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时之修罗 18、无题

“东君，听说你为了一个女人把墨家的人都放了？”

东皇太一坐在高台之上，看着下面的叶秋问道，没有责备、没有怪罪，就像是很平常的问候一样。

“嗯，没错。”叶秋开口说道。

“那你可知这么做的后果？”

“当然知道，但是我会自己去和他说的。”叶秋说着就转身离开了大殿。

“等一下。”东皇太一对着转身离开的叶秋喊道。

“有事？我最近会很忙。”叶秋停住身形，轻声说道。

“之前始皇帝传来消息，希望你能够去一下桑海城，最近那里不太平。”东皇太一说道，“还有让之前月神带回来的那个小女孩过来见我。你放心，我不会伤害她的，怎么说她都是我们阴阳家重要的一份子。”

“知道了。”叶秋回道，然后就转身走了出去。

依然是那座至高无上的大殿之内，叶秋与月神领着高月走在那一条刻满浮雕，充满玄秘色彩的通道之上。

通道尽头的那扇镶嵌着无数‘星辰’的大门之前。高月望着这扇按照周天星斗镶嵌着‘星辰’的大门，感觉到自己似乎就要迷失在其中一样。

“叶秋哥哥。”高月紧紧的拉着叶秋的衣角，紧张的望着他。

“我们进去吧。”叶秋看着眼中带有点点恐惧的高月一眼，然后弯下腰将她抱起。推开门走了进去。

不一会，两人止住了前进的脚步，看向整座大殿的尽头，在整座大殿唯一有着光源的地方，有一个人静静的站在那里。他戴着黑色的面具，身披镶嵌着精致的黄金饰物的玄色华服，在无数的星光的衬托下，就像是一座恒古以来就站在那里的神袛——东皇太一！

“去吧，他在等你。”叶秋放下高月，对着她说道。

高月向前走了两步，然后回过头看着他。

“没事，去吧。”叶秋对着她鼓励道，身边的月神夜对着她点点头，示意她不用担心。

高月犹豫了一下，然后果断的迈开步子，走向那通道尽头。迷蒙的星光中，她踏在不满神秘符文的通道之中，没过多久就来到了东皇太一所在的平台之前。

东皇太一缓缓的伸出右手，一股清风袭来，轻轻的扬起高月的发梢、裙角...

“成礼兮会鼓，传芭兮代舞，姱女倡兮容与。春兰兮秋菊，长无绝兮终古。（出自《九歌·礼魂》）只有很少的人能够站在你现在所在的位置，你明白吗？”东皇太一的声音虽然轻而平缓，但是却响彻整座大殿。

高月想了想，然后静静的看着东皇太一一会，摇摇头。

“曾经有很多人走过你刚才的那条路，但是他们之中大部分人都没有来到你的这个位置，他们全都迷失在漫漫的星空之中。”

高月闻言转过身看着身后的通道，心中疑惑，为什么她在走过那条通道的时候却没有感到有什么异常。

“但是，你对此并不陌生，是不是？”东皇太一轻声说道。

高月闻言下意思的点了点头。

“有人教过你，是不是？”

高月迟疑了一下，但还是点了点头。

“就像你听到过这些歌声？”

这次高月没有迟疑的摇了摇头。

“你看那里。”

东皇太一伸出手指着上方，高月闻言望去，看见了一个占据着整座大殿顶部的巨大的圆形法阵。

“告诉我，你看见了什么？”

高月忽然发现脚下出现一圈书写着文字的竹简，就在她发现那些竹简的时候，竹简也全都悬浮起来，围绕着她旋转着。

“挑出你看到的那一片。”这是，东皇太一的声音响了起来。

高月闻言小心翼翼的伸出手，缓缓向前伸去。

“不要害怕，也不要在意。”

听到东皇太一的声音，高月快速的伸出手，抓住了竹简所看到的那一片竹简。

“啊！”就在她抓住竹简的时候，突然感到手上一痛，不由得放开竹简。

“啪！”所有的竹简全都散落到地上，散成点点星光。

见此，高月不由得一惊，下意识的后退了一小步。

“别在意。”东皇太一说道。

然后在高月的脚下再次浮起一圈同样的竹简，就好像是刚才的事情没有发生过一样。

“你看，它不是还在吗。”东皇太一说道，然后伸手一指，一片沾着鲜血的竹简漂浮起来，静静的悬浮在高月的眼前，“但是，你却让它变得不一样了。”

高月将手掌放到面前，只见原本柔嫩洁白的小手上，中指有着一滴樱红的鲜血。

“你并不是叫高月，这才是你的名字。”东皇太一说着，然后悬浮在高月面前的竹简慢慢的转过身，面向她，“你姓姬，名如，字千泷。”

“姬如......千泷？”高月，不，应该叫千泷才对，千泷看着面前竹简上的字，呢喃道。

“平常的女子没有名字，只有姓氏，只有到成婚之时才被赋予名。然而，那些体内流淌着高贵血统的女子自出生起就可以拥有了自己的姓与名。姬，是那个最尊贵的家族特有的姓，带你来这的那个女子她也有着和你同样的姓氏。那个家族从诞生至今，已经整整有了一千多年了，所以，你的字叫做‘千泷’。”

“千...泷”当千泷缓缓念出自己的字的时候，她面前的竹简顿时就化为了细碎的金色星光，消散在空气之中。

“这一次的墨家之行，除了能够带回千泷公主以外，还有这一个以外的收获呢。”在看到仪式完成之后，叶秋和月神夜走了上来。月神看着东皇太一，语气恭敬的说道。

“哦，是什么样的收获？”东皇太一的语气依然平淡，似乎在这世间已经没有什么东西可以影响到他一样，是那么的平静、那么的从容。

“东皇阁下，请看。”月神说着，在身上拿出一个盒子，一手托到身前。

“幻音宝盒。”东皇太一的语气难道的出现了一丝波动，略显激动的说道。

“为了寻找幻音宝盒，阴阳家耗费了几代人的努力，但是都是徒劳无功，想不到它居然在墨家。”月神看着东皇太一，微笑着说道。

“啪！”

幻音宝盒没有任何征兆的就从月神的手上飞到了东皇太一的手上。

“极乐天韵，魔音万千。”东皇太一轻轻的打开宝盒的盖子，一座造型精致的宝塔从盒子里冉冉升起，同时，一阵清脆悠扬的天籁之音从盒子里传出，响彻整座大殿。

“如此美妙的音律，究竟是魔还是道。”

“这世间，魔与道的限界早已被世人遗忘。”

“在这风云乱世，它有怎样为天下众生演奏一道安魂之曲。”

“能够演奏这样乐曲之人，应该也只有东皇阁下。”

“唔~”一直看着幻音宝盒的千泷突然双手捂头，面露痛苦之色。

“咦。”东皇太一看了一眼千泷，将幻音宝盒收起，在心中想道，“她果然有那个天赋。”

“从今天起，就有月神你教授千泷阴阳术。”东皇太一看着月神说道。

“是。”

“还有，东君。星魂他们在桑海城等你，你快点去吧。”东皇太一看着叶秋说道，“不过在此之前，你先去见一下始皇帝陛下。”

“无聊。”叶秋说着就转身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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咸阳城，灞下大营。

一座大殿之中，整座大殿之中只有两个人。两个人面对着面，看着对方，谁都没有说话。

始皇帝嬴政端坐在大殿正中央，他面前站着一位身穿绣着玄奥图案的白色华服，一头银色长发的青年。

“东君，我要一个解释。”嬴政看着面前的少年，出声问道。

“没什么好解释的，这一切只是为了陛下而已。”叶秋说道，双目平静的看着嬴政。

“为了朕？哼，说吧。”嬴政闻言，怒哼一声。

“我只是在想，陛下您究竟要走的是什么道路。”叶秋平静的说道，“是纵寰宇内的霸者之道，还是万民敬仰的王者之道。”

“着两条道路有何区别？”嬴政听到叶秋的话，很感兴趣的问道。

“霸者之道，就是以绝对的武力横扫八荒六合，以刑法统治天下。霸道，就是让你的所有的敌人都恐惧你，使天下莫有反对你的人、物、事，所有阻碍在面前的东西都要将其踏平，剑尖所指，所向披靡！”叶秋看着嬴政，略显激动的说道，“仁道者，以仁义治天下，以德政安抚臣民。使你的臣民老有所养，幼有所依，让你的臣民从心里尊敬你、爱戴你，万家生佛。”

“这....”嬴政听到叶秋的话，沉思着，忽而抬起头，目光坚定的看着叶秋，“实话告诉先生，朕既不选择霸者之道，也不选择王者之道。”

“哦，那你的选择是？”叶秋看着嬴政，问道。

“朕选第三条！”嬴政站起身，看着叶秋，目光炯炯的说道。

“为什么？给我一个理由。”叶秋看着嬴政问道。

“自古以来，帝王之所以被人称为帝王，正是因为他们立下了不世功勋，三皇五帝才得以流芳百世，受万民敬仰！朕横扫六国，一统天下，朕自以为比起三皇五帝来，朕亦是功盖三皇勋过五帝，因此朕自称始皇帝！然而，这并不是朕之所求。朕之所求在于我华夏大地能够结束这千百年来的战乱，是我华夏能够统一，然后扫灭外敌！所以无论是霸者之道还是仁者之道，只要是对我华夏有利的，朕都会不留余力的去做！”嬴政激动的大声说道。

“不错，陛下您合格了，值得我去相助。”叶秋看着激动的嬴政，笑着说道，“不过在此之前我还有一言要告知陛下：真正的统一比不是在疆域上的统一，而是在于民心，您要让天下万民都认同华夏、认同万民，世间万民都是以身为华夏人为荣，身为大秦的子民而骄傲！”

“那还请先生教朕，告诉朕，朕该如何做。”嬴政走到叶秋的面前，目光急切的看着他。

“第三条道路就是帝皇之道！”叶秋说道，“帝皇之道即是在对待外族、对待敌人之时施以霸者之道，让他们知道凡是与大秦作对的下场只有死路一条。在对待自己的子民之时，施以仁者之道，让世间之人知道只有成为大秦的子民，才可以生活着名为大秦的这一片乐土之上。将各个名族的人才、各个方面的人才都收为自用，做到人尽其才，更要做到用人不疑，疑人不用。统一天下的文字、语言、货币、度量、风俗，让整个华夏拥有统一的文化习俗！”

“笼络诸子百家，取百家学说之中的精华而去其糟粕。将大秦律法印成书册，争取做到凡是大秦百姓都人手一本，让他们研读，这样既可以让百姓识得大秦律法，又可以让教导百姓识字。最好是将医药、种植、农牧等与生活戚戚相关的知识都印成书册，知道他们的生产生活，这可是功在千秋的大业！”

“最后就是废分封，立郡县。消弱在外诸侯的权利，将天下的军政大权全都集中到皇帝之手，从而使得军令、政令能够在全天下畅行无阻，避免百姓只知诸侯而不知天子，使得诸侯没那么容易就有不臣之心。”

“这就是帝皇之道！”嬴政看着叶秋，激动的大笑道，“得此一道，我大秦当会流传千世、万世！”

“关于将知识印成书册的方法，我这里有四物一术，四物我称之为‘文房四宝’，即是：笔、墨、纸、砚。”叶秋说着从身上掏出一块写满字的布帛，“此四物，制作简便、成本低廉，能够让书写更为方便，便于文化的传播、交流。一术，则是印刷之法。印刷术的出现则是人文化的传播、交流更加的方便，可为大秦源源不断的提供各种人才。”

嬴政颤抖的伸出双手，接过写有如何制作文房四宝与印刷术的布帛，轻轻的将布帛打开，看着布帛上面的文字，全身都微微的颤抖起来。

“好了，陛下，我就先走了。”叶秋看着激动不已的嬴政，轻声说道。

“先生慢走，朕在此替我大秦万民谢过先生了。”嬴政说罢，对着叶秋深深一鞠躬。

“对了，陛下。”走到门口处的叶秋突然停了下来，开口说道，“若是陛下不想大秦二世而亡，那就尽量远离阴阳家、诛杀赵高，尽快树立储君。”

嬴政闻言，没有说话，看着远去的叶秋，慢慢的陷入沉思，最终看着天空中的烈日，眼神渐渐的变得坚定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