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道和北极雪 【32】幸福那么短

大难不死，必有后福，这对卫小北而言不知道有没有效果。

两次从鬼门关散步回来的卫小北，依旧静静的躺在床上。她以为自己依然还在黑寂的密闭空间里，以为自己还游离在生死边缘，所以迟迟不肯睁开眼睛。

啪——大片的阳光从被拉开的窗帘里直射进来，照到床上，和卫小北的脸上。煞白的光将她的眉刺得微微一皱，然后睁开眼来。

是姐姐卫莱那冰冷，毫无表情的面容。如果说，卫小北是北极雪，寒而冷的话，那么，卫小北的姐姐，卫莱就是北极里的千年寒冰，别想着有什么能将其心给融化。卫小北和她在一起生活那么多年，就几乎从来没有见她笑过，仿佛笑对她来说，就是最大的奢侈。

“姐，你怎么在这啊？”卫小北的惊讶劲就别提了。卫莱比卫小北大一岁，在别的高中里上高二，自从姐姐上高中后，卫小北就没怎么见过她，所以今日一见，就显得特别惊讶。

“这得问你啊。”卫莱的语气一如既往的冰冷，“好好的学不上，非要出来撞车祸，你脑袋坏掉了吗？学校往家里打电话，爸爸妈妈能不知道吗？”

“姐，我不是故意的。”卫小北的表情有些让人怜惜，可是，卫莱依旧无动于衷，只是在一旁静静地给卫小北剥着刚买来的新鲜柠檬。

“姐，我怎么会在这呢？我还活着吗？”卫莱白了她一眼，“不活着，难道死了吗？我陪你一起死了吗？”姐姐的这一番话，让卫小北不敢再多说什么。明明记得自己是被困电梯里了啊，可是还有电梯里的那个声音究竟会是谁呢？

“不行，我得去找浩楠。”卫小北忽然从病床上以很快的速度坐了起来，然后又要准备着要穿上鞋，离开。

“就是和你一起出事的小白脸吗？他已经脱离危险了，医生正给他做腿部手术，等他醒后，你再去吧。”姐姐卫莱递上剥好的柠檬。

“不，我现在就要求，请姐姐带我去好吗？？”卫小北一个不小心将姐姐手里的柠檬打落在地，姐姐看也不看她一眼就直奔门口去。

姐姐的坏脾气，卫小北从小就领教过了。记得有一次，妈妈将买来，洗好后的两个苹果，分给姐妹俩，妈妈以为卫小北还小，就给了她个大的，给卫莱了个个头有点小的，就只因这屁大点的事，姐姐卫莱竟当着家里所有人的面，将手里的苹果仍出去好几米远。虽然当时她什么话都没有说，但后来，一直到现在，卫小北在家里无论吃什么，做什么都会在姐姐的后面，只因，她很爱她的姐姐，只因自己是她唯一的妹妹。

卫小北很吃力地捡起掉落在地上的柠檬，放在桌子上。又小心翼翼地走向寻找浩楠的路。

还没走到病房门口，病房门就砰的一声巨响，打开了。

一开始卫小北认为，以这种方式开门的，非陈默莫属，刚想要皱着眉头问问陈默是哪根神经搭错的，门口就突然出现了个身材曼妙的当然不是美少女了，是个年过40的很有气质的贵夫人，手挎着名牌箱包，身上散发着的尽是耀眼的珠光宝气。

“你是卫小北吗？”声音比姐姐的还要冷，或许所有的有地位，有名利的人，都是这样，一副高高在上，与普通人保持一定距离，从而形成鲜明对比的样子。

“嗯，我是。”话音刚落，就啪的一声，五根手指就落在了卫小北的脸上，瞬间，脸上的神经似乎麻痹了一般，，嘴角有尝到咸咸地味道。

“是你把我儿子害成这样的吗？”原来她是浩楠的妈妈，她的声音有些哽咽。想必只有这样的妈妈，才会生出像浩楠这样帅气的儿子吧，可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

“阿姨，对不起，都是我的错。”刚才那么剧烈的疼痛都没让卫小北掉下一滴泪，但现在提到浩楠的时候，卫小北泣不成声。“阿姨，浩楠他怎么样了啊？”这是卫小北最想知道的，她走上前去，紧紧的握住浩楠妈妈的手问到。

“知不知道因为你，他有可能会终生不能再完好无损的行走？知不知道因为你，我的儿子现在还在生死边缘游走？你这个害人精，以后离浩楠远点。”任何一个妈妈看到自己的儿子这样，都会受不了的，所以无论浩楠妈妈说什么，卫小北都很体谅，绝不会反驳，只是低着头，任浩楠妈妈数落，她希望浩楠妈妈能将所有的不快都发泄到她的身上，让她不会再这样的难过，这也是浩楠不愿意看到的。浩楠妈妈说完，就将卫小北那紧握的手用力，不屑的推开，离去。

卫小北很想跟着她，看看浩楠究竟在哪，可是被浩楠妈妈给无情的拒绝了，她不允许卫小北随着她向前走一步，哪怕是1厘米，也不允许。

卫小北瘫倒在病房门前，这时候，流出来的泪水已经没有丝毫意义，可她的眼睛，还是像决堤的海一样，泪流不止，眼前的一切都是模糊的，什么都看不清。她突然想去昨天被困的那个电梯里，让自己就那样被困在里面，永远都不要出来的才好，可悲哀的是，她自己居然不记得昨晚那个电梯的位置了。

“在门口干什么。”是卫莱。

卫小北没有任何反应，现在对她来说，好像整个世界都与她没什么关系。

“你起来啊！”姐姐用力将卫小北扶起，刚一松手，卫小北的身子又顺着病房门慢慢地滑落了下去。就像是瘫软的橡皮泥，怎么弄怎么是。

卫莱看她这样，也只是站着一动不动。

过往的病人、医生和护士，都向卫小北这看来，在医院里，像卫小北这样状况的人不在少数，那些得了重病或是癌症的病人，都这样过，所以大家都好似习以为常了。

“姐姐，为什么事情会这样？为什么幸福那么短，痛苦却来的那么汹涌？为什么呀？我才刚找到一个我喜欢，也喜欢我的人，刚与幸福和甜蜜握握手，就让我这样如此的痛苦，我做错什么了吗？这一切究竟是为什么啊？”过了好大的一会，卫小北才缓过神来。用力抱住卫莱大声哭泣着说到。

卫莱听到卫小北的这些话，轻轻地拍着她的后背，什么也没说，但嘴角却隐约浮现出一抹笑，一抹谁都看不到，也看不透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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