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傲九州 24笑归天涯千里远，承君一诺永不变"求鉴赏

汴梁城灯红柳绿，一个老汉挎着一个篮子，带着孙女走进一个大酒楼。

“掌柜的，这里有上好的果子（指蜜饯），很便宜，你们要不要。”老汉已经老迈，步履蹒跚。

“这，我尝尝。嗯，还不错。要不你去溜达着看看，如果要的人多，我就都买下了。”掌柜的抓了一下把，自顾自的吃了起来。

“各位客官，香甜可口的果子咯，包您满意。买点吧，客官。”老汉由孙女搀扶着，在桌子之间来回转。那小孙女梳着丱发，如同两个猫耳朵顶在头上，十分可爱。

这时候几个身穿华丽衣服的公子哥正在喝酒，看见老汉过来，直接抢过篮子，放在酒桌上。“赵公子，您尝尝。”

这个公子穿着华贵的深衣，居然挂着鱼袋，似乎是官宦人家。尝了蜜饯之后，笑呵呵的看向祖孙俩。“老头儿，你这孙女儿卖不卖啊。”

老汉一惊，把孙女挡在身后。“这位公子，我们穷苦人家，靠勤劳赚口饭吃。您高抬贵手，放过我们吧。”

“嘿嘿，不卖？可是我偏是想买怎么办？”那公子耍起无赖。“这小丫头这么标致，滋味儿一定不错。是不是啊。”说着露出淫猥的笑容，引的一帮狐朋狗友哄然大笑。

这公子口水都要流下来了，上前伸手去摸。老汉急忙护着孙女后退，却被这一群败类给围住了。

“老头儿，你知道不知道，我们这赵公子是什么来头。要是从了，包你们荣华富贵，再也不用劳苦。要是不从嘛，嘿嘿，让你们没法活着离开汴京城。”

这赵公子听的舒服，摇头晃脑。老汉却是态度强硬。“我们虽然穷，但都是靠双手赚钱。我这孙女还小，你们怎么能下得去手。我跟你们拼了。”说着扑了过来，被几个人拉住，拽到赵公子面前。那小女孩拉着爷爷的衣角，纵声哭喊，跪在地上，被硬拉开，眼泪簌簌不止。浑身颤抖，害怕已极。

周围的人纷纷跑了出去，较远的也是小声议论。“这是丞相赵普的儿子吧。真是飞扬跋扈。”“算了算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他我们可惹不起。”“哼，光天化日，在京城如此无赖，这还有没有天理了。”“小声点，赶紧吃，吃完走人。”

这时候掌柜的也过来劝架。“赵公子，您大人有大量，别跟这些贱民一般见识。这事情闹大了，惊动了开封府就不好了。”

赵公子似乎意识到了，不想闹开，“哼，把小丫头带着，我们走。”说着就往外出。老汉跟在后面，几次被推开。赵公子丢了一袋钱在地上。“这些银子够你活几辈子的了，还不快滚。”

老汉拼命冲过来抱着赵公子的腿，任其他人拉扯脚踢，就是不放手，苦苦的哀求着。“我不要钱，还我孙女，还我孙女来。”小孙女也哭喊着叫爷爷，场面十分混乱。

赵公子心烦，担心事情闹大，却又挣脱不开。恼羞成怒，“打，给我往死里打。”

眼看那老汉头破血流，就要支持不住，突然一阵风吹来。随着一个蓝色的影子，所有狐假虎威的公子哥全部吃痛叫了起来，四下飞散。赵公子感觉一阵风到了背后，回身看见一个人站着，一身天蓝色深衣，头发束在头顶发髻，眉目清秀，却包含怒意。浓密的唇须如同多了两条眉毛。

“赵普就没有教过你，要尊老么。”蓝衣人说罢一脚把他踢翻在地，给老人把脉。周围的公子们都爬了过来，围在一起。

“你是什么人，还敢直呼我爹的名讳，你是不想活了么。”

蓝衣人一个弓步上前，脸靠着赵公子，四目相对，双拳紧握，怒不可遏。周身气流激射四散，右手一挥，带着衣袂向上飘摆，破空之声清晰可怖，呼啦啦做响，凛然如天神下凡。赵公子被刮的眼睛都睁不开，坐在地上往后退了几步，简直骇破了胆。

“这位老人家虽然清苦，却用一双手养活家人，照顾孙女。不受不义之财。如此可敬的老人，你的狗眼狼心，都让贪婪欲望给蒙蔽了么。居然这样让人感动的祖孙俩，都忍心下手！”

“我，我给了钱的，只是，只是想买个丫鬟。”赵公子的气焰矮了不知道多少阶。

“混账！你自以为有钱有势，就可以欺压百姓么。那我武功远胜你们，也可以把你们一同送去见阎王了？”

“大侠饶命，大侠饶命啊。”一群人跪地就拜，哪还有半点飞扬跋扈，有的只有贪生怕死的丑恶嘴脸。

“哼，手中有力量，就要明白这手的重量。如果全世界的人都跟你一样，那你这蠢货连自己命都保不住。别以为靠你爹的权势就自以为了不起了。你爹也是白手起家。而且没有这些劳动者，你们根本什么都不是。你们衣食住行，哪点可以缺的了这些劳动人民。竟然还敢欺压衣食父母，简直该死。”

“大侠饶命，大侠饶命，我知错了，再也不敢欺负人了，再也不敢浪费东西了，求大侠饶命啊。”

蓝衣人竟然扶起了赵公子。对着那受宠若惊的蠢货说：“你现在知道该怎么做了？”

“是是是”赵公子又跪着到老人面前。“老人家，刚才都是我一时被贪念蒙蔽，给你们带着这么多伤害。我，我实在是罪该万死。请老人家跟我回府，我一定好好照顾，等到伤好了给你们安排工作和住所。”

老汉哪里敢去，推脱着。赵公子干脆跪地咚咚咚，磕头不止。“您要是不答应，我就磕死在这里。”老汉赶紧扶起他。赵公子看到老汉一身的伤，眼泪流了出来，左右扇自己耳光。“我不是人，我不是人……”

蓝衣人上前扶他起来，“好了，滚回去吧。不要再有下次，要是让我发现你是故意做戏，我一定让你死的很难看。”

赵公子留下了所有银子，连滚带爬，带着人跑了。周围掌声雷动，蓝衣人把钱都捡起来给老汉。“老人家，这些钱你留着，我去帮你抓些药，吩咐老板煎好给你送去。你住在哪啊？”

“大侠言重了，我，我不能要这些钱。除了我果子的钱，其他的就请大侠拿去吧。多谢大侠救了我们性命，感激不尽啊。”说着带着孙女跪拜。

“老人家快起来，叶某只是举手之劳。如果袖手旁观，才真该死。”说的周围的人无不羞赧。“这些钱你就收下吧。就算是接受了他们的赔罪。”

老汉坚持不肯要。“就请大侠拿去，帮助那些更需要帮助的人吧。我，我不需要接受别人的施舍和同情，我要用双手来养活自己。”

蓝衣人眼眶湿润。“老人家，我这里有点钱，你拿去养病吧。你还有孙女要照顾，不能跨了啊。你要学会接受。我这既不是施舍，也不是同情。而是愿意用自己的力量，去帮助需要帮助的人。既然您自己都愿意去帮助其他人，为什么不能接受别人一样的帮助您呢。”

看着老汉收了钱，站立起身，朗声道：“在下叶秋，烦请大家做个见证。这些钱交给掌柜的，给他们开间房，抓药治病好生照顾几日。等老人家休息好了再说。”

这叶秋，自然就是易容的欧阳秋叶了。没想到上次瓦子听李煜的时候注意到的人，竟然是赵普的儿子。这事要是让赵光义知道了，赵普肯定要麻烦。不过赵承宗应该不至于这么飞扬跋扈。欧阳私下打听了一番，在青楼问到是赵普的儿子要娶翰林李崇矩的女儿。跟一帮朋友聚会，忘乎所以了。

这可是个大消息。皇帝有禁令，不允许大臣之间联姻。避免结党营私，影响皇权。赵光义暗地里结交大臣，收买人心。都可以堂而皇之的归于工作需要。可赵普这种联姻，一旦被查出来，皇上肯定要严惩的。

欧阳秋叶回到上官府，门半开着，里面居然一个人都没有。欧阳秋叶精神紧绷，急忙跳到屋顶上。宅子没有半点异样，只是，没有一个人。所有房间全都打开着，十分诡异。

欧阳秋叶急忙到了花园小楼，花草似乎才被浇过水。为什么一家人莫名其妙的都消失了呢。欧阳秋叶回到中厅，集中精神，周围如同张开了一个圈，以欧阳秋叶为中心，半径3米范围内都在欧阳秋叶的感应范围内。不管是风吹草动，还是呼吸心跳，都逃不过感觉。

欧阳秋叶微微一笑，来到中庭，突然听到什么东西破空飞舞的声音，突然一下子炸开，似乎是爆竹。中庭传出乐曲，树枝灌木散开，上官燕儿一身交襟襦裙，鹅黄底撒花的上衣，淡粉色的裙子，粉色的披帛，奏的是一个竖箜篌。上官一家人也从中厅各个角落冲了出来。“贤侄，生日快乐啊。”

一晃已经到了深秋，上官一家准备了酒席，一团和气。“贤侄啊，听说你的取解试得了头筹啊。再接再厉，明年的省试也要取得省元啊。”众人觥筹交错，丫鬟管家也一起聊天，其乐融融。

深夜，欧阳秋叶独自坐在房顶上，低低的吹箫。“小龙，不知道你现在过的怎么样，几个月了，还能习惯吃素的日子么。”欧阳秋叶想起诸葛龙一来。那也是一个明月高悬的夜晚，诸葛龙一的目光充满豪气。

“欧阳兄，你可一定要一展抱负，庇佑万民，让百姓们过上好日子。还有，在我打败你之前，你一定不能输给任何人。还有，照顾好燕儿。”

“好！承君此诺，必守一生！”两人双掌抱在一起，真气激荡，一边激情如火，一边坚若寒冰。

欧阳秋叶道了声珍重，看着诸葛龙一的背影逐渐消失在帝都的夜空。一摆袖袍，转身回到自己的路上。

欧阳秋叶脑海中正浮现出两人分别的情境，一个身影飘飘然来到屋顶。衣衫飘舞，清丽如仙。不是上官燕儿还会是谁。

“大哥这是在想念谁啊。让燕儿猜猜，是~我那个大外甥？”上官燕儿坐到欧阳身边，显然是捉狭欧阳。露出俏皮可爱的神情，明眸流转，颇有兴致。

“你个鬼灵精”欧阳秋叶轻轻点了一下上官燕儿娇俏的小鼻子，“你都不早告诉我。原来诸葛夫人就是上官玉儿。”

“人家怎么知道，无所不知，无所不晓的欧阳公子，竟然也有不知道的事情。还是自己这么关心的好兄弟呢。”上官燕儿故意语调转过来，转过去，心情大好，伸手去摸欧阳的假胡子。

欧阳笑着仰头一让，“好好好，你最有理。如果我早一点知道，也就不会发生这么多事情了。”说着眼神有些暗淡。

“这也没有什么不好啊。”上官燕儿难掩心中的欢喜，偷偷靠近欧阳的肩膀，眼珠提溜一转，双颊微红。

“怎么，困了么？”

“啊？”上官燕儿急忙抬头，微微睁大明亮的大眼睛，撞上欧阳秋叶温柔如水的目光，脸一红，装模作样坐直看向另一边，脸唰的红了起来。

“美羽要是困了，就借你肩膀靠靠。我还想多坐一会儿。难得这么舒爽的秋风。”

上官燕儿捋起一小绺头发，偷偷看向欧阳，看他目光看向远方，深邃而柔和。悄悄的再次靠近，轻轻用一手搂着欧阳的手臂，一只手伏在欧阳上臂，用脸轻轻贴着自己的手背。轻轻偎依在欧阳的臂弯。

一些日子以来，欧阳秋叶到处溜达，名气越来越高。留下了不少诗篇。其中有一次跟人斗酒，各喝了三坛，把那自称千杯不醉的大汉喝趴下了。自己提着一个小酒埕，摇摇晃晃的边走边吟诗。

不求千金铸，

但欲酒一壶。

遨游三界外，

进出今与古。

大宋虽然取消了投卷这种取悦考官的手段，但是省试还是往往要提前造势的。随着京城的考生越来越多，叶秋的名气也水涨船高。南北的学子经常比斗才学。到了春天接近省试的日子了，一群北方考生齐聚一堂，在酒楼聚会。叶秋不请自来，听到有人说：“这南方的男人都是娘们，见识粗薄，哪知道朝廷的威严啊。南鸟北迁，岂料满地凤凰难下足。”意思是说南方的鸟人跑到北边，不知道北方满地都是贵族凤凰，不敢落地。

叶秋大步而入，随口就答，“北方学子固步自封，不知东龙西徙，只教满山虫兽尽低头。”这满堂的北方人听，这是把他们当做虫兽，纷纷炸开锅。

一人出头“小子傲啊。两猿截木山中，问猴儿如何对句？”意思是两只猴子在山里伐木，问俩猴子怎么对着锯木头。用的谐音。

叶秋一笑，听出是杨国忠奚落李白的对子，简直自贬身份，自取其辱。“单马陷身泥里，看畜牲如何出蹄（蹄）。”

众人暗骂这人白痴，这再怎么接，不是就承认自己是畜生了么。一人站了出来，自顾自说道：“寄宿客家，牢守寒窗空寂寞。”全是宝盖头，算是个陷阱。

叶秋一听便明白，张口说“远避迷途，退回莲迳返逍遥”，全是走字边，惊的四座赞叹。叶秋才思敏捷，脑中如同有白纸，想到的字稍微一排列，基本就对出了。

“雾锁山头山锁雾。这是回文联，看你如何对。”

叶秋一摇晃，非常怡然自得道“天连水来水连天。”回文只要对上意境，其实根本不难。

一个学子看他们一个个很有意思，在桌子上笑说“大鱼吃小鱼,小鱼吃虾米,虾米吃水,水落石出。”

叶秋朗声道“溪水归河水,河水归江水,江水归海,海阔，天空。”自信的神色加上耍帅的造型，一甩衣袖，连男人都无不惊讶如此的潇洒。

“十口心思,思家思国思社稷。”一个学子出的是拆字联。

“这个还算好听，八目加贺,贺月贺年贺升平。”叶秋又是想都不想，立刻回道。

“钱塘，江桥，五行缺火。嘿嘿，看你怎么对。”

叶秋低头一思，学着他的语气对“朝暮昼夜，三际有阳。呵呵，听你如何说。”古人把朝暮昼夜称为四时，其中前三个都有太阳。

“宝塔尖尖，自上而下，七层四面通八方。”

“手掌摇摇，从左到右，五指两短接三长。”

旁边一桌人原本在下棋，拿着棋子说“天作棋盘星作子，谁人敢下？”说罢把棋子抛给叶秋。叶秋一看旁边正好有琴，双指夹住棋子，飞掷出去，琴弦依次响起。顺势说，“地当琵琶路当弦，哪个能弹？”下棋对听琴，雅的很。

“我出四书风雅颂。”“吾对三辉日月星。”

“几阵鼓声，声飘四海，海上奏笛，笛声入海。”

这可正中下怀，都是欧阳周围的东西。对道“一声佛音，音震九天，天外飞仙，仙音~漫天。”

“我来出个绝对，至今无人能对。琴瑟琵琶，八天王在上，洪音响彻四面八方。”

这是一个拆字联，的确不好对。大家不妨跟作者一起思考一下。