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傲九州 31 庄周梦蝶 黄粱一梦千载“求赏求建议”

笔者写到深夜，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过了不知道多久，似乎有什么东西在舔舐着我的脸，湿湿热热的。这是？舌头。我慢慢的睁开了眼睛，总觉得眼皮很重。映入眼帘的是雪白的颜色。追风，是你?我刚要出声，却发现没有半点力气。右手，好像右边的身体完全没有感觉了。我的右手怎么了，该不会是，没有了吧。我挣扎着，想要起来看看我的右手，却感到浑身刀割一样的疼，又躺了下来。迷糊的意识渐渐清晰了起来。

“大侠，你终于醒了。这真是太好了。”

说话的是一个年轻人，哦，对了，是我救过的那个小伙子，保护自己的妹妹，还受了伤。“咦？你的伤怎么好的这么快？”我发出了虚弱的声音，连自己也吓了一跳。

“嘿嘿，不是我好的快，是大侠你睡的太久了。大侠你真是太厉害了，现在国舅被罢了兵权，连职务也取消了。正在家里反省呢。”

太久？对了，我好像是去了国舅府。还被杀手伤了。对了，我的右手受了伤，情急之下，好像迫不得已的用了左手剑。可恶，头好痛，之后的事情都记不起来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我怎么会在这里。”

“大侠你快躺好。这里是城边的破庙后面。那天你独自闯进国舅府，我和妹妹放心不下，也跟去看看。结果看到墙塌了一个缺口，你就躺在院子里，满身是血。我看周围一个人都没有，就和妹妹一起把你背了出来，正好遇见这马，就把你驮到了这里。后来这马还带来了一个可漂亮的仙女了。”

仙女？追风带来的，应该是美羽吧。“我昏了多久了。那个仙女呢？”

“她去给你找大夫了，你不知道，你昏迷了十几天，她一直照顾你，整天为你流泪的。大夫都说你活不下去了，她不听，一直四处给你采药。要是有人能这么对我，我真是死几次都愿意了。”

看着他傻笑着，我似乎能想象的到。如果不是美羽，我此刻一定已经死了。“我的手，我的手还在么？”我依然没有什么知觉。

这小伙子面露难色。我心里紧张了一下。“你尽管告诉我，不用顾虑。”

“这，大侠，你的手受伤很重，当时又流了好多血。大夫都说活不下去了。后来那仙女来了，硬是要大夫救你。可是没有一个大夫说，你的手能治好的。不过仙女她一直没有放弃，一直在给你想办法，你别担心。”

原来我伤的那么重。我感觉到左手还是好好的，伸出左手用嘴唇给自己把脉。感觉上，除了虚弱以外没有太重的伤。应该是由于失血过多吧。肺部受损，其他的应该都是皮外伤。刚想要运气查探，竟然发现自己，完全感受不到真气了。难道说，我内力尽失了吗？这，怎么会这样。

我仔细的回忆着，却始终想不起来发生了什么。不过我既然倒下了却没有死，那几个杀手应该都无法动弹了吧。不知道他们有没有生命危险。虽然没有记忆了，可是，这么说来应该是我被愤怒冲昏了头脑，使用了封印已久的左手剑。是我耗尽了真气，还是因为受伤而导致内力尽失呢？

突然，我听到了碗打碎的声音。耳边“呼”的一声，已经有一个身影扑了过来，这香气，是美羽吗？

脸和脖子凉凉的，是泪水。“美羽，是你吗？”

她在我的脖子上呜咽着，随即哭出了声。耳中全是她凄楚的声音。“大哥，你终于，终于醒过来了。燕儿真的好怕，怕你丢下燕儿，再也不会睁开眼了。呜呜呜~”

“美羽，对不起，我又惹你伤心了。”我奋力的抬起左手，想要抚摸她的背，却又下不了手。我，根本没有资格去爱她。这样只会让她陷得更深，更难以自拔。我，我不可以，没有能力给她幸福，就没有资格给她希望，没有资格让她等待。

美羽似乎在宣泄所有的情感，担心和害怕。我感到眼睛湿润，脑子一白。回过神来，手已经感受到她颤抖的身体和温度，似乎哭的更凶了。右肩，突然传来刺痛。

芳泽的幽香钻入鼻息，似乎比什么止痛镇定的药物都更加好用。我的脸感受着她柔顺的秀发，乌黑光亮，瀑布一样的披在她的背上。条条青丝，不知道浸满了多少少女的柔情与烦恼。我轻轻抚摸着她的背，疼惜的心都要滴血了，却担惊受怕的好像一只小猫，十分的小心翼翼。

听到她的哭声逐渐的平复，我尝试着开了口。“美羽，好点了吗？”她急忙直起身子，用柔荑抿去泪颜。“要不，咱再哭会，不着急。”我试着想要去逗逗她。

美羽终于破涕为笑，轻轻的锤了一下我的左肩。对我说：“讨厌，人家都这样了，大哥还有心情说笑。好多次，燕儿都以为大哥不会醒过来了呢。那些大夫各个都说治不了。要是大哥有个什么万一，燕儿，燕儿也……”

“你别这样，你还有父母，有那么多关心你的人。”

美羽突然叫了起来，“呀，大哥，你的肩膀，一定是燕儿碰到你的伤口了，你痛不痛啊。”

我一看右肩，一摊泪水晕开，里面似乎有血迹渗透。我挤出笑容，希望能尽可能的温柔一点。“不要紧的，仙子的眼泪，可是天下最空灵澄澈的疗伤圣品。就算是我死十次，也能返过魂来。”

美羽似嗔似喜，能再次看到她的娇靥，真好。“大哥真是的，这般会哄人家开心。要是别家的女孩，一定会被大哥骗的神魂颠倒。就连被卖了都不知道呢。”

“你这傻丫头，我怎么会卖你呢。我的好妹子，我疼你还来不及。”饿，我居然说出了这种话。意识到的时候已经晚了，是因为受伤的糊涂了么，我恨不得钻到地里去。

美羽突然把脸一侧，抿起头发来。“油嘴滑舌的没点正经，不跟你说了。”说着就站起身来，“药都洒了，燕儿再去熬。”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总觉得她的脸格外的红。

看着美羽转身出门，那个小伙子居然一直都在，悄悄的走了过来。“大侠，没想到你这么年轻，还跟仙女，这么恩爱，嘿嘿。”

我似乎可以猜到他想要说什么。“你怎么会一直在这，你妹妹呢，为什么不回家。”

“我们把你送来以后就搬到这里来了。房子也卖了，妹妹和我一样，愿意跟随大侠，鞍前马后，报答大侠的救命之恩。现在我们得罪了国舅，也没有地方可去了。求大侠收留我们吧。”

我突然不知道应该怎么办，但是又不能不管他们。“那你们就先跟我回去吧。先安顿下来再说。你妹妹呢？”

“谢谢大侠，妹妹她出去找食物了。很快就回来。”他似乎非常的开心，是因为以后有了依靠吧。

看着他笑的很开心，我点点头，“我还不知道，你们怎么称呼呢。”

“我叫刘云，妹妹叫刘霞。我23，妹妹19。父母去的早，我们一直相依为命，做些木工针织的手艺活。大侠，你可不可以收我为徒啊。我很想跟着你学武功。可以对付那些坏人。”

他终于还是问出口了。“武功不只是用来伤人的。如果信念不坚，好勇斗狠，就只会闯出祸端。再说我现在这个样子，自身都难保，还是从长计议吧。你们先安顿下来。你妹妹也待字闺中，能够许个好人家才是女人最好的归宿。”

看着他点头，我心稍安。不过说起来，《无心决》里面的武道部分我还没有仔细看。似乎记忆深处已经悟道了什么，却又说不清楚。这种镜中花，水中月的感觉好奇怪。总之回去以后，我要好好的参详一下。

美羽给我端来了药，在唇边吹凉。我总觉得很不好意思。“美羽，我自己来就好了，我的左手没有什么伤。”

“大哥还是别乱动的好，再说左手怎么方便，还是燕儿来吧。”

“饿，美羽，其实我，我是左撇子。左手的力气大，但没有右手灵活。都是师父让我从小锻炼右手的结果。我还能两只手一起写字，虽然会不太好看。”

美羽睁大了眼睛，她惊奇的样子总是这么可爱，一点不像是高贵典雅的大小姐。她的声音很兴奋：“大哥到底还有多少奇怪的本领啊，该不会还是女儿身吧。”

我跟着他们一起笑了起来，如果我真的是女儿身，会有怎样不同的命运呢。被美羽扶着坐了起来，我总算是看见自己的身体了。右半身全是绷带，手还在，和身体绑在一起，但是我都感觉不到。虽然觉得肚子有些饿，但是不像是十几天没有进食的样子。我昏迷的时候可以吞咽吗？应该，不会需要用嘴来喂的吧。

“大哥，你的脸怎么突然有点红，是不舒服吗？会不会觉得头晕。”

饿，我简直想一头撞死算了。我的脸色应该很苍白吧，真的会很红吗？要镇定，从容潇洒才行。师父的教诲，不能给他老人家丢脸。我用手接过来药，直接喝了下去。闻着味道，都是补血益气的名贵药材，有人参，当归，阿胶等。呼吸起来感觉肺部有痛的感觉，看来真的伤到肺了。没想到身体变的这么虚弱，呼吸都要慢慢的。而且已经过了十几天了，“美羽，皇上那边怎么样了。”

“皇上给了我令牌，一切才能顺利的。放心吧，皇上说是他派你去调查王国舅的，现在你的声望可是很高呢。百姓都知道你杀了王国舅的四大护卫，扳倒了他，为民除害，是大快人心。”

“什么，你是说，我杀了那4个人？”虽然猜到这个可能的结果，但是，我居然杀了人。虽然已经没有记忆了，可是，那是4条人命啊。

美羽应该是看出我的表情有些惊讶和悔恨，“大哥，那些都是吃人的恶魔，他们根本就没有人的道德和观念，他们根本就不是人。你知道有多少人因为你而得救，有多少人都在感念你的恩德吗？”

是啊，我想起来了，那群吃人的恶魔。他们怎么能眼睁睁的看着，甚至参与。一个如花似玉的姑娘，就这么被活活清炖分食。如果我的武功可以更高，我一定不会轻易放过他们。突然，脑海中好像有什么声音响了起来。“止戈为武，神武不杀，上善若水，仁者无敌。”

脑中的思绪开始飞转，全是在圣贤居十年来刻苦的片段，和师父的教诲。不错，武功越高，越可以控制的好，能够通过震慑人，顺利达到自己的目的，推行自己的信念。武，绝对不是为了杀戮。没有人有资格剥夺其他人的生命。就算是惩恶扬善，也绝对不是杀，而是教化。等待犯错的，是赎罪，那比死更难，也更有意义。通过杀，或许能一时间停止罪行，震慑他人，但是绝对不是最好的办法。人都是可以被教化的，不能简单的剥夺他们的生命。要让他们弥补追击所造成的伤害。这才是圆满的解决方法。但是武功不够，这些都无法实现。无戒大师说的对，人生的境界是循序渐进的，没有积累到一定的量，是无法真正感悟，达到新的境界的。只有自身的强大，才能做到止戈，停止纷争。

我的思维转了飞快，不知道愣了多久。刘霞也已经回来，还带来了饭菜。不过我看来是只能吃些粥了。“美羽，我们什么时候可以出发回去。”

“大哥还是休息一段时间吧，你至少流失了三分之一的血，差点就回不来了。万一路上颠簸，伤口再裂开，那可怎么办。”

嗯，虽然有道理，但是，“只要慢慢的走就行了，我也需要尽快去治疗我的手臂。休息一晚，明天就启程吧。早一点回去，治疗的希望就会多一分。”

“不用了，朕把最好的几个大夫都带来了，先给你看看。你们听着，如果叶爱卿少一个胳膊，你们也要跟着少一个，要是瘫了一条腿，你们也要跟着瘫。”

这声音，“皇上，您怎么来了。”

“哼，还不是因为你擅自行动。你们快点，耽误了病情治疗，朕要你们陪葬。”

不知怎么，此刻觉得心里暖暖的。这就是父亲的感觉吗？和师父的爱不太一样。深沉，嘴硬，但却可以融化最坚硬的阻隔。可能没有太强烈的感染力和表现力，没有过多直观的语言，但是爱的涓涓细流，却能水滴石穿。行动和结果，比什么都更动人。“皇上，这里并不安全，您还是先回宫吧。”

“朕不着急，等看看你的伤势再说。你居然也会这么冲动，你不知道他手下的人有多厉害。你能捡回性命，已经是老天保佑了。”

呵呵，虽然我本来是想查探看看的，但是那样的景象，简直是妖魔炼狱，一下子就蒙头了。居然做出自己都不能理解的行为。那些名医帮我打开绷带，为我清理伤口和涂药。原来我的胸口被贯穿了，其他几处伤口有的也很深，可能是伤到了神经。

“回皇上，叶将军真是吉人自有天相。几处伤口看似严重，却恰好避过了最要紧的位置。筋肉没有受到无法恢复的损伤，肺脏的伤也刚刚好伤在边缘。不管是哪个伤口，再偏一点，深一点就算大罗神仙也救不回来。大血管也没有伤到，我想多做调息，是可以恢复的。不过就算如此，同时受当这么多伤，失血又这么多，不仅没有死，还恢复的这么快，也算是奇迹了。”

皇上笑了起来“哈哈哈，奇迹，奇迹的好啊。朕给你备了马车，你想什么时候回去都可以。”

我突然睁开了眼睛，刚才的感觉是那样的真实，不仅人物，声音，连伤痛，触觉，都和真的一样。没想到居然是梦。庄周当年梦蝶，是否也有如此感觉呢。天色还早，我还是再休息一会，能够完全身临其境的融入自己的小说里面，真的是一件非常激动人心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