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龙剑神 第二章 随风飘落的树叶

程家庄园的大门打开着。

家丁看到三人走进院中，忙垂手站立两旁。

院中栽种着花草树木，郁郁葱葱。青砖铺路，干净整洁。

康飞龙看那院中竟和十五年前没什么变化，依然是当年的老样子而已。

突然，康飞龙感到背后风声一紧，一把剑已刺向康飞龙后背。康飞龙往旁边一闪，感到来者不善，气势汹汹，像是一剑就要置他于死地，急忙拿剑鞘抵挡。

剑鞘把那把剑隔开，那个人挡住了他的去路。

偷袭的是歌年轻人，他不由分说，“唰唰唰”又连刺三剑，剑剑直奔康飞龙要害。康飞龙挥动剑鞘，一一化解。那人不肯罢休，舞动长剑，直扑康飞龙。

院中一人喝道：“云辉住手。”那年轻人连忙收起长剑。

一中年人站在院中，气势威严。

程如意叫道：“爹。”

程庆德道：“女儿没事吧？”

程如意道：“我没事。”

她转头对那年轻人道：“杜师哥，你怎么会这样对待我的救命恩人呢？”

那年轻人连声道：“不敢，不敢。”

程如意对康飞龙道：“康大侠，这是我师哥，我想他应该没什么恶意的。”

康飞龙道：“没关系。”

程庆德仔细看看康飞龙道：“你是康飞龙？”

康飞龙施礼道：“正是在下，康飞龙拜见程庄主。”

程庆德哈哈大笑道：“没想到李明贤收的徒弟居然这样有出息。”

康飞龙道：“程庄主见笑了。”

程庆德道：“刚才女儿遇到了危险？

老太婆把刚才的事向程庆德简单说了一遍，然后道：“让庄主担心，是在下无能。”

程庆德道：“老人家快不要这么说，您是如意的干娘，一颗心都在她的身上，这怎么能怪罪干娘呢？”

他对康飞龙道：“这次多亏康贤侄相救，程某感激不尽。”

康飞龙道：“程庄主快不要这么说，飞龙承担不起。”

程如意瞪着杜云辉道：“飞龙哥是我的救命恩人，你怎么出手这样凶狠？”

杜云辉连忙道：“是我不对，是我不对。”

程庆德道：“不怪你师哥，这是我让他这样做的。刚才护院告诉我你和干娘回来了，还有一个手拿剑的人。是我让云辉试一试此人的来路，没想到居然是康飞龙。”

程如意道：“可是师哥出招也太凶狠了。”

杜云辉道：“师妹教训得对。”

程如意道：“如果你再这样，我就不认你这个师哥。”

杜云辉连忙退后，站在了一边。

程庆德拉着康飞龙的手道：“贤侄，我们进屋再说吧。”

几人进入客厅，分宾主落座。

客厅中挂着几张画，具是名家手笔。

康飞龙笑道：“程庄主还是喜欢书画。”

程如意道：“我爹就喜欢收藏书画。”

程庆德道：“有这么个爱好。”

他问康飞龙道：“尊师现在还好吧？”

康飞龙道：“我下山已经三年了，还没有回过山上。师傅每日勤练武功，深居简出，想来不会有什么事。”

程庆德道：“这就好。”

他笑了笑，道：“刚才我拉住你的手，可以感到你内力浑厚，看来，你已经得到了你师傅的真传。”

康飞龙道：“庄主过奖。”

程庆德道：“不知你下山来可有什么事？”

康飞龙道：“没什么事，师傅让我下山，是说让我历练历练。”

程庆德道：“敢问大侠要去什么地方？”

康飞龙道：“说来惭愧得很，我也不知道自己要到什么地方去。”

程庆德笑道：“江湖中的传闻看来不错，康飞龙果然是一个闲人。”

康飞龙道：“庄主见笑了。”

程庆德道：“我并不是嘲笑与你。一个人来到世上，能做成一番事业的人毕竟很少。很多的人到老之后依然一事无成。也不过是来到这个世间经历了一番而已。”

他看看康飞龙，接着道：“年轻人大都会面临各种选择，是要经历各种事情，才会找到适合自己做的事。不要心急，也不要沮丧，该经历的毕竟还是要经历的。”

康飞龙点点头。

程如意道：“爹，飞龙哥的师傅也是一个大人物吗？”

程庆德道：“岂止是大人物，康贤侄的师傅李明贤是当今武林至尊。”

他接着道：“你师傅让你下山历练，看来是对你抱有很大的期望。”

康飞龙道：“我能感受到师傅的良苦用心。”

程如意道：“飞龙哥，你真幸运，有这样一位好师傅。你时怎样遇到你师傅的？”

康飞龙道：“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我爹以打柴为生，养活我们全家。五岁那年，我遇到了我的师傅。师傅对我父亲说我非常适合练武，要收我为徒，我爹娘就答应了。于是，我就跟随师傅来到了昆仑山。”

程如意道：“你真幸运！”

康飞龙道：“是的，遇到一位高手师傅，的确是一件幸运的事。当初拜师学艺时，我也并不知道自己的师傅是武林至尊，下山后，才知道我师傅是这样的一位大人物。”

程如意道：“这样幸运的事，并不是每个人都能轻易碰得到的。”

程庆德道：“江湖中传言‘飞龙飞剑，快如闪电’，就是你这把剑吧？”

康飞龙道：“不敢当。这把龙泉剑是我下山前师傅找高人为我打造的。”

程庆德道：“你很少向下山吗？”

康飞龙道：“是的，十几年来，只跟师傅下过几次山，到过附近的集镇。”

程如意道：“你下山以后呢？”

康飞龙道：“我下山以后，感到一切都已经变化了，我真的不知道该怎样生存下来。”

程如意道：“你没有钱吗？”

康飞龙道：“有。下山时，师傅给我了一些银子。”

程如意道：“哪怎么会生存不下来了？生活不容易，好好的生活当然更不容易。但要说到生存，即使是乞丐也会生存下去的呀！”

康飞龙道：“我不适应山下的生活。”

程如意道：“那你对山下的生活应该不陌生呀？”

康飞龙道：“以前的下山，是还会再上山。下山只不过是很短的一段时间，上山才是我的归宿。可是，当我真正一个人下山后，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

程如意道：“哦。”

康飞龙道：“我下山后，不知道要去何方，我学到的武功，不知道该用在什么地方。每当日落西山的时候，是我最寂寞和痛苦的时候，我不知道该往哪里去，不知道要去干什么？我也不知道我自己究竟是谁？于是，我一次次地回到昆仑山，可是……”

程如意道：“你师傅不准你再回到山上吗？”

康飞龙道：“师傅已不知去向，我想是师傅有意让我找不到他。”

程如意道：“哦。”

康飞龙道：“没奈何，我只好下山了。”

程如意道：“你终究要下山的。”

康飞龙道：“是的。师傅给我的银子花完了，我给别人当短工，维持生计。我已经渐渐习惯了这样漂泊的生活，渐渐地适应了山下的生活。可是，这把剑……”

程如意道：“这把剑怎么了？”。

康飞龙道：“这把剑让别人认识了我。因为，我一路上碰到了一些不平事，于是拔刀相助，救过一些人，也结了许多的仇敌。很多人都想除掉我，可是我依然活得好好的。”

程如意道：“那么就有人不能活得好好的。”

康飞龙道：“这是他们罪有应得。”

程如意道：“于是，江湖人称这把剑为飞剑。”

康飞龙道：“是的。”

程如意道：“这把飞剑给你惹了不少麻烦吧？”

康飞龙道：“的确不错。这把剑给我带来的麻烦不少，但也正是这些麻烦，让我尽快适应了山下的生活。”

程如意道：“你被江湖人称飞龙大侠。”

康飞龙笑笑，道：“过奖。”

程如意道：“你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真令人佩服。”

程庆德道：“的确如此，贤侄的确有李明贤的狭义心肠。”

康飞龙道：“不敢当。”

程庆德道：“不知贤侄有什么打算？”

康飞龙道：“我没有什么打算，四处漂泊。”

程庆德道：“不如住在我们庄园，别再过那种漂泊的生活了。”

程如意道：“是呀。”

康飞龙道：“谢谢程庄主美意，可是在下不想住在此处。”

程庆德道：“为何？”

康飞龙道：“我也说不出为什么，好像我还没有过够这样一种漂泊的生活，还需要一直走下去。”

程庆德道：“不做什么事，就这样一直走下去？”

康飞龙道：“遇到什么事，就做什么事。”

程庆德沉思了一会儿，道：“既然贤侄没有什么一定要做的事，那老夫想请贤侄帮一个忙，不知贤侄愿意不愿意。”

康飞龙道：“如果是我力所能及的事，我当然愿意效劳。”

程庆德道：“三年前，我请明叶镇的一位朋友为我画了一幅山水画，一直没有空，我想请贤侄把画为我取回来。”

康飞龙道：“这并不是一件难事。不知你这位朋友的尊姓大名？”

程庆德道：“黄沛。”

康飞龙道：“天下第一画师，在下听说过，只是没有见到过其人。”

程庆德道：“正是此人。贤侄在庄园住几天，再去吧。”

康飞龙道：“谢谢程庄主。”

程如意道：“我也要跟飞龙哥一块儿去。”

程庆德道：“你跟康贤侄去，不会帮忙，只会加忙，不准去。”

程如意闷声不再说话。

康飞龙离开程家庄，按程庄主说的方向，一路打听，前往明叶镇。

从路边的树上跳下一个人，一柄剑不由分说直刺康飞龙。

康飞龙闪过一边，道：“我早就领教过这一招，只是没有你师哥凶狠。”

程如意道：“你早就知道是我？”

康飞龙道：“如果我连树上有一个人都不知道，还能活到现在吗？”

程如意道：“你怎么不在我家住几天呢？”

康飞龙道：“只怕有人不愿意？”

程如意道：“谁？”

康飞龙道：“你师哥杜云辉。”

程如意道：“不要理他就是了。”

康飞龙道：“我是不想理他，但是我恐怕不能不理会他的那把剑。”

程如意道：“难道你怕他？”

康飞龙道：“当然怕了。”

程如意道：“为什么？他绝对不是你的对手。”

康飞龙道：“当一个人满腔怒火，失去理智的时候，任何人都感到害怕。”

程如意道：“他对你出手的确太狠。”

康飞龙道：“那是因为他对你太好？”

程如意道：“谁稀罕他对我好。”

康飞龙道：“你怎么一个人出来了？”

程如意道：“找你。”

康飞龙道：“找我？”

程如意道：“是的。”

康飞龙道：“你爹知道吗？”

程如意道：“他知道了会让我出来吗？上一次我就是偷偷跑出来的，我爹让人出来找我，我干娘找到了我。”

康飞龙道：“你偷偷跑出来干什么？”

程如意道：“玩。”

康飞龙道：“玩？”

程如意道：“在家闷死了，出来玩玩。”

康飞龙道：“你不怕遇到危险？”

程如意道：“我这把紫玉剑也不是吃素的。”

康飞龙笑道：“说的也是，遇到一些地痞无赖，但也不难对付。”

程如意道：“不论遇到什么人我都不怕，不是还有飞龙大侠保护我吗？”

康飞龙道：“那我就又要多一个麻烦了。”

程如意道：“我才不是麻烦呢。”

康飞龙道：“你我这样的男女在一起，总是不太好。”

程如意道：“这有什么呢？别人问起来，我就说你是我哥哥，我是你妹妹就好了，好不好，飞龙哥？”

康飞龙道：“也罢，希望你这个如意妹妹不要说能让人万事如意，就是有些事如意就好了。”

日渐西沉。

康飞龙道：“如意妹妹，天色已晚，我们找个客栈住下吧。”

程如意道：“好的，飞龙哥。”

康飞龙道：“前面有一家，看起来还不错。”

只见路边有一家客栈，莲荷客栈。

程如意笑道：“这个名字倒是挺文雅的，好，就这个地方吧。”

两人走进店中，感到这个客栈真的与别家不同，店中的摆设倒是没有什么名贵的东西，就是格外的干净、整洁。

程如意道：“的确不错。一个客栈，能够收拾得如此干净，的确不容易。我想这家店的老板一定是一个有品位的人。”

店小二道：“我家老板绝对不是一个有品味的人，因为他只是一个小饭店的老板，也是一个小赌徒。”

程如意道：“这么说，应该是老板娘是一个雅致的人了？”

店小二道：“这位姑娘说的是。”

程如意道：“我看这周围并没有河，也更无一片荷叶，而这家客栈取名莲荷客栈，可见主人对莲花的喜爱，一个对莲花如此喜爱的人，因该是一个雅致的人。”

店小二道：“这位姑娘说的是。我家老板姓孙，以前这家酒店叫孙家酒店，后来，我家老板娶回了老板娘，我家老板娘喜欢莲花，因此，就把孙家客栈改成了莲荷客栈。”

程如意道：“你家老板娘一定是一个漂亮女人。”

店小二迎了上来，道：“这位姑娘真是聪慧，本店的老板娘正是一位漂亮女人。”

程如意道：“那这位老板娘也一定是位有文采的人，因为连一个跑堂的店小二都谈吐不俗啊。”

店小二道：“过奖，过奖。”

正说话间，从店门外进来一个女人，胖胖的，腰间还扎着一个围裙，边走边嚷道：“这个卖猪肉的钱老五竟然多收了五文钱，我找上门去还不承认，老娘我是好欺负的吗？我一顿臭骂，让街坊四邻都知道他是个什么东西。他还不是乖乖地把五文钱给我了吗？”

程如意不仅哑然失笑。

康飞龙道：“这个厨娘你感到好笑吗？我怎么听不出有什么好笑呢？”

店小二在一边也不禁笑了。

康飞龙疑惑地看看程如意，不知道她在笑什么。

等到那女人进了后厨，程如意才偷偷对康飞龙道：“这个就是老板娘。”

康飞龙道：“这就是刚才你们说的漂亮女人？”

程如意道：“不错。”

康飞龙也不禁笑道：“的确是可笑。”

他看看程如意道：“你怎么知道她是老板娘？”

程如意道：“这个女人我认识，她就住在我家旁边的一个村子。”

康飞龙道：“你认识她？”

程如意点点头。

康飞龙道：“这个老板娘胖是胖点，虽然不漂亮，但也不能称得上丑。”

程如意笑道：“你可知道她以前被人叫做什么吗？”

康飞龙道：“我怎么会知道。”

程如意道：“玉美人。”

康飞龙道：“玉美人？”

他不禁有些吃惊，这个一幅老板娘模样的人，在他看来，无论如何都无法和美人联系起来。

程如意道：“那玉美人虽是小户人家，但却是小家碧玉，在街上与人说话，总是莺声燕语，后来听说她嫁给了一个饭店的老板，原来就是这里。”

康飞龙不由道：“我听说一个女人嫁了人之后，就会有变化的。有时候，一个很有情趣的人，很快就会变得俗不可耐的。”

程如意瞪了康飞龙一眼，道：“你净胡说。”

康飞龙连忙道：“是我胡说。”

店小二又忍不住笑道：“我家老板娘的确是变化挺大的。才三两年工夫，我也有些不认识我家老板娘了。”

程如意道：“看我说的不错吧。”

康飞龙点点头。

店小二道：“二位是要住店吧。”

康飞龙道：“是的。给我们来两间上房。”

店小二道：“两间？”

店小二疑惑地看看两个人，程如意脸颊绯红。

店小二忙陪笑道：“哦，哦，两间，两间。”

“三间客房。”门外传出一哥嘶哑的声音。

康飞龙回头看时，却认识来人。张铁嘴，手里依旧竹着一根竹竿，上面依旧是那面破旧的条幅，上面依旧是那两个字：“测字。

康飞龙不由心道：“看来，他干这一行还挺执着。

他在江湖中漂泊，也看到过一些算命先生，在一个地方遇见之后，几年后，在另外一个地方还能遇见。依然是一贫如洗，但却总是无所谓，专注于自己的事情，在地上铺一块布，写上几个字，就等人来算命。没人的时候翻翻书，易经、八卦之类，有人的时候，就显得信心十足，口若悬河。

张铁嘴笑道：“飞龙大侠，请也给我来一间上房。”

康飞龙还还没有说话，店小二就冲着张铁嘴嚷了起来：“去、去、去，这没你住的地方，你整天在这测字骗钱，也没见你算得准过。你有钱付房钱吗？”

张铁嘴道：“当然有。”

店小二道：“有你就拿出来，我马上就给你上房住。”

张铁嘴道：“别急，等我给这位大侠测过字，他付我卦资，我不就有钱了，不就可以付你的房钱了嘛。”

店小二忙对康飞龙道：“我说大侠千万不要相信他的话，在我们这儿的客人都知道他测的字不灵。”

康飞龙笑笑，道：“张先生想住店，在下为先生付房钱就是了。在下不想测字。以前不想，现在也不想。”

张铁嘴道：“求求大侠让我为你测一个字吧，这儿的人没人愿意让我测字，我也有好长时间没有为人测字了，就当大侠成全在下吧。”

康飞龙道：“怎么会没有人请你测字呢？不是曾经有人出重金请先生测字吗？”

张铁嘴道：“出重金的人是君子。可是，哪有那么多的君子呀？君子问祸不问福。可是这的许多人都是问福不问祸，一个人哪有那么的福呢？都怪我张铁嘴不肯说瞎话，只能如实相告，说不出来那么多的好事，祸事倒是说了一些，你想，哪有人愿意相信自己祸事缠身呢？于是，没有人愿意再找我测字了。”

程如意道：“我倒想请张先生为我测一个字。”

张铁嘴大喜道：“好啊，谢谢，谢谢。”

程如意道：“谢我干什么，如果测得好，我倒是要谢谢先生。”

三人在店中的一张桌子旁坐下。

张铁嘴道：“不知这位姑娘要测什么字?”

店小二又走了过来：“你怎么又在这儿骗人了，还真有人相信。如果你算不准，我看你别说住店，说不定还要饿肚子了。”

张铁嘴道：“你真是罗嗦，是不是要故意搅黄我的生意。”

他拿起竹竿，往店小二身上一点，店小二嘴里“啊啊啊”的乱叫，说不出话来。

张铁嘴道：“看你还罗嗦不罗嗦，再罗嗦，让你一个月不能说话。”

康飞龙道：“神算先生张松鹤的点穴功夫果然是名不虚传。”

张铁嘴道：“过奖。”

店小二向康飞龙打着手势，是让康飞龙向张铁嘴求情，解开他身上的穴道。

康飞龙道：“先生何必跟小二哥一般见识，解开他穴道吧。

张铁嘴笑道：“让他闭一会嘴吧，每次我给客人测字他都絮絮叨叨，令人厌烦。不过，如果大侠愿意让我给你测个字，我就解开他的穴道。”

康飞龙笑道：“好吧，看起来张先生真的是想给我测字，我就洗耳恭听先生的教诲。”

张铁嘴拿起竹竿，往店小二身上一点，道：“别在这烦人了，还不去招揽生意，小心老板把你撵走。”

店小二一边揉着肩膀，一边嘟哝着：“我们的客栈还用招揽生意，真是笑话。”

张铁嘴道：“那是前两年吧，那时候你们老板娘可不是现在这个样子。当年的玉美人往店中一坐，不用招揽，就顾客盈门了。现在可就不一样了。

店小二道：“现在来看我们老板娘的人依然不少。

张铁嘴道：“不错，是有一些，不过，他们不是来看老板娘漂亮不漂亮，而是想看一看老板娘究竟变成了什么样的人。

店小二道：“你倒是能说，怎么，我把老板娘叫出来，你和她比一比嘴皮子如何？

张铁嘴又举起了竹竿，道：“你敢？

店小二慌忙走到了柜台后面。

几个人忍不住笑了起来，看来，谁都不愿意碰到这样一个女人，吵起架来，三五个算命先生恐怕也不是她的对手。

张铁嘴不再理会店小二，道：“二位谁先写字？”

程如意道：“我先来。”

她看看店门外的几棵枫树，片片枫叶随风飘落，于是，伸手在茶杯中蘸了一下水，在桌子上写了一个“枫”字。

张铁嘴笑道：“不知姑娘是问前程还是问婚姻？”

程如意道：“随便？”

张铁嘴道：“我看就给姑娘看一下姻缘吧。”

程如意不再言语，转头看了一下康飞龙。康飞龙也不禁微笑了一下。”

张铁嘴道：“这个枫字左边是一个木，表示一棵树，右边是一个风，表示有风。风怎样吹，树就怎样摆动，蕴含的意思就是夫唱妇随。我看姑娘和自己的意中人真是天生一对呀，可喜可贺。”

程如意道：“店小二说的一点不错，看来你确实是胡说八道，看我不把你的牙掰下来。”

张铁嘴笑道：“在下是铁嘴铜牙，姑娘想拔在下的牙可能不太容易吧。”

程如意道：“那就试试看。”

说罢，拿起了放在桌子上的紫玉剑。

张铁嘴忙笑道：“这就是姑娘不讲理了，是你写的字，我只是根据你写的字推断而已，姑娘不说准与不准，不付在下卦资，是不是要赖账，还要拔在下的牙，实在是没道理。”

程如意道：“谁赖你的帐了，我是赖账的人吗？我看你测字不准。”

张铁嘴忙作揖道：“谢谢姑娘夸奖。”

程如意道：“夸奖？谁夸奖你了？”

张铁嘴道：“姑娘说在下测字不准，但脸颊绯红，肯定是说了谎话，也就是说在下测的准了。”

程如意拿起剑就在张铁嘴的头上敲了一下，道：“准你个头。”

张铁嘴道：“在下该打。”

的确是该打，当面拆穿一个女人的谎言，的确是该打。”

程如意哼了一声，坐在旁边不再说话。”

张铁嘴道：“请飞龙大侠赐字。”

康飞龙伸手在桌子上也写了一个枫字。

张铁嘴笑道：“看来是我说错了，不是夫唱妇随，而是妇唱夫随。”

康飞龙道：“休要取笑。”

张铁嘴道：“不知大侠是问什么？婚姻就不必了吧。”

康飞龙没有言语。

张铁嘴道：“大侠是想问前程？测一下祸福。”

康飞龙道：“我不是小人，不问福。”

张铁嘴道：“那是当然。”

康飞龙道：“我也不是君子，也不问祸。”

张铁嘴道：“大侠过谦了。既然大侠不问福，也不问祸，不知大侠想问什么？”

康飞龙道：“我只求先生指点迷津。”

张铁嘴道：“这怎么讲？”

康飞龙道：“自从我下山以来，漂泊三年，时常感到焦虑，莫名其妙的不安。想求得生活的安宁却总是求之不得，实在是一件不愉快的事。”

张铁嘴道：“世间人为生计忙忙碌碌，又有几个人能保持心情的平静呢？”

康飞龙道：“难道就总要这样的心绪彷徨吗？”

张铁嘴道：“大侠请看你写的这个字，枫，左边是一个木，代表树，右边一个风，表示有风。”

程如意道：“这你刚才说过的呀。”

店小二也过来凑热闹：“我说的不错吧，这个人就是在这招摇撞骗，蒙人。”

张铁嘴抬头看了一下店小二，店小二马上捂着肩膀离开了。

康飞龙道：“请先生赐教。”

张铁嘴道：“有树有风，这就表示树欲静而风不止啊。”

康飞龙点点头。

张铁嘴道：“大侠也不必烦恼。谁又能不经历风雨呢？当这颗树还小的时候，抵挡风雨自然感到有些脆弱。但当小树长成大树，经历过的风雨多了，那世间的风风雨雨又算得了什么呢？正所谓，任尔东西南北风，我自岿然不动。大侠，该经历的风雨还是要经历的。经历的多了，心智成熟了，心情也就慢慢平静了。”

康飞龙道：“谢谢先生赐教。”

康飞龙从怀里掏出一些碎银，递给张铁嘴：“不成敬意，请收下。”

张铁嘴笑道：“不必了，只要大侠为在下要一间上房足以。”

康飞龙道：“小二，给先生来一间上房。”

店小二道：“哼，还真有相信你鬼话的人。请吧，先生。”

张铁嘴道：“失陪，我先上去休息了。”

康飞龙道：“先生请便。”

张铁嘴驻着竹竿在店小二的带领下正要往后院客房走去，老板娘一边嚷叫，一边走了出来：“我说小顺子，你怎么随便什么人都往客房领呀，他付钱了吗？他有钱吗？我说最近怎么我们的生意越来越不好，都是让这些乱七八糟的人给搅和的。”

张铁嘴道：“我是乱七八糟的人吗？”

老板娘道：“怎么，不乐意了？不愿意听了。像当年，即使方圆百里的公子哥，我说他是王八蛋，他也要笑嘻嘻地听，谁还会给我顶嘴。”

张铁嘴道：“说的不错，当年的玉美人就是骂人，别人也听着很舒服。”

老板娘道：“少给我贫嘴，你给我说，你有钱吗？”

店小二连忙道：“老板娘，是那位年轻人给张先生付的钱。”

老板娘看了看康飞龙，道：“好，即使是有人付钱，你就是住醉仙楼也没关系。”

张铁嘴道：“这我可不敢，我怎么会住那么贵的客栈呢？”

老板娘道：“怎么不能，你不是被人称为神算先生吗？你也是神仙一般的人物，怎么会住不起呢？再说有人替你付钱。”

张铁嘴道：“这位小兄弟为在下付钱在这儿住下已经就足够了。”

老板娘不再理会张铁嘴，径直走到康飞龙跟前，看看程如意，道：“我说怎么会有人给张铁嘴付钱呢？原来是程庄主的千金在这儿。”

她看了看程如意道：“有程庄主的千金在这儿，张铁嘴怎么会住不起醉仙楼呢？”

程如意道：“醉仙楼是什么地方？”

老板娘道：“当然是个客栈了，不过，它可不是一个一般的客栈，而是一个不是随便什么穷小子就能住的客栈。”

说着，哈哈大笑，笑声简直像要把屋顶掀翻。”

康飞龙不由得皱了一下眉头。”

老板娘道：“这位小兄弟和程家千金在一起，真是艳福不浅啊。”

康飞龙道：“老板娘取笑了。”

老板娘叹了口气，道：“看到你们两个年轻人真令人羡慕啊。哎，也不知怎么回事，我怎么就老了呢？”

康飞龙道：“你不老。”

老板娘摸摸自己的脸，道：“哎，自从嫁给我那死鬼，我就变老了。我那死鬼又不知道到什么地方赌钱去了，老娘在家挣钱，他出去赌钱，回来之后，我一定把他的爪子剁下来。”

她看了一眼程如意道：“程大小姐，你可要看好他了，不能让他赌钱。如果他一赌钱，他就把你给忘了。”

程如意羞红了脸，低下头不再言语。

碰到这样的女人，康飞龙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老板娘忽然大叫一声：“死鬼，你还知道回来！”

只见一个瘦小的中年人站在店门口，正往店中张望。

老板娘一个箭步上去，抓住那人的耳朵，那人龇牙咧嘴地哎哟着，被老板娘掂着往后厨走去。后厨传来一阵拳脚声音和一阵阵求饶声。

店中顿时哄堂大笑。

店小二道：“老板今天晚上的日子又不好过了。”

后厨传来老板娘的一声喊叫：“小顺子，到药店去买几张狗皮膏药去。”

店里众人又是一阵大笑。

第二天早上，康飞龙和程如意继续赶路。

一路上，他们谈论那客栈中的老板和老板娘，想到早上在客栈看到的老板的样子，鼻青脸肿，忍不住哈哈大笑。

他们一座山的山脚下时，天色已晚。

山脚下有块青石，上书三个大字：“天宝山。

山脚下一个村落，二三十户农家稀稀疏疏地分散着。

康飞龙道：“如意，我感觉这个村庄有些古怪。”

程如意道：“怎么啦？”

康飞龙道：“虽然是天已经黑了，但也是刚刚吃晚饭的时候，可是，这村落居然没有一点亮光。”

程如意看看四周，的确是没有炊烟，连一声狗叫都没有，不禁道：“这个村庄是有些奇怪可，难道这村里的人不？吃晚饭吗？”

康飞龙道：“这怎么可能呢？”

程如意道：“我们找一户人家问一问吧。”

他们在一柴门前停了下来。康飞龙把包剑的布包整理了一下，以免漏出佩剑，惊扰了这家人。

康飞龙大声道：“主人在家吗？在下求宿一夜。”

没有人应答。

程如意道：“难道真的没有人。”

康飞龙道：“不，我听到屋中有人。”

他又大声道：“主人在家吗？在下求宿一夜。”

好半天，屋门打开，走出来一对老年夫妇。

那老伯走近柴门，看看来人，道：“不知客人何事？”

康飞龙道：“老人家，我们是过路的，在下姓康。因错过客栈，请借宿一夜。”

老汉道：“不是我不近人情，实在是不想给尊客带来麻烦。”

康飞龙道：“不知老人家这话从何说起？”

老汉道：“贵客还是请走吧，不要为你招来了祸患。”

康飞龙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会有什么祸患？也许我们还可以帮得上忙。”

老汉看了看他们两个，道：“如果不让你们借宿，恐怕别家也不会让你们借宿。往前走，还要走很远才能到集市。你们走了很远的路了吧，这孩子看起来真是累了，连腰也直不起来了。也罢，你们借宿也可以，我们这没有客房，只有柴房一间，你们将就一下吧。”

康飞龙道：“没关系的老人家，只要有一个住的地方我们就知足了。”

老汉道：“还有一样，你们一定要记住，不要出声就可以了。”

康飞龙道：“一切听老人家安排。”

老汉打开柴门，康飞龙和程如意走进来。老汉把两人带到柴房门前，打开门道：“二位就在这里歇息吧，我和老伴在隔壁屋里，如果真有什么事，就叫我们。”

程如意道：“飞龙哥，我饿了。”

老汉道：“你们还没吃饭吧？”

康飞龙道：“是的。我们一路走来，没顾得上吃饭。”

老汉道：“家里还有些剩干粮，二位将就充饥吧。本来应该给二位烧火做饭，可是，却不能生火，实在是对不住了。”

康飞龙想问问老汉为什么，老汉已经走了出去。

康飞龙绝不是一个想打听事的人，但他绝对是一个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人。如果真有什么灾祸危害这样的农家人，他绝不会袖手旁观。

这间茅屋年久失修，屋顶也有几个破洞，月光透漏过来，屋内也有些亮光。躺在这样的屋中，居然能欣赏到屋外的明月，这真是一件令人愉悦的事。但对农家人来说，绝对不是一件让人心情愉悦的事，没有人把家徒四壁当成一件值得高兴的事。但对经常风餐露宿的康飞龙来说，这已经好多了。他把屋里的枯草聚拢了起来，程如意也赶紧把茅草胡乱地收拾在一块，翻身倒在了茅草堆上，这样的茅草他感到无比的舒服。就这一会儿的功夫，他走了人生中最远的路。

老汉拿了两个陶瓷碗，一个碗里装着几个煮熟的白薯，另一只碗中盛着水：“请吃吧，二位见谅。

康飞龙道：“谢谢。”

他拿起白薯，在鼻子跟前闻了闻，道：“真是不错，清香无比。如意，你来吃吧。”

程如意接过白薯，吃起来真感到可口无比。

对于饥饿的人来说，这就是天下美味可口的东西。程如意还没有像今天这样的饿过。她还从没品尝过饿肚子的滋味。

老汉想要转身离开。

康飞龙道：“请主人留步，在下有几句话想要请教？”

老汉犹豫了一下，坐在了茅草上。

康飞龙道：“请问主人贵姓？”

那老汉道：“此地徐家村，在下姓徐，世居在此。”

康飞龙道：“家中就您二老吗？”

徐老汉道：“我老两口有一个儿子，半年前外出卖药材，至今没有回来。家中就只有我们老两口了。”

康飞龙点点头，道：“不知刚才徐老伯说在下在此借宿会给我们带来灾祸是什么意思？”

徐老汉道：“尊客是过路人，就有所不知了，近来有一伙强盗经常前来周围的村庄，抢村民的东西，真是可恶得很。因此，我们这儿的人都是早早做饭，吃完饭后就不敢再点灯，怕招惹来强盗。”

康飞龙道：“这些可恶的强盗，他们抢什么呢？”

徐老汉道：“我们这儿都是穷人，种的地都是望天收，天下雨了，我们就收一些粮食，如果天不下雨，就颗粒无收。十年有九年都是荒年。”

康飞龙道：“那你们以什么为生呢？”

徐老汉道：“我们附近有一座山，叫天宝山。附近的村民就到山上挖野菜度日。”

康飞龙道：“可是，野菜也并非一年四季都有啊？没有了野菜你们该怎么办呢？”

徐老汉道：“各家为了生计，不顾危险，到天宝山挖山参，到集市上换些粮食度日。只可怜我们这些命苦的农家人，我们村子就有十几个人不慎跌落悬崖丧命了，我那可怜的孩子上山已有半月了，依然不见回来，不知他怎么样了。”

康飞龙默然不语，在这个世界上生活的确不易。有些人是想生活得很好不容易，有些人仅仅是为了生计。明知危险的事情还要去做，这有什么办法呢？蝼蚁尚且偷生，何况是人，人来到这个世界上，就要生存。”

徐老汉用干瘪的手抹了一下眼睛，这样艰辛的生活，他早已没有了眼泪。

康飞龙道：“这伙强盗莫非是来抢山参的？”

徐老汉道：“先生说得没错。这伙强盗知道我们各家各户都上山挖人参，就是来抢人参的。如若不给，这帮丧尽天良的人就会杀人。很多人惧怕这伙强盗，已经是外出讨饭了。我们也是只等孩子回来，也要出去讨饭了。”

康飞龙道：“老人家可知这伙强盗为首的是谁？”

徐老汉道：“这伙强盗中的首领自称是铁豹，手拿一把钢刀，甚是利害，手下二三十个喽啰，就在天宝山。”

康飞龙道：“老人家不要惊慌，既然今天这事让我碰上了，我就绝不会不管。”

徐老汉道：“我看尊客身体消瘦，怎么敢去送命呢？我不想让先生找麻烦。”

康飞龙道：“老人家不要担心，一切有我。”

徐老汉不再言语，因为他看到康飞龙把布包打开，拿出了一把剑。这把剑只要看一眼就感到冷气逼人。

康飞龙轻轻拔出剑。这把剑在月光下闪着幽幽的光，剑的冷气让熟睡的程如意不禁打了一个冷战。

康飞龙不再言语，眼睛闭了起来。徐老汉看着这手中拿剑的人，不知是该离开还是不该离开。在这把冷剑跟前，他感到了安全。

远处传来一阵“扑楞、扑楞”的声音，伴随着一阵鸟叫，马蹄声由远而近，村庄中的狗狂吠起来。除此之外，没有任何声音。

徐老汉脸上露出惊骇的表情，看着康飞龙。

康飞龙依然闭着双眼，纹丝不动。瞬间，他的脸上露出轻蔑的微笑。听那马蹄声，他就知道这伙强盗无非是一伙乌合之众，靠着一身莽力打家窃舍。

康飞龙慢慢睁开眼睛，从怀中掏出火捻，吹出火苗。徐老汉惊恐地冲康飞龙连连摆手，可是已经来不及了。霎时，马蹄声、呐喊声顷刻而至，冲破柴门，二三十人拥进院中。

“有人吗？会喘气的快出来？要不然立刻让你们去见阎王。”门外一粗声粗气的喊叫。

康飞龙灭了火捻，没有动身，旁边的程如意被惊醒，揉揉眼坐起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徐老汉哆哆嗦嗦地往外走，果然是铁豹。徐老汉的老伴宁氏也从屋里出来，声音颤抖地叫道：“孩子他爹。”慢慢走到徐老汉身边，不住地哆嗦。

铁豹瞪着徐老汉夫妇道：“刚才我看到火光，莫非你这老东西要告诉我你挖着了宝贝，快把人参交出来。”

徐老汉道：“我们没有人参了，家里的两个人参早已被你们拿去了。”

铁豹怒道：“哼，我看是人参要紧，还是你的命要紧。”

话音刚落，铁豹挥起马鞭恶狠狠地向徐老汉夫妇劈头抽来。

只听“哎哟”一声惨叫，又听“啪”的一声，马鞭飞了出去，碰到院中的一颗槐树上掉落下来。

铁豹感到手腕一阵疼痛，大声喊道：“是谁？是谁竟敢暗算我铁豹？”没有人回答。铁豹看到敞开的柴房门，隐约可以看到有人的影子。

铁豹大声道：“屋里的人快出来，否则大爷杀过去一个不留。”

屋里没有人应答。

程如意刚才看到师傅在地上拾起一颗石子，轻轻弹出门外，就听到有人惨叫。这是，他又看到师傅拾起一颗石子轻轻弹出。只听外面一声马嘶，声音甚是凄惨，歪头偷偷看时，只见有匹马前腿高高跃起，马背上的人“咕咚”一身被掀翻在地，一把钢刀掉落地上。那匹马冲出了院门，不知去向。

程如意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

那铁豹翻身爬起，捡起钢刀，咬牙切齿地喊道：“弟兄们，给我上，见到屋里的人，格杀勿论。”

那二三十人“唰、唰、唰”拔出刀来，围到茅草屋前，却没有人敢上前。

徐老汉夫妇慌忙躲开。

铁豹看看那柴房门，也不敢轻举妄动，厉声喊道：“里面的人快出来，老子杀进去了。”

程如意看到门外黑压压的身影，颤声道：“师傅，我们出去吧。”

康飞龙道：“这些蟊贼还不配我出去。我不出去他们还能捡条命，我出去了，他们也就见阎王了。”

程如意道：“那我们该怎么办？”

康飞龙道：“我们不如玩个游戏吧？”

程如意道：“玩游戏？”

康飞龙道：“是的。我们玩扔石子的游戏，看谁打到的人多。”说着，递给程如意一把小石子。程如意接过石子，真的开始往往扔。

只听外面有人大叫道：“谁在砸我，把我的头砸了个大包？”

程如意哈哈大笑道：“飞龙哥，我打中了。”

铁豹听到里面的人居然拿石子做游戏，自己的头上也被砸了一下，顿时气得火冒三丈，哇哇大叫：“给我把这茅屋烧了，给我烧了。”

话音刚落，顿时听见一阵惨叫，身边已经倒下一二十人，头上流血不止，其他人惊骇得看着躺在地上挣扎的人，一动也不敢动。

只听“当”的一声，铁豹也一声惨叫，捂着头倒在地上。

屋里传出一个声音道：“今天我饶了尔等的姓名，如若再来作恶，定杀不饶。滚！”

“是、是，我们再也不敢了。”那些呆立不动的人连忙扶起躺在地上的人，连滚带爬地逃出了院子。

康飞龙和程如意从屋里出来，徐老汉夫妇连忙跪下磕头：“多谢大侠救命之恩，多谢大侠救命之恩。”

康飞龙连忙把二人搀起，道：“老人家，不敢当，不敢当。”

徐老汉道：“大侠赶走那些强盗，不只是救了我老两口的性命，也救了我们全村人的性命，真不知道该怎样感谢。”

康飞龙道：“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不用什么感谢。”

天刚蒙蒙亮，康飞龙叫醒程如意：“如意，我们起来，该赶路了。”

程如意揉揉眼睛道：“飞龙哥，天还没亮呢？”

康飞龙道：“我们早些赶路，就不用麻烦王老伯一家了。”

程如意还没答话，就听外面有人喊道：“恩人起来了吗？”

康飞龙道：“老人家有什么事吗？”

徐老汉道：“我听屋里有说话声，知道二位可能醒了，在下准备了一些早饭，请二位用饭。”

康飞龙推开门，看到徐老汉端着两个碗，两双筷子。碗里盛着红薯稀饭。

康飞龙道：“麻烦老人家了。”

徐老汉道：“恩人不要客气，没什么可做的，只有这些了。”

程如意也连忙起来，到：“谢谢老伯伯。”

二人用过饭，准备告辞，徐老汉拿出一个布包，送到康飞龙跟前，道：“恩人不要见笑，这点东西请恩人一定要收下。”

康飞龙打开布包，是一株人参，大吃一惊，这棵人参是人参中的极品，有再多的钱不一定能买到这样好的人参，连忙道：“这可万万使不得。”

徐老汉道：“这是我十年前在山上的悬崖峭壁上挖到了这棵人参。许多人都想挖这棵人参，为了这棵人参，有三十多人跌下了悬崖。我挖到这棵人参的时候也踩空了，跌落落下去，幸亏我及时抓住了峭壁上的一根树枝，顺着峭壁慢慢爬了上来。全靠我上山经验丰富，要不然就是抓着树枝也难以爬上来。”

康飞龙道：“老人家九死一生才得到这棵人参，还是卖钱养家糊口吧。”

徐老汉叹道：“正因为这棵人参得来实在是不容易，我才舍不得把他买了。在我看来，这棵人参是无价的。”

康飞龙点点头。

徐老汉道：“恩人救了在下的性命，也为村民除害，得到这棵人参当之无愧。”说罢，诚恳地递到康飞龙跟前。

康飞龙坚决不肯接受。

徐老汉道：“请问先生是不是在练武时有气息不畅的时候？”

康飞龙暗暗吃了一惊，随即不动声色道：“你问这话是什么意思？”

徐老汉笑道：“在下实在是没有一点恶意。如果先生不细细调理，会危及自己的性命的。”

康飞龙正色道：“你是什么人？”

他知道，面前的这个人绝对不是一个会武功的人，这个人的老伴也决不是一个会武功的人。在这一点上，他相信自己绝不会看错。行走江湖这么多年，如果连这一点也看不出来，那就不是康飞龙了。

徐老汉笑道：“在下是一个采草药三十年的人。”

康飞龙道：“哦。”

徐老汉道：“三十年来，每次买草药的时候，总会和药店老板或者郎中攀谈一会儿，久而久之，也知道一些草药的作用。”

康飞龙点点头，道：“你可认识东乌镇的老板？”

徐老汉道：“范德。我的药材的一半就是卖给他的。这范老板可是先生的朋友？”

康飞龙道：“是的。”

徐老汉道：“莫非先生就是范德时常提起的那个人？”

康飞龙道：“怎么？”

徐老汉道：“范老板曾在许多年前就让我帮他找一种人参，就是这种人参。他告诉我，我的一位朋友需要这种人参。只要找到，价钱好说。”

康飞龙这才想起，一年前，自己的确是请范德为自己寻找可以疗伤的药，可是，许多年过去了，范德依然没有找到，这件事他也就渐渐地忘记了。

徐老汉道：“这株人参实在是太珍贵的，不但是用我的性命换来的，为了它坏了多少人的性命，我虽然找到了，但却没有给范德，因为在我看来，这株人参就是我自己的命，我怎么会把自己的命给别人呢？我想在我百年之后，也会把这株人参带进棺材的。今天，我送给你了。”

康飞龙道：“这株人参在下真是担当不起。”

徐老汉道：“大侠是我们村的救命恩人，这株人参送给大侠，也真是天意。”

康飞龙道：“在下实在是不敢当。”

徐老汉道：“老汉我上山采药已有三十年了，虽然对药理不甚了解，但也知道一二。我看先生气色虽然平和，但心中却有气息不畅的时候，先生年轻的时候可能太过用功，伤及了身体，以至会落下病根。这人参正可调理先生的病。用这人参泡酒，每日饮用一小杯，对身体大有补益。”

徐老汉看康飞龙一个劲的推辞，道：“我们山民经常上山采药，身体好得很，不需要这东西。先生不要再推辞了，请收下吧。如果再不收，就是瞧不起我们了。”

康飞龙接过布包，揣在怀中，道：“多谢、多谢。老人家的恩情在下终生难忘。”

他走进茅草屋，取出宝剑，带着程如意离开院子，向西而去。

徐老汉目送康飞龙师徒二人，直到看不见二人的影子，这才转身关那柴门。

徐老汉呆住了，只见茅草上放着几锭银子。他拿起银子，追出院门，哪里还有二人的踪影？#审核：18420480189 时间:12 11 2019 5:06AM#发布:18420480189 时间:12 11 2019 5:06A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