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月 第三百一十六章 力不从心

第三百一十六章力不从心

“要不……你再看看别的？”胖子伸手将那堆万里兜推到了萧奕云的面前，示意他再看看。

萧奕云低头看了一眼，瘪着嘴摇了摇头道：“算了，就这个八卦万里兜吧，我觉得这里面一定有些秘密。”

“你若是付了钱，这么安慰一下自己倒是没什么，但你这还没付钱呢，就不打算再好好看看了？”胖子闻言劝说道。

萧奕云摇了摇头，便将手探到了自己的钱袋里。只不过，他摸了一会儿，就停了下来。

胖子见状，不由笑了：“呵呵，怎么，想通了？想再看看别的？”

萧奕云听罢，也不理他，而是眯起眼睛看向了蔡寒渊。

蔡寒渊见到，笑着摇了摇头，复又从自己的钱袋里掏出了十贯钱，丢到了柜台之上。

胖子看了看他们两人，也笑着摇起了头来：“你们俩啊！”说话间，他便将那个八卦万里兜帮萧奕云包了起来。

“想好了，可别后悔。”胖子一边包着万里兜，一边冲萧奕云说道。

萧奕云闻言，看向罗胖子道：“我也把同一句话送给你，十贯哦，上乘的万里兜。”

胖子听罢，笑着将包了好的八卦万里兜，推到了萧奕云面前道：“钱货两讫！”说罢，他便将蔡寒渊放到柜台上的那十贯钱收了起来。

萧奕云见了，也将八卦万里兜收到了怀中：“还欠我十六贯哈！”

蔡寒渊一听这话，无奈地笑道：“知道啦！还能亏得了你？”

萧奕云一歪脖子，斜了蔡寒渊一眼道：“嗯……这可不好说，你这家伙不厚道。”

蔡寒渊听了，笑着摇了摇头，却不再接话了。

萧奕云见状，转头看向罗胖子道：“有聚辰珠吗？怎么卖？”

“啧，聚辰珠是我们玲珑轩独家出品的，你问我有没有？”胖子瞪大了眼睛指了指自己，他觉着，萧奕云的这个问题问得，真心是没水平。

“前面是客套话，后面才是我要问的！”萧奕云一翻眼睛，也觉着挺无奈的。

“怎么卖？三贯一颗，不讲价！”胖子微一摆手道。

“有点儿贵。”萧奕云瘪着嘴说道。

胖子听罢，倒吸了一口气道：“嘶！怎么什么在你眼里都贵？你究竟是不是山南道那个萧家出来的？”

萧奕云倒是无所谓，他一缩脖子，指了指杨子陵和蔡寒渊道：“有他俩在呢！你说我是不是？”

胖子闻言，撇了撇嘴道：“二十五贯十颗，不能再低了。”

萧奕云听了，不禁笑了：“十颗？我要那么多干什么？”

“一颗撑不了多久的，即便你让它吸了好几天的光。”胖子随口回答道。

“充满光的聚辰珠不是能撑个两三天呢吗？你让我买十颗，那岂不是能撑一个月了？我这是掉什么地方了，一个月都不见光？”萧奕云觉得胖子的说法挺滑稽的，一个月都要聚辰珠来照明，这是被关牢里了吧？

胖子的回答倒也直接，只不过，没提被关牢里就是了：“出去盗个墓啥的，不小心被困里面儿了，一个月，差不多！”

“你这‘里面儿’……是指牢里面儿？还是墓里面儿啊？”萧奕云歪着脖子问道。

胖子听罢，稍稍想了一下道：“你若去盗皇陵，那就都有可能呗！你要是盗仙陵，那就是墓里面儿呗！”

“仙陵？仙人不上天，让人給埋地里了？你这还是仙人吗？土地公公吧！”杨子陵一听这话，一下子没忍住，就插了两句。

萧奕云闻言，一翻白眼儿道：“啧，又开始不懂就乱说话！你家的土地公公不是仙人？要不要我找个时间告诉他老人家一声？还有，谁告诉你墓都是埋在地里的？天上就不能有了？”

“天上？”杨子陵抬头看了一眼屋顶，口中喃喃道，“墓在天上，那岂不就是仙人墓了？”

萧奕云一听，实在是懒得继续理杨子陵了。说了这么半天，不都是在说仙人墓吗？也不知道杨子陵惊讶个什么。

“如果真被困仙人墓里面了，估计不到一个月，我们就都死了，哪还用得着那么多聚辰珠啊！”萧奕云看向罗胖子说道。

杨子陵听到这里，立刻插了一言道：“怎么会！我一定会在我的冰尘万里兜中放上好多好吃的，一个月，咱们肯定撑得住，饿不死的！”

萧奕云听罢，眼睛一眯道：“我没在指‘饿死’！”

杨子陵闻言，觉得挺惊讶的：“那还能怎么死？”

萧奕云一翻眼睛道：“我们若是被困仙人墓里了，那一定是中了什么陷阱，你以为，就凭咱们几个，中了仙人设的陷阱，还能不死吗？”

杨子陵听完这话，还真就认真地思考了起来。

萧奕云见状，撇了撇嘴道：“不过，你倒是让我想到了另一种可能！”

“什么可能？”杨子陵问道。

“呵呵，若是去仙人墓的时候带着你，估计我们还没中陷阱呢，就先被饿死了。”萧奕云嘴角一抽，冷笑道。

“啊？为啥？”杨子陵依旧没反应过来。

“你食量那么大，再多的食物也不够你吃啊！”萧奕云一翻眼睛，没好气地说道。

……

当胖子带着萧奕云他们来到聚辰珠的柜台前的时候，这里的人并不多，他们靠在了一处角落里，便争论了起来。

“四十五贯二十颗，不能再低了！”胖子一摆手，示意萧奕云不要再多说了。

萧奕云见到，不由笑了起来：“刚才你还说三贯不讲价呢，这会儿都降到四十五贯二十颗了，你说不能再低了，谁信啊！”

“管你信不信，反正我是不再降价了！”胖子斜了萧奕云一眼道，“这聚辰珠可不是万里兜，我也不缺人来买！”

“二十贯十颗，我就要了。”萧奕云给出了自己的底线。

胖子听罢，转头看向他道：“刚才还说要十颗没用，这会儿怎么又打算买十颗了？”

萧奕云伸手指了指蔡寒渊和杨子陵道：“我们山南四侠，再加上阿陵他姐，一共五个人，一人两颗，加在一起不就是十颗吗？”

胖子闻言，“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道：“‘山南四侠’？萧小子，你在外面这么称呼自己，你家里人知道吗？”

“哦，有个‘小’字的，我说得快，你可能没听到。”萧奕云大言不惭地说着，惹得旁边的蔡寒渊和杨子陵都有些看不下去了。

“你确定你说那个‘小’字了吗？”杨子陵眯起眼睛说道。

萧奕云转过头来看向他，也同样眯起了眼睛：“不要以己度人好不好？我又不是你，怎么会自称‘山南四侠’？”

杨子陵听罢，眼睛一瞪，嘴|巴微张，却是一句辩解之词都没有讲出来。

好在旁边有蔡寒渊在，倒是帮着他说了一句公道话：“我也没听到。”

萧奕云闻言，也不脸红，张口就回应了一句：“唉，你们这些人呐，啧啧啧，让我说你们什么好！”

蔡寒渊和杨子陵听了，俱都一翻白眼，不再理他了。

胖子这时说道：“二十三贯吧！你就买这么一点儿，若是太便宜了，我没法向别的顾客交待。”

“你可以不告诉他们啊！”萧奕云闻言，连想都没想，就怼回去了一句。

胖子听了，也是无奈。

萧奕云见状，微微一笑道：“这样吧，二十二贯，我和阿渊也好分！”说罢，他便将目光投向了蔡寒渊。

蔡寒渊见到，只好乖乖地从他的钱袋里拿出了二十二贯钱。

胖子见了，利落地从柜台下拿出了一个盒子，里面放着的正是十颗巴掌大小，通体晶莹剔透的珠子，若是没有猜错，这些应该就是他们口中的聚辰珠了。

“要验验不？”胖子问道。

萧奕云低头看了一眼，摇了摇头：“不必了，我信得过你！”说完，他又看向蔡寒渊道，“还有五贯。”

蔡寒渊一听，不由连连摇头：“你信得过罗老板，但却信不过我是吧？”

萧奕云闻言，笑着摆了摆手道：“哪有！我这是信不过我自己。”

“啊？”旁边的杨子陵听了，嘴|巴一歪，完全没搞明白萧奕云是什么意思。

萧奕云伸手指了指自己道：“我是怕我把这事儿给忘了。”

蔡寒渊就知道萧奕云会这么说，所以，萧奕云的话音刚落，他的手就搭在了萧奕云的肩膀上：“呵呵，我了解你，你忘不了的，放心吧！”

萧奕云听了，也不反驳，而是转头看向了罗胖子：“猎魂弩呢？怎么卖？”

胖子抬手遥遥一指，但见一处柜台前人头攒动，排队买东西的人已经里三圈外三圈地将这处柜台给围了个严严实实：“还要去看吗？便宜是可以便宜一点儿，但不会像之前那样给你们便宜那么多了。这猎魂弩紧俏得很，而且大家买的都是弩阵，少说也要近五百贯，你们这百贯额度的通汇钱袋，出不了那么多钱吧？”

“一把多少钱？”萧奕云转头看了一眼那个方向，很随意地开口问道。

“市价五十贯。便宜点儿给你，四十八贯。”胖子简洁地回答道。

萧奕云听了，不由沉默了起来。

这时，旁边的蔡寒渊忽然开口说道：“玄雷枪和湮雷盾怎么卖？”

胖子闻言，不由笑了：“别想了，你们买不起的！一件八十贯，而且我是不会给你们降价的。”

蔡寒渊听罢，不由有些失望。

“算了，那就先不要了！你刚才说，你们玲珑轩有能够施展幻术的法宝，能带我们去看看吗？”萧奕云冲罗胖子一摆手说道。

“没问题！”胖子听罢，拉起萧奕云就要走。

萧奕云见了，连忙补充了一句道：“三十贯以下的，别给我们看那些死贵的法宝！”

胖子听了，笑着说道：“省的省的！你就放心好了。”

……

过不多时，萧奕云他们便被罗胖子带到了有一处周围没有什么人的柜台前。

萧奕云见到这番情景，不禁皮笑肉不笑地说道：“胖子，你又来这一手儿！”

胖子闻言，摊了摊双手道：“你要三十贯以下的，我有什么办法？贵的都在那边呢，买的人是不少，那你也得能出得起钱啊！”说话间，胖子伸手指了指这处柜台后的另一处柜台，那里果然聚集了不少的人。

萧奕云见状，转头看向蔡寒渊道：“阿渊，你说……二叔他们是不是在故意坑咱们？”

蔡寒渊笑了笑道：“一人一百贯足够了。依我看，那些贵的东西都是大件，一般一整个门派也就买个一两件，凭我们兜里的这些钱，我看还是算了吧！”

萧奕云听罢，点了点头，转而将目光投向了罗胖子：“货呢？拿出来看看。”

胖子纵身一跃，跳到柜台后面，复又猫下腰，在下面翻了半天，方才摆出了一件又一件法宝。

“小东西还挺多的！”胖子摆出来的法宝，一件一件的，都很精美，旁边的杨子陵见了，不由开口说道，“这东西看着都挺好看的，但究竟实不实用啊？”

胖子闻言，从那堆法宝中，拿出了一个花纹精美的八边形的盒子道：“知道这里面装的是什么吗？”

杨子陵探头看了一眼，发现盒子上面并没有写字，于是只好摇了摇头。

萧奕云见状，也好奇地看了那东西一眼，他略微想了想，方才说道：“既是能施幻术的法宝，那想来，这玄机应是在这盒子里吧？”

胖子听罢，笑着点了点头：“不错，这盒子就是看上去精美一些罢了，没什么特别的地方，真正能施展幻术的东西在里面呢！”说话间，他便将那个盒子给打了开来，一股清香传至，萧奕云他们三人俱都向那盒中一望，结果却只看到了满满一盒淡粉色的稠状物体。

“这是什么东西？怎么用它施展幻术？”萧奕云抬起头来看向罗胖子，不解地问道，“我没在家中典籍里见过，是你们玲珑轩新做出来的？”

胖子抬着头，盘算了一会儿道：“嗯……也不算是新做出来的吧，出了有半年多了。”

“这黏糊糊的东西能施展幻术？”一旁的杨子陵伸手指了指那盒子里的东西，一脸的不相信。

胖子听了，不由笑了起来。

萧奕云蹙着眉毛想了一会儿，方才说道：“是……药？给人下毒用的？”

胖子闻言，立刻摇了摇头：“我们玲珑轩行事光明磊落，怎么会制出那么下作的产品来？”

萧奕云闻言，眼睛一翻，抬手便指向了一根立柱，那根立柱上挂满了各式各样的法宝，每一件都很小巧，一打眼看上去，根本就不知道它们是用来干什么的。

“你觉着……暗器算不算下作？”萧奕云开口问道。

胖子听罢，暗暗地吞了口吐沫，但却没敢接他的话：“那个……反正不是用来下毒的就是了！”

“难道是这股清香会致幻？”蔡寒渊想到了一种可能，于是连忙将自己的口鼻给捂了起来。

“嗯……倒也不算错吧！不过，现在我还没有用它，所以你是不会中幻术的。”胖子蹙着眉毛说道。

“怎么算用？用火把它烧了？”杨子陵猜测道。

胖子一听，立刻就撇了撇嘴：“你说可以烧着用的是这个！”说话间，胖子从那一堆法宝中掏出了一根食指般粗细的黑色木棒道，“魔幻香，以一定规律或阵法置于地上，用火点燃后，其本身散发的香味，可以让人陷入幻术当中。不过，你若是不会设置幻阵的话，要这东西也没用。”说罢，他便将那黑色木棒随意地丢回到了那堆法宝当中。

“那……用你手里拿着的这东西该怎么施展幻术？”萧奕云听了罗胖子的一番话后，彻底猜不到这盒子里的东西该怎么用了。

胖子听罢，神秘一笑道：“听过花苗十六寨吗？”

萧奕云点了点头：“当然！麻州有李、罗、汪、王、张、安、杨、韩、朱、潘、陶、吴、苏、马、龙、陆，共十六姓，皆为苗族，合称‘花苗十六寨’。这十六姓苗族虽然相互通婚，但却是各有各的蛊虫。每一家的蛊虫都有与众不同的特点，比如说，吴家的啮魂蛊，可以摄取魂魄，乃是摄魂灵主宁无常的克星；龙家的蛊虫能让人变成傀儡，就跟御傀尸王的御尸术一样；还有陆家的坤元蜮蚓，可入地三万丈，想来就来，想走就走，是一种绝妙的运输工具；再就是……”

“行了行了，我知道你懂得多，就不用都说出来了。”胖子见萧奕云还要再说下去，于是中途便打断了他，“那你应该知道韩家的幻蝶吧？”

萧奕云点了点头道：“‘幻蝶一出天下换，太平岁月少平安。’江湖上的人能给韩家的幻蝶如此高的评价，我又怎么会不知道呢！传闻言，只要这幻蝶一出，就能制造出一片很大的幻境，若非深悉幻术机巧之人，根本就发现不了自己已经中了幻术。”

胖子闻言，微微颔首道：“不错，韩家的幻蝶确实厉害，不过，你知道这幻蝶是怎么施展幻术的吗？”

萧奕云听罢，稍稍回忆了一会儿，方才说道：“我记得好像是幻蝶的翅膀会抖落许多微不可察的粉末，这种粉末散落在空气中，就能让人陷入幻术。”

胖子听到这里，终于笑了：“对，就是用它们翅膀上的粉末！而我手里的这件法宝，便是用那些粉末做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