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道和北极雪 [40]单恋是毛毛虫，相恋是花蝴蝶

陈默看着目光坚定而又闪烁的卫小北，没有应声，随着卫小北那缓慢的步子走着。

“你知道我要跟你说什么的。”

“你不说，我怎么知道。”

“那好，我说，我想我喜欢的是浩楠，很喜欢，很喜欢。”轻轻的声音在安静走廊的上空没多做盘旋，就飘进陈默的耳朵里。

“对不起。”卫小北看着陈默。

陈默出奇的淡定，过了好一会，手又慢慢地伸向自己的口袋里，这时卫小北用手指了指斜上方的禁止吸烟的告示，久久，陈默口袋里的手都没有动一动。

“我说过，会给你七天的时间，七天之后你再回答我。”

“有什么区别吗？结果都是一样的，有些根深蒂固的东西，是不会随着时间的改变而改变的，一周前说，和一周之后说，答案都是一样的。”

“你给我啰嗦什么？让你七天后告诉我就七天后告诉我，听不懂吗？”这是第一次陈默用这样如此强硬的态度跟卫小北说话。

卫小北也只是很闷，很小声的说了句，‘嗯’。

过道里，有寒风吹来，卫小北那纤弱的身子在寒风中瑟瑟发抖，她背对着陈默，向浩楠的病房门口走去。有那么一瞬间，陈默的眉蹙动了一下。

前来看望浩楠的同学，都陆陆续续的离开。

卫小北站在浩楠病房的门口，每离开一名同学都会看她一眼，有责备她的目光，有怨恨的目光，有同情的目光，唯独就没有祝福她的目光。可对于这些，现在的卫小北都已经不在乎了，她就只希望浩楠能平平安安的醒过来，能像以前那样，完完美美的出现在自己的面前。就足矣。

房间里，只剩浩楠静静的躺在那。脑袋依旧是被雪白的纱布包着，双腿依然被绷带紧裹的僵直，这些无一不刺激着卫小北那很发达的泪腺，没有征兆的泪如泉涌。

“浩楠，我来看你了，你有没有感觉好一点呢？过多肉麻的话，我也不会说，就只希望你能快些好起来，你忘了吗？你还没带我去另一个叫做幸福的地方呢！知不知道，是你让我体会到了，相爱竟是如此的美妙幸福，可是，你给的时间却又是那么的短，快点好起来继续给我幸福好不好？”其实泪流满面的卫小北，和梨花带雨的卫小北，看起来，是不同的，前者看上去，让人好心疼，后者看上去，有楚楚动人的感觉。

卫小北用自己那冰凉的手，擦了下脸上已经很冰冷的泪痕后继续说着，“我记得，曾有人说过，若是有人问你，谈过几次恋爱，就只说两次就好，一次是我爱别人，别人却不爱我，另一次是，别人爱我，我却不爱别人，可要是有人问我，谈了几次恋爱的话，我就也说两次，一次是我爱别人，别人不爱我的可怜毛毛虫，另一次就是，我爱他，他也爱我的幸福翩翩飞舞的花蝴蝶，好不好呢？？”浩楠那长而紧密的眼睫毛，在眼睑处留下与其相搭的影子。卫小北就这样静静地看着他，像是在看着整个世界。

医院里的消毒水味，是卫小北的天敌，每次进医院的时候，有消毒水味的地方，对她而言就相当于是地狱，那味道无时无刻不刺激着卫小北的每根神经，但是今天，在从雪地里回来的时候，卫小北却对此没有任何反应。鼻子酸酸的，眼睛里时时刻刻都想要流泪，喉咙异常干痒。头就像是被千斤重的物体给压着一样，这一切的自然反应就只说明，卫小北得了重感冒，趴在浩楠的病床前，紧握着浩楠的手，就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耳边有熟悉的声音掠过。卫小北对声音是很敏感的，哪怕是很微小的声音，闭着眼就知道身边是谁，可是，她不想这样面对她，总觉得在面对她的时候，不知如何是好，所以，即使意识是清醒的，卫小北也依旧紧闭着双眼。

眼睛是暂时停止了工作，可耳朵却就格外的好使。

“你确定，浩楠会平安的度过危险期吗？”是暖暖的声音。

“嗯，当然可以，也可以保证浩楠的腿完好无损。”是陈默。

“我们这样做，会不会对小北有点残忍呢？”可以感觉的出，暖暖在说这句话的时候，目光一定是在卫小北的身上，所以，就为了这个卫小北没有直接看到的目光，身子微颤了一下，也是为听到那句保证的话而微颤。

陈默虽然平日里喜欢儿戏，有太多的不正经，可这次，卫小北听到这话后，心里就像是吞了定心丸那样安心，至于所说的对自己是不是有点残忍，现在的卫小北并未放在心上，直到后来知道所有的事情后，才明白这话，真的是像暖暖说的，有点残忍。

戴着口罩的医生，过来给卫小北检查身体的时候，翻开卫小北的眼睑，，再看看卫小北的头部，用听诊器放在了胸口跳动的以及周围的位置，不动任何声色的在病例上写着什么。卫小北眯着眼睛，看着这个海拔挺高的，看不清面容的医生，心就在想，他应该是知道自己醒着的吧，他那深邃的眼神，为什么隐隐约约感到有异样的熟悉？

笔尖在病例上快速书写着，几秒钟的功夫，就写完交到了一旁的护士手中，离去。

护士姐姐在一旁叮嘱着还在病房里的暖暖，什么时间吃什么药，什么样的药吃几粒，在交代清楚后，也离开了。

卫小北稍微侧了侧深子，慢慢地睁开了眼睛，就真的看到了暖暖。

暖暖手捧透明的玻璃杯，里面装着不过三分之二的白开水，水的雾气在杯壁盘旋过后，留下细密的雾珠。

“你患上了重感冒，需要好好的静养，给，先吃药。”暖暖递上大大小小的药丸足有十几粒。

卫小北从很小的时候，就是极度厌恶吃药的，那颗颗药丸在嘴里，每颗都如黄连一样，任喝在嘴里的白糖水怎样泛滥，都无法将它们安全的送到胃里，以至于每次吃药，都会吐得如刚怀孕的孕妇一样悲惨。

接过暖暖手里的药丸，卫小北的那眉头皱的，比七八十岁的老太太头上的皱纹还要来得更壮观。一直沉默的陈默，说卫小北这样很难看，卫小北不予理会，只是一心想着要怎么将手心里的药丸给干掉。

“麻烦陈默同学，可不可以给我出去买点棒棒糖，要阿尔卑斯的那种。”小时候吃药都是用的糖水，现在是白开水，所以就指望棒棒糖了。

“童鞋，真够幼稚的。”

“你去还是不去？就当帮帮我好了，这药，我实在是吃不下去。”

“我给你去买。”暖暖说。

卫小北看了一眼陈默，示意他，自己都求到他这个份上了，再不答应，好意思吗？

所以跑腿的工作，终究让陈默光荣的接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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