尊。”

“你哭了？怎么回事？”李齐眉皱眉道。

“没……没有。”秦怡低头道。

“胡说，你当为师有眼无珠吗？是不是段无情？”李齐眉寒声道。

“师尊，秦怡斗胆求您一件事，可不可以不要追究段莹莹与杜三的罪过？”秦怡鼓起勇气道，说完后内心一片紧张，这是她少有罕见的违背李齐眉的时候。

“是段无情的意思？”李齐眉目露寒光阴沉道。

“不，不，只是秦怡心中的想法。”秦怡忙道，欢喜门刑法严酷，若是让李齐眉以为是段无情知法为法，那段无情怕也是凶多吉少了。

“秦怡，为师念你年少无知这次便不惩罚你，你去收拾吧，记住，一定要杀了那两个孽徒。”李齐眉神色略微缓和，声音却是如腊月寒霜。

秦怡身躯微震，一脸的痛苦。

“此事真的无法再缓和了，没有转机了。”

看着李齐眉远去的背影，秦怡心里没来由的一阵失望与痛心。

……

“怡，你记住，到时不可有半分手软。”段无情一身蓝衫，冷酷道。

“不会。”秦怡麻木的点头。

此时，他们两人已经离开了欢喜门，选择了前往市集的一条路。

只因为孪生兄妹之间本就有一种奇特的感应，况且，段莹莹与杜三两人还未出市集。

非但如此，他们还遭遇了困境。

从相望崖跳下，杜三以力保护段莹莹，最后落入大湖，段莹莹没事，杜三却是受了伤。

从千丈高的崖顶跳下，那冷酷压迫的气流丝毫不亚于灵剑一击之力，而杜三偏偏又全力护着段莹莹，以至于受了重伤。

短短一天多的时间，两人身上那可怜的银钱已因为杜三的伤消耗怠尽。

寒冬，两人连一家小小的客栈都无法住下，幸得一家农户好心收留。

但，此时杜三的伤却更加严重了，仿佛上天故意要折磨这对苦命鸳鸯。

农户虽然能够收留下二人，但却是没有什么积蓄可供杜三的医治。

杜三昏迷不醒躺在床上，段莹莹与两位老人吃着窝头。

段莹莹那身名贵的丝绸服装已经被当了换成了银钱为杜三医治，现在不过是身着粗布麻衣，那支珠钗也已当掉，头发只不过随便用一块蓝色方巾包着，神色更是因为杜三的伤势憔悴了很多。

“姑娘，身子要紧，你还是多吃点吧。”老婆婆慈祥地道，虽然这貌若天仙的姑娘与她没有半点关系，但任谁瞧见段莹莹一身柔弱都会有怜惜之心。

“是啊，闺女，只有自己吃饱了，才有能力为你的相公疗伤啊。”老爷子门牙塞风，说话很是豪爽。

“烦劳两位老人家多心了，莹莹感激不尽，等会儿我就去市集转转，看看能否给……三郎找来医师。”段莹莹羞红了脸颊，虽然感觉会受到很多苦，但现在心里却是有一抹甜意。

吃罢午餐，段莹莹看望了杜三后，辞别二老独自上市集。

这是神圣大陆中部最有名的市集，四通八达，鱼龙混杂，可说是繁荣与混乱并存。

由于心忧杜三伤势，段莹莹步伐很快，饶是如此，到市集口时段莹莹也是一阵香汗淋淋。

她虽然身着粗步麻衣，但那婀娜多姿的身子又岂是这些步料可以掩饰的？

尤其是因为她久居幽地的缘故，身上仿若有一股惠质兰香之气，再加上其高挑的身子，想不惹人注意都难。

由于是第一次上主市集，不懂的地方实在太多了，更令她奇怪的是，她每次去一些店铺的说起做小工时那些老板脸色便会很难看，直接将她轰了出去。

小工是二老告诉她的，二老说可以以此挣些银钱。

屡次遭受同样的待遇后，段莹莹终于变了。

祥和店铺，主营珍稀药材，副营丝绸贵帛。

砰——

段莹莹随手打出一道元气，在空中发出爆炸声，看着那面如土色的老板，寒声道：“我只是来做小工，为什么你们就那么害怕？”

“姑……姑娘，您……您太美了，小店容不下您……您若需要银钱的话，小店可以拿出来。”老板战战兢兢道。

他现在心里可是大吐口水，万万没想到眼前这看似柔弱的姑娘竟然是一名修剑者。

“哼，还想搪塞我吗？还不说到底是怎么回事，我虽然久居山野，但却也知道拿什么东西该付什么代价！”段莹莹柳眉一竖，厉声道。

“是，是，我这就说，这就说。”老板忙点头，生怕这美丽女子毁了自己店铺，飞快的道来原由。

原来市集很大，分东南西北四个市集，分别由四大家族把持，而段莹莹所在这个市集受王家控制。

这王家很强大，府上人数上千，就是剑师也有二十来人，其下剑士剑徒总计一百来人，是四大家族中执牛耳者。

而王家三代中出了一个脾气怪异的少爷，虽然不过十九，但却享尽一切艳福，最近更是下了一条严令：任何东市集店铺不得窝藏美女，否则便将店铺摧毁，并令店主死无完尸。

“姑娘，王家残暴不仁，你还是快些走吧。”老板可怜巴巴地道。

一方面自然不希望这美丽女子落入那邪魅少年之手，另一方面则更加部希望自己这小小店铺无辜遭殃。

“市集人来人往，就没有人管管吗？”段莹莹皱眉道。

“唉呀，姑娘你不知道，这王家可是东市集地地道道的地头蛇，而且有传闻这王家背后有三门两宫七大派的人作靠山，也许王家有人不怕，可是三门两宫七大派中任何一门或是一派都不是好惹的。”老板直摇头。

“姑娘，我看你是有急事吧，这点银钱你拿走，你还是快些离开市集吧，不要被那王家少爷抓到了。”老板递给段莹莹一袋银钱，而后便将段莹莹向店外推。

“被我抓到有什么不好？李大掌柜，你还想不想活了？”

突然，一道阴柔的声音响起。

段莹莹身体一震，李大掌柜却是脸色煞白，额头汗如雨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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